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乱如麻,匡伦无法置信于这道毫无预警、凶猛袭来的欲望,他紧紧握住方向盘,努力调整混乱的心跳与呼吸。
他告诉自己,君昕只是个还算得上清秀的普通女人,既不够美艳动人,更非是身材一级棒的波霸辣妹……提到这儿,他心念倏转,说到身材,那可就不一定了,谁知那身宽松的衣服下,是否有着惹火的养眼镜头。
现在,她是不是正在洗澡?她是否先清洗脸部,然后是手脚、腹部、胸口、以及……
呃!他到底是哪根筋接错了?露骨的旖旎想像,直教他发狂,他除了想吻她、拥抱她,更想进一步和她……
匡伦全身开始不自然地发热,手脚颤抖、口舌发干,甚至两腿之间久未使用的小弟,更是不听话地充起血来,紧抵得他发痛。
混帐东西,没人喊口令,你立正个什么劲,还不快给我稍息!他不住在心里咒骂,随而沮丧叹气。唉——如此看来,发病的人不只是他那个浪荡成性的弟弟,还加上他!
不同的是,弟弟是每天多次型,而他是偶一季节型。
春天当真到了吗?为何连“坚不可摧”的他,也想呼“叫”“春”天了?
别说他真的爱上她了,这么快就爱上一个女人,而且还想和她一起做“伏地挺身”,实在……太没原则了!
他将车停到路边,点起一根烟,慢慢沉淀波涛汹涌的思绪,待回复平静后,始而再开车上路。
回到乌漆抹黑的家中,打开灯,顿了会儿,他很轻、很慢、很小声地说道:“我回来了!”
他怔了怔,并非在等待回应,而是一瞬间电般通过的奇妙感受,令他久久不能自己。
☆
下班时,正当君昕想起身去打卡,霍然顿了会儿,像想起什么事地又坐下打开抽屉,翻东找西。
“君昕,你在找什么,怎么还不下班?”经过她身边的可玫问道。
“我在我好久以前买的一条口红,奇怪,明明放在这襄的,怎么不见了?”她嘀嘀咕咕地回道。
可玫讶异地看看她,从皮包中掏出一盒唇膏递向她。“别找了,你忘啦!你那条过期的口红早丢垃圾桶了,哪,无用我的好了。”
君昕不好意思地抿嘴一笑,伸手接过。“谢谢!”
打开盒盖,看见数个颜色方块整齐排列,她犹豫着不知该选哪一种。
“我来帮你吧!”可玫笑着拿回唇膏,熟练地为她色泽健康的双唇上色。
另一个女同事见状,也过来凑热闹,替她梳起头发,为她梳子个清秀雅致的公主头,并拿剪刀修剪她过长的刘海。
她突然觉得自己像个芭比娃娃,正被两个大女孩摆弄。少顷,“焕然一新”的她重现眼前。
“当当!你看,其实你打扮起来也不输人呢!”可玫得意洋洋地拿来镜子,给她观看成果。
“好怪哦!”君听压根儿不习惯这样亮丽的一面,放下镜子,抽了张面纸,抹掉口红和可玫鸡婆为她上的眼影和蜜粉。
可玫立即抗议,君昕唯唯诺诺地道谢兼道歉,飞快逃走。想起刚才镜中的她,觉得怎么看都不对眼,她果然不适合梳妆打扮。唉,现在就像欧巴桑,那等到真正成为欧巴桑时,还得了哦!
接了君浩来到“季节”,草草吃过员工餐点,她开始鞠躬尽瘁地认真工作。
“大姊,我想嘘嘘。”君浩拉拉君昕的袖子说直。
“浩浩好乖,来,大姊带你去厕厕好不好?”君昕停下工作,牵他至员工专用的洗手间。
她刚关上洗手间的门,匡伦就进来办公室了。
周经理起身迎道:“王先生,有什么吩咐吗?”
“周经理,明天我要看帐簿和下个月的菜单,你准备一下。”
“好的,没问题。”周经理点点头,自从君昕来了之后,他轻松多了。
匡伦瞥视到那张一直空着的办公桌上多了些物品,随口问道:“有新员工?”
“是的,帮忙处理一些会计和行政的工作。”周经理回答,感到些许纳闷,二老板不是说会跟大老板讲的?怎他好像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王先生要不要和她谈谈话?”
“不用了。”不多说,他随即旋身离开。
他前脚一出,君听便跟着后脚跨入。
她眼巴巴地环视小小的办公室,除了周经理外,并无他人,她不禁感到有点失望,她明明听到匡伦的声音啊!
坐回位置,她惆怅地继续工作,整个脑子襄都塞满匡伦的声音和身影,猜测他是否仍在为昨晚的争吵不高兴,把他的好意当驴肝肺,她该用什么脸和态度去面对他呢?
“唉——”想着,她大大叹了口气。
“杜小姐,常常叹气是会把好运叹掉的。”周经理以长辈的口吻说道。
君昕回神,发现她确是常常长嘘短叹,不由得苦笑应道:“抱歉。”她也不想如此啊!怎奈不知何时,叹气已成为她的一种坏习惯。不行,一定要改!如同周经理说的,常常叹气是会把好运叹掉的。
把匡伦丢出脑海,她勉励自己打起精神,日子哭是过,笑也是过,重要的是要如何过得心甘情愿。
十点钟一到,周经理例行到外头去巡视,叫君昕先行下班回家。
君听带着君浩来到公车站牌,一班可搭乘的公车正好停住她身前。
她踟蹰着,在坐与不坐之间游移。最后开头,她还是毅然踏上去,心想,放他一次鸽子,他大概会气愤地放弃送她回家的念头吧!
一路顺畅到站,君昕怀着忐忑不安的心走在回家的路上,想到恶劣的失信行
为,就心有愧疚,虽然她并无答应要等他,是算不上失信的。
家门愈近,蓦然瞧见一辆再眼熟不过的车停在路边。
不会吧!她叫苦连天,注意再看一眼,希望能从中找出不一样的地方,搞不好
是她作贼心虚,疑神疑鬼地造成风声鹤戾、草木皆兵,将相同的车都想成是他的。
纵使已放慢脚步,但仍会愈走愈近,她目不转睛地看着。
真是太恰巧了,这辆车刚好和他的一样,车身是同样的深蓝色,后照镜下同样
挂着一只微笑史奴比,连车号和驾驶入都一样……
匡伦下车,直直向她大步跨来。
见鬼般,君昕吓得心惊肉跳、魂不附体,心脏猛力撞击着胸腔,像要把肋骨撞
断似的。
“王先生……”她发声困难地唤道。
听到地颤巍巍、格外见外地喊他,他原本就阴暗的眼神,更加阴暗了几分。
“先把浩浩带上去,我在下面等你。”他以一贯的口气命令道。
君昕不敢吭一声,依言而行,匆匆带着君浩上楼,然后匆匆单独下陵。
“为什么没等我?”匡伦劈头就问,面色沉得赫人。
她第一次见到情绪如此明显表露的他,他真的气坏了!
咽了咽口水,她期期艾艾地答道:“怎么好意思老是麻烦你呢?”
“不要再说这种话!”他倏地低声咆哮。
顿时张口结舌,她呆若木鸡地睁大眼睛瞪着他。
大大吸了两口气,他稳下浓重急促的呼吸,沉缓脸色再道:“明天一定要等我!”丢下话后,他坐进车裹,急驶离去。
她呆伫于徐徐吹送的清凉夜风中,失神良久。
☆
“叮咚叮咚!叮咚叮睐、叮咚叮咚叮咚——”
“别按了,来啦!”维世掩耳大叫,冲到门口开门骂道:“到底是哪个混小子,按这么猛,是想帮我换个新电铃吗?”
气冲冲地打开门,他当即和他老哥打了个照面。
“先别问,陪我去喝一杯。”匡伦率先抢白,堵住维世张得足以吞下整个拳头的嘴巴。
不久后,他们相偕来到附近的一家酒吧,选了一个最阴暗、最不起眼的角落坐定,他们甚至叫侍者将他们正头顶上,那盏有跟没有都差不多的小灯关掉。
双胞胎原本就易引入注目,更何况是“好看”的双胞胎。他们可不想总是谈话谈到一半,就被花枝招展的风骚女人、嫉妒眼红的陋态男人,或是可男可女的同志给打断。
“怎么?有什么事摆不平吗?”维世开口问道,眼角噙了一丝坏坏的笑意。“该不会是女人吧?”
匡伦喝了一大口酒,想了想,还是诚实地点点头。
“杜太太?”维世揶揄地再问。
“除了她还会有谁?”
维世倾身向前,对他摇摇食指。“那可就不一定了,谁知道老兄您是不是老吃暗杠,自藏春色,夜夜快活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