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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永不止息 第四章

  韩季伦由浴室冲完澡出来,黝黑结实的肌肉上还滴着水珠,加俊挺出色的五官,和一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他的确是个相当帅的男人。

  裸身趴在床上的温瑞玲看他闷不吭声地穿衣服,扑过来黏着他,「要走啦!」

  「一点多了,我该回去了。」

  「不许你走!你今晚就住在这儿。」丰胸肥臀的温瑞玲紧压着他,教他喘不过气来。

  「瑞玲……」韩季伦挣扎地想坐起来,但温瑞玲的蛮力很大,她—把将他按在床上,胡乱地扯下他刚穿的衬衫和内裤,用自己伟大壮观的胸部挤压他。

  「你又要回去那个女人的身边是不是?不许走!你今晚是我的!」

  韩季伦被她搞得心猿意马,她真是个欲望过盛、需索无度的女人!她主动挑逗韩季伦,用自己熟练的床上功夫再度撩拨他,一回剧烈的激战後,浑身是汗的韩季伦喘着气自她身上翻下来,温瑞玲满足而得意地枕在他肩上,用指甲划著他的睑。

  「这样最好,我就是要用尽你每一分力气,让你回家後不能再对付那女人。」

  「我和她根本没什么,最近就快分手了。」韩季伦安抚地轻拍她。

  「分手?讲了那么久,你每天还不是乖乖回家。」温瑞玲不满地嚷着,平凡俗丽的五官全挤在一起,她霍地翻身坐起,「韩季伦,我跟你下最後通牒喔!限你一个礼拜之内和那女的断得乾乾净净,搬到我这里来住。不然……」她斜眼睨着他。

  「你知道我老爸正在办移民吧?他三个月后就要去加拿大养老,把公司正式交给我,到时候我这唯一的女继承人不知有多少王孙公子想巴结。韩季伦!你别以为我没人要,想追我温瑞玲的可是排了一大圈,你再这样拖拖拉拉、左拥右抱的,我就……」「好好好!讲就讲嘛!生什么气呢?」韩季伦将她拉回自己怀里,她这头大肥羊他可得罪不起。「全依你嘛!我回去就跟她说清楚,断得一干二净。」

  娶了她,别说减少奋斗二十年,他可以「三辈子」都不愁吃喝厂,对一心一意想一步登天的韩季伦而言,他能不低头吗?

  温瑞玲这才转怒为喜,她杏眼含情地拿粗一个红丝绒珠宝盒,「季伦,你看!」

  她打开珠宝盒,乍现的光亮使得韩季伦睁不开眼,「这是……」他目瞪口呆地盯着那粒闪闪发亮的大钻戒。

  「我妈陪我上街选的,怎么样?漂亮吧!十克拉的大钻成。」温瑞玲将它戴在手上得意洋洋地欣赏著,「我爸说希望在他栘民前能看到我的婚礼,季伦。」温瑞玲又黏着他,嗲声嗲气地说:「我爸对你印象不错,认为你有才华也很上进,最主要是我喜欢,我爸—定会依我的。你什么时候带我去见你父母呀?」

  韩季伦怔怔地瞪著那粒光华炫目的大钻戒,他知道只要点个头,他所拥有的绝不只眼前这钻戒、这栋阳明山上近五千尺的豪华别墅,和泊在车库的劳斯莱斯,而是瞬间拥有了温氏财团那富可敌国、版图横越海外的巨资企业!

  这是韩季伦一生所汲汲营营、梦寐以求的一件事,他不甘心,他绝不甘心只做一名平凡、庸庸碌碌的小职员。

  看来,他非向诗绮摊牌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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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中午。韩季伦一打开家门,赫然看见傅诗绮端坐在沙发上。

  他一怔,沉著一张脸直往卧室走,看都不看诗绮一眼。

  「季伦。」诗绮叫住他,「你……一个晚上没回来,我好担心。」她拼命控制自己的情绪,她不要让季伦生气,尽管他的—夜未归令她又惊又伯,胡思乱想地一夜未眠,但她仍是放柔了语气关怀地问。

  「你还没吃饭吧?我煮了午餐,你要不要吃一些?」

  餐桌上,已摆着丰盛美味却一口末动的菜肴。  韩季伦瞪著诗绮,像是从来不认识这个人一般,他突然大叫起来。

  「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你气我一整个晚上没回来就直说,用不着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真惹人讨厌!」

  韩季伦吼完自己就愣住了,而诗绮则是瞬问惨白了脸,她倒抽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才挤出话来,「季伦,你……为什么生气?我只是关心你,我好怕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韩季伦的心狠狠地抽痛—下,但那只是一瞬问,现实和理智提醒他要迅速做个了断。他硬起心肠,无视诗绮珠泪欲滴、凄楚无助的眼眸。

  「诗绮,我……我有话要跟你谈谈。」

  诗绮凛然一惊,她太了解韩季伦,於是慢慢地扶着沙发坐下。「什么事?你……说吧!」

  韩季伦在她面前坐下,喉头像梗住了一般,毕竟这是他唯一喜欢过的女人,她为自己付出太多太多了,远超过自己所能偿还的,他对她除了长达数年的感情,还有一份责任。

  两年前那次找密医堕胎的手术,一番折腾下来,差点要了体质原本就纤弱的诗绮半条命。

  韩季伦慢慢地点了烟,温瑞玲的问题又浮上来,他强迫白己硬起心肠,「诗绮,我们……我们还是分手吧!」

  刹那间,诗绮脸上的血色尽褪,她不敢置信地瞪著韩季伦,却只听到他继续说:

  「我承认是我对不起你,你……太完美了,我配下上你,我们还是分开吧!这样对彼此都好。」

  「不……」凄楚的泪珠沿著诗绮苍白的脸庞汩汩而下,她蹲在韩季伦跟前捉着他的手,「季伦,不要……我不要跟你分手,我……做不到……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太好,但我什么事都可以忍,我会陪你熬过去。」

  诗绮浑身颤抖地掩住脸却堵不住决堤的泪水,她深爱这个男人,她可以为他声、为他死,他早已是她的全部,要她离开他,那是她一剖为二,生不如死!

  韩季伦呼出一圈圈的烟雾,不带感情道:「诗绮,你是一个很好的女孩,跟着我是委屈你了。在物质上我一直没能给你好一点的生活;在感情上……我特不忠于你。是我对不起你,你……放我走吧!」

  一句「放我走吧!」将诗绮的心狠狠地震碎一地,她泪眼模糊地摇着头,只觉有人拿著一把利刀一刀刀地划著她的心。

  「不!季伦,不要赶我走……你要我怎么做我全答应你,我哪里不好,你说我一定改,季伦……」她噙着盈眶的泪水,柔弱无助得令人心痛。「你忘了我们要共度—生吗?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将我们俩分开。」

  这句话是四年前季伦哄她搬来和他一起住时说的,只可惜说的人早忘了,听的人却永远记得。

  「你别这样,诗绮……我们,好聚好散吧。你会遇到一个真正好的男人。」韩季伦不忍地抚著诗绮因啜泣而颤抖的肩,对这个全心全意为她付出的女人,他有着太多的歉疚和怜惜。

  只可惜,这些终究抵不过温氏财团的诱惑。

  「诗绮,别哭了。」季伦扶着她的肩想将她拉起来,这时尖锐的电话声响了,诗绮和他对望一眼,他们都清楚是谁打来的。

  韩季伦放开诗绮,大跨步地去接了电话。

  「喂?是。」他压低了声音,只听他简短地说。「我待会儿搬过去。」

  挂上电话,他没再看蜷缩在地上的诗绮一眼,迳自回房收拾他的行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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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季雅搬入了俞辰阳在内湖的别墅。

  她白天照常上班,一回来就陪著咪宝做功课,说故事给她听,哄着她入睡。

  俞辰阳固定每晚九点打电话回来,这时电话一响咪宝一定兴奋地抢着来接,吱吱喳喳地和她爸一阵甜言蜜语后才将话筒交给季雅。

  季雅极不愿意承认其实自己比咪宝还盼望俞辰阳的电话,每晚不到九点她就紧张地坐在电话旁守候,她喜欢听他低沉的嗓音,即使隔著半个地球依然令她心跳加快。

  她不知该怎么向别人解释自己「暂住」俞辰阳家的事。对於彰化的老家,她打电话给妈妈,谎称自己住处的电话坏了,要妈妈暂时别打来找她而瞒过去了。

  但对诗绮,她真的想不出什么理由来自圆其说,所车诗绮这阵子不知在忙什么,昨天她请了两天假所以没看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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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绮来上班後季雅问她:「诗绮,你这两天回家啊?」诗绮的家在苗栗乡下。

  诗绮只点点头不说话,仍在赶文稿,季雅伸头过去看,「喂?你怎么了?发什么呆呀?」文稿上早已被她涂得密密麻麻、乱七八槽。

  「诗绮!」季雅才发现她的脸色苍白得吓人,更令她震惊的是才两天功夫诗绮就瘦了一大圈,原本即尖尖的瓜子脸整个都凹下去了。

  「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季雅大惊失色,直盯着她问。

  「季雅,」诗绮茫然地张著空洞的大眼睛,整个人像掉了魂。「你有没有看到你哥?告诉我他在哪里好不好?

  「季伦?」季雅皱起眉来,「我八百年没看过他了,你跟他怎么了?」

  诗绮咬着嘴唇,泪水滑下她那羸弱苍白的小脸,仍是一言不发。

  「你快说呀!诗绮。」季雅心急如焚地摇着她,「是不是我那混蛋哥哥又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去找他算帐。」

  「不!你不用去找他了。」诗绮酸楚地摇着头,整个人像被宣判死刑的囚犯,「他……不要我了,他要跟我分手……」

  「什么?」季雅不敢置信地大叫,「分手?韩季伦人呢?」她的火气直往上伸。

  「搬走了……」诗绮瘫在椅子上,支离破碎地吐着梦泣般的句子,「  他搬出我们的家了……他不要我了。」

  「韩季伦!」季雅两眼冒火,咬牙切齿地跳起来,捉起电话就按号码。「喂?温氏企业吗?请转业务部韩季伦。」

  韩经理?季伦什么时候升经理了?季雅纳闷着,「我是他的妹妹,请问他去哪里了?」

  妹妹?又是妹妹?总机小姐暗笑着,「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是跟董事长的女儿出去了。」

  董事长的女儿?季雅的怒火愈烧愈烈,她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冷冷地说:「麻烦你转告他,韩季雅昨天晚上自杀住院了,现在正躺在深切治疗病房。」 

  她挂上电话。

  「他不在是不是?」诗绮没看她,目光飘得好远、好迷离。「我也找过他,但他一直都不在……不在……」不用问也知道韩季伦此时正在另一个女人身旁。这两天她根本没回苗栗家中,她把自己关在家里,痴痴地等季伦或许会回来,麻木地流泪,心痛到某一个程度就再也感觉不出什么是痛了。

  「诗绮,」季雅心痛地紧搂着她,「对不起。」 

  诗绮摇着头,「你干吗向我说对不起?」

  「我为这种混蛋哥哥向你道歉。」季雅满腔怒火,此时她桌上的专线尖锐地响了。

  「喂?季雅?」是韩季伦气急败坏的声音,「你没事搞什么失踪?我现在人在香港,你想吓死我?」

  「你去香港做什么?韩季伦!你到底打算对诗绮怎么办?」季雅正想破口大骂,季伦已迅速地截断她。

  「她向你哭诉了?受不了这女人!」他不耐地说:「你别管我们的事,一切等我回来再说。」他挂了电话,他当然不会告诉季雅自己是陪温瑞玲来选购高级婚纱的。

  「喂,喂,韩季伦!」季雅愕然地对着话筒大叫,她恼怒地挂上听筒,「这混蛋!」

  「他在哪里?」诗绮紧抓着她,「他人在香港哪里?」 

  诗绮眼底的盼望和企求令季雅心痛,她不忍地移开视线,「他有事情出差,过几天回来。」

  这混蛋!季雅暗自咬着牙骂,他回来后她一定要好好找他问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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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八点多,季雅带着复习好功课的咪宝去刷牙。

  「来,快把牙齿刷干净喔!待会儿和爹地讲完电话咪宝就可以去睡觉觉了」季雅哄着她。

  九点整电话准时响了,咪宝立刻一马当先冲上去接起来,「喂?爹地!我是你的Sweetheart!」咪宝咯咯地笑着,「咪宝好想爹地,你也好想我,恩!亲一个!」

  季雅微笑地在一旁看着这对父女甜言蜜语,净讲些骗死人不偿命的恶心话。

  「爹地,我叫妈咪来听喔!你等一下。」咪宝「发嗲」完了,终于把话筒交给了季雅。

  「喂!」季雅接过来,这是郭妈也过来把咪宝抱回房里睡觉了。

  「季雅,辛苦你了。」I依旧是那低沉温柔得令她心弦悸动的声音,「咪宝很皮吧?」

  「不会,咪宝很乖的,你别担心。」季雅握着话筒,眼睛紧盯着茶几上一帧俞辰阳和咪宝的合照,雪梨港弯旁俞辰阳笑得好灿烂。「你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晚上,到家时可能很晚了。」他突然冒出一句,「你想我吗?」

  「啊?」季雅心中一揪,整张脸陡地烫红起来,她心虚地四下看看,幸好没人在旁边。

  「我很想你。」石破惊天的一句,令季雅大脑小脑全麻成—片。她紧握著话筒,真想叫俞辰阳再说一次。

  「不知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特别想你和咪宝。」俞辰阳梦呓似地低语,隔着遥远的太平洋依然教她怦然心动。「乖乖在家等我回来、我希望我回家时,同时有两个漂亮的女人在等我。」

  俞辰阳又是那玩世不恭、狡黠促狭的语气。

  季雅挂断了电话,傻傻愣愣地坐在地毯上,如果这时她眼前有面镜子,肯定会被自己这布满红晕的脸蛋吓一跳。

  乖乖在家等我回来……这句话个断地回旋在她脑里,季雅恍恍惚惚地觉得自己是他新婚的小妻子,正倚门守候挚爱的丈大,喜孜孜而奇妙的感觉在心底窜起。

  不行!停——她陡地涨红了睑,煞住自己的胡思乱想。

  季雅回到恬静温馨的客房去睡,但她翻来覆去就是睡个着,脑中不断闪过那俊帅的脸,和电话中那些教她芳心大乱的对话,她索性一骨碌翻身坐起,懊恼地托著自己绯红的双颊。

  她知道自己完了!

  愈是逃,愈是警告自己要小心,别掉入这漂亮得邪门、「过往纪录」令人害怕的「危险分子」手上,却愈是像傻瓜般,毫无招架能力地陷入这张浓密情网中。

  俞辰阳?!季雅敲敲自己的头,唉!向来主张大女人主义的她怎么会遇到这种男人?!传出去会笑掉别人的大牙。

  但偏偏白己就这么糊里糊涂,一头栽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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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辰阳自美返国的飞机预定在晚上九点半抵达,因为咪宝固定九点就寝,所以他特别交代季雅不用来接他,在家陪着咪宝即可。

  「妈咪,爹地回来很晚了吗?」一整天咪宝就缠着她问这个问题。

  「思,到家都快十一点了。」季雅算着出关由机场到家的时间,「那时咪宝早要睡觉觉了。」

  「可是我有好多话要对我的Honey说!」咪宝睁着水汪汪的童稚大眼,他们这对有趣又恶心的父女,老是「Honey」来、「Honey」去!「我还画了一张爹地的画像要给他看喔!」

  「真的?给妈咪看看。」季雅大感兴趣。

  咪宝有些羞赧地拿出图画纸,涨红了小脸摊开,她画俞辰阳在球场上踢球,笑得一口洁白的牙齿,咪宝崇拜地给老爸画上一双又长又直,起码哟一百二十公分的长腿。

  「哟!咪宝画得很好喔!」季雅笑着说,虽然她的笔触童稚且技巧十够娴熟,但呈现出最自然、最直接的感受,浓郁的孺慕之情跃然纸上。

  黄老师说得没错,咪宝的确有绘画天分。

  「我是看爹地饿照片画的。」咪宝骄傲而害羞地说,「妈咪,来!我带你去看照片。」她拉著季雅往一楼的主卧房跑。

  季雅还是第一次进来主卧房,整套的靛蓝色纯棉窗帷、寝具、家具从简单利落的黑白色系为主,一套价值不菲的雷射音响,一整柜子的CD和LD,墙上没有任何装饰,只有—幅风格诡异的黑白摄影巨型海报。

  「妈咪,你看,我就是照着这张照片画的。」咪宝指着压在核桃木书桌上的一张相片。

  青涩俊挺的俞辰阳飞跃在球场上,穿的是建中榄球队最著名的黑衫球衣,一身晒得发亮的古铜色肌肤,一脸神采飞扬,整个人在笑也在发亮。

  季雅看痴了,心底的琴弦柔柔地被牵动著,她听到咪宝在旁边说:「爹地好帅!比木村拓哉还帅,他是全世界最帅的男人。」

  季雅抬起眼看小咪宝那一脸的专注崇拜,她笑了,「咪宝很喜欢爹地哟?」

  「喜欢!最喜欢!咪宝是爹地的『Sweetheart』!」咪宝一张红扑扑的小脸猛点头,她睁大眼睛认真地问季雅:「妈咪不喜欢爹地吗?」

  季雅心跳漏了一拍,她极不自然地掩饰着,「嗯,还好啦,没有不喜欢呀!」

  「那就是你也喜欢爹地了?」咪宝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歪著小脑袋继续追问着。

  天哪!季雅暗自呻吟,这对天才父女真是……大的赖皮小的缠!「咪宝……」

  幸好这时郭妈在楼下喊著,「咪宝,咪宝,下来刷牙喽!」

  「好!」咪宝应声飞奔下楼,季雅大大松了口气,天啊!这鬼灵精……

  她出房门时又回头看了一眼,奇怪,这间风格独具的主卧房没有半点上任女主人留下的东西,她也从没在偌大的俞宅中看到俞辰阳前妻的照片或女用物品,这个神秘的前任俞太太究竟是怎么样的女人呢?她又为何会和俞辰阳离异?季雅怔在原地不住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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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雅又去咪宝的房间,说了二十分钟的床边故事後才把她哄睡,她不安地看再窗外愈来愈大的暴风雨,直担心飞机能不能准时抵达。这几天气候十分不稳定,中午起就变天了。

  快九点半了,季雅决定打电话到机场问问。

  「喂,华航吗?请问由纽约飞台北,预计九点半抵达的飞机到了没?」

  「纽约飞台北吗?编号是——」柜台小姐查询着,「很抱歉,塔台方面还没有消息喔。现在由於气流很混乱,很多飞机都在机场上空盘旋,没有办法降落。」

  「啊?」季雅的心忘忑起来,「请问……大概什么时候才会降落?」

  「不清楚,要看天气状况而定。抱歉,现在线路很忙,麻烦你待会儿再打来。」柜台小姐挂断了电话。

  季雅快急死了,她忧心如焚地瞪著屋外愈来愈大的暴风雨,整个人急得在屋里团团转,她的一颗心就像挂在半空中般,她好担心俞辰阳,她好怕——

  不!停!不许胡思乱想!季雅悚然一惊,猛地命令自己,她只能像困兽般不安而无助地在屋内焦急地走来走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窗外的雨却愈下愈大,季雅的心揪成一团,她拼命打电话进航空站,一通又一通,但电话像坏掉似地怎么打都打不通。好不容易才打一通进去,但接线小姐却急促地说:「对不起!现在机场很乱、线路很忙,请晚一点再打过来。」然後就切断电话。

  「不行!我要立刻到机场去。」季雅快急疯了,她不能再这样苦等下去。

  「那怎么可以?」在一旁也忧心忡仲的郭妈立刻反对,「你要在家守着咪宝,万一她醒来看不到弥会大哭的。更何况现在外面风雨这么大,你开车出去多危险啊!」

  「我不管,我不能再这样束手无策地等下去。」季雅捉著车钥匙就要往外冲。

  「季雅,千万不可!」郭妈坚决地拦住她,「万一你有什么闪失,我要怎么向先生交代?不行!不行!我绝不会让你出去。」

  「郭妈!」季雅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我没办法再在这里等下去,我要去机场,我一定要去等辰阳。」她现在满脑子只有「俞辰阳」三个字,她现在才知道他有多重要,她要他尽快平安归来,她绝对不能失去他……不!绝不能!

  「嘘!你小声一点!」郭妈紧捉住她,以眼神示意,「别把咪宝吵醒了,她一闹起来问题就大了。」

  季雅倏地噤了口,颓丧地倒在沙发上,虽然咪宝睡觉时拔掉了助听器,但她们还是得小心一点。

  季雅死命地绞著手,打开电视、收音机,一颗心提得老高,就怕听到最坏的消息。

  「不用担心。」郭妈紧握她的手,「等气候好一点飞机就可以降落了,先生不会有事的,他一定会平安回来。」

  季雅靠着郭妈的肩,她想坚强一点,但泪水却不听话地汩汩而下,她知道飞行途中难免会遇到这种事,但她就是不要,不要她心爱的人去冒丝毫的风险。

  心爱的人?!

  季雅悚然一惊,无助地瞪著裔外的暴风雨,曾几何时俞辰阳已占满了她的心。

  她要他平安回来,她疯狂地想灶别他,她要他平安回来。

  季雅满眼血丝、呆呆地和郭妈四目相对,一直到一阵汽车喇叭声在大门口响起,郭妈才惊叫着,「有人来了!」季雅已似闪电般地弹跳起来,狂风般地冲入滂沱大雨

  「季雅!季雅!」郭妈拿着伞在后画追,「你也打把伞呀!」

  大门外停着一辆鲜黄色的计程车,季雅全身是雨地向前狂奔,那高大熟悉的身影终於出现,啊!她朝思暮想、若苦守候的人儿!

  「怎么跑出来了?你全身湿透了。」

  「你终於回来了,终於回来了。」季雅扑进他的怀里,好紧好紧地抱着  ,「真好  

  !真好!你回来了。」她紧紧地抱着他的手臂、他的胸膛,深怕他会自眼前消失一般。

  「季雅?」俞辰阳托起她的下巴,那红肿着双眼、早已分不清是雨是泪的小脸绞痛了他的五脏六腑,一缕又酸楚又心疼的情丝拉著他。

  「对不起,我害你担心了,我回来晚了……飞机,飞机很久才降落……」他的心湖有阵令他冀盼已久却不敢奢望的颤动。噢!可能吗?他可以吗?他能这么幸运地拥有这颗璀璨无瑕的小珍珠吗?

  「我好伯你不回来了,好怕……」季雅抬着梨花带泪的大眼,凄楚迷离的小脸更加令人心疼。「抱我!辰阳,紧抱着我……」

  「季雅!」波涛汹涌而来的狂喜迅速淹没了他,他紧箍着她纤细荏弱的娇躯,两张早巳湿透的脸颊摩挲着,「我就在你身边,再也不离开你,再也不了。」

  他灼热烫人的唇攫获她湿濡颤抖的红菱,在四唇交接的一刻,天地早已不存在了。一缕再也无法抑制的熊熊爱火,夹著那蚀骨噬人的相思如火荼毒地蔓延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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