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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不做爱 第二章 趁人之危

  她是大姊大,
  在黑街独当一面,
  唯独与男色绝缘,
  可她却……在见到天使之际,
  忍不住探出她的魔掌!

  痛……

  当他勉强想睁开眼皮时,就会被一阵剧烈的疼痛感揪紧神志,使他不得不像鸵鸟般的沉入那片宁静而甜蜜的黑暗中,试图能让自己稍稍忘记那股椎心刺骨的痛楚。

  天啊!他真的好痛。许多灿烂的小星星,似乎在他的意识中不断的飞舞,许多片段的记忆,则是不断的在他脑海里沉浮。

  当愈来愈多的星星一点一点的聚集在一块,并呈现饱和状态时,突然间,一切似乎又都爆炸了!

  他痛得猛然睁开双眼。

  「疼吗?」一双黑色的眼眸在他正前方淡淡的凝视著他,还不断的在对他说话。

  不不不!不对,他将眼睛的焦点往下移,找到两片正在轻吐甜蜜嗓音的馥红唇瓣,那张嘴唇看起来好像十分鲜嫩可口似的。

  哦!他的嘴巴好乾……

  像是能解读他说不出口的乾渴欲望,那个有双黑眼珠的主人退开了些,再回来时,一双纤纤素手里捧著一杯水,那里面的液体滋润了他乾涩皴裂的嘴唇。

  「再多睡一会儿吧!」那是一双温柔的小手,纤细的指尖轻点在他沉重的眼皮上。

  那种轻柔的触摸顿时让他想到困倦,又再度沉人梦乡。

  ※※※※※※※※

  哦!他的眼珠有如草原般的翠绿,就好像翡翠一样。

  琥珀不自觉地将掌心捂在胸口,想按捺住胸腔内加速的心跳。

  扑通、扑通、扑通……

  黑发、绿眼--这不是撒旦才具有的魔魅外表吗?

  她情不自禁凝视著床上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庞,深深被他那成熟五官所散发出的纯其无瑕的气息给慑住了。

  天使?!

  她差一点脱口而出这个称谓,但随即又不可置信地呆愣住,忍不住想更靠近一点看他,她想将他看得更清楚一些。

  他那张男性化的脸优雅而漂亮,但难得的是,他并没有女性化的倾向。

  琥珀著魔似的伸手轻触他的脸颊,轻抚他那刚毅的线条,从额头到浓眉、鼻梁、嘴唇……直到听见门外有脚步声逼近时,才恍如大梦初醒般地收回手,脸上还带有一丝慌乱的神情。

  「琥珀姊、琥珀姊,他醒了没有?」来人是石榴玉,此刻她正用一双大眼,水汪汪的瞟啊瞟的。

  琥珀不讶异的看出她刻意化了妆,还穿上她最喜欢的翠绿色系衣裳,整个人从外表上看来格外地清新俏丽。

  「嘘!」琥珀将食指轻点在唇上,表示床上的「病人」正处在「龟息」的状态,请她不要出声惊扰。

  「哦!」石榴玉马上意会地噤声,尽管她心中有好多好多的疑问。

  他是谁呀?他叫什麽名字呀?他为什麽会「从天而降」啊?这些问题石榴王全都恨不得能一吐为快。

  因为,他们「捡」到他到现在,已经足足有三天了耶!

  当时,琥珀立刻要求司马炎尘去找人帮忙,然後才顺利的将「病人」抬到屋内。琥珀并让出自己的床铺,找医生来处理他身上的伤口。

  不晓得是什麽利器杀的伤力那麽大?他身上那道主要的伤口又深又红,由上到下斜斜的呈四十五角劈开他的右肩臂,可见下刀的人是下了必死的决心要砍死他不可,就连早年曾见识过一些大风大浪的琥珀也忍不住别过头去,不忍心看。

  当皮破肉绽的血口子用层层纱布绷带包扎好後,医生才在处理其他零零碎碎的小伤痕时,不经意的问了一句,「伤得这麽重,是谁动的手?你们又是从哪里找到他的?」八成是不良少年械斗,医生暗忖。

  三人不约而同的仰头一望,害得医生也跟著抬起脑袋,心中则纳闷不已,奇怪?这破旧泛黄的天花板有什麽好看,怎麽他们都看得那麽专注?

  尽管整件事的情况十分诡异,但三人却很有默契地三缄其口。

  而现在,充当护士的琥珀正熟练地拆掉旧的绷带,重新替他上药,石榴玉也很热心的帮着拿东西,在她旁边像个小陀螺似的转呀转个不停。

  「好了!」总算大功告成,琥珀拎起急救箱准备放回去,收工了。

  「我可以留下来照顾他。」石榴玉自告奋勇,就是不肯错过可以亲近这名大帅哥的机会。

  琥珀岂会不懂石榴玉的心思。

  毕竟,少女情怀总是诗呀!

  琥珀淡淡地一笑,留下石榴玉在房内,迳自准备下楼开店。

  富她从店里那幅「报福音的天使」画像擦身而过时,突然,她若有所思的缓下了脚步。

  画像中大天使加百列那头金色的头发在晕昏的灯光下,竟骤然变成黑亮亮的色泽。

  「妈的!」甩了甩头,琥珀硬是排除心中那份怪异的联想,她告诉自己,若再这样胡思乱想下去,只是替自己找烦恼罢了。

  她绝不会对自己承认,就在刚刚那麽短短的一瞬间,她竟将那名陌生男子的脸容和加百列的肖像混合成一体了。

  她心想,她一定是眼睛花了!

  一定是这样。

  ※  ※  ※  ※  ※

  这是一间设备新颖、医师品质高水平的医院。

  在一间偌大的VIP病房中,躺著一名骨瘦如柴的老太太,她已经病入膏肓了,在她的身边摆了一堆供给她呼吸活命的先进医疗器材,浓厚的药味充斥在整间房间内。

  「奶奶,你今天有没有觉得舒服些?」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轻轻敲了门进来,後面跟著一名双手捧著插满向日葵花瓶的妇人。浪漫  一生  制作

  这名妇人的气质和她斯文温吞的丈夫迥异,在她那双美艳的丹凤眼里,流转出精悍的锐光。

  「嗯……」老太太勉强睁开眼,原本想向孙子及孙媳妇回以微笑,但是,却只能无力地扯动一下嘴角罢了。

  「你们……找到那丫头了吗?」老太太颤巍巍的问。

  「还没有。」张万千在床边坐下,握住老太太瘦弱且冰凉的手,心中感到十分愧疚。他深深觉得自己对不住这个从小照顾他、关怀他又指导他的长辈。

  然而,他的妻子白珍珠却丝毫不这麽觉得。

  她故作娴淑的把花摆在几面上,整弄著花的外观,实则竖起耳朵,既紧张又期待的聆听老太太与她丈夫的一言一语。

  「好久了,我已经有十年没有见到那孩子了!」老太太想著想著,不禁涕泗纵横。「我知道……我错了……我当初错了……错了啊……」

  老变态!白珍珠真想放声反驳。

  错了?怎麽会错了呢?白珍珠不满的心底暗骂。

  当初该更早一点把那个小妓女给赶出家门才对,干嘛到现在又来反悔?真是人一老,思绪都变笨了。

  「你放心,奶奶。」张万千也忍不住跟著掉泪了。「我一定会把她找回来的,一定……」他叠声保证著。

  找啊、找啊!你们去找啊!当初那名小妓女如今不知道窝到哪个地洞里去了,此刻她一定是烂死在阴沟中发臭啦!哈哈哈哈……白珍珠得意地在心中想像著。

  「阿千哪!我希望找回那孩子後,你将公司的股票分一半给她,并且好好照顾她的生活,替我多疼疼她……」

  什麽?!白珍珠闻言差点咆哮出声,却硬是咬住舌头憋了下来。

  这个死老太婆到底在胡说些什麽啊?

  好不容易探完病,退出病房,白珍珠立即不悦地向丈夫炮轰。

  「那个死老……奶奶是怎麽了嘛?事情隔了这麽久,那个小……」白珍珠硬是将「妓女」二字改了口,「小孩不知道会在哪里?也许她已经不在台湾也说不一定啊!」

  「我知道。」张万千一心浸沉在自己的哀伤中,好半晌才消化妻子对他的抱怨。「但是,这是奶奶的心愿哪!我不能装作不闻不问的,唉!我也希望愈快找到那孩子愈好,这样可以了却奶奶的一桩心愿。」

  好个屁!白珍珠这下子真的控制不住她那张尖酸刻薄的嘴了。

  「我看,那孩子八成又回头去做她的老本行了,啧!她根本就是天生的贱骨头,就像她妈妈--」

  「啪!」张万千毫不犹豫的甩了她一个巴掌,他的力道之大,让白珍珠一边的脸颊马上肿了起来。

  他是个好好先生没错,向来什麽都能忍,连他这位他一点也不爱的妻子对他不时做的人身攻击都不予理会,但只有一件事,他说什麽都不会忍,那就是他人任意对他这辈子永远的心上人所做的恶意谩骂。

  白珍珠痛得直咬牙根,却不敢再多说。

  只因她非常明白,男人与女人的体力天生就有差距,尽管张万千向来表现出斯文的一面,但是,他若动起怒,自己终究是打不过他的。

  所以,她不会花费这种徒劳无功的力气和他起肢体冲突的。

  刚才的事……就罢了,都怪她一时情绪失控。

  女人最大的本钱就是忍,而她已经奉行了二十多年,不差这一刻,她犯不著去触怒他。

  其实,白珍珠一直都知道张万千始终都在找寻那个小妓女的下落,而她这辈子绝对不会让他如愿以偿的。

  ※  ※  ※  ※  ※  

  「你醒啦?」

  他迷迷糊糊的眸视那张惊喜交加的脸,奇怪!这不是上回他所见到的那张冷艳清丽的小脸啊!

  他下意识的动了动手臂,一股锐利的痛楚立即麻痹了全身,他被疼痛牵动地猛抽一口冷气,咬牙忍著让那阵痛楚过去。

  「你是外国人吗?你的眼睛好漂亮呢!对了,我叫石榴玉,你呢?」少女吱吱喳喳提出了成打的问题,他根本找不到空档插话。

  「也许我应该跟你讲英文才对,等等,让我想想应该怎麽说,HEllo?  How  are  you?」她继续用各种她记得的英文片语,想与他沟通。

  「小石榴,我想先请你帮我把他扶坐起来,让他喝点水後,再来回答你的问题。」

  一只柔软的手有力的支架起他另一边没有受伤的肩膀,想试著将他那高大强壮的躯体扶起来,伴著这股如春日流泉般慵懒的女性嗓音後,另一张女性的脸庞也出现在他的面前。

  是的,就是她!他第一次见到的女子,她看来成熟妩媚;而且眉宇间充满著轻柔的忧郁,却又似乎不想让他人发现地以娇气及不在乎的神情试图掩饰。

  「来!喝水。」石榴玉求好心切,将水杯倒得满满的,想以最快的速度替帅哥解渴,不料,却一不小心泼湿了他的前胸及他覆盖的被单。

  「哎呀!糟了。」她惊呼一声,连忙慌乱地四下找面纸或乾毛巾以掩饰她的笨手笨脚。

  琥珀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温和的替她找台阶下。

  「小石榴,你还是去替我请医生再过来一趟吧!他说过,如果人清醒了,他要再来看看的。」

  「哦,好啊、好啊!」为了逃开这尴尬的现场,石榴玉一接到特赦令,便如旋风般的冲出房间。

  琥珀则从浴室拿出毛巾,轻柔地替他拭去自胸膛滑下的水珠。

  哦!如果这不是毛巾而是她的唇舌……

  停止!她她她……究竟在想什麽呀?!她不禁暗骂自己的胡思乱想。

  匆匆打住动作,琥珀飞快地抑下从颈窝冒上来的滚烫红晕。

  「来!先喝点水。」为了压抑住自己不该有的「有色」念头,琥珀急忙将倒得半满的水杯凑到他的嘴边。

  她半跪在他的面前,一方面是为了方便用手臂在他身後有个著力点可以支撑,一方面又忍不住为他长而浓的黑睫及闪著星光钻芒的眼眸怦然心跳。

  「呼--」喝了一杯又一杯,当第三杯清凉的白开水全数灌下腹后,他这才餍足地觉得原先乾涩的感觉消逝无踪,也为此快乐地绽出一抹笑容。

  琥珀真个儿是看傻了眼,拿在手中的杯子也差点掉落地上。

  天哪!他那抹笑容中饱含著愉悦及满足,好似无忧也无愁,就像普天之下从此将会一片太平、万事如意、年年行大运似的……哦!简单的说,那是她这一生中所见过最真、最满足的笑容,是让人一看便打从心底想跟著微笑的笑容,是比最纯真的婴孩还无邪的笑容!

  她……差一点就跟著笑了起来呢!

  不过,幸好她没有,不然岂不是真的符合「起笑」那句话了吗?

  「你听得懂我在说什麽吗?」琥珀刻意在他面前缓缓的张合著口,心中不禁感到一阵忐忑,不会吧?难道真要跟他讲英文吗?

  他盯著她,彷佛在欣赏她艳丽的五官,许久,他终於点了点头,「嗯!」

  了一声,算是回答她的问题。

  「我……怎麽会在这里?」他从来没有见识过人类的房间哩!

  他瞄见上面灰白的天花板角落有几块小小剥落的痕迹,再瞧瞧四处的墙壁带有一丝泛黄的色渍,这个地方似乎有些陈旧,但却窗明几净。

  人类的房间都是盖成这个样子吗?他非常好奇的在心中暗忖。

  「你,嗯……受了伤,你还记得吗?所以,我们把你先带回我家疗伤,因为,我们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住在哪里?」琥珀安下了心,耐心的回答他。

  太好了,她不必讲英文,不然她就糗大了,那些英文单字她早就快忘光了呢!

  啊!他的确是受伤了……经琥珀这麽一提醒,他飞快的想起自己受伤的情景,这就能解释他为何会坠落到红尘人世间了。

  「你是怎麽受伤的?」琥珀止不住浓浓的好奇心,比了比他包扎的伤口问道。

  他足足睡了五天四夜,无论她怎麽叫都叫不起来,因此,要替他将身体上的伤口重新清理、上药、包扎,动辄需要个把个小时,所以,她对於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想要不清楚也难。

  「被恶魔砍伤的。」他老老实实的回答。

  「什麽?」琥珀忍不住提高了音调,他是脑筋也伤到了吗?怎麽开始胡说八道了?

  「都是我太不小心,所以才会被那个撒旦之子有机可乘。」他接著又忧心仲仲的续道:「不知道圣彼得长老会不会对我感到失望,毕竟这是他千交代万交代的事,我却搞砸了。」

  咦咦咦咦?!琥珀听得瞠大了双眸,「你刚刚……说谁?」她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

  「圣彼得长老。」他平稳的重复一次。

  「圣彼得长老?」她惊讶的叫道。

  「是的,就是那个守护天堂大门,拥有天堂之钥的长老呀!」见琥珀似乎听得迷迷糊糊的,他便好心地再加以解说一番。

  只是,他不说还好,愈说她愈觉一头雾水。

  「那……撒旦之子又是谁?」她谨慎地轻声询问。

  「他叫狱阗,是撒旦最小的儿子。」他一本正经地作答。

  「卡卡卡卡!」她突然觉得头正在隐隐作疼,忍不住用手揉擦额际,「那麽你又是谁?你的名字是什麽?」

  「我是天使。」他再次绽开轻柔而令人动容的笑容。「我叫晨光。」

  ※  ※  ※  ※  ※  ※  ※  ※  ※

  「你真的是个天使吗?」

  司马炎尘好奇的打量著这名看起来比他大不了十岁的男子。

  「你再说一次你的名字好不好?」石榴玉的眼中闪闪发亮,似乎已陶醉在晨光醇美的嗓音里。

  「晨光。」他又重复一次。

  哦!好好听,好……好感动喔!石榴玉听到他的回答,那悠美的嗓音令她夸张得想用衣袖去擦擦眼角泛出的感动珠泪,直到看见司马炎尘投射过来一抹讥笑的眼神才作罢。

  「我叫石榴玉,你叫我小石榴就行啦!」她现在只想听听自个儿的昵称从这个帅哥口中喊出来会是什麽滋味。

  「小石榴。」晨光立即从善如流。

  呵呵呵呵!石榴玉开心得眉眼都忍不住往上弯了。

  「天使都像你这麽帅吗?」另一名浓妆艳抹的女人好奇道。

  「克制一下,小丸子,别忘你家里的那口子,你早就已经死会啦!」路人甲在一旁很好心地提醒她。

  「没有关系,死人可以复活,死会可以活标,而且标得愈多钱愈多。」小丸子的一席新时代女性的见解立刻引来众家姊妹的一阵讽笑。

  「叫做晨光是吧?」司马炎尘可没有像这群三八女人的说笑心情,他踱到一旁拿出行动电话,小声且快速的联络自己的手下,简单地交代重点,要他们在最短的时间内查出「晨光」这个名字所代表的夏实身分。

  他必须知道这个家伙是谁?他来到这儿的目的是啥?他有无恶意?

  「你住在哪里?」那群女人又七嘴八舌的询问。

  「我是天使,当然住在天堂里。」晨光真的不明白,这些世人为什麽每听他说完一句话就对他猛地傻笑?他们是在怀疑他吗?可是,他们问什麽他就答什麽,他并没有说谎,而且,天使是从不说谎的呀!那他们究竟笑什麽?

  「晨光,天堂里有几个天使啊?」

  晨光页的不知道他该如何应付这些人了,他该怎麽办?

  他用仓皇的眼光发送求救讯号,最後,目光固定在倚著门边的琥珀身上,不知为何,他直觉地知道这名静观一切的女子一定会帮他的。

  「好了,就算他是天使,也该休息了,这样才能够让他的伤早点好起来。」

  琥珀明快地下起逐客令。

  「好吧!」众家姊妹还是有些依依不舍,「拜拜,晨光。」

  「再见。」男人们虽然各个仍有满腹疑问,但看在琥珀的面子上,总算全都清场了。

  琥珀踏著徐缓的步伐来到衣橱前,拉开衣橱门,拿出一套新买的男性黑色休闲服。

  「过来试试看合不合身?」她一边说著一边转过头,刚好看见晨光一把掀开被单,准备下床。

  琥珀急忙侧过视线,耳根却很不争气的开始发烫。

  这些日子的亲自照料,使琥珀彻底明了这个天使的身材有多么魁梧有力,他那身强健结实的肌肉全都被包里在古铜色的肤色下,虽然,她方才惊鸿一瞥到的他两条腿上的那条子弹型内裤,但它只不过是将那份肉体的赤裸感更明显地呈现出来。

  想当初……嗯嗯!她不知道自己「费」了多大的劲,才好不容易把那条子弹内裤替他「穿」上去的……

  她记得她先是小心的将他的右脚抬高,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但她必须将床单往上卷,露出一双平稳的脚底,然後是足踝,接著是结实的小腿……

  而那小腿上面覆有明显而微卷的黑色腿毛,一直往上蔓延到他修长的大腿……

  她当时就彷佛著魔似的,一直将被单拉高,拉高拉高再拉高……若不是那时窗外传来一记喇叭声,她恐怕还不会清醒呢!

  然後,晨光偏偏又选在这个暧昧的时候动了一下身子,呜……事情就那麽该死的刚好!他的大腿随著梦呓而蠕动,倏地翻了个身变成侧姿,而琥珀的小手尚不及抽回,就被「卡死」在他的大腿间了。

  琥珀感到整个脸庞彷佛著火了般,她试著用力抽出自己的小手,没想到晨光的两条腿竟以剪刀交错的姿势将她的手夹得更紧,而且还差点儿让琥珀整个人跌倒在他的身上,而她柔嫩的掌心也好死不死的覆上他大腿顶端的硬硬的部分,那种非常「实在」的触感简直让她印象「深刻」到了极点。

  她这样算不算是「趁人之危」啊?

  琥珀不敢想也不敢再动一下下,只想再试著抽出小手,可是这回更惨,晨光的大腿居然绷紧了,而且,他好像还很舒服似的发出一声叹息声……

  琥珀突然灵机一动,如果是另外一种「舒服」的状态下,他会不会也发出这种一模一样的叹息声呢?于是她俯身在他的耳边吹气,并以舌尖轻舔他的耳廓。

  果然,晨光感到酥酥痒痒的,在睡梦中抽搐了一下,转过身,将两条大腿再度叉开,而琥珀赶紧趁此空档把手抽了出来。

  後来,她也是真的不记得那条内裤是怎麽帮他穿上去的?因为,她根本闭上双眼,用触觉来协助她完成这项不可能的任务。

  当她完成这件「伟大的工程」後,就立刻冲入浴室里猛泼冷水,以降低脸上的热烫,足足五分钟後她才敢出来见人。

  而这羞人的事,晨光都不知情。

  「我穿好了。」晨光原先并不明白琥珀为什麽要背转过身,并叫他到浴室去换穿衣服?後来,经过他深思熟虑,才想起这种举动是人世间一种最基本的礼貌。

  琥珀慢慢地看著他,她不知道自己的表情究竟是怎麽样,她只知道自己的心脏跳动得愈来愈快,她贪婪地收纳眼前男子的每一分俊、每一分美,心中则暗自责怪自己的行径其实和刚才的那些大色女没好到哪儿去!

  「嗯!请问这里是什麽国家?」晨光的疑问终於让她收回失魂落魄的心思。

  「台湾。」琥珀挑起一边的秀眉,率先走出房间。

  晨光也跟在她的後面,双眼忙碌地转动,不停地收录著房间内的一景一物,还不断伸手碰触身边的每一样东西。

  对他来说!天堂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是乾净美好的,可是,凡尘就不太一样,不过,这些东西摸起来倒很真实,满有趣的。

  「咦?我在问你话,你没有听到吗?」突然,一个不悦的女性嗓声传人他的听觉系统内。

  「呃!你刚刚在说什麽?」他的确是没有认真的听,没想到竟被「抓包」了。

  「我说,你到底是谁?这样我好赶快打电话叫你的家人或朋友接你回去。」

  「接我回去?唉!我说了老半天,你还是不肯相信我的话是吗?」晨光的心思也许并不如凡间的人心复杂,但这并不代表他愚蠢!

  琥珀不答反问:「你几岁了?」

  晨光默数了一下,「依照人世间的算法,我二十七岁了。」他语气非常单纯的说道。

  原来他的年纪这麽「大」了啊!

  「二十七岁?那你也不想想,世界上有几个二十七岁的人还会相信现在有天使或圣诞老人这种儿东西?」琥珀愈骂愈顺口,口气也很不逊,就是不知道她是骂给谁听的,是她自己吗?

  「醒醒吧!孩子。」她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脸孔,对他苦口婆心的训道。

  本来骂人是一件很爽快的事,不过,当她把话一说完,她就後悔了。

  因为晨光原本怔仲的神情陡地抹上一片受伤的神色,她那番话似乎……骂得太凶了?可是……她说得也没有错啊!更何况,哪有男人那麽不禁骂的,她又没有动手打他。

  「为什麽你会这样想?」

  当晨光那受到伤害的声音再度响起,琥珀才愕然发觉自己竟不知不觉的将心中的想法全说出口了,完了!她在心中暗忖,这下伤到人的自尊心了。

  「不管是男是女,没有人会喜欢被骂的。而且你这麽说简直是在侮辱我,我说的都是实话,我真的是天使,虽然我现在翅膀受了伤,没有能力回去天堂,但是……」晨光似乎觉得心灰意冷,纯真的容颜显得黯沉了许多。

  「打扰你了。」人家都下了逐客令,他当然没有理由再待下去了。「谢谢你这段期间的照顾。」最後,他深深地朝她一鞠躬。

  琥珀呆呆的看著他走向门口,看著他那因受伤而略显迟钝的步伐,看著他将手放在门把上--

  「晨光!」琥珀突然大叫一声,娇柔的脸蛋不复方才的紧绷,有的只是浅浅的激动,那……是忏悔吗?或许只有琥珀自己知道了。

  见他停住并转身面对她时,琥珀深深地呼吸一口气,「你是真的……没有地方可以去吗?」

  「嗯!我想回天堂。」他落寞的说道,眼光落到窗外,落在那片难得晴朗的蓝天上,「不过,现在还不能。」他的语气中似乎非常的伤感。

  「为什麽不能?」好奇怪,她似乎正一点一滴的在相信他的满口胡说八道了。

  「因为我的翅膀受了伤,我的能力有损伤,而且,我还得先找回「圣杖」才能回去面对天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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