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了家门,赫连绣把唐素直接领进浴室,再把她推入浴室里;关上门,他没离开,而是倚着门站了好久,直到听到浴室内传出水声,他才松了一口气。
瞧着自己一身也没好到哪去,趁着唐素洗澡的工夫,他也去外面的浴室快速地冲了个澡。
洗个热水澡整个人舒服不少,唐素擦着头步出浴室,左右看了看,并没瞧见赫连绣;由于卧室实在太过安静,于是她推开房门,向客厅张望而去。
这次,她看到了,茶几上放着两杯热腾腾的咖啡,赫连绣坐在其中一杯面前,背倚着沙发,闭着眼;唐素缓步走过去,站在沙发边,低着头静静地瞧着他。
好奇怪,上次在医院,她好像也是以这种角度静静地看着他;一晃眼,又这么多天过去了,他每天从In Night的大楼下经过,停车却又不下车,过了一会就开走,真不知道他脑袋在想些什么。
可是,一天天这样看着他,唐素简直快受不了了!所以,她才想出了这招“苦肉计”;想避她不见?不可能!
弯腰,问候一句:“早。”
赫连绣如中魔咒般,双眼倏地睁开,一脸惊愕全映进了她的眼中。
“你……”赫连绣本来只是想稍微躺一下而已,却没发觉唐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而最恐怖的是她那问候……现在太阳都快下山了耶!
“你知道我不久前差点被赫连锦的人袭击的事,回来后却连问也不问一声。”唐素一改之前那茫然的样子,不急不徐地说。
她怪他……果然是在怪他啊!
偏偏赫连绣无力为自己辩驳,唐素所说的事,正是他心中的愧疚,不管她有没有跟他走,她都会因他而受到牵连;知道她平安无事,当然很好,但是加加减减、一件一件事情摆在一起……他该拿什么脸去见她?
“反正谷均逸把这边一切都处理得很好,你在他身边,安全不成问题。”连他自己都觉得这口气酸溜溜的,不过说真的,他本来就不是那么大度的人!
唐素叹了口气,“你对我不闻不问,我好伤心。”
“我没有对你不闻不问!”赫连绣心下一颤。
“你把我推给谷均逸。”又指控。
“因为你在他身边会比较安心啊!你跟了他那么多年,彼此信赖、了解从没出过事,而我只会害你遇上各种麻烦;相比之下,这段时间让他护着你不是很好?”
明明是唐素受了委屈,但赫连绣倒比较像是很需要人安慰的样子。
唐素无视于他的倔强,只静道:“今天,我被In Night辞退了。”
赫连绣像颗悬在半空,不上不下的热气球,他的五脏六腑全拧了,胸腔那口气活生生憋着,找不到出口。
半晌,他才生硬地吐了三个字:“不可能。”
“我把事情都告诉了谷均逸,我骗了他这么多年,没资格再待在那里。”只不过,她不是被辞的,而是在谷均逸僵住的情况下,主动辞职;然后,看准他快经过楼下的时间,耐心地等着,等着上演苦肉计。
事实上,这招很灵,赫连绣一看到她呆站在雨里的样子,只能联想到她肯定是受了莫大的打击;只是他不懂,她明明那么难过,为什么还要说呢?他明明答应过她帮她保密的,难道他就这么不可信任?
扶住她的肩膀,“你怎么这么傻?这么一来,这些年都算什么?为了留在那里,你费了多少努力?何必要自己毁掉!”也许,有一个谷均逸在,他永远不会成为她心中的全部。
可那又如何?只有他自己痛苦而已,也总比看她痛苦要强一千倍啊!
唐素甩开他的手,让赫连绣有些呆愣。
她退开沙发,拉开了和他的距离,意外的冷静,“我真的一直都在做傻事没错,可是这次不是,我不想要自己的生活还由别人来决定,我该在谁的身边、该由谁来保护我,或者我到底需不需要被保护,这是我个人的事;现在我没了老板,总该能自己决定了。”
好半天,赫连绣才反应过来,他极其不能相信,导致声音都有些颤抖。
“就为了这?”她这……分明是在赌气嘛!
“你甚至从来没有问过我,就帮我作了选择,还觉得这是小事?”她眉心拧起。
赫连绣苦笑,这要他怎么问?以他的聪明智慧,见一知百,就因为他懂,所以他不敢去问,表现得大方一点,也许还能给她一点好印象……
大方的后果就是,一切都变得糟糕透了!
“我想问、我想问、我想问!我想问你对那个该死的谷均逸,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就因为他比我早认识了你几年,是改变你人生轨迹的男人、是比我更为沈稳、更为可靠的男人,我就要甘心认输,将你交给他照顾?他有他的女人,而你是我的女人,凭什么天下的好事都让他得手、凭什么他就可以得到你的信任!而我,就只能带给你麻烦和危险?”
“我初见他那年才十四岁,他突然出现,带着大城市的气息;他对我意义非凡,那是无可替代的,我也曾经迷惑过;可是后来,我明白了那只是一种仰慕、钦佩;那是因为有了对比,才会显得截然不同。”唐素幽幽叹气,颇有些无奈,“你想知道那是怎样的不同吗?就算为了那个人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觉得自己是被连累了,那是一种甘愿。”
“谁拿刀架在你脖子上!”他弹起,差点撞上咖啡桌,“谷均逸明明说,那些混蛋没碰到你的!”
她凝望着他,直到他脸上窜起的怒火转成了尴尬,她笑了,“看来你很清楚那个人是谁,绣,我从不觉得自己被谁连累。”
“别这么说,你这样说真的会让我胡思乱想!”他在屋里踱起圈子来,好像一下子身体被赋予了太多东西,承受不住,无法发泄。
“怎样胡思乱想?”
“想带你走!离开芸越、离开In Night、离开那些视你为偶像的该死员工!你怎么会答应?你对这里的感情这么深,可是我希望往后的日子,你的眼里就只有我,你怎么可能愿意!”赫连绣说话不曾这样矛盾,可是唐素一下子给了他太多希望,让他口不择言。
“我的家乡是很小的地方,如果你要带我去的地方,是像我家乡一样平平淡淡、不会这么充满戏剧性,那很好。”
赫连绣倒抽一口气,双眼像钉子一样钉在她身上;唐素偶尔会笑,很淡、很淡的那种,非常好看,可是都不及现在这个笑容,让他心慌意乱。
“我早说过跟着你,是你不要我啊!”
“我怎么可能不要你!”
冲过去,以蛮力一把把她按在墙上,就是一通狂吻,把她贴得严丝合缝。
无预警地被他吻上,当唐素浑沌的大脑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时,她的唇间已被勾起一阵熟悉的麻痒,背后的墙面是冷硬的,而身前与她紧贴的,是他发烫的身体。
她开始被动地想要推开他,刚一动,小腹便蹭到一个坚硬如铁的东西,惊得唐素整个人僵在了原地,双手也按在他胸前,忘了使力。
“吓了一跳吗?都是你害的!你不该去那该死的医院、看那该死的简讯……你不该、不该如此包容我的任性!”他的额头顶上她的前额,略带粗喘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和满满的感动。
他忍不住亲吻她呆愣的小脸,那个样子可爱透了!
无论是她说要跟着他时,脸上那股令人生畏的坚定;还是突然被他抱住,脸红羞涩得可爱透顶的她,他都喜爱,爱得不得了。
他灵巧的舌舔过她透出粉红的耳垂,知道她会不好意思,他就越发在她身上磨蹭起来,让她更多地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然后笑笑地问她:“怎么办?你害我发情了。”
双掌钳制住她的腰侧,不让她有躲开的机会,他继续向下吻去,吻上她的颈,他会这么疯狂地发起情,全都要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