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树人应该睡了吧?她真的不是故意要耗到这么晚,谁知道总经理吃完晚饭后还要吃消夜,他当她是猪啊?像猫咪的胃哪塞得下那么多东西?
不敢开灯,深怕惊醒睡梦中的大树人,他今天在电话里的口气怪怪的,应该心情不好……
隐隐约约中,客厅沙发上蜷曲著某庞大物体,江暖春小心翼翼的走近查看。
咦?是他,大树人竟在沙发上睡著了,这是前所未有的事,该不会是在等她回来吧?
夜里的温度有些冷,江暖春著迷地看著他熟睡的俊颜许久,无声的叹息从唇边逸出,转身回房拿薄被帮他盖上。
大树人其实很好的,可惜啊……
不是属于她的。
无端端地,心头一阵微酸,江暖春失意的回房,不料细腕被人紧紧握住。
暗夜里,一双灿亮的眸子正瞬也不瞬地望住她的,时间仿彿在刹那间停滞住了。
炙热的温度从他的掌心传来,被他握住的地方狠狠发烫。
“都几点了,你现在才回来。”果然,一开口就是破坏气氛的狠话。
“我不知道你在等我,”江暖春咬咬唇,“对不起,让你等这么久。”
“你那么娇小,又是单身女子,谁不会担心。”他漂亮的桃花眼半眯,语气不悦,像教训孩子似的。
谁知道那位王总经理是在打什么主意?她到底有没有身为女孩子的自觉?
或许只是一般的关心,但江暖春听在耳里就是甜,心底一阵窃喜。
“对不起,我以后不会这么晚了。”她很无辜地回望他。
“真的?”咦?这么乖?他还以为她会抗议他的多管闲事呢!
好吧!看在她很乖的份上,姑且放她一马。
“真的。”她用力点头。
“既然知错,还不去弄点吃的来,”骆于乔掀被坐起,没好气地揉乱她一头长发。“我晚餐没吃,都快饿死了。”
心跳得好快,仿彿就要从嘴里跳出来了,江暖春连忙站起,幸好未开灯的夜里看不见她似火烧的脸庞。
不知道他有没有意识到,其实他的动作很亲匿呢!害她心里小鹿乱撞。
“我换好衣服就帮你煮消夜。”江暖春笑容甜腻,露出两个可爱的笑窝。
看来,她真的陷得很深了,他只是简单的几句话和动作就能逗得她心花怒放、脸红心跳。
她真的完蛋了。
*
“……S……N……可恶,我真痛恨蝌蚪文。”娇小的身子在茶几前方蜷曲成小老太婆的姿势,江暖春边查单字边抱怨。
人哪!为什么念书时下好好念,现在才来觉得懊悔?呜呜呜~~她讨厌英文信件啦!
摘下眼镜,骆于乔漂亮的桃花眼微瞥,薄唇勾起诡谲的弧度。
难得的周末午后,她已经碎碎念很久了,只不过一封简单的英文信件,小麻雀却像是在对付什么怪兽一样。
“唉~~”很故意的,他叹气。
果不其然,阴冷的眸光立刻向他扫来。“干嘛?”她没好气的问。
“没什么。”他耸耸肩。
“没事干嘛叹气?”难道他看不出她很烦吗?还故意发出奇怪的声音。
“没事不能叹气吗?”他存心抬杠的反问。
“……不理他、不理他,理他的人是吃饱太闲。
江暖春深深吸口气,继续埋头苦查字典,眼前这封一堆专业名词的英文信让她看了直想掉泪。
“唉唉~~”又是一声莫名其妙的长叹。
还来?!
江暖春目带凶光地瞪他,有点咬牙切齿。“大树人,你到底想怎么样?”不帮忙就算了,还扰乱她!
“你英文不好啊?”他状似不经意的问,偏偏她就是听得出他隐藏在话里的恶意。
“不行吗?”她圆眸半眯。
“翻译不出来?”像是存心激怒她似的,骆于乔又问。
“你想帮忙?”她的语气充满狐疑。
他哪时这么好心了?
“并没有。”骆于乔想也不想立刻回绝。
吼!他真的是来乱的啦!生气!她怎么会喜欢上这种人?!肯定是眼睛歪一边。
“大树人,我真的很忙,如果你觉得无聊,可以去洗厕所或是刷马桶,我一点都不介意!”江暖春的话从齿缝中一字一字挤出来。
又来了,小麻雀又变身气鼓鼓的天竺鼠,他真是超喜欢她这个表情,可爱到不行,让人逗了还想再逗。
骆于乔故意面无表情的拿走她的笔,瞥了眼原文信件,轻而易举地帮她翻译一小段。
“笨蛋。”将笔还给她,他挑眉。
“……”他肯帮她翻译是很好啦!但是笨蛋两个字让她恨得牙痒痒。
“这么简单的东西,有必要耗一个下午吗?”他继续挑衅。
“……”可恶,她真的不能咬他吗?
慢条斯理地站起身,骆于乔丢给她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讨厌笑容,进厨房泡茶去也。
怨毒地瞪著他颀长的背影,江暖春负气地咬住下唇。
白痴大树人、讨厌大树人、该死的大树人!
\"SHIT!”猛然,厨房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江暖春吓得跳起来,一回头,却看见面色发白的骆于乔。
\"你还好吧?”厨房有妖怪吗?怎么脸色惨白?
“不好!”骆于乔别过头,那是她从来不曾见过的僵硬表情。
“厨房里头有什么吗?”江暖春又问,忍不住又朝厨房方向看去。
“不知道!”骆于乔冷声回应,完全看不出方才捉弄她的志得意满。
“我去看!”肚里的好奇虫虫完全被挑起,江暖春立刻冲进厨房,一只肥嘟嘟的蟑螂赫然出现眼前。
“你该不会是怕蟑螂吧?”像是终于抓到他的弱点,江暖春嘿嘿诡笑。“没想到你长那么大个儿却会怕区区一只小蟑螂。”
“它是只大蟑螂。”骆于乔闷声反驳。
而且还是一只超肥又会飞的大蟑螂。
“唉~~大树人,你很虚啊!”一只拖鞋就轻松解决掉小强,江暖春摇头晃脑的走出来,清秀的脸宠满是嘲笑。
虚……只不过是怕蟑螂,有必要用“虚”来形容他吗?!
“我哪里虚?”骆于乔黑眸半眯,对她的批评不甚满意。
怎么?有明文规定身高超过一八。就不能怕蟑螂吗?
“虚就是虚啊!”江暖春对他的抗议当作没听见,继续嘲弄。
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扳回一城,她怎能轻易放过?这就叫作风水轮流转,谁教他方才耻笑她。
“小麻雀,你别自寻死路!”说男人什么都行,就是不能说虚!
“不是虚,那就是娘胚啰!”他反应越激动,她越是变本加厉。
倏然,一只大手准确无误地捞住她的腰身,转眼间两人靠得极近,漂亮的桃花眼危险的眯细,语带威胁。
“娘胚?”他扬眉。
这只小麻雀越说越不像话。
“就是很虚的娘胚啊!”小麻雀完全不怕大树人,很故意的重复,圆眸灿灿发亮。
“有胆你再说一次。”事关男性尊严,他下最后通牒。
“就是虚!”小麻雀胆大包天的高声大喊。
“你真的是——”一把将她拦腰抱起,骆于乔存心给她点教训,要她管好自己的小嘴。
“啊啊……救命啊!”没想到自己轻而易举就落入大树人手中,双脚离地的江暖春奋力挣扎,发出穿脑魔音。
“小声点,你——”正想要她安静,不料脚一滑双双跌入沙发中,男上女下的姿势暧昧极了。
江暖春果然安静了,她无措地抵住他的胸膛,粉颊泛起可疑的红晕。
屋子里好安静,连秒针移动的声音都一清二楚,骆于乔垂眸看著她害羞的表情,忽地心一动,薄唇缓缓印上她的,撷取粉唇的柔软。
脑中轰隆一声,江暖春震惊地眨眨眼,所有的反应瞬间当机。
他吻她?!他居然吻她?!
脸好热,像是要烧起来,更别提头也晕了,原来所谓的吻不是只交换一堆细菌,那是种身体跟心都会颤动的接触,满满的感觉都是他。
他的吻慢慢变深,变得缠绵而诱人,不知过了多久,骆于乔终于放开她,闇黝的黑眸里是教人猜不透的心思。
他竟吻了她!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他却清楚当不小心跨越自己所设下的界线,有些东西就不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