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暂停会议的秦逍,脸色难看的听着电话传来「嘟嘟嘟」被挂断的声音,他不甘心的拨回去,可传来的却是对方已经关机的语音通知。
会议室除了他外,还有几个西装革履的外国男子,以及一位身材火辣的金发美女。
她见他接了一通电话后脸色阴郁难看,更气急败坏地不断拨着电话,便起身朝他走去,在他背后轻轻拍了拍。「逍,你没事吧?」
秦逍失魂落魄的将电话握紧。「遇到了一些麻烦,我必须要立刻回台湾。」
「和你的东方小天使有关?」
「她知道我们订婚的事了。」
凯瑟琳诧异的挑眉,惊呼道:「我们的订婚仪式已经办得十分低调,为了避免被外界传扬,连媒体都瞒着,怎么会……」
秦逍苦笑,「纸包不住火。」他略带歉意道:「接下来我恐怕不能再继续帮你了。」
「没关系,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以后的事情我会自己处理。」
「那么……」秦逍笑道:「当初我欠你的人情债就此还清。」
凯瑟琳叹了口气,「你果然是个很会算计的男人。」
秦逍没再多言,很快结束会议,又打内线通知在会议室外等待的秘书和特助立刻订机票准备回台湾。
接到通知的楚婧瑜错愕不已,「可是总裁在美国的行程还没结束,三天后要与宙斯集团正式签约……」
文昊打断她,淡然道:「对于上司的命令,下属只负责执行,别忘了我们是领人薪水,替人办事的员工,他可不会喜欢有个逾越分际的下属在身边。」
不接受他的劝告,楚婧瑜咬牙切齿道:「总裁会再三撇下公事不顾,都是因为那个姓米的女人,我就不相信她有哪里比我好?」
文昊皱眉,「你这是在嫉妒?」
楚婧瑜哼道:「不行吗?我在总裁身边八年,我无法理解,他为什么会为了个下人的女儿弃我不顾。」
「婧瑜,大家共事多年,我不得不提醒你,他的想法不是我们能轻易臆测的,他是怎样的人,我相信你比谁都明白。另外,你暗地里做过的那些事,他都一清二楚,之所以留你下来,也是看在八年前你救过他一命的分上。」
楚婧瑜表情僵硬。「我守了他八年,还为了他差点丧命,如今我想与他厮守竟是一种奢望吗?」
文昊漠然一笑。「他虽然感激,但不会因此爱上你或一再容忍你放肆,之前他没和你计较,不代表下次他也会放过你。」
楚婧瑜气得不停发抖,死咬着唇,目不转睛的看向文昊。「米小夏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总裁对她……会那么执着?」
「有些事你不需要知道,只要做好分内的事就好。」
文昊没再多言,越过她离去。
楚婧瑜站在原地不甘心的握住双拳。这么多年来,她始终陪在老板身边,默默的照顾着他,甚至为了他,还差点丧命,没想到最后却是这种下场。
她认识老板时,他还是个浑身上下都充满戾气的少年。
身为秦家嫡子,整日活在危机之中,他却冷静睿智的解决所有麻烦,年纪虽小,却如同狠庚的帝王般果断,将他那些企图夺权、杀人的异母哥哥解决掉。
她欣赏他的果断,佩服他的能力,爱慕他的霸气,这样的男子,值得她一生追随,所以随着两人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多,她对老板的占有欲也越来越强烈。
本以为他总有一天会对她另眼相看,没想到,他竟装监视器来日夜守护着、观察着平凡的米小夏,更令她无法置信的是,他还为了那个女人放弃美国的事业,心甘情愿地回到台湾,甚至一切以她为主,多次抛下工作不顾。
她不甘心!米小夏凭什么占去他的全部心思!
米小夏曾幻想过恋爱时该有的情节,比如手牵手去约会,共享浪漫的烛光晚餐,或是两人依偎着走在海边,聊今后的人生理想。
她还想象过,如果她不小心看到心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搞暖昧,她一定会洒脱的转身就走,不会像电视或小说中那样,为了一个不值得爱的男人,肝肠寸断、泪雨涟涟。
可是,想象终归是想象。
当她的心被一个男人填满才发现,爱情就像毒品,一沾染上就再难放下。
就在几天前,秦逍有了未婚妻。
地球的另一端,她深爱的男人当着众人的面,对另一个女人说,希望她做他城堡的女主人。
那么她呢?
被安置在地球另一端的她,是否真如惜惜预测的那样,无法融入他的世界,只能成为他豢养的禁脔?
米小夏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方式来表达内心深处的绝望,哭?闹?她终究只是选择挂上电话,不想再见他。
她想着若能躲到哪儿不再见他也好,这样她的心就不会这么痛了,于是她茫然地跑去火车站,随便买了张车票,漫无目的的坐在火车上,静静任窗外的风景在眼前闪过。
她知道这方法其实很笨,把自己搞丢,就不必再回到别墅面对他的想法也很天真,可她的心已经乱到无法再思考,只知道逃避一时是一时。
火车抵达终站时,天色已近黄昏,看着其他人脸上露出返家时的喜悦,她心底却骤然而生一股淡淡的失落。
人人都有家,可她的家在哪里?
她悲哀的发现,就算她想逃,却找不到一个容身之所。
列车长例行巡视车厢时,看到米小夏仍呆呆的坐在位子上看着窗外,提醒道:「小姐,火车已经到站了。」
米小夏回神,楞楞的点了点头,失魂落魄的下了火车。
外面是一片陌生的光景,她不知道这是哪里,也不想知道自己究竟身在何处,只是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着,撞了人也忘了道歉,幸好那个人没和她计较,看都没看她一眼就走了。
当她随便找间便利商店买东西裹腹时,无奈的发现她的钱包不见了。
老天,难道她刚刚撞到的那个人是个小偷?
她懊恼的跺跺脚,哀叹自己怎么会这么倒媚。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她忍着肚子饿继续走,可走没多远便累得脚酸,只能在路旁找个干净的位置,疲惫地坐了下来。
难怪惜惜经常说她是完全没有生存能力的笨蛋,现在看来果真是如此。
直到华灯初上,她才意识到自己就这么坐在路边发呆了许久,而且由于钱包被偷,她今天可能得露宿街头了。
正苦笑之际,一辆加长型房车突然出现在眼前,她抬头一看,正好与推门而出的秦逍对上眼,她吓得一惊,本能的起身向远处逃去,可惜跑没多远,就被人从后头牢牢抱住。
阔别多日的气息是如此熟悉,她很想哭,可她执拗的挣扎着,想用这种方法表达内心的委屈、不满。
「你还想闹到什么时候?」
秦逍的声音从耳后响起,有隐隐的怒意,然而更多的,是担忧。
她气恼的转头。「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口口声声说会照顾我、疼爱我,结果却跑去和另一个女人订婚,要不是我无意间得知真相,我想你恐怕连小孩都和人生完了还瞒着,不告诉我。」
秦逍因她的指控哭笑不得。「生小孩这个艰巨的任务只能交给你,别的女人生的小孩我是不会要的。」千年前他就有过惨痛经验,怎么可能傻到再犯同样的错。
「哼!你想生小孩,找你老婆帮你生。」
他紧紧环住她的娇躯,「我的老婆就是你,如果你现在想帮我生小孩,我一点都不介意。」
米小夏气得脸色发白,恨不得扇他两巴掌打醒他。「你都已经和别人订婚了……」
「那只是演戏,订婚宴根本不算数。」
米小夏闻言,怔怔的看向秦逍。
他无奈叹息,将她转了个身,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七年前,我受布朗家族的大小姐凯瑟琳帮助,欠了一个人情,不久前她父亲过世,我就与她演一场订婚戏,好帮她夺下继承人之位。」
「可是你之前告诉我,这次去美国是为了谈生意。」
「原本是计划一星期就回国没错,然而临时,接到凯瑟琳的求助电话,才改了行程延后回国。」
她仍用怀疑目光盯着他。
他急忙又解释,「那场订婚宴是为了演给布朗家族的人看,所以被请去的宾客大都是布朗家族的亲戚,并未公开。对了,说到这……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她合怒瞪了他一眼,哼道:「我自有办法。」
秦逍自知理亏也没再继续追究。这次的确是他的错,本以为只要秘密举行订婚宴,一切都不会有问题,反正那只是场戏,没想到她这小笨蛋平时迷糊脱线,关键时刻,知道的可不少。
幸好在她关机后,他及时打电话给始终暗中保护她的保镖阿文、阿武,让他们跟紧她。
当阿文打来说她拎着行李离家出走时,他急得心脏差点停止跳动,要他们偷偷跟着,别打扰到她或被发现,只要能确保她的安全就行。
结果这小笨蛋人虽安然无恙,却在下火车时,胡涂得连钱包也不见了。
如果不是他及时赶到,搞不好她今晚就要睡路边了。
「以后不准再一声不响的跑掉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怕你会偷偷离开我或是遇到坏人……」
米小夏虽然还是很生气,可听完他刚刚的解释,原本在内心闹腾的酸楚慢慢平静下来,但面对他的指责和教训,她仍旧有些不满。「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当然会胡思乱想,再说你这次和别人订婚,我可是清楚看过照片的。」
秦逍闻言,隐约猜到提供照片的人。
当时参加订婚宴的人并不多,而他心里有数,能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小夏的,恐怕也就是那几个人。
不过他未事先知会她一声就和别的女人订婚,对小夏来说的确很不公平,他没资格生气。
「我承认这次的事是我不好,所以一接到你的电话,我立刻赶了回来,想向你解释。以后,希望你别再因为误会就离家出走。」他无比认真的望着她,「小夏,未来的日子里,我们要彼此信任,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你也不要再胡思乱想,更不准有离开我的念头,知道吗?」
她嘟着嘴不吭声,半晌后才道:「你曾对凯瑟琳说过,希望她做你城堡的女主人吧?」
「那只是为了演戏。」
「可是……」她双眼澄澈,直率的看着他。「我在照片上看到你在纽约的豪宅,那才是真正的城堡,你为什么不带我去你的城堡,让我了解你的全部?」
秦逍愣住了。「小夏……」
他顿了下才回答,「你要明白,有些东西的外表虽然美丽,可内在却黑暗又可怕,并不适合你。」
她有些失落。
她在意的不是美轮美英的城堡,而是她在他心中的位置。
而且她莫名对那座奢华富丽的城堡,有种熟悉感,可她从小到大没去过美国,不可能见过它,这让她心中有些不安。
秦逍不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就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色绒盒递到她面前。
当盒盖掀开的那一刻,她看到一只设计古典的指戒,戒指中间镶了颗价值不菲的蓝宝石,一旁有碎钻点缀,在灯光的照耀下,更显得高贵华美。
「小夏,我们结婚好吗?」
她傻在原地,为他突如其来的求婚感到诧异。
「我早就订做好这只戒指,等着这次回国要亲手将它套在你手上,做为我会好好照顾你,一生一世不离不弃的保证。」
她是感动的,是喜悦的,却忍不住酸溜溜地吐出一句,「你……你几天前送给凯瑟琳的戒指比这个大。」
他也不气,很有耐性解释,「我从没送过凯瑟琳任何东西,那枚戒指是她自己的,和我无关,我只是当着她家人的面,亲手为她戴上而已。如果你喜欢那种,我可以再订做一个更大的。」
米小夏噗哧一笑,「那我的手岂不是都被钻石遮住了?」
他无奈地捏捏她的俏鼻,「是啊,所以说就算你吃醋,也别挑在这种时候好不好?」他举起盒内的戒指,「你还没回答我,究竟愿不愿意嫁我为妻?」
她俏脸泛红,扭捏地伸出细嫩的小于,娇羞道:「看在你这么急着求我嫁给你,那我只好嫁了!」
秦逍笑着将她卷进怀中。这个可恨又恼人的小东西,在折腾这么久后,终于乖乖被俘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