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守堂轻轻推门而入。
“总裁,奕小姐来了。”
“嗯,你先下去。”雷尔律起身来到奕明黛面前。
“是的,总裁。”白守堂有礼的侧了侧身,面带笑容的说:“奕小姐,请。”随即掩门而去。
“看不出来,你调教下属挺有一套的!”不待雷尔律开口,奕明黛淡然的先行选了张离他最远的位子落座。
“彼此彼此,你也挺守时的。”
见她有意拉开两人的距离,雷尔律於是恶意地贴在她身旁落座,鼻息一呼一吸地吹拂在她耳畔。
“当、当然,守时、有效率是……是我们一向坚持的服务理念。”近得不能再近的距离,使得奕明黛心口震了下,说起话来不由得结巴。
“喔?”唇角勾起邪魅的笑,俊脸刻意往前挪了两寸,等待猎物自动上门。“就不知‘出尔反尔’,是不是你们的服务理念之一?”
他在暗讽她?
“你!”怒火中烧的她牙一咬,猛地转过头……倏地,四唇相贴!
温热的唇瓣在贴上的瞬间,一股热流窜过她心窝,回忆如排山倒海般地涌入脑海,惊得她猛然抽身,整个头往後仰,一双美眸戒备地瞪着他。
“你这姿势是想我吻你吗?”雷尔律故意曲解她的用意。
他突然发现他爱极了生气中的她,涨红的脸蛋让他好想咬上一口,远比那冷冰冰的态度来得有趣多了。
“你!”奕明黛气得猛挪移角度,拉回正题怒喝道:“要不是你以小人伎俩设计我们接下这件Case,谁有闲工夫搞那种出尔反尔的把戏!”
做贼的喊抓贼,哼!
雷尔律双手一滩,“Well,咱们就谈谈委托的职责范围?”
她点点头。
“是这样的,由於我的秘书数天前生产,现今仍在做月子中,因此这一耽搁下来,累积的公文自不在少数……”
她冷冷的打断他,“说重点!”
她的不耐令他大吃了一惊,不由得瞠大眼。
这女人什麽时候变得如此沉不住气啦?不想跟他耗是吧?他就偏要耗住她的每一分、每一秒,甚至一辈子。
雷尔律神情自若的继续说:“你是知道的,身为一个集团的负责人,每天要处理的事务多如繁星,若是没个好帮手分忧解劳……”
“你到底说不说重点?我的时间很宝贵,不想浪费在听你说废话!”烦死了!
脾气这麽冲?
双肩微微一耸,他终於切入主题,“只要一个月,一个月後我的秘书复职,你大可功成身退拍拍屁股走人,如何?”狡猾如他,放下诱饵。
事实上,如果她对他多点关心,她会发现其实他不任用女秘书了,这是个幌子,也是接近她的藉口。
“你……”当真?
“别怀疑,我一向说到做到。”狡黠的眸子一闪而逝,换上的是真挚的神情。
奕明黛一脸质疑的睨着他,“我怎麽知道你会不会言而无信?”
古人云:防人之心不可无!
邪魅的眼一眯,他冲着她不怀好意一笑,“惹怒了我,对你可没有好处喔!”
“你、你是什麽意思?”冷然的表情,双眼却是在喷火,炙烈的欲火,焚得她冷汗直冒。太可怕了!
缓缓的扫视了四周一眼,雷尔律语带暧昧、状似无赖的说:“难道你不怕我一怒之下硬是要了你,嗯?”
这里可是他的地盘,准让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你!”美眸圆睁,她咬牙道:“威胁我?”
“威胁你?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全然忽视她濒临爆发的怒气,雷尔律挑眉一笑,笑得可恶至极。
“你笑什麽?”难道他不知道她气得想杀人吗?
“你是知道自己在我怀中是如何的呻吟,如何的千娇百媚,嗯?”大手攫住她的纤腰,恶意的提醒她两人曾有过的亲密。
“够了!”拍掉他不规矩的手,奕明黛气恼的打断他露骨的暗示,“你究竟想怎样?”
朗朗笑声自雷尔津口中逸出,他笑得更坏了。“别忘了十倍的违约金,我的黛儿,这三百万乘以十倍呢……啧、啧、啧,好惊人的一笔钱啊!”
“你!”双拳紧握,奕明黛气红了眼,“别这样叫我!”
可恶又可恨的男人,竟然用这种方法逼她低头?
“以前我不都是这麽喊你的名,而你也很喜欢的……”脸上始终挂着笑容的雷尔律缓缓欺身而下,意图再明显不过。
“那是以前!”奕明黛冷冷的推开他,往旁边缩了去,狠狠拉开两人的距离。
“现在的我可不是三年前那乳臭未乾的小女孩,不会再相信甜言蜜语!”
别具意味地瞄了一眼她那高耸诱人的胸脯,目光如炬的他语带双关地道:“的确是‘长大’了……”
“你!”这一气之下,她胸前起伏更大、更壮观。
“你的答案?”他不再逗她了。
“只能是Yes,不是吗?”咬着牙,她冷讽。
伸出右手,他说:“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基於礼貌,她也伸出手,“合作愉快。”才怪!
微微颔首,雷尔律眸光倏地幽深难测。
静静的凝望着她,他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只要她答应接下Case,他就有机会击破她冰封的心,继而挽回她的爱,一点一滴……
“黛儿,谈得如何?”
“收了人家的钱,你说还能怎麽着?”拉开椅子缓缓落座,奕明黛板着一张晚娘脸孔反问。
可恶,只要一想起雷尔律竟用那下三滥的伎俩让她不得不受雇於他,甚至听命於他,她就有气!
“这……钱是他自己汇进去的嘛!”依怜庭心虚的轻声抗议,“人家是真的打从心底希望你们两个和好如初的。”
其实早在雷尔律的助理来电时,就曾告知她可以反悔,可是她却一口回绝并要求同雷尔律“亲自洽谈”。
於是,一场洽谈後,他们谈出一条胳臂往外张的计策,依怜庭当下成了那坐收渔翁之利之人。说难听点,就是她出卖了奕明黛;说好听些,不就是她不忍见好友为情心伤喽?
“死要钱就是死要钱,说得冠冕堂皇的,恶不恶心啊你!”始终静默的唐品辰终於忍不住出声。
本来,正在拟定客户合作条约的她是不想再同这嗜钱如命的女人拌嘴,可偏偏这爱钱的女人明明做错了还不肯承认,硬是将责任往外推,教她着实忍不住地开口骂骂也好。
“随你怎麽说啦,铁石心肠的女人!”依怜庭不苟同的哼道。
古人云:劝合不劝离。可唐品辰这女人偏偏相反,老是扯雷尔律的後腿,甚至想断她的财路,可恶至极!
“你才是见利忘友咧!”推开椅子,唐品辰霍地起身指着依怜庭的鼻子,步步逼近斥责道:“为了钱,连朋友都能出卖,你没义气!”
什麽,说她没义气?
天知道她就是太重义气,设身处地的为奕明黛的下半辈子着想,才会一心一意的居中当起和事佬,可现在竟让人说她没义气?
呼,气死了!
双手往腰际一擦,气愤不已的依怜庭挺起背脊节节进攻,“本小姐就是爱钱啦,怎样?
”接着,再以无声的嘴形,缓缓吐出三个字:咬我啊!
没错,她承认自己爱钱,可她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为人坦荡荡,既不伤人也不犯法,又可以撮合一段好姻缘,何乐而不为啊?
“守财奴,你该不会忘了咱们三人的‘拒爱宗旨’吧?”唐品辰紧咬着她的诟病不放。
“没忘。”
“既然没忘的话,为什麽净做些违反宗旨的事?”背道而驰的女人!
“呃……”依怜庭说不出口。
“说不出口是不是?”冷冷一笑,唐品辰的口气既冷又酸:“依小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啥如意算盘?”
“我、我哪有!”心虚的依怜庭几乎是下一秒就否定,让人更加认定她的居心不良。
话一出口,她真恨不得马上咬掉自己的舌头,可她们都听到啦,想收也收不回。是啦、是啦,她承认了……在心中承认而已喔!
没错,她最终的目的的确是为了赚雷尔律的钱,可她也是由衷的希望黛儿的感情能有个圆满的解决。
因为,就黛儿单方面的说辞是雷尔律负了她,可昨天雷尔津在电话中同她说明一切经过时,她深信是黛儿误会了。
想来想去,她认为之所以高喊拒爱主义是因为她和唐品辰都没有对象,可黛儿就不同啊!黛儿心有牵绊,也还深爱着雷尔律,实在没必要因为三人高喊拒爱口号,就硬要断送她一生的幸福,太不人道了!
迫不得已,她只得捺着性子一步一步的说服黛儿接受雷尔律……呃,当然啦,这也是因为雷尔律事先给了她一些好处——不包含酬佣三百万呢。
双手一摊,依怜庭只得频频眨动那双水灵灵大眼,企图转移她们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