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一天之后,她开始受到唐日生严密的监控。
到了学校里,又不能光明正大地从大门口出入,因为盛中鸣每天都在那里站岗,不然就是派人在那里站岗。
然后,还有另一帮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人,也在另一头站岗,那便是盛中天的人马。
两边的人马互相制衡着。
如果不是盛中天的人在那里,恐怕楚心云一进出校门,就给盛中鸣的人带走了。
她觉得快窒息了,尤其是,就连到Sound of Love,也被唐日生沿路遣人跟踪保护。
"再这样下去,我会疯掉!"楚心云对着蒲美娟尖叫。"我不要这样啦!" "弋,你大小姐别吓到我的客人,否则我跟你没完喔。"
"我该怎么办呀?这些人都把我当成什么了?我又不是犯人!"楚心云趴在吧台上,抱怨:"真想也来喝两杯。"
"好啊,"蒲美娟也很干脆,"我请你。"楚心云看看墙上的酒瓶,吐了一吐舌头,说:"还是算了,光闻到味道就受不了。"
"奇怪了,今天是周末耶,怎么到这个时间,都没有半个人进来?"蒲美娟忧心忡忡地看着表。
楚心云正要答话,这个时候,门上的摇钤响了,有人推门而入。
"太好了……"话还没说完,楚心云就脸色发白,随即躲进了吧台里面,蒲美娟的脚边。
那……那个人是谁呀?是盛中天?还是盛中鸣?真夭寿,看不出来是谁耶。
当然,如果她可以选择,她要选择盛中天出现。
男人显然远远就看到她躲进了桌子底下,于是走进来后,也不理会蒲美娟这个老板娘的悉心招呼,反而很好奇地隔着吧台,利用他身高的优势往下一探,蒲美娟也来不及阻止。
男人对着楚心云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楚心云很想挤出笑容来,可是她不能冒险,她紧紧地躲在蒲美娟的背后,决定问明身分先——"你……你……是谁?"楚心云嘟着嘴问。
男人看着楚心云,哑然失笑。
他决定作弄她一下,于是反问她:"你希望我是谁?" "啊!"楚心云抱头尖叫: "你们兄弟俩不要再作弄我了!你们……最好都离得远远的!"
"我可没有侵犯你喔。"男人把头靠得更近一点,打趣地问楚心云:"你也要把我'一起讨厌下去'吗?"楚心云看着他越来越靠近的脸,觉得心跳就快要停止。那种紧张害怕不是因为恐惧,好像是……好像是……因为心动?
蒲美娟这个时候还不了解状况。她只能看看楚心云,再看看这个俊美的男人,一头雾水。
男人挺直腰,然后自己找了个位置,丢给蒲美娟一句话:"我要一杯Toquila."然后,他又隔着吧台,弯下腰对楚心云丢下一句话:
"不用躲我。"随后就自己坐下来。
蒲美娟不经意地往窗外一瞥,立刻被窗外的景象吓到了。
那……那是什么……黑压压的一片……人哪?!
个个身穿黑色西装打领带的男人哪!
难怪明明是周末,却没有一个人敢进来,因为,那一大群摆明是黑社会的人站在门口,谁敢进来啊?!
"你……"蒲美娟抖着声音,对着背后的楚心云,说:"你……你认识这人?他是……干嘛的?!他……外面……一堆……保镳。"楚心云这才站起来,往窗外一看,不得了了,果然是一堆人。
两个人又同时把眼光扫到这个男人的身上。
而他,老神在在地等着他的酒。
盛中天抬眼看了两个女孩子一眼,问道:"有什么不对吗?"蒲美娟赶紧别过头去,作势要去调酒。
而楚心云正巧迎接到他的眼神,很难躲掉,又笑不出来。
不怕不怕,楚心云在心里告诉自己。
男人对楚心云说:"你还好吗?"他到底是盛中天?还是盛中鸣?
"好……" "我哥……还有找你麻烦吗?"男人说:"他……不会轻易放过你的。"楚心云这个时候没听到他说的话,反而定定地看着他。
知道了这个男人不是来找碴,也就放心一点了。
她慢慢靠近这个男人,让这个男人的脸在她的眼前越来越放大,最后,她迎上他的眼睛。
眼神是不会说谎的。
所以,他是……
"盛中天!竹Bing! 松了一大口气。
"你总算看出来了。"盛中天没好气地说。
他其实并没有像盛中鸣那么排斥被误认,只是对这个女人,他希望能在她的脑海里面,留下深刻的印记。
楚心云瞧了瞧窗外,灵机一动。"外面都是你的人吗?" "是的,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 "让他们站在门口会不会太可怜了一点呀?"楚心云说。
楚心云并不排斥那些人,因为她对盛中天有一股信任感,当然也就信任他所带来的那些人,虽然……黑社会还是令人有点怕怕的。
她会这么提是因为……这么一大票人,如果赚得到这些人的酒钱,那么蒲美娟这个月应该就很好过了。
盛中天……应该不会白吃自喝吧?
"你觉得呢?"
"我觉得很可怜。你应该让他们也进来热闹热闹。"楚心云对盛中天说出了"你应该"这三个字,对盛中天来说,这可是非常陌生的字眼,因为从来没有人敢对他这样说。
"我们这家小PUB从来没有那么多人……生意这么样好……弋,你喝酒会付钱吧?!"
"你说呢?"盛中天反问她。这小女子可是不想活命了,还怀疑他会喝霸王酒吗?
楚心云对盛中天说:"如果你能保证你会付钱,而他们又不会欺负我们这两个女生,那么把他们请进来吧,免得巡逻员警看到门口站了一堆黑衣人,反而要进来找麻烦。"于是,盛中天对外面的人便了一个眼色,那一大群黑衣人,立刻鱼贯地涌进来。
看见这么大的阵仗,蒲美娟吓得双腿发软。
她拉了拉楚心云的衣角,抱怨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呀?我……我可不想……天亮之后这里就被……夷为平地了。"
"难得有那么多客人耶!"楚心云倒是很相信盛中天的为人,一点也不担心,反而非常地乐观,"你想想看喔,这一摊下来,你就赚翻了,那你后天要缴给医院的钱就有了啊!"
"我希望我还有命去医院。"蒲美娟很悲观,看到黑道,她很难乐观。"你最好保证我很安全啦!不然我爸没人照顾,你得帮我照顾。"
"安啦,你会活得很好的。"接着下来,蒲美娟真的忙翻了。
难得有这么多人,她冰柜里面储藏的酒根本供不应求,还到处打电话求爷爷告奶奶的,希望有人可以"火速"送酒来,免得打断这些凶神恶煞的酒兴。
楚心云这个时候,捧着盛中天的外套到他的面前,对他说:"这是你的外套吧?还蛮保暖的,现在还给你罗。还有,很谢谢你那一天……恩……'拔枪相助'."盛中天接下了外套,沉默以对。
这个时候,突然从外套里面滚出-个小小的,金色的东西。
它一路滚进了人群里,引起了骚动。大伙都突然停止作乐,个个弯下腰去捡盛中天掉下来的东西。
"找到了!"-个人高高地将东西举起来,送到盛中天和楚心云的面前来。
幸运草坠饰。
她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她的!
楚心云把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它,视线没有移开过。
盛中天发现了她的反应,一眼看穿,便问:"这是……你的吗?" "怎么……会在这里?"
"我想是你掉的吧?"原来那一天晚上走过PUB,差点被恶汉欺负的人,就是楚心云,难怪,他一直有很奇妙的感觉。"在K2的后巷子。"
"啊!"楚心云这才恍然大悟,她抬起头来看着盛中天,指着他说:"是你赶走他们的!"盛中天点头微笑。
他找到了那天晚上,他遇见的天使。
"这是谁送给你的纪念品吗?"盛中天好奇地问。
"是我妈送的。"楚心云说:"小时候常常有小朋友要来抢,我不给,他们就欺负我。幸好那个时候有个高年级的大哥哥帮我解围,不然它早就被抢走了。"楚心云陷入回忆。
那张倔强的小脸,她已经记不得是什么样子了。可是她记得,曾经有那么一个人,对她的意义重大。
盛中天听着她所说的话,也陷入回忆中。
在他小时候,是曾经帮个娇弱的女孩子抢回了一条项炼。
难怪当他第一眼看见她,看见这条项炼的时候,会有那么强烈的熟悉感。
"你小时候是不是长头发,绑两边,脸上还有雀斑,总是穿着长长的裙子?"盛中天试探地问。
对于那个身影,他一直无法忘怀。
这是盛中天第一次有那么强烈的心情想要保护一个女孩子。
楚心云一听到盛中天的描述,立刻诧异不已地看着他,一直看着,用眼神询问着盛中天。
这一刻,他们仿佛有了默契,一个用眼神询问,一个则是用笑容答覆。
楚心云指着盛中天,不敢相信地最后确认一次。"真的是你?!真的是你?!"盛中天点头。
原来,他们在这么这么早之前就认识了啊!
楚心云记起来了,他有一个双胞胎哥哥,也是经常在学校里打人的。
他们这一对孪生兄弟,走到哪里都因为过于暴力而极富盛名。没有一个老师管得了他们。
两个人看着对方,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动。如果不是缘分,如何能够这样巧合?
他小时候为她打架,长大了为她解围;而她巧合地和他的兄弟交往,又巧合地令他们兄弟翻脸……这一切的巧合,怎么不令他们震撼?!
"你在学校里面看到的人是我,在白沙湾看到的人是我,在K2看到的人也是我。"盛中天对楚心云说:"我是盛中天,幸会。"楚心云下意识地用双手捣住了嘴巴,差点兴奋地尖叫出来。
真的吗?这是真的吗?她一直在寻找的那个……那个高大伟岸的形象……出现了!就是他……就是他……
盛中夭定定地看着楚心云,他的心里想着,原来早在十几年前,他已经陷入情网,也难怪他从此"不近女色",还几乎要被以为是Gay,以为他爱的人是戴少平。
他不是对女人没有兴趣,而是……他总算恍然大悟,原来他早已心有所属。
他兴味盎然地看着楚心云,看得入神。
她眉清目秀,眼神清澈稃像一摊纯水,除了更美丽之外,和儿时的神态气质,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原来这个女孩子,这辈子注定归他保护的。
楚心云被看得脸一阵红。
她记得多年前的一个午后,那个男孩子为她打跑了来欺负她的人,然后她看着他的背影离去,小小的心灵满怀感激。
在白沙湾的那一个夜晚,她看着他的伟岸背影,满心向往。
在K2的那一夜,她低着头快速走过他的身边,感觉到一种无比亲切的熟悉。
而当她终于和他面对面的那一天,竟然只是误会一场。他是他,可是她却不知道他是他。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一阵叫嚣声,另一群人鱼贯涌进来,嚣张地推开里面盛中天的人马,并且动手砸店。
一群人在酒酣耳热之际,根本不敌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纷纷面面相觑。
更何况,他们也料想不到,这些对他们动手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帮内弟兄。
乓当!乓当!满酒柜子的酒瓶杯子应声而落,如果不是盛中天及时把楚心云压倒在地,她可能已经被那些跌下来的瓶瓶罐罐给砸到了。
天啊!这是什么状况?
"楚心云人在哪里……"其中一个喽I罗押着来不及闪人的蒲美娟问道:"把她交出来!"这个时候,盛中天从地上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看着说话的那个人,眼神凌厉。
"我不记得我们洪堂可以强掳女人、强押女人。"盛中天指着那个人大喝:"你们找死吗?"
"对……对不起,"那人一看到盛中天,脸色立刻从盛气凌人转为惨白。"二……二哥。"当那个人还在惊惶当中时,已经被戴少平用枪抵住了头。"你想找女人,说嘛!洪堂的女人都归我管,你爱找哪一个告诉我就是了,现在是怎么样?你也不把我放在眼里吗?"
"对对……对不起。"有枪指着,那个人更是快要尿裤子了。"戴爷。" "自己人打自己人?"盛中天对着他说: "是要造反?还是眼瞎了?" .
"不……不是……我们……"身为属下真是可怜,想来他也是出于无奈,洪堂这一山容了两只恶虎,多年来表面上大家都各自克制三分,勉勉强强大家都相安无事。
可是没有想到,盛中鸣突然抓狂要和盛中天翻脸,他下令:"逮回那个女孩子,就算是盛二哥在也一样。"当这两只恶虎翻脸的时候,他们这些下面的人该何去何从,这实在很难拿捏。
毕竟,暴躁的盛中鸣,和刚烈的盛中天,他们哪个都惹不起。
正当此时,戴少平也被人用另一支枪抵住了脑袋。
藏镜人终于现身,他是盛中鸣。
盛中天和盛中鸣四目相对,两人眼光交锋着,仿佛在空气中产生了火花一般。
"盛中天,我是来找我自己的女人,麻烦你们离开。"盛中鸣对盛中天说。
"我记得,这个女孩子已经和你分手了,不是吗?"盛中天眼光瞥向发抖的楚心云,小心盯住她的安危。
"我不这么认为。"盛中鸣说。"我和她,好歹也做过一个月的情侣,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
"不对。"盛中天坦然地对盛中鸣说:"从你欺负她的那一天起,这个女孩子就不再是属于你的,她现在……归我保护了。所以,这不是你们之间的事情,而是'我和你'之间的事情。"
"盛中天!你真的要为了这个女孩子和我决裂到底?不顾……"盛中鸣从牙缝里面挤出这几个字:"不顾……兄弟之情?"盛中天对盛中鸣说:"我认为我们已经决裂,而且,和这个女孩子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我对你已经忍耐够久了,世界上没有一个哥哥这样扯弟弟的后腿。我们洪堂不管做什么,只要是我出面的事情,你就联合外人来破坏。白沙湾的生意也差点就这样搞砸了。如果不是母亲生前一再交代,换成了是别人这样对我,我不会这么客气。"
"客气?你别忘了,洪堂的堂主还是我盛中鸣,不是你盛中天。我说的话才是堂规。我现在正式以堂主的身分,驱逐你盛中天离开洪堂。掠夺兄弟的女人,犯江湖大忌!"盛中鸣一说完,站在他前方的亲信,立刻应声对盛中天展开枪射击。
正当一阵混乱之际,盛中鸣趁隙抓住了楚心云的手,大喝:"走!"楚心云的手死命扳着吧台不肯放,大喊救命。
盛中天一个回头,翻身将楚心云往怀里一抱,反身挡住了一枪。
盛中天中弹了。
戴少平见情况不对,急奔上前来保护他们两个人。
而躲在吧台后方的蒲美娟,赶紧领着两个人逃离现场。
警方几乎在同一时间赶到,控制了局面。
而戴少平随后也毫发无伤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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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电话里面已经说过了,他没有回来!"顾嫂自了盛中鸣一眼,开门让他进来。"这里是洪堂的招待所,你别让那些带刀带枪的给我进来。还有,你带这一堆人来这里是什么意思?你想在你母亲的牌位前杀你弟吗?"顾嫂愤怒地骂道。
"不是。"盛中鸣在顾嫂面前,说什么也得礼让三分,更何况,这里是他母亲生前咽下最后一口气的地方,他也没有打算太造次。"我弟……中弹了,我来开心他一下。"
"中弹?"听到这两个字,顾嫂的表情立刻变得惊慌,急忙问道:"为什么?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呀?他现在人在哪里?有没有去就医?唉呀!不行不行,我换个衣服,我跟你去找人……我……"盛中鸣看见顾嫂那么惊慌,心有不忍,便搭着她的肩膀安抚她说:"没事情的,没事情的,您别出去。我们洪堂的人那么多,我们一定找得到他,您放心吧。"
"不不不,我还是……" "顾嫂,也许他会回来,您不留在这儿照顾他吗?"盛中鸣对顾嫂说。
"……"顾嫂无言。
"那么,我先走了。有他的消息我会通知你的,请你也务必通知我。" "好…好……"终于送走了盛中鸣之后,顾嫂背贴着大门,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姜还是老的辣。她这一出戏,演得也够传神了。
顾嫂把一双眼睛调往楼上的方向,发出一声叹息。
她的死党季秋云,要是知道了两个儿子,终于走到今天这番田地,黄泉之下不知道会有多悲伤。
一个小时之前,三个人慌慌张张地从后门闯了进来。那个时候,顾嫂正在晾衣服,被盛中天右肩汩汩流出的鲜血给吓坏了。
戴少平架着陷人半昏迷状态中的盛中天,一跛一跛地走上前来,眉头深锁。
"发生什么事情了?到底……" "二哥中枪了,大哥要杀他。"戴少平用十个字简短交代,一直往门里面走去。
走在最后面的是楚心云。
她红着眼眶,强忍着悲伤,表情憔悴。
她的内心感到万分自责,因为那一颗子弹,分明是冲着她而来的。是他,是他代替她承受了。
楚心云一看见顾嫂,再也难抑心中的百感交集,扑上去紧紧抱住顾嫂,说:"是我不好,是我害的,是我害的……我应该跟他走就没事情了,大家都没有事情了,如果这样子就好了……"顾嫂从这些零零碎碎的言语里面,也实在听不出个什么,可是小女生哭得这样悲伤,她只好努力地安慰她,拍拍她的背,说:"不是你的错。没事的,相信我。顾嫂这一辈子看过的枪伤刀伤可多了,这看一眼我就知道,不会有事情的,乖。"顾嫂把他们一起领到了二楼的房间,也就是盛中天母亲过世前待的地方。
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因为为了尊重盛中天的母亲,洪堂招待所的二楼,除了两兄弟和戴少平外,是不准任何洪堂的人进入的,多年来,这已经变成洪堂最严重的禁令之一。
二楼的装潢不同于一楼的金碧辉煌,非常地素洁简单。所有的家具都是简单的红桧原木制成,没有任何雕花蕾丝织品,没有精致的摆饰,墙上只有画和十字架。
盛中天被安放在白色的床单上,他反覆呻吟着,双手在空气中挥着、抓着。
"不要走……不可以带她走……"虽然他并没有说是谁,但是楚心云的心里很明白他说的是她,他不要她走。
她上前紧紧握住他的手,激动地对着他说:"我在这里,我没有走,我就在这里,会一直在这里……"顾嫂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一直将盛中天当成自己的亲生骨肉来看。他的个性既内敛又刚烈,就和她的姊妹一样,令她特别疼爱。
"该送医院的,怎么到这里来,有个万一怎么办?"顾嫂忧心忡忡地,把眼光转向现场唯一还清醒的男人,戴少平。
"不能去医院。"戴少平说:"方才大哥已经宣布要把二哥驱逐出洪堂,现在兄弟那边的动态不清楚。如果他们决定力挺大哥,那么去医院无疑是死路一条。"
"可是子弹不能不取出来啊!" "我知道。"戴少乎说:"我取。" "你?"顾嫂满脸地不相信。
"我可是有经验的喔。"戴少平为了缓和气氛,还故作轻松地对顾嫂抛了一下媚眼。
"真的可以吗?"顾嫂满脸担心。
"当然可以!"戴少平收敛起表情,对顾嫂说:"你们两个人先出去,喔,对了,我需要刀子和医药箱,帮我准备一下。"
"好……"好像不好也得好了。
顾嫂转身拉起了楚心云的手,拍拍她的手说:"别担心,我们先走……不要担心了。"楚心云眼巴巴地望着盛中天,又用哀求的眼神看看戴少平,才六神无主地尾随顾嫂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