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闇帝的眷宠(卷二) 第七章

  处理完长安的事,公孙谋携着新婚娘子回到了洛阳。

  “纯雪?!真的是你!”才踏进公孙府,鸳纯水就见到一个意外的客人,立即吃惊的睁大子杏眼。

  “大姊,我来探望你了。”鸳纯雪道。

  她与鸳纯水差两岁,生得与鸳纯水十分相似,都有一双勾人大眼,脸蛋也偏圆,只是这妹妹的体态比之姊姊要丰盈许多,身材傲人,是当下众多男人垂涎的类型。

  “见到你真好,就你一个人来吗?”她的眼睛期待的在大厅里梭巡其他人影。

  “别找了,就我一个人来,爹娘以及纯火并不知道我来找你。”鸳纯雪冷冷的说。

  她闻言收起惊喜。“你怎么自己来了?”她忍不住奇怪的问。莫非纯雪又跟爹娘闹别扭了?这是离家出走?

  “怎么,你不欢迎我?”鸳纯雪马上板下脸来,她的性子比姊姊老沉多了,脾气也较为骄纵。

  “不……怎么会,我怎么会不欢迎你,你是我最疼爱的妹妹啊!”知道她心眼小,鸳纯水赶紧说。

  “哼,我以为你嫁给公孙大人后,就瞧不起娘家人了!”

  鸳纯水尴尬的变了变脸。“怎么可能,我一直很想念你们的。”

  “那就好,你已经是这宅子的女主人了,我打算在你这住上一段时间,你不会反对吧?”

  “不会,当然不会。”她马上点头。“不过我得通知爹娘一声,免得他们担心。”她更加确定妹妹是离家出走了。

  鸳纯雪瞪了姊姊一眼,“随便你!”显然很不高兴。

  她无奈的叹气,她从小就对这任性的妹妹没辙。

  “水儿。”难得被晾在一旁的公孙谋,终于开口提醒妻子自己的存在,说实在的,他此刻也老大不爽呢!

  “爷。”她这才发现到冷落了夫君许久,甚至还没对他介绍自己的亲妹妹。她走到他跟前,娇笑的勾过他的臂膀。“爷,这是我妹妹,纯雪。”她转过身又朝妹妹道:“纯雪,快见过大人。”

  鸳纯雪眼睛发亮的注意到,原来端坐一旁一身慑光的人就是公孙谋,其实他一进门她就发现了这俊逸非凡的男人,只是姊姊第一时间只顾着对她问东问西而没有介绍这男人的身分,所以她才没想到他就是威震朝野的闇帝公孙谋。

  “纯雪见过姊夫。”她缓缓低身行礼,表情含娇带羞。

  只见公孙谋一手接过鸳纯水递来的香茗,眼神凉凉扫过她。“嗯。”他冷淡的应了一声。

  她心里不甚舒服,这么冷淡?“姊夫,我在并州的时候就听闻过您的——”她有意讨好的再说着。

  “小水儿,今年的春茶味道不错,你也尝尝。”他无视于她的存在,迳自亲匿的将喝过的香茗端至妻子唇边要她也尝。

  瞧见妹妹的面色难堪,鸳纯水有些不自在的瞪着公孙谋,接过他的茶没有喝,直接往旁边搁。“爷!”

  他哪不知她的意思,这才轻懒的朝鸳纯雪道:“你远道而来,早些休息吧。”这已算是他给足了妻子面子所说的最好的话。

  “……是。”鸳纯雪气恼不已,却不敢在他面前造次,只是这男人竟如此对她,她心有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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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您怎么可以对纯雪这么冷淡,这可是很失礼的。”寝房里鸳纯水不住抱怨。

  公孙谋不吭声,她更恼了“爷!”

  “哼!”他终于闷哼了一声。

  鸳纯水蹙眉问:“爷,莫非您在不高兴什么?”她忽有所悟。

  他只是迳自撩袍在床沿坐下,还是不吭声,而且表情冷滞。

  她更确定有事惹到他了。“我说爷,您难道是怪我没先问过您就私自允纯雪住下?”她猜测的问。

  这家伙的小心眼可是比她的妹妹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是女主人,是我公孙谋的夫人,留个人住下我有什么好责怪的。”

  “那……您到底在不高兴什么?”她无奈的问。

  “哼,你在家里都这么受家人欺凌的?”他瞅着她问。

  “欺凌?没有啊,在家里谁会欺凌我?”她忙否认,并且奇怪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是吗?”公孙谋冷笑着,深峻的黑眸闪着几簇怒火。

  这鸳汉生当初为了私心,卖女求荣,如今又来了个敢对他妻子颐指气使的妹妹,若说这一家子是真心对过水儿,打死他也不信!

  “爷,我知道了,您是见到纯雪比较任性,才会认为家人对我不好,其实纯雪除了脾气骄纵些外,心地还不算太差,对我这个姊姊也还算尊重,瞧这会离家出走,还知道来找我,证明她没把我当外人。”她喜孜孜的说。

  他转过身敛下眼睑,这傻丫头,有个有权有势的姊夫,出了事还能不来投靠吗?偏偏只有这笨丫头以为人家到来是因为亲情使然!

  “哎呀,爷,总之来者是客,您可否就瞧在我的面子上多些宽容?”她撒着娇说。

  “我还不够宽容?若非瞧在你的面子上我早就——”

  “爷!”她已骤然变脸了。

  “哼!”这丫头越来越大胆了,老是对他大呼小叫。

  他不悦的别过脸。

  这任性的男人,还真令人头痛,鸳纯水扁扁红唇。“对不起嘛,人家只是心急,就怕您将我唯一的妹妹给赶走,万一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向爹娘交代?”她扯着他的衣袖,一脸的委屈。

  他怏怏不快的叹气。“知道了,只要她不惹事,我不会赶人的。”

  “不会的,纯雪很有分寸,她不会惹事的。”她欢天喜地的打包票。

  最好是这样!“来,我让你见一样东西。”其实只要见到她开心的笑靥,就能稍稍控制住他心中那股子想要作恶的邪性。

  “什么东西?”她好奇的让他领到圆桌前,桌上置了一物被红布遮盖着。咦?她方才怎么没发觉屋里多了个东西?

  “掀开看看。”公孙谋笑着催促。

  她听从。“啊!这不是那日在长安东市见到的天律名琴吗?”她满脸的惊喜讶异。“它怎么会在这里?”

  “你看上眼的东西自然在这里。”瞧见他想要见到的表情后,他满意的找个舒适的位子坐下,长指倚着颅侧理所当然的说。

  “可是我并没有买啊!”

  “你是没有买,但我买了。”他挑着眉。

  “您买的?!”她原本杏眼圆睁的眼儿一时间又给眯上。“难怪那日尚涌他们身上的东西会越来越多,您真是的!”

  他迳自换个手托颅。“怎么着?”他逗上她了。

  “你——啊!那银珠发簪您也买了?”她忽而想起的惊问。

  “买了,交给袁妞搁在你珠宝盒里了。”

  “买了!那可是价值九百两的簪子哪!”

  “那又如何?”

  又如何?不过是一支簪子,就可以抵一个督统半年的薪俸,他居然说又如何?!“那、那号称天籁的长律歌本呢?”

  “买了。”

  很好,七百两没了。

  “对了,那件我不过摸了几把的长丝裙,您该不会——”不会吧,她才摸了几把根本没有意思要买……

  “该在你衣柜里吧,过两天要袁妞伺候你穿上让我瞧瞧。”

  “啊!”那件裙子裙摆镶有金箔,少说两千两银子,她当时吓得当场将东西直接丢还给店主后人就走了,想不到这家伙竟然回头要人又买下!

  她惊吓的摇着头。‘那……那兰麝香囊呢?”

  “这小东西……应该买了吧,回头你自己问问尚涌。”他略微不耐烦的说。

  “天啊!您买了一个价值百两的香囊做什么,还说是个小东西?!”百两她自己都可以做上千个香囊了。

  公孙谋耸耸肩。“我怎会知道,是你看中意的不是吗?”他反倒责问起她。

  “……”她简直无语问苍天。

  “喔,我忘了告诉你,我还为你买了艘游船,过一阵子还都长安时,闲来无事你可以带着袁妞坐船游湖。”附庸风雅的事,这丫头是该学习学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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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鸳纯雪瞪着这华丽的府邸,如云的奴仆,气势直比宫廷,而这一切如今是属于姊姊的了。

  不公平,真是不公平!

  当初爹将姊姊送到洛阳时,就是要让她找个靠山好帮助家里人过更好的日子,想不到姊姊真的没有辜负爹的期望,果然找了个靠山,而这靠山可不是一般的靠山,他是坚硬如石不可一世的人物,但可恨的是,姊姊只顾着自己享受,竟然一点也没有帮助到家里,想爹自从两年多前升了一次小官后就再也没有消息,甚至还被限制二十年内不许踏进京都一步。

  而姊姊倒好,一路由小婢爬升到如今的公孙夫人,她还真料想不到姊姊竟有这么好的手腕,能抓得住公孙谋的心,说不定有朝一日还能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但,既然姊姊行,她为什么不行!

  放眼望去,这天下除了公孙谋再无人配得上她,凭什么所有的好处都教姊姊一个人占尽,她鸳纯雪与姊姊是同一个爹娘所生,相信她的魅力绝对不输给姊姊,甚至比她更有手段。

  不断思及公孙谋那多变阴邪的气质,她深深受到吸引,姊姊行,为什么她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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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值仲夏,洛阳天气烦闷。

  大厅上公孙谋倚着长椅,半垂着眼睑假寐,身旁站着几个玲珑仕女小心翼翼的为其扇着凉风解暑。

  一条不请自来的软绸帕子悄悄为他拭着脸上微微涔出的薄汗,身旁其他仕女一脸讶异。这丫头好大的胆子,竟敢擅自触碰大人的身子?!

  公孙谋没有睁眼,任由她的手在他的脸上放肆,手的主人见他没有喝止,定了定心,咬着牙挑逗的将帕子一路抹至颈项,眼看就要深入他微敞的胸瞠……

  “你胆子不小?”他还是没睁眼,只是声音透着冰寒。

  鸳纯雪吓了一跳,挑逗的帕子顿时僵在他身上不敢再动。

  “你可知妄意接触本官身子的人下场如何?”

  她惨白了脸,连手都抖了。

  “本官会将人的手指给一根根剁下,腌制成咸爪,然后喂进本官爱犬的腹中。”

  她毛骨悚然地哆嗦一下,这才急于想缩回手,可惜某人比她快一步,一把攫住她,黝黑的双眸缓缓犀利的睁开。“想逃?”

  “姊夫,我不过是想帮您拭汗,不知您有这规矩,纯雪下次不敢了。”她抖着声说。

  带着浓浓的邪气,他的嘴角悠悠上扬,身旁的护卫见状立即拔出利刃。

  鸳纯雪吓得花容失色。“姊夫饶命啊!”

  哪知他的笑容更加高展。“记得剁的时候先将骨头敲碎,本官不想爱犬噎着了。”他张口吩咐。

  “什么?!”好个残佞的人,她吓破胆,连眼泪都忘了流。

  护卫应声,抓过她的手掌,强迫她将五指摊平在地上,就要当场行刑剁指。

  “大人,夫人带了碗羊羹来请您尝尝了。”

  远处突然传来尚涌警告的声音。

  公孙谋脸色一整,朝护卫使了个眼色,护卫训练有术,十分机灵,收起利刃,同时以最快的速度将吓瘫软在地上的鸳纯雪抓起,丢上椅子,下一刻鸳纯水已经端着一碗羊羹进来了。

  “爷,您尝尝……咦,纯雪,你也在啊,不过我只端来一碗羊羹,不然这碗先给你好了,爷的那份我回头再端。”鸳纯水没有发现异状,见到妹妹也在厅里,迳自说。

  她甚至没有注意到她将那碗羊羹端到鸳纯雪跟前时,某人脸色有多难看。

  哼,敢将他的东西让人,这丫头还要再教育!

  “咦?纯雪,你怎么了,怎么在发抖?很冷吗?可这会大热天的,你是怎么回事?”她终于注意到妹妹的不对劲。

  “我……”鸳纯雪惊恐的看着公孙谋,手指不住发颤。“他……”盗出冷汗想要开口说出他的恶行,却在对上他鬼寒的目光后,一句也说不出口。

  他是魔鬼吧!

  “怎么了?爷对你做了什么吗?”见到她怪异的模样,鸳纯水不禁起了疑心。

  “没……没有……”又见到他警告的轻笑,鸳纯雪兀自惊恐喘息,除了否认,她不敢多说一个字。

  “喔?”

  “我说小水儿,本官瞧她是受寒了,回头吩咐厨子为她多煮些姜汤祛寒。”他难得“好心”的建议。

  “嗯,爷说的对,大热天的会发抖,不是受寒是什么?是该多喝些热品了。”她想想有理。

  “来人,要厨子立即端来老姜汤,要越浓越好,这才能真正驱寒祛病。”他吩咐。天热上火,如果再加上这碗姜汤该能让她更加火烧肠旺吧,他对着鸳纯雪扬着恶笑,惊得她差点滑下座椅。

  “爷,您真贴心。”昨晚的数落果然有效,瞧,他这会比较有点为人姊夫的热情了。

  公孙谋皮笑肉不笑的虚应着。

  “对了,既然姜汤还没来,纯雪,这碗羊羹是我刚做的,你先喝吧。”她再次将羊羹往妹妹面前推。

  鸳纯雪慌得接手,却怎么也不敢食下肚,因为她发现某人盯着她手中这碗羊羹的神情淡漠中含着浅笑……她手一抖,羊羹落地,这下他嘴角没有再扬起,真的淡漠得平静无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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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纯雪,可以告诉我你为何要离家吗?”午膳过后,鸳纯水携着袁妞来到妹妹的房里,想探知一点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非要离家出走不可。

  “没什么好说的!”她骄蛮的转过首去。

  “纯雪!”鸳纯水无奈的瞪着妹妹。

  “还是你想赶我走?”她索性恶脸相向。

  “怎么可能,我只是关心你,担心你发生了什么事?”

  “担心我?你现在是高高在上的公孙夫人了,还有心思担心我吗?”鸳纯雪冷眼讽道。

  “你!你怎么越说越不像话了。”鸳纯水不得已拿出姊姊的威严来。

  “得了吧你,少在我面前装腔作势了。”她不屑的撇嘴。

  “二小姐,你太过分了!”身后的袁妞看不下去的说。这二小姐从小就喜欢欺负人,这会连小姐出嫁了,她还来这儿摆脸色让人难受。

  “我怎么过分了?她自从来洛阳后,就开始身娇肉贵了起来,可有一刻想起我这远在并州受苦的小妹?”她咄咄质问。

  “纯雪,你在并州过得不好吗?”鸳纯水这才惊觉家里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哼,怎么好也没有你来得好,过得跟皇太后一样的日子!”她一脸的嫉妒。

  “我有这际遇也是不少姻缘天定,再加上发生了一些事,我和大人才有今天的美满的。”原来纯雪是嫉妒她过得幸福。

  “好个姻缘天定,你有个好姻缘,可有想过妹妹的幸福在哪里?”

  “你想嫁人了?”鸳纯水讶异的看着她。

  “我已经十八了,不能嫁吗?”

  “啊,我都忘了你已经不小了,是该找个夫家了.”记得两年多前离家时,纯雪的脸蛋还带着稚气,如今稚气已脱,已然是个标致的大姑娘了。“这么着,我要爷帮你留意,只要他说好的对象应该不会太差——”

  “不必了!”她冷冷的打断姊姊的话。

  “不必了?你不是说想嫁人了吗?”鸳纯水实在摸不着头绪,纯雪这丫头到底在想什么?

  “你连爹的前程都帮不了,有什么能力说大话要大人帮我物色好对象?”她嘲讽的说。

  “原来你是怪我没能帮上爹的忙。”提起这事就真教鸳纯水内疚得低下首来,其实她并不是不想要求夫君提携一下爹,但是这种厚脸皮的事她实在说不出口,心想只要爹在并州好好做,有了政绩爷自然会注意到他,也会给他机会才是,这会瞧来,家里人似乎不能明白她的苦心,而妹妹为此责怪起她来,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为自己辩解。

  “你只顾着自己享乐,从没想过爹的期盼,真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女人!”鸳纯雪说得极其苛刻。

  “我……”

  她难堪的叹气,让一旁的袁妞看了着急有气。

  “我问你,你心里还有没有爹娘,有没有我这个妹妹?”

  “当然有,这还用问。”鸳纯水赶忙说。

  “那好,若我要你做一些事补偿,你可愿意?”她逼问。

  “好,当然好,只要我做得到的,我一定会尽力去做。”鸳纯水马上点头。

  妹妹肯给自己机会,她打定主意,一定要尽力达成以弥补对家人的亏欠。

  鸳纯雪冷笑。“我只要求你做一件事。”

  “好,你说,什么事?”

  “将你的男人让给我!”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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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鸳纯水这几日身子明显的出状况了。

  她时时皱着眉头,脸色比之从前稍头苍白。

  这事令公孙谋勃然大怒。

  “怎么回事?你心痛吗?”他如大夫问诊般疾问。

  “嗯。”躺在床上,她失神的应着,根本没听清楚他问些什么。

  他脸色发青。“会喘不过气来吗?”他再问。

  “有时会。”她幽幽的叹气。

  公孙谋拉下脸来。“发烧了吗?”

  “没有……不过,心酸酸的。”她眼眶泛红。

  “心酸酸的?”新的症状?“还有呢?”

  “夜不成眠。”

  “这我知道!”这几日他抱着她入睡,发现她时常睁眼到天明。

  为这事他已是暗自焦急好几天了。

  “爷,做人真难。”鸳纯水忽然冒出这句话。

  “怎么说?”他精明的盯着她。

  “……没什么。”她闷闷的滑进被里,似乎疲累得不想说话。

  他见了简直要抓狂。“大夫呢?人到了没有?”他朝外怒吼。

  尚涌立即吃惊入内。“大人,大夫今早才来过。”他小心提醒。

  公孙谋瞪了尚涌一会。“下去吧!”看来他真是慌了,连大夫早上才刚来过他都忘记了,想起大夫怎么说来着?

  “夫人的心情似乎欠佳,可能有什么心事困扰着她,这才影响她的身子,长期下去,好不容易调养适当的身子,恐怕又会起变化了……”

  他蓦然静下来,炯炯的双眸灼灼的锁视床上的人儿。

  放下手中的羽扇,一步一步的移向她,到了床前停下,审视着被窝里轻颤的身形,半晌后,他终于皱着眉头一把拉开被子。

  “说,为什么哭?”瞪着满脸盈盈泪痕的人,他气得可以。

  这丫头受了什么委屈?竟然需要窝着哭泣?

  “我……”乍见他的怒容,她鼻子一抽,眼泪给吓得缩回去了。“我没有哭,我哪有哭?”她慌张的拚命拭脸,企图将余泪拭掉。

  他见了更气,倏眯了眼,缓缓的托起她受惊的下颚,由上而下的俯视着她,强忍着想杀人的冲动,几个深呼吸后再度开口。“小水儿?”他低低的唤着,声音里有着一种威胁的意味。

  “我……真的没有哭——”

  “我不是瞎子,你有没有哭我一清二楚,我是要问你,发生什么事了?”他缓缓的说着,威胁感越来越重了。

  但她仍是矢口否认,“没事,一点事也没有!”

  “没有吗?”他笑得异常诡异。

  “嗯。”鸳纯水点头如捣蒜。

  “那好,没事就真的太好了。”他笑了。

  见他笑了,她想要放下心来,但说不出为什么,怎么会有一阵毛骨悚然的感觉由脚底爬起,直接凉飕到背脊?

  哦~真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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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姊姊你怎么来了?”见到元美姬,鸳纯水有些惊喜。

  “听说你不舒服是吗?”元美姬坐到她床边问。

  “嗯,还好啦,只是没什么精神。”她淡淡的说,不想让人过于担心。

  “还说呢,你的身子又单薄了不少,没吃什么东西吗?”

  “嘿嘿……最近没什么胃口。”这回连蚕梅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了。

  “怎么回事?”元美姬极为关心的问。

  “……没事。”

  “瞧你这样子就是有事,你只要心里有事就全藏不住的表现出来了。”元美姬无奈的点明。

  “这么明显?”

  “是啊。”她摇着首,状似非常担心。

  “……元姊姊,你寂寞吗?”鸳纯水忽然问。

  “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元美姬警惕的看了她一眼。

  “没什么,只是想知道大人对我这般独宠,完全冷落了你们,你……”

  “你担心我会吃味?或者像烟美人一样恼恨于你?”元美姬急急看着她。

  “别误会,我只是想知道元姊姊有因此而伤心失落过吗?”明知也是自己的男人,但他却在别的女人身边,这种滋味肯定不好受……

  元美姬盯着她毫无心机的脸庞,这才放下戒心的道:“说不伤心失落是骗人的,但我也知道大人当初会要我们不过是求身体上一时的纾解,他一开始就表明对后宫的女人没有一丝情分,是我们这群女人为了自己、为了家族,死命要巴着他不放,就算寂寞老死在后宫,也是自找的。”

  鸳纯水心下又发酸了。“那你有想过要离开吗?”

  “离开?你该不会真想赶我们走?”元美姬倏地心惊的问。

  她现在是公孙夫人了,大有权力遣散她们,再说大人又只宠幸她一人,其余人大人全视为废物花瓶,她若要清除,大人应该一个字也不会反对的。

  “没有,你别紧张,我没那个意思!”见她惊慌,鸳纯水忙澄清。

  元美姬这才吁了一口气,摇摇头回答她刚才的问题。“我就算想走也不能走。”

  “为什么呢?”她这次问得比较小心,就怕又去惊吓到元美姬。

  “为了我爹我不能走,因为我只要一离开公孙府,爹就会遭到众人嘲笑,说是千方百计将女儿送进公孙府,竟不受宠的被赶出来,这屈辱比叫我或我爹去死还难受,所以我怎么也不能离开,为的就是要替我爹留下最后这么一点尊严。”

  “啊!”鸳纯水心里为她难过得不得了,虽然她早知道后宫大部分女人的状况,但是亲自听闻之后总是特别的心酸。

  唉,她更烦了!

  后宫的女人,自己的妹妹,唉,胸口也似乎真的隐隐作痛,身子也开始发热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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