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如果你觉得这对你而言很不公平,最好现在就拒绝,我最讨厌当我正在兴头上时,女方哭哭啼啼坏了我的心情。”
“我不会哭哭啼啼。”她小声的承诺。
他冷冷的盯着她看,“最好记住自己今天说过的话。”
“我记住了。”
他离去前再提醒她,“把房子退租,搬到我那里住,还有,你怎么知道我住的地方的?”他指的是昨天的造访。
她犹豫了一下,知道不能在这个节骨眼欺骗他。“是我一直追问大德,大德才告诉我的,请你不要责备他。”
她怕连累了待她极友善的大德。
他不发一言,脸色难看的离去。
沈曼怜静默的凝望他离去的背影,掩面而泣,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是错,是不是拿灵魂与魔鬼做不平等的交易
窗外天色透着微光,沈曼怜一夜睡得并不安稳,这是她在欧阳的别墅度过的第一个夜晚,非常不习惯。
面对他,她已习惯了小心翼翼。他是个有权有势的人,在他跟里她个过是一粒细沙,得罪他,宝贝的医疗费用将无以为继。
她简单梳洗完毕走下楼。
大德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见她下楼旋即起身,“沈小姐昨晚睡得可好?”
她缓缓点头,“很好。”她看了看客厅四周。
大德连忙道:“沈小姐可是在找老板?”
她没说话。
大德接着道:“老板一向睡得晚也起得早,五点半准时出现在游泳池,冲过澡之后吃早餐看报纸,在美国时八点钟已经在公司了,老板是个标准的工作狂,现在……”大德看了看腕表,“老板应该已经在台北的分公司了。”
沈曼怜问起大德她早想问的问题:“老板有为难你吗?”
大德一头雾水问道:“老板对我很好,怎么会为难我?”
“没有就好,我以为……”
“以为什么?”
“没什么,一件小事。”她一笑。
大德对她的态度是不设防的,相较之下小德就拘谨多了,说起话来客客气气的,显得陌生。
“沈小姐今天要上哪儿去?由我大德负责接送。”
“不用麻烦了,我对台北的路还算熟,可以靠自己。”
沈曼怜自然知道欧阳的目的,他要大德接送她无非是要监视她,她不想—踏入他的世界就失去自由,所以告诉自己绝对不可以依赖别人。
“不麻烦的,供沈小姐差遣是我大德的荣幸,沈小姐若不让我有点事做,我大德会闷死的,老板也不允许。”
“老板不会知道的,就算知道我也会告诉他这是我的意思,与你无关。”
大德大概不敢强迫她,所以也就没再说什么。
她其实是很不好意思面对大德他们的,谁会猜不到她为什么会住进欧阳的别墅里?很快的当她成了残花败柳,她还有脸活下去吗
欧阳会怎么羞辱她呢?想着想着着她恨不得一死了之,可是不能,沈毅还等着美国的医疗设备治疗,她若死了,欧阳会怎样待沈毅不言而喻。
沈曼怜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是因为天冷,而是因为恐惧。
她搭上捷运,又换了公车上山。三个多月没来“慈恩孤儿院”,这曾是她熟悉的地方、她生长的环境,看见白发苍苍的白院长,她忍住想要掉泪的冲动。
院长一句话也没多说,拍拍她的肩膀,感性地道:“孩子,辛苦你了。”
章乐绮留她吃午饭,勒绮是孤儿院里负责生活指导的老师,每天劳心又劳力,所得与付出根本不成比例;不过乐绮总能知足而乐,虽然偶尔会做白日梦,但愿自己有朝一日能飞上枝头做凤凰,可她了解凭自己平凡无奇的外表很难如愿,除非有奇迹。
“你真的住进去了?”
沈曼怜点点头。
“你真实勇气可嘉。要是我想归想,才不敢当真付诸行动咧!”章乐绮吐了吐舌头,她一向只敢在嘴上大放厥词,行动力却只停留在侏儒阶段。
“乐绮,你是知道我的,我别无选择。”
“他有对你怎么样吗?”章乐绮忙不迭探问,这种问题只有好朋友才问得出口。
沈曼怜显得有些不自在,低下头并不直接回答。她多么希望欧阳不是一个趁人之危的小人,可是往往事与愿违者多矣!
“欧阳到底匠有没有对你怎样嘛?”
沈曼怜被逼急只得摇摇头,“没有,我才住进去—晚,什么事也没发生。”
章乐椅有些失望,以为可以听到什么精采的,没想到欧阳不是猴急男,并未在曼怜仔进去的第一晚就吃了她,否则她今天就有香艳的剧情可以配饭了。
“好可惜,如果可以成为那类帅哥的情妇,一定是一种幸福吧!”她羡幕着。
沈曼怜大吃—惊,“你怎么可以有这种邪恶的想法?我是不得已才……才答应欧阳……做羞人的事的……”她说不下去。
“当然,如果是一个普通的男人要我做他的情妇,我才不肯呢!但欧阳不一样,他又高又帅又多金,是女人梦寐以求的对象,这种男人要我为他死我也肯。”
保守的章乐绮会说出这样的话沈曼怜不禁—愣,“为欧阳而死?”
“是啊!如果我可以得到像欧阳那样的男人的爱慕,找真的能为他而死。你能
住进欧阳的家,真的好有福气。”
是福气吗?能让欧阳爱上,真如乐绮形容的可以为他而死?她不知道。
情爱和金钱对她来说本来就没有太大意义的,这次若下是为了沈毅,她并不打算和他有任何瓜葛。但如今她的骨气和尊严在一夕之间化为泡影,多么令人沮丧啊,—个女人彻底牺牲的底限会在哪里
“如果真是福气,但愿一切可以不要太难忍受。”小小的心愿,看起来并不好达成,因为她没有主控权。
“院长最近的心情不太好,白头发又多了好几根,我自己是个穷光蛋,想帮忙也帮不上,如果你有多余的钱,是不是可以分一点给孤儿院?”
“院里为什么这么缺践?”
“白院长的儿子把土地所有权状拿去抵押给地下钱庄,所得款项全赌得一干二净,院长只要想到地下钱庄的人随时会来要地就烦恼得睡不着觉,医生说院长得了中度忧郁症。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因为你为了宝贝的事已经够烦了,可是我想来想去,除了你实在想不出有谁能够替孤儿院凑出这笔钱渡过难关。”
“要多少钱?地下钱庄一般都是狮子大开门的。”
她也是自身难保啊,能帮上忙的人除了欧阳,还有谁
“三千万,院长的儿子一共欠下钱庄三千万,这是到这个月的金额,下个月就不知道了。曼怜,你看你能向欧阳调多少钱周转?”
“我现在没法回答你,我和欧阳订下的交易并不包括买下孤儿院。”沈曼怜顿觉头痛,她于情于理都没法不管孤儿院,这是她生长的地方,可这和欧阳何干?他连圣的孩子都差点狠心不管了,何况与他毫不相千的孤儿院
她陷入不知所措的深渊。
“曼怜,记住离王延南远一点,他对你的迷恋一直没停止过,现在一无所有之后胆子就更大了。他知道你和欧阳之间的交易,院长有—次和我谈起你时不小心让给他听见了,我想走投无路的他很可能会找你麻烦,你要比平常更加小心。”
王延南就是白院长的独生子,一直以来是院长的大烦恼。白院长非常感叹的说,能教好最难教、最顽皮的院童,却教不好她的独自,也许是王延南痛恨母亲成立孤儿院,也许他天生反叛,但问题出在什么地方没有人知道。
“我会留心他。”
王延南确实骚扰过她好几次,让她不堪其扰,为了不让院长伤心,她从不让院长知道他的恶行,免得院长难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