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敬生洗澡洗到一半,突然看到自己头顶上方有个亮亮的东西在一闪一闪的,虽不明显,但也够他警觉的。於是,他不顾自己身上的泡沫还没冲乾净,跑到镜子前面东摸摸、西碰碰,终於发现了——针孔摄影机!
善圆那小妮子,可恶!
「蒋善圆!」夏敬生这下澡也不洗了,急忙围了一条浴巾就从浴室里跑出来。
「什么事?」善圆在客厅啃西瓜看电视,一回头——
咳咳咳~~现在是什么状况?夏哥哥干么只围著一条浴巾就跑出来,而且,他的胸膛还那么结实、那么好看~~
哎呀~~嘴角怎么湿湿的?
哎呀!怎么流口水了?赶紧擦一擦,就不知道夏哥哥有没有看到她的窘状?善圆很担心。
问题是,夏敬生现在哪有心神放在它有没有流口水上头,他现在气死了!
「蒋善圆,你跟我来。」他冲上前去,拉著善圆就往浴室跑。
浴室耶!
夏哥哥他、他、他想做什么?
善圆莫名其妙的感到脸红心跳。
「我问你、这是什么?」夏敬生生气得直指隐藏式的针孔摄象机。
善圆抬头—看,喝!怎么被夏哥哥发现了?
「你说,你装这个干么?」
「人家、人家只是想偷看你——」
「偷看我洗澡!」
「哪有啊~~我哪那么变态,我只是想偷看你什么时候挖鼻孔啦!」什么偷看他洗澡,她、她、她——她哪有那个胆啊!善圆脸红著反驳,但不知道为什么她低垂的目光却不由自主的往她夏哥哥的胯下看去。
哎呀!我的妈呀~~他为什么不把衣服穿好,再来兴师问罪?他这样子会害她心头小鹿乱乱撞耶!
善圆不自在地咽了口唾液,虽说不该,但她得承认,她的夏哥哥还是个秀色可餐的大帅哥,只不过他是她的夏哥哥,是那个从小帮她擦屁股、洗澡澡的夏哥哥,所以,她一点觊觎之心也不能有。
唉~~可惜。
「你在叹什么气?」
「没、没有啊!」善圜慌张地直摇头,很怕自己脑中那些色色的思想会被她夏哥哥给看穿了?
夏哥哥要是知道她满脑子都是他赤裸且结实的胸膛,那他铁定会把她赶出家门,要她从此以後不要再回来了。
届时,她就真变成一个无家可归的小可怜,她才不要哩!
「我限你半个小时之内把这些鬼东西全拆下来,我洗好澡後会一问房一间房的找,要是让我再看到哪个地方有这种乱七八槽的东西,我就唯你是问,听到了没有?」用凶凶的口气吓吓她,期望她不再乱来。
「听到了啦!」他讲话就讲话,干嘛吼得那么大声,吓死她了。
「那你还不快出去。」
「好咩!」讨厌,对她这么凶,把她刚刚对他仅有的一点点性幻想都吓跑了。善圆嘟著一张嘴跑出去,把她装在家里所有的针孔摄影机全拆下来。
半个小时後,夏敬生洗好澡,出来的头一件事,便是出门去买探测器。
「哎呀!你不用那个东西测啦~~我全都拆了啦!」善圆跟在夏哥哥身後,看他一间房一间房的测,觉得他的动作有点无聊。
夏敬生回头看了她一眼。
他的表情很凶耶!「我是讲真的,我全都拆了。」
「问题是,我不相信你。」所以他选定一间一间的测,这样比较安心。
喝!他竟然讲这样!他不相信她!纵使他真这么想,也不能讲得这么白啊!善圆的心大受打击,而夏敬生还在一间间的测。
他这样要测多久啊?善圆等得不耐烦了,终於告诉他实话。「你不用这么麻烦啦~~我只在你的房间跟浴室,还有公司的办公室里有装针孔,其他的地方都没有。」
其他的地方都没有?!
夏敬生所有的动作突然全都停顿下来。
「你别这么看我啊!我是说真的,我没骗你,你要是不信,那我、那我——我可以发誓。」她还真举起手来。
夏敬生告诉她不用了,「我相信你,只是,你为什么只装那些地方?」浴室,他的房间、他的办公室——「你想知道我什么事?」
「我——」善圆又开始支支吾吾起来。
「老实说。」他突然没了耐性地大吼;事到如今,她还想骗他什么!
「好啦、好啦!我说就是了,你别那么凶嘛!人家、人家只是想看你挖鼻孔的时候,是不是一样很恶心、一样很丑。」善圆终于老实地说出她的企图。
而夏敬生气死了,他不是怀疑善圆说的话,因为他知道她讲的全是真的;他气的是,该死的,她竟然把他拿来跟徐应文相提并论。
徐应文曾经是她的白马王子,但却因为一颗鼻屎,让她的幻想破灭,所以她便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以为所有长得帅的人都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怪癖。
拿他跟徐应文那个不学无术的臭小子相提并论,实在是太污辱他了。他真想双手一张,把她给掐死。
「你以後别再乱搞这些东西,要是再让我瞧见,你的零用钱我就全部取消,一毛不剩,看你还能玩什么把戏。」他恐吓她、
「喝!你怎么可以这么狠!」
「有什么不可以?赚钱的人是我,我要怎样就怎样!」把很话撂下後,夏敬生气呼呼的回房里吹乾他的头发。
而善圆才觉得应该生气的人是她耶!想当初,她的夏哥哥多宠她、多疼她、多爱她啊!什么重话都不曾对她讲,现在竟然撂下狠话,说要取消她的零用金制度。
他太可恶也太奇怪了——
对了,就是这一句太奇怪了,要是夏哥哥没做什么亏心事,那他干么怕她偷看他?所以——
哦~~她懂了,夏哥哥一定是想瞒著她什么,不让她知道,才会变得这样「鬼鬼祟祟」的?可恶!他竟然有事想瞒著她,可那件事到底是什么呢?善圆想了一整夜,始终得不到答案,好可恨,因为,她真的好想知道咩!
* *
「善圆,这个给你。」
善圆一夜无眠,第二天一大早到学校,好朋友妙君神秘兮兮地拿个东西塞到她手里,说要给她。
那是什么啊?
善圆定神一瞧,要死了,是望远镜!「你给我这个干么?」
「我昨天抽奖抽到的啊!送给你。」怎样?她对善圆这个朋友够好、够义气吧?
「你给我这个做什么?」
「给你偷窥啊!」把话讲得很白。「你不是很喜欢偷窥别人的生活?而我又没这种嗜好,给你最适合了,因为你比我变态。」
「要死了,你讲的这是什么话!」善圆拿起小型的望远镜就住妙君的头上K,看看妙君把她讲得像个怪老头似的,拜托,她哪有那么变态啊!
「我才不要。」善圆把望远镜推回好友手中。
「你真的不要?」
「不要,」善圆讲得可笃定了。
「那我拿去送给别人了哟!到那时候,你可别哭著跟我要。」
「我才没那么无聊,你想送谁就送谁呗!别来烦我了。」她昨天晚上一晚没睡,现在困死了,善圆趴在桌上小寐,
而妙君没把那个望远镜拿去送别人,她等放学快要回家时,趁善圆一个不注意,偷偷把望远镜放到善圆的书包里,毕竟,这么变态的东西怎么可以送给别人呢?要是那人以为她有什么怪怪的癖好,到最後岂不是会传得人尽皆知,所以,这种东西只能送给她怪怪的朋友——蒋善圆啦!
* *
这是什么?
当善圆从书包掏出她原本以为不存在的望远镜时,她的下巴差点掉下来。
这个望远镜怎么会在她这里?
啊好~~一定是臭妙君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塞到她的书包里的,可恶,她想害死她啊?要是夏哥哥看到她手里拿著这个,还不知道要怎么误会她——
「善圆。」夏敬生敲敲门。
「啊~~」善圆听了发出惨叫声,要死了,真是说人人到、说鬼鬼到,而她手里还拿著望远镜,这下怎么办?
「善圆,你怎么了?」
「没、没,没、没什么。」
「我进去了哟~~」夏敬生听她的声音,觉得那不像是没什么的声音,所以,他决定闯进去看个究竟。
他旋开门把——
啊~~他进来了、进来了!
善圆慌张的把望远镜往枕头底下一藏,再把上衣的扣子用力的扯开几个。
「你在干什么?」
一切动作做完,夏敬生刚好进来。
善圆猛然回过头去,「啊~~你怎么这样,人家在换衣服耶!你怎么可以跑进来?」气死了!她单手紧紧揪著春光外泄的领口,咚咚咚的跑去赶人。
「你快出去啦!」硬是把夏敬生给推出去。
夏敬生是看得愣住了,所以才让一个毫无力气的女孩子给推著走。
他刚刚看到了什么?
善圆才十七、八岁耶!竟然有胸部!夏敬生是完全愣住了。
善圆把他推到外面,再「砰」的一声当著他的面把门给关上,而且这次她学乖了,她还落了锁。
呼~~好加在,没让夏哥哥发现,要不然她这个月的零花钱岂不是上缴国库,被充公了吗?
夏哥哥的心机真重,竟然想出这种法子来害她;幸好她也不是什么软角色,随机应变的能力还不差,瞧!她把扣子一扯,夏哥哥便不敢越雷池一步。
善圆感到万分得意。哼哼哼——还骄傲地喷了几口气,接著她低头想把衣服换下来之际,她突然看到自己的身体——
「啊~~」她又纵声尖叫,因为她忘了,她每次回家後为求轻松,一进到自己房间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脱内衣,而她刚刚做了什么来著?
她把上衣的扣子扯下来,春光外泄,而且还是主动泄给她夏哥哥看~~
天哪!让她死了算了。
善圆紧紧抓著衣领,又将房门打开,咚咚咚地跑出去问她的夏哥哥,「你刚刚看到什么?」
「只看到一点点。」
一点点!
还好,只有一点点,善圆这才松了一口气。
而夏敬生没敢告诉善圆,他看到的那一点点是她雪白胸脯上的那一点小红梅,而所谓的一点点就是左边一点,右边一点,两点加起来叫作「一点点」,换言之,他该看的全都看到了,只是,这种事他怎么能讲?讲了,善圆以後还能不尴尬、还能不见了他就掉头走人吗?
* *
该拿这个望远镜怎么办呢?
本来善圆是打算用功读书的,但书读著读著,她的眼睛便会不由自主地往旁边瞥去。
是谁说望远镜就只能拿来干坏事的?人家望远镜本来是拿来赏鸟、看星星用的耶!这些用途多么具有光明面啊!而她——她也很喜欢看星星啊!
对,就是看星星!
是谁说她不能看星星,只能偷窥别人的私生活?她哪那么变态,哪那么下流,哪那么无耻啊!所以,善圆决定善用妙君给她的望远镜,她拿著它跑去窗口,在花好月圆的日子里,拿著望远镜看星星。
哇~~星星好美、好漂亮喔!她从来没以这么近的距离观察过天上的星星。
哇~~对面的那个帅哥好帅喔!
哇~~在帅哥家隔壁的那个阿伯肚子好圆、好大喔!赶快闪过去,再看另外一家。
哇!有人在做爱耶!
善圆看直了眼,她从来没看到「妖精打架」的真实画面,而这户人家也真敢,做爱竟然不关窗户,平白无故让她捡到便宜。
赞赞赞!妙君真是她的好朋友,懂得贡献出望远镜来填补她无趣的生活。
「善圆!」夏敬生叫她。
「干么?」善圆赶紧把望远镜丢到床底下,要死了,不知道有没有摔坏,心好痛哪~~善圆手捂著心脏。
「你在干么?」夏敬生探头进来。
「你出去啦!」善圆气死了,一个枕头丢过去,要是她的望远镜坏了,她非拿他是问不可。「讨厌耶~~老是问都不问就开门进来,要是我正在换衣眼怎么办?」再让他看一次吗?那很怪耶!
「你在换衣服吗?」
「没有。」
「那不就得了,快出来喝甜汤吧!我弄了你爱吃的仙草蜜。」夏敬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仙草蜜!善圆的眼睛一亮,她很想吃,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但另一边正在上演「妖精打架」耶!要是她喝完甜汤再回来看,养眼的镜头还在吗?
除非那个男的很神勇,所以——算了,甜汤可以待会儿再喝。
善圆咚咚咚的跑去锁门。
「你在干么?」夏敬生听到她落锁的声音。
「没事啦!甜汤我待会儿再喝。」现在她有更要紧的事要办,没空跟他罗唆,善圆解决了她夏哥哥的问题,连忙爬到床底下摸出她的望远镜。
不晓得摔坏没有?
她拿起来朝著窗外随便看看,转著、转著,她突然看到对面一户人家——那个男的,他在干什么?
善圆以为自己眼花了,所以,才会看到一个男人拿著棍子在打一个女人!於是善圆定神再看仔细一点。
没错,她没眼花,那个男的的的确确拿著棍子在打他的女人;而他的女人都已经抱头鼠窜了,他犹不放过她,一棍子狠过一棍子,棍棍都招呼在女人纤细的身子骨。
善圆看到那女人的额头还在流血!
那男人是个混蛋,他是男人,就别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下手啊!
善圆气死了,咚咚咚的拿著望远镜就跑出去。
「你要去哪里?」
「去找人拚命。」找那个猪狗不如的男人去——等等,再折回来。「你跟我一起去。」找个强而有力的靠山,这样比较保险。
於是,夏敬生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拖出去解决人家的家暴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