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语呢喃的水若彤微眯双眸,玉指轻轻揉着抽痛的额际,低声哀号:「痛死了,早……知道就……就不喝酒,痛死人了!」
撑着摇晃的身子,她硬是按下电梯楼层数。
须臾,当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了。
酒醉的她走出电梯,双手撑着走廊墙面找着她的房间。
1512在哪儿啊?怎么就是看不到呢?
意识渐渐混沌的她,在长长的走廊上来回走着,一趟又一趟。
「1512房到底在哪儿啊?」撑着眼皮,她在唯一一扇门前驻足。
水若彤缓缓扫视了一下四周。
咦,为什么这里只有一扇门?更奇怪的是,这个房间怎么没有门牌号码?
不对啊,饭店里的房间应该都有门牌号码的……嗯,一定是员工的疏失,才会连门牌号码都没挂上。
「算啦、算啦,还是往另一头找吧!」她如是想着。
因为头疼欲裂的她此时此刻只想早点上床睡觉,明天醒来再找那两个无情无义的女人算帐。
拖着沉重的步伐,水若彤摇摇晃晃的往前走了四步,倏地,一股呕吐感在胃里翻搅,她连忙捂住嘴巴,然后一个深呼吸,才勉强止住吐意。
勉强止住吐意的她,频频拍着胸口,一下又一下,直到确定自己不再有吐意时,才又继续找她的房间。
「还是找不到!」她不悦的低嚷着,再次往反方向找。
显然,她的运气不够好,理所当然找不到。
因为酒醉使她脑筋不甚清楚,压根儿不知道自己根本就按错了楼层,来到禁地;因此想找到她的房间,除非等她意识清醒吧!
挫败之余,低垂眼帘的水若彤发现自己又回到原点——唯一的一间房。
不过,不同的是,原本紧掩的房门此时仅是微掩,露出一丝灯光。
水若彤顺着微掩的房门往内一瞄……
男人!?
一个俊得无法以言语形容的男人,正眯着一双含怒的眼审视着她。
杏眼圆睁的她,一时错愕得无法言语,惊讶使得她情绪起伏猛烈;倏地,胃里再一次翻搅,吐意直逼喉咙。
啊,不行了,她想吐!
掩着嘴,来不及向主人打声招呼的水若彤,一把推开站在门边的男人,迅速冲进盥洗室就着马桶大吐特吐,倾吐那满腹的啤酒。
「喂,你是谁?」男人不悦地对着就着马桶呕吐的水若彤问道。
「呕……」
回答他的是水若彤的呕吐声,一声又一声。
男人不语,只是冷眼不悦地倚在门边等她吐完。
半晌,水若彤终于吃力的撑起身子。
男人牵动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讥笑。
女人,你总算想切入主题了。
「呼,难过死了!……」大肆倾吐后,胃里早已被掏空的水若彤几乎是体力透支、双腿虚软。
她只得将身子紧紧偎靠在洗手台边,并打开水龙头用双手掬起一抔又一抔的水,漱去嘴里令人发呕的酸意,浑然不觉背后有一个人正以鄙视的眼神瞪着她。……
哼,又是个想伺机接近他的女人!
盯着她的背影,男人忍不住冷哼一声。
数不清这是第几个女人主动前来勾引他,这想必又是一个贪图富贵的女人吧!
他再次轻哼。
一声声明显的透露出极度不悦的男人轻哼声,倏地飘进水若彤的耳里,令她稍嫌纤弱的身子为之一颤。
啊,怎么办?刚才她急着想吐而忘了应有的礼仪,以至于没有向这房间的主人打声招呼便硬是占用了洗手间,这……
「你是谁?」
在她沉思的当头,一道冰冷鄙夷的问句自她背后响起。
语气冷硬中带着一丝不悦的男性嗓音,冷不防的让水若彤的身子再次为之一震。
好狂妄的口气!
但自知理亏的水若彤深知自己没有任何立场和对方争辩,因此她打算先道个歉,然后就走人。
水若彤不疾不徐的转过身子,低垂螓首为自己的卤莽致歉:「真不好意思,打扰你,还占用你的洗手间。」
「说!」男人的口气是一贯的冰冷,但明显多了一份不耐。
哈,这男人算哪根葱,竟然这么傲,还用这种口气和她说话!
她不过是情急之下借用他的马桶而已,又不会少块肉,他干嘛这副死脸?哼,看了就让人一肚子气!
嘴一撇,她淡言道:「对不起,我该走了。」他不爽,她更不爽咧!
轻轻推开倚在门边身形高大的男人,水若彤故意高傲的昂起弧形姣好的下颚,睨了他一眼后随即迈开优雅的步伐欲离开。
然而,她这高傲的抬起下颚,倒是让男人看清楚她的五官,并惊为天人。
倏地,男人大手一伸,攫住她纤细的手腕。
「你做什么?」水若彤惊呼,美眸含怒。
「名字。」他淡淡地吐出二个字。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她口气很冲。
没办法,谁教她一向是吃软不吃硬。
更何况她本来就很讨厌自大又狂妄的男人,总以为女人低他们一等,生来是看男人的脸色过活似的高高在上,净想往女人头上踩,哼!
「凭你想接近我的动机。」
虽然她很美,美得令他的眼睛为之一亮,但下意识的,他还是用鄙视的眼神睨着她;因为她只是个应召女,或者该说是个不择手段想钓上他的女人。
接近他的动机?
水若彤闻言,杏眼圆瞪。
天啊,这男人究竟在胡言乱语些什么?敢情他是得了幻想症?
接近他的动机?拜托,她又不认识他!
「你太自大了吧!先生。」她冷哼。
「风毅。」
「啥?」水若彤不解。
看她这反应,似乎不知道他的名字。
但这怎么可能!如果不知道他的名字,这女人不会出现在这里;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这女人八成是想玩花样,并吊他的胃口。
很显然的,这女人打错如意算盘了,因为他最厌恶女人耍心机、玩手段。
「快说!」他已经快没耐性了。
握住水若彤手腕的大掌轻轻施加压力,痛得她秀眉微蹙。
「说什么啦!」好痛喔。
「名字。」沉着脸,他再次逼问。
虽然她的作法令他十分不齿,可不晓得为什么,风毅是头一次对一个陌生女人的名字有兴趣。
「不说!」除非他自动放开她的手,否则她死也不说。
「女人,你是在考验我的耐性吗?」她的态度令他不悦极了。
「男人,你是在欺负弱小吗?」瞄了一眼仍然紧紧抓住自己手腕的手,水若彤反唇相稽。
嗯,这女人倒是挺有勇气的。
强大的手劲倏地松了些,但还是足以箝制住她,不让她挣脱。
「水若彤。」既然他已经退了一步,那她说出自己的名字也不吃亏。
男人满意的点点头,继而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