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静俏俏、空荡荡的,只有墙上的钟表发出的滴答声响。她忍不住斜睨了一下时间,晚上七点十五分。
他,是个做事极有效率的人,目标明确,毫不拖拉,从他们相处的这一个月来,她就已经充分了解,不管是对工作,还是对生活都一样那么……闷骚装蒜,哼。
可是照理来说,他没有特别案子要处理,不需要见当事人的时候,一般都会在晚上七点到家,前后相差绝不会超过一分钟,但现在……已经整整超过十五分钟了耶,搞什么鬼?
时钟还是滴滴答答地响,扰得艾桢心情更是急躁、烦闷!
搞屁啊,她不是早就一个人过得习惯了吗,怎么突然觉得没有他在家吃饭,没有对他一直发脾气大声吼叫,就全身不自在?他……该不会不回来吃饭了吧?
时间又缓慢地过去五分钟,艾桢皱着眉头蹭了一下站起来,不爽地吼着:“有没有搞错,不回来吃饭也不说一声,还指明要我做什么菜。混蛋,臭男人,果然男人的话是不可信、不可靠的,啊啊啊……”
“女人,你的耐性可以更差一点吗?我不过是晚回来二十来分钟而已。”
就在艾桢即将开始抓狂的时候,一道性感的低嗓音蓦地在餐厅边响起,吓得正乱叫的艾桢硬生生把咒骂咽回肚子里,呛到咳嗽了起来,脸色有些窘迫的微红,“咳咳……你、你什么时侯进来的?怎么一点声音……咳咳……都没有。”
看着她一脸仿佛被抓包的尴尬可爱模样,颜信野忍不住轻笑了起来,脱下西装挂在椅子上,然后在饭桌边坐下,“在你闹脾气的时候,你大概太投入,所以没听见。”
“谁闹脾气?你才闹脾气,你全家都闹脾气!”艾桢一面在心底咒骂着自己有多丢脸,一面摸着鼻子重新坐回饭桌边,“哼。”
深邃的黑眸含着满满的笑意看她,“等我很久了吗?”
“谁等你啦!咳咳。”艾桢好不容易平复的咳嗽又猛然发作,“我只是……对,我只是太饿了,烦躁而已,很烦躁,没错!”
“其实,饿了你可以先吃。”
这男人有没有搞错啊,也太不识好歹了吧!
“你管我!我爱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哼。”
真是别扭的小老虎,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他选择了不继续逗她,于是执起碗筷开始吃饭,吃到蟹黄豆腐的时候,精致的薄唇咧开嘴一笑,“很好吃。”
“那当然,也不看是谁做的!”他的称赞,让她的心情霎时好转,决定不再跟他计较,自己也开始吃饭,吃着吃着,却又忍不住一脸故作不是很在意地问:“你今天为什么会这么晚?”
“嗯?”
看着他有些许不解,她很不耐地瞪他,“你平时都七点回来的耶,一分钟都不差,现在已经七点二十了,不是吗?”
看着她煞有其事的表情,他愣了一下,“噗哧”一声再也忍不住地笑出声。
“喂,臭男人,你到底在乐什么?”每次只要他笑,她就全身不自在。
“不是。”他缓缓摇头,咧嘴,“我从不知道你这么注意我。”
“我注意你?你、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艾桢回道:“我只是喜欢七点做好饭,你又刚好七点回来而已,我才稍微花脑子记住罢了,你知道了吗?”
无视她的强词夺理,他慢慢喝掉碗里的汤,云淡风轻地说:“今天在事务所里跟朋友多聊了一会儿。”
“我说了,我不想知道你的事啦!”艾桢确定自己真的想哭,她怎么永远都没办法说赢过这个男人,挫败,她没好气地起身,拿过他空了的汤碗,“我帮你装汤。”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起身太猛,艾桢一个不小心就被桌腿绊倒了脚,惊叫一声就往前头栽去,就在她认命地以为自己会摔成狗吃屎时,她的身体却猛地被一只有力的手臂环住,向后一拉,稳稳地坐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你还好吧?”酥麻的性感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惊魂未定的她只能眨着大眼,侧头看进那双异常幽深的黑眸,看得她全身几欲起鸡皮疙瘩。
他的怀抱很稳、很安心,他的气息也非常熟悉,他……
“放开我,”
不管他怎么样,她一定是疯了,艾桢别扭地猛地回神,“不准抱着我。”
“我喜欢抱着你。”
他没有动,只是似笑非笑地搂着她,深深的黑眸闪着灼热的眼神,似乎她用力地挣扎完全对他没有影响,一时间,声音变得异常诱人。
“你、你不要脸!”艾桢很想咒骂,却发现只要面对他,她就开始变得词穷,只能做垂死挣扎,“不要脸,臭男人!”
“小老虎,不要动了。”他的声音又低了几度。
“我偏要动。”哼,她干嘛要听他的?
“那我只好让你知道什么是更不要脸的。”他的表情仍旧是一贯的云淡风轻,可……手,却无比邪恶地抓住了她的小手带往了自己的西装裤皮带扣,顺便覆上了他的双腿间……
倒抽一口气,艾桢的脸顿时爆红到快滴出血,她已经不是十几岁的纯情小女生了,尤其她昨晚才切身体会过,她当然不可能以为她现在摸到鼓起来而烫手的只是根奇怪的棒子!
“颜信野,噢,他妈的,我要杀了你,啊啊啊!”
“所以我说了,你不要乱动。”抿着唇,他轻轻挑眉,“男人也是有底线的。”
“去你妈的底线。”艾桢的整只手都僵硬了,她感觉到他的男性隔着薄薄的西装裤,在她的手心底下发出滚烫怦怦跳动的温度,连带她的心脏都要跳动失守了,咬牙切齿:“颜信野!”
“呵。”轻笑,他只好在小老虎彻底疯狂前,松开了她的手。
那一刻,她唯一的反应就是要咬死这个不要脸的臭男人,于是她蓦地抓起他的手臂,张口就隔着衬衫狠狠地咬了下去。
就在颜信野无奈地准备承受这一记“惩罚”时,怀中的小老虎却突然停住了动作,她抓着他的手臂,鼻尖挨着他的衬衫,似乎是在闻什么,又似乎是在发呆。
“艾桢?”他试着叫她。
好半晌,艾桢才慢慢抬起头,用一种几乎恶狠狠的眼神看他,龇牙咧嘴得像是想要把他剥皮拆骨地吞下肚子,可是她的表情却是极力隐忍着装作无所谓,看得出,她在跟自己天人纠结。
只是,她究竟在纠结什么?
终于,她用尽全身力气推开颜信野,站起身,气急败坏地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我吃饱了,你自己吃吧,最好撑死你,把你撑到死为止,哼,臭男人!”
碰,巨大的关门声响起,才把颜信野从莫名的情绪中拉回,所以,他究竟是犯了什么罪大恶极的错误了?
抬起手臂,他的鼻尖靠近艾桢刚刚闻到的地方。只是一刹那,他就明白症结所在。
他的衬衫上有一股名牌柔美的玫瑰香水味道,绝对不属于他,但他却很容易分辨出,这是小璇惯用的香水味道……
大概是今天在事务所,她抓着他的手臂耍赖留下的,想着想着,一股暖意缓缓滑过心间,他低低地轻笑出声。
他家养的这只从别扭星球来的小老虎,居然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