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王府的路上,五戒和朱宝瞧两位主子死气沉沉,两人也不敢吭声,只是心里不解那势利的老太婆死了,女主子身为人孙伤心没话说,但照理男主子应当要高兴的,可为何两人都一脸绝望?
五戒吩咐车夫别太快,就怕稍有颠簸,惊扰了马车里的两人。
马车一路小心翼翼地驶回王府,才刚停稳,王府里已有个嬷嬷冲出来禀报——
“不好了,小世子失踪了!”
魏绾烟听了心惊。“小诺……小诺怎么了?”她焦急起来,急着要下马车去找人,可她眼睛看不见,险些跌下马车,皇文诺赶紧将她抱进怀里,她才没跌出去。
“别急,先问清楚状况再说。”他抱着她安抚道。
“快说清楚小世子是如何失踪的?”朱宝怕主子焦急,赶紧问那嬷嬷。
“我不过帮小主子洗澡,见他玩水玩得开心,便让他多玩会儿,先到隔璧耳房拿他的衣物过来,怎知才转眼而已,小主子就不见了。”嬷嬷惶恐的说。
“小诺还小,走路不稳,不可能走远,四周找过了吗?”魏绾烟急问。
“四处都找过了,且翻遍整个王府就是没有小主子的踪影,这像是……像是平空消失了!”
听见“平空消失”四个字,魏绾烟一愣。“王爷,小诺会不会……回去了?”她迟疑的问向皇文诺,这回去指的是两百年前的大业王朝……
他沉吟道:“不无可能,但慎重起见,还是好细再找找。”小诺不属于这里,长期待着可能违背天理常道,若真回去也是不意外。
“好好的小主子怎么可能平空消失,再找不到人全都得罚!”五戒赶着王府里的人再去找人。
这王府内外全都找了个遍,小诺真不见了,魏绾烟忧心忡忡,皇文诺亦是脸色发沉。
“黑幕!黑幕还在马厩里吗?”忽地,魏绾烟想起什么的问。
“这会儿不是急着找小主子吗?王妃怎会突然问起黑幕?”五戒呆了一下。
皇文诺眉心一动。“去,去马厩看看,瞧黑幕在不在,速来禀报。”当想初他们由大业王朝回来,是焕云与刚出生的黑幕载他们回来的,她定是想到若小诺要回去,莫非也是黑幕将他载回去的?
“是。”主子也发话了,难不成以为两岁的小主子能骑马?五戒虽还是不解找黑幕做什么,仍是乖乖去了,不一会儿回来禀报,“回王爷与王妃,黑幕此刻好好的在马厩里吃着草,没离开过。”
“黑幕若在,那就不是了……”魏绾烟摇头,说不出是喜还是忧,小诺若真回去,她会不舍,留下就能继续陪伴她,但万一没回去是因为让人抱走或遇险了,那该如何是好?
“当年焕云手黑幕虽曾往返前世今生一次,可那应当是老天指引,就一次的恩典罢了,小诺会没事的,你不用忧心。”皇文诺明白她的心情,上前搂着她说。 可让她不忧心哪里可能,小诺是自己前世所生,今世所养,两世母子情,这情分比之什么都深,找不到人,她愁云惨雾,眼泪都急落了,没想到到了半夜,居然是皇粤牵着小诺回来?
“小诺怎么会在你那?”皇文诺见孩子平安回来,魏绾烟抱紧孩子,这激动的眼泪终于止住了,这才问向皇粤。
“我也不知,我明日就奉陛下之命启程去边疆接掌齐家军,今日午后专程过来跟皇叔道别,可皇叔与皇婶刚巧都不在,我便回去了,谁知到了夜里,这娃儿突然由我的马车钻出来,我才知道他躲在马车里睡了一觉,一醒来便吵着说要回家,我这就带他回来了。”
皇粤无奈地将情况说了一遍。
“不是不是,小诺说的不是回这个家家,是回那个家家。”小诺在魏绾烟怀里,对着皇粤抱怨道。
“不是这个家,你还有哪个家?”皇粤感到莫名其妙的反问。
“老和尚说小诺要回家就去找你,你能带我回家家。”小诺着嘴说。
“老和尚让你去找皇粤?”皇文诺吃惊道。
“嗯嗯,小诺想家了,老和尚说找他就可以回家家,可是他没带我回家家……呜呜……小诺梦见爹爹等娘亲亲跳水了,小诺要回去找他们……畦畦……”说着娃儿大哭起来。
“跳水,跳什么水?你爹爹跟娘亲亲好端端的都在这儿,哪里跳水了?”皇粤当他小屁娃不知所云。
可皇文诺与魏绾烟却都变了脸,他们晓得他说的爹娘是谁,是沥歌和墨心,难道这两人遇难跳水了?
“小诺,你说说,还梦见了什么?”魏绾烟心急的问。
“坏女人追着爹爹与娘亲亲还有小诺,我们没地方逃,爹爹与娘亲亲带着小诺跳水了……小诺没死,这会儿想起来要去救爹爹和锒亲亲……要去救救他们……”
皇文诺神情阴霾,沥歌一家三口被舒丽逼得跳水,恐怕是凶多吉少,而小诺却因此来到了两百年后的这里,因为穿越的关系,小娃儿脑袋混乱,分不清前世今生的爹娘,对着他们二人也当成是爹娘,只是偶尔想起来又会想起沥歌等墨心,这回说是梦中,其实是真实发生过,只是他搞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小诺说了老和尚,你可还记得他对你说了什么吗?比方说,找到皇粤哥哥后,要做什么或说什么吗?”皇文诺再问。
娃儿吸着鼻子,侧着脑袋认真想。“老和尚说……谢谢爹爹阻止坏蛋打仗,救了好多人……积什么福……所以送小诺来这里……还有,他就是他,小诺想回去就去找他。”他指着皇粤说。
“怎么这孩子说的话我一句也听不懂?”皇粤听得一头雾水。
皇文诺与魏绾烟却是已然明白了,历史记载,大业的开国皇帝舒裕篡位而来,生性残暴好战,篡位五年后即被推翻,想必是沥歌曾阻止舒裕再次掀起战争,涂炭生灵,两夫妻最后虽让舒丽逼死,但老天眷顾,仍是救了两人的孩子,将小诺送来给他们,暂时逃过一死,而皇粤可能就是那送他来的和尚转世,所以和尚临走前告诉他,让他要回去就来找皇粤,但前世之事皇粤半点不知情,压根听不懂小诺之言,而且,皇粤会有什么能力送小诺回去?
“皇粤,你明日就要启程去边疆执掌齐家军,可是一切准备就绪了?”皇文诺暂时放下送小诺回去的问题,先关心起皇粤离京之事。
“都安排得差不多了,多谢皇叔问起,不过,我此去边疆大概三、五年不能回京,皇叔人在京城可要多帮衬小侄一些啊!”皇粤笑着拜托,虽说卢成、魏高演等奸臣都已除去,但这些人的爪牙还是在的,难保某日又有人去说齐家军的坏话,让陛下又防范起什么来,教自己在边疆坐立难安,这时唯有皇叔能保他平安,让陛下不必多疑。
“放心吧,只要有我在,旁人休想到陛下那儿去胡乱咬耳根。”
皇粤大喜,笑嘻嘻道:“小侄就知道皇叔疼我,有您在,保管我在边疆能安稳度日。”
“你此去负有重任,带好齐家军,别辜负你父王对你的期待。”皇文诺严肃的拍着他的肩说。
他也收起笑容,正经的点头,“会的,我不再是闲散在京城的贵公子,齐家军的未来在我手上,我会尽心带好他们的。”
“很好。”
“那么皇叔有空不妨带着皇婶再来边疆,这回我会好好招待两位,不会像上回一样,一来就先与人溅血开打,吓坏皇婶。”他又恢复笑脸的邀请两人前往边疆一游。
魏绾烟听了笑了笑,“上回确实让我见识到什么叫战场了,希望下回去时,可别再有这种场面了。”
“皇婶放心,您要肯再未,别说与人打仗,就是打架也不行,您见到的绝对是一片和乐融融,四海升平。”他保证道。
“你这样说也不对,军堡可是战地,训练士兵就是打仗用的,若真有人侵犯,还是得应战,否则有损齐家军英勇之名。”
“是是是,皇婶说的是,该战就战,咱们齐家军从不怕事的,瞧这都大半夜了,小诺也给两位送回来了,小侄一早得出发离京,这就先回去了。”说完他打算走了,但才转身忽然想起一件事,由怀里掏出一块玉佩,正是皇文诺送给小诺的那块自己仿刻的雨字龙形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