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再次对周围的环境恢复知觉时,雪瑞再搞不清自己究竟身在何处。
盲目地向前步行,丰沛的泪水早已流干,雪瑞环紧自己的双臂;逐渐自心底泛上一阵夹杂着不甘与羞辱的愤怒。
她认得那个冶艳的女人,她认得那一头醒目的金黄色短发,那女人不正是曾经到她家参加PATRY的彩霓吗?
回首这段日子以来,自己这样不顾一切地待在辜震刚身边,这样几无反顾地表达自己的爱意,即使他再忙、再忽略她、再没反应,她都愿意默默地吞忍厂,只求有一天,他能被她的真心感动。
她比谁都清楚,以自己目前和他之间的关系,她的的确确是没有资格过问辜震刚的私事,但天晓得她就是忍不住要生气、忍不住要心伤、忍不住要嫉妒!
莫非正因为一切是她主动,所以她就活该倒楣得不到他的青睐及该有的尊敬与珍惜吗?
别的不说,她待在花莲这段时间,别说碰她了,连她的手他都不曾主动牵过,但为什么、为什么他就愿意跟那女人亲热?那女人真的比她更好吗?
此刻雪瑞恢复记忆的大脑中全是刚才辜震刚与彩霓火热相吻的一幕。
她看得很清楚,当时那女人全身上下只着几乎什么都遮不住的黑色蕾丝内衣,只要一想到那女人是如何妩媚热情地挑逗着自己最心爱的男人,她就难过地几乎想立刻死去。
她用力甩头,只求能将该死的画面甩出记忆。
问题是她已经努力了这么久,眼看着彼此之间的关系终于有了那么一点点的进展,她真的舍不得放弃啊!
然而事到如今,不放弃又有怎样?雪瑞凄然地反问自己。
依她对辜震刚的了解,若不是两人之间已经到了一定程度的感情,以他个人严谨的个性,是不太可能轻易与对方发生亲密关系的。也正因为如此,她的心情才更加雪上加霜!
如果他对她真的还有一丝丝的在乎,刚才他就不会任她这么离开而无动于衷了。雪瑞心如刀割地告诉自己,现在的他,一定会照常上班、照常开会,根本不会因此而受到半点影响吧?
“雪瑞——”
自怨自艾的雪瑞正漫无目的走着,突然听闻有人喊她的名字,她的心跳乍然漏跳一拍,是辜大哥吗?还是我听错了?
“雪瑞——”
声音由远而近,雪瑞猛然回头……
不是辜震刚。一股浓重的失望翻天覆地袭上雪瑞心头,不过来人的骤然出现,也够教她惊讶老半天了!
“莫大哥,你怎么会在这么?”雪瑞无精打彩地问。
莫子儒指指停在不远处的车子,心知肚明地问:“我是专程来看你的呀!你离开台北这么久,一点消息都没有,真教我提心极了,可是,雪瑞……你看起来怎么会如此狼狈?是谁欺负你了吗?”
雪瑞抬起涣散的眼神向四周观看,没想到在下意识里,她已经走回了她在花莲的家。
她勉强苦笑,凄然地道:“没人欺负我,真的!不过莫大哥,说真的,你来得还真巧……”
“是吗?”莫子儒掩不住得意地笑笑。
殊不知道这一趟下花莲前,他早已和陈彩霓谈好,两人各取所需。她争取她的震刚,他则负责安慰他的雪瑞。
谁晓得刚才在电话中,陈彩霓气急败坏地将发生的事情告诉他,说是一切都毁了,但毁了是毁了,不过毁的是她陈彩霓,与他何干?他的雪瑞仍然如计划中的伤痕累累,他得正是时候,而情况更胜于预期,简直是完美极了。
两人肩并肩走着,见雪瑞半天都没开口对他倾诉委屈,莫子儒只好率先打破觉沉默,心想反正雪瑞单纯,他有把握只消几句话,就能套出重点:“雪瑞,你是为了他才来花莲的?”
雪瑞抬起眸子看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找猜的。况且除了他以外,还有谁能让你这么不开心?”
她惨淡地笑笑,“莫大哥,有时候我觉得你好像比他还了解我。”
莫子儒停下脚步,摆出深情款款的神情,双手搭在她的肩上,“谁教我喜欢你呢?雪瑞。我比谁都关心、比谁都想了解你、比谁都想让你开心。”
他认真的样子让雪瑞瑟缩了一下,不能说她没有感动,但更多的想法是……为什么这样对她说的人,不是辜震刚呢?
“莫大哥,你别这样,我承受不起。”雪瑞低头闪避他的注视,转身欲往房子走去。
莫子儒却…—把扯住她,激动地喊道:“雪瑞,为什么你不能给我一点机会?”
“莫大哥,对不起……我……?他一反平日温文形象的模样有些吓着雪瑞,”我不是故意的,感情的事本来就很难说。“
莫子儒猛然吸气,好不容易才抑制住心底的狂怒,那个辜震刚算什么?他的条件真的有这么好吗?
为什么雪瑞三番两次为了他而拒绝自己?真是令人太不甘心了!
他唤回冷静沉声地问:“雪瑞,如果他彻底让你失望呢?如果他根本就拒绝你呢?你还是打算一辈子对他一往情深吗?”
“我…”,我不知道……“不敢多想的她只能如此回答。
“雪瑞,如此怯儒的你不是我认识的你,别像支鸵鸟似的不敢亲自去揭开真相!你何必浪费时间呢?”
“莫大哥……”眼泪凝聚在眼眶,雪瑞无助得几乎想逃开,“你别这样,我爱他,我真的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办,我本来以为一切都在顺利进行中的,谁知道……刚才我却在无意中撞见他和别的女人……”她痛苦地闭起双眼,“…一起亲热的画面,莫大哥,坦白说我真的很痛苦,可是你骂我笨也好、傻也好,我真的、真的一点也不想离开他……”
恁藉着一股想得到她冲动,莫子儒下了重药。
“那好‘”莫子儒逼她正视他,“你也去……你也去问问他要不要你,如果他拒绝,那你总该可以死心了吧?”
正因为他明白辜震刚是个君子,所以他才敢用这个险招!他说:“我是个男人,我比谁都清楚,如果一个我所爱的女人愿意以身相许,我高兴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拒绝?故且相信他跟那个女人只是逢场作戏好了,但如果他连逢场作戏都肯却不愿碰你一下,难道你还要继续自取其辱下去吗?”
“我……”雪瑞咬住下唇,“真的是这样吗?”
“雪瑞,我绝不会骗你,”莫子儒信誓旦旦地道:“除了让你,我别无所求!我只希望,当他伤害了你时你至少给我机会安慰你,好吗?”
单纯的雪瑞哪里知道莫子儒心底打的如意算盘,她只是一个劲儿地相信他的说的,“莫大哥,谢谢你。”
一个早上,辜震刚开着车,能绕的地方都绕遍了,就是没能见着雪瑞的踪影。他百思莫解,心想她没有回家又没有去医院,那会在哪里呢?
但因为今天有个远从国外而来的客户要来观摩他们的自动化工厂,辜震刚再怎么想去找雪瑞,也得咬着牙到公司去一趟。
好不容易搞定公司的事,抬头一看墙上的钟,却已经是夜幕低垂的晚上七点钟了。震刚拿起手中的大哥大拨了号码。
“阿慧,雪瑞有没有回去?”听见阿慧的回答是否定的,他失望地挂下电话,暗忖着雪瑞不是一气之下,回台北去了吧?
他火速地开车赶回家,心想如果必要的话,他会不惜连夜回台北。
停好车,辜震刚闷着头快步跑上楼,心底只想着怎么样才能快点找到雪瑞,直到掏出钥匙开门,他还压根没注意到往楼顶的楼梯上,坐了一个纤瘦的人影。
“辜大哥……”雪瑞的脸趴在膝盖上,盯着他的背影,气若游丝地喊。
辜震刚愣了好一会儿,正在开锁的手顿时停在半空中,他骤然转身,喜形于色,“雪瑞?”
“辜大哥……”
他不相信地问:“你怎么会在这儿?我找了你…
个早上,结果你居然在这儿?“
敞开的眼泪已经拼命地往下流,雪瑞哭得说不出话来,心想原来辜大哥没有放着她不管,他还是曾经找过她的。
辜震刚伸出长臂搂住她地肩,一手温柔地抹去她颊上的泪水,“别哭,先进来吧!”
雪瑞点点头,跟着他进门。
待辜震刚拿了条湿毛巾让雪瑞将脸上的泪水擦干净之后,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地坐在沙发两端,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打破这尴尬的沉默。毕竟,今天早上的事的确让他们都很难堪。
良久,雪瑞还是沉不住气地先说话了。“她走了?”
辜震刚看了苍白的她一眼,天晓得他有多么想要将她紧紧拥人怀中,但最终,他仍只是轻描淡写地点点头。向来不习惯对任何人作解释的他,一时之间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把早上那个令大家都不好受的误会说清楚。
“你们……在一起很久了?”雪瑞幽幽地问。
“没有。”
“你……你很爱她?”在不知不觉中,雪瑞整个人完全被情绪牵引住,虽然极力压抑,仍不免表现得像个妒妇。
“雪瑞,事情不是你想像得那样。”
想起他与陈彩霓之间的火热纠缠,雪瑞的心就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啃噬着,“如果不是那样,那你为什么要碰她?” .“我没有碰她。”
“我明明看见了!”他怎么能睁眼说瞎话?雪瑞激动喊着。
他反问道:“看见的东西就一定是真的吗?”
半晌,她起身蹲至他面前,水亮的眼中有着下注般的决心,“如果你不爱她却愿意要她,那么……
假设我愿意,你肯不肯也碰我呢?‘’辜震刚闻言震得猛站起来,“雪瑞,这个错误的观念是谁教你的?你疯了吗?”
“肯或不肯?”她也起身仰起头凝着他的双眸:“回答我”
正因为他看重她、珍惜她,所以更不能随便糟踏她,如果我回答肯,那我就是疯子。“回答的同时,辜震刚撇过脸不肯正面看她。
果然……雪瑞难堪地抚住疼痛难当的胸口,知道再继续留下来,她就连一点人格、一点自尊也没了!就算再不为自己着想,她也必须为父母想想,她是苏家的女儿,她的父母不会希望她这么作践自己的。
“那么……就当我从来没来过、没问过,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再也不会惹你心烦了。”话说完,她心情是出奇的平静。雪瑞一刻也不步停留,木然地往外走去。
雪瑞……辜震刚想喊,却喊不出声。
但望着她孤寂而纤弱的身影,她自问能够让她就这么走掉吗?
不行、不行的!这一次再让她走掉,她就可能—辈子都不会再回头。而他辜震刚这辈子还可能找到一个比她更爱他的女人吗?
答案呼之欲出!他想也不想便拔腿追了出去在雪瑞步出楼下宿舍大门之门,一支强有力的臂膀抓住了她,“别走。”
雪瑞的心在绞痛着。她很想回头,却拼命压抑心底泉涌而出的冲动,“你既不要我,又不许我走,这样不会太自私了点吗?”
“可是我爱你。”他柔声地告白。
他的话如一道闪电狠狠劈进雪瑞的心窝,这样一句她期盼了好像有一生一世那么久的话,居然在这个最不合适的时刻,就这么突如其来地闯进她的心头?。
在她还来不及细思之际,他颀长的双臂己由背后整个紧搂住她,并将脸亲密地埋进她丰厚的发香间,声音是温柔而痛苦的,“我真的不知道她怎么会突然跑来找我,我跟她压根没有半点关系,她却透过陈家的关系不断地希望辜、陈两家能够联姻……
而我的心早已在不知不觉中给了另一个女人,又怎么可能爱她?“
雪瑞在惊讶中回头,整颗心却是暖的,她低声地问:“所以她想用身体来诱惑你?”
“没错。”他点点头。
“你真的……真的没反应?”“我只觉得恶心,”他实话实说。
这会儿,所有的不快早抛到九霄云外,雪瑞觉得此刻的自己恍如站在软绵绵的云端,好幸福、好快乐……而先前一切的付出,也都值回票价了。
忽地,好仿佛又想起什么,气嘟嘟地噘起红唇,手握成拳地猛撞他的胸口,“那你为什么不要我?”
辜震刚见状不觉莞尔,大手暖暖地包住她的拳头,“雪瑞,这么美好的事不该拿来当成筹码、当成赌注,那应该是自然而然的,不是吗?”
“是这样吗?可你说如果你辜负了我,你就是疯子。”
二话不说,辜震刚俯首封住厂她喋喋不休的唇,轻柔地吮吻着,惊觉于她柔软香甜……
不知在何时,他那恍如带着魔力的唇来到她的耳边,悄悄含住她小巧的耳珠,“如果真是那样,那也许……我是真的疯了……谁教那个人是你?”
“喔,辜大哥……”迟来的幸福溢满雪瑞的心窝,她紧紧地回拥住他,将脸埋在他厚实的胸前,快乐得想哭。
他再次吻住她的耳垂,甜蜜地要协着:“你可得改口喽……叫我震刚。”
“震刚……”她梦艺般地轻喃。
一股陌生的灼热感自雪瑞身体最深处窜起,将她整个人烧得失去所有思考的能力,迫使她只能将自己瘫软的身躯紧紧贴附在他宽阔的胸前,双手更在不自觉间,环上他的颈项“,…
这一夜没有人记得他们如何回到屋内的,烈火般的缠绵早巳烧毁他们所有理智、所有自制,所有的爱恋痴缠,只有……月光知道。
隔日一早,雪瑞在灿烂和煦的阳光中缓缓苏醒,细嫩的手臂一挥,待清楚地意识到隔壁的枕上已是空无一人后,她才倏地睁开大眼。
侧身一看,辜震刚的人影早已不在,但枕上留有一张小短笺。
亲爱的小懒猪:看看现在几点啦?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床?
我先到公司上班了,你起床记得吃早餐,有事。
找我直接打到我公司,出门自己凡事小心,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爱你的震刚呵,原来这就是幸福的感觉呀!好甜、好甜!
忆起昨晚的彻底缠绵,他的温柔、他的火热、他的霸道、还有他那身匀称矫健的肌理……雪瑞不禁傻呼呼地笑了起来,捧着短笺凑到嘴边亲了又亲,才心甘情愿地下了床。
在浴室的长镜中,她第一次用一种全新的感受审视全裸的自己。
那白里透红的粉嫩肌肤,无瑕、诱人、纯净,而最重要的是在昨夜,它已留下他专属的气味,从今以后,它只属于那个人,不再只是她一个人的身体了。
伸手触摸着双峰旁的紫红吻痕,雪瑞的脸又染红了……
她迅速替自己套上一件粉红洋装,心想她该把这份喜悦分享给所有关心她的人了,尤其是她一定要第一个告诉莫大哥,他还在旅馆里等着她的好消息呢!
莫子儒才刚打开房门,雪瑞一见到他,马上迫不及待地要对他宣布好消息。她一点儿都没注意到,当莫子儒瞧见她满脸幸福的笑靥时,脸色着实难看得紧。
“莫大哥,真的要谢谢你。”
他不敢置信地问:“你们真的……”
雪瑞娇羞地脸颊通红,“莫大哥,我说了你可别糗我哦,反正经过这些不愉快之后,震刚终于肯面对自己的感情,而我们现在也可以算是正式在一块儿了。”
“震刚?”
她甜甜地点头说:“是呀!辜大哥要我别再喊他大哥了,他要我改口……
莫子儒的脸色铁青,大声地说:“雪瑞,你不可以爱上他,你听我说,他是骗你的,辜震刚那个大骗子,他根本在骗你!”他的过于激动让雪瑞怔愣。
“莫大哥,你……什么意思?”
“他跟那个陈彩霓分明有一腿,你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原谅他了?”他气得大声叫嚣。
雪瑞闻言粉嫩的双颊瞬间刷白,“这怎么可能?
莫大哥,我们是真心相爱的,你别…别乱说。“
“怎么不可能?我没有乱说,这是千真厉确的事,雪瑞,你离开他、瑞在就离开他、马上离开,听见了没有?听见了没?”
“莫大哥……”他狰狞的教她害怕,?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你……你怎么知道那个女人是陈彩霓……“
话说到—半,雪瑞突然被逐渐逼近她的莫子儒给吓了一跳。
他阴鸷的眼神好吓人,像是要吞了她似的。她慌乱地说:“莫……莫大哥,你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莫子儒用力擒住她细弱的肩,“你管我怎么知道那女人是陈彩霓的?反正我就是知道!”他越来越失控,“雪瑞,你太令我失望了!”
“莫大哥,我怎么……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雪瑞惊恐地试图后退,没想到却换来他更激烈的对待。
他一把箝住她的腰身,强硬使力地将她的娇躯贴近他,“我爱你……我要他狠狠地拒绝你,你不该这么随便就相信他的,真没想到你们这对奸夫淫妻,竟然违反我的计划而偷偷在一起了?”他凶狠的眼神跟先前的温煦相比完全变了一个人。
雪瑞惊恐地辩解,“我们……我们彼此相爱啊……”
“闭嘴!你这个贱货,告诉我你是不是已经给他了。”他的手粗鲁地捏住她的下巴,“嗄?说!你是不是已经跟他上床了?”
雪瑞疼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不停地流泪,不停地摇头,她完全不敢想像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眼前护她就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除了挣扎完全没有别的办法可行“既然他行,为什么我不行?我对你付出了那么多,而他呢?他算什么?他恁什么捡便宜的?”
他愈说愈气愤,猛地他将她整个人推跌在床上,一手狂暴地撕裂她粉色的洋装,双眼贪婪地凝视着在瞬间暴露出来的雪白胸脯。
雪瑞惊恐地将全身缩在一块,“你别碰我……”
“休想!这辈子除了我,不准你嫁给别的男人!”
说着,莫子儒平日看来不怎么强壮的身躯,此刻却如铅般整个压在雪瑞的身上。无视于她凄惨的哭叫声,他的唇粗猛地吻在雪瑞的颈项、肩膀、胸脯……右手更试图撩高她的裙摆、扯下她的底裤……“
在这恐怖的一刻,雪瑞 因不堪惊吓地大声尖叫。
左侧房间住宿的女客人因听见隔墙传来不寻常的尖叫声而赶紧报警。
消息传来,辜震刚立刻丢下手边的工作,火速赶到现场,—见到惊吓过度而缩在墙角的雪瑞,辜震刚二话不说,立刻脱去身上的西装外套,用双臂紧紧地拥住她。
为了不想让家人知道这件事,雪瑞与辜震刚商量,暂时住在他的宿舍中,而谨峰在辜震刚的再三保证下终于答应。
接连数夜,雪瑞都睡得极不安稳,不但恶梦连连:而且不时挣扎着身子,紧皱的眉头仿佛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她睡不好,她身旁的辜震刚更是辗转难眠,他温柔地将她拥在怀中,希望能够多少为她分担一点伤痛。
渐渐的,他敏感地察觉到雪瑞有意无意地避着他,而且每次洗澡,不洗个一、两个小时绝不出来。
一个月过去了,辜震刚决定挑个时间与雪瑞谈谈。他不忍心再继续看雪瑞缩在自己的壳里,却不愿朝他寻求一丁点的帮助。
“雪瑞。”
雪瑞刚踏出浴室的门,发现辜震刚倚在墙边等她。她下意识地拉紧睡袍,眼神有些闪烁。
“有什么事吗?”我有点累,我想睡了。“
“雪瑞,愿意谈谈吗?”他伸出手握住她的柔荑,却被她抽开。
她冷冷地问:“有什么好谈的?”
“你真打算就这样放过莫子儒吗?这对你不公平。”他有些动怒地说。
“什么叫作公平。”雪瑞眉心紧皱,“难道,爸爸要我上法院把那难堪的事情再说一遍,弄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差点被强暴,才叫公平吗?”
“雪瑞,不愿意就算了,我自有别的办法。”辜震刚有些无可奈何,“我没有什么恶意,你太敏感了。”
她哀怨地说:“不要拐弯抹角的嫌弃我。”
“我没有嫌弃你!”辜震刚遏抑不住地提高音调,却又马上止住,再次放软声音,“雪瑞,你心里有事,为什么不肯说出来呢?”
“我没事。”
“雪瑞,你的眼神骗不了人的。”辜震刚捺着性子哄她。
“你这么懂女人?”受伤之后的她变得极度敏感“是不是你的生活里根本不止我一个女人?”
“我们就事论事好吗?雪瑞。”
“你最近这么晚回来,是去找她吧?”沉默许久,雪瑞突然进出这么一句。
辜震刚闻言,脸色聚变,“你在胡说些什么?你该知道我是在忙公事!”
“其实,你一直是跟她在一块的吧?”明知道当时濒临疯狂的莫子儒所言极可能是假的,但雪瑞却仍无法控制地将这些话说出口。
是她这么不讲理,辜震刚在气愤之余,也就口下不留情了。“别光说我了,那你呢?那天为什么一个人只身跑到旅馆去会一个男人?长这么大,你难道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吗?”
像是再次被人扯开了伤口,雪瑞的脾气马上爆了开来。她质问道:“辜震刚,你的意思是说,当天的错是我造成的?是我自动将自己送上去让莫子儒强暴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一想到莫子儒在警局颠倒黑白的供词,辜震刚就气得不得了,而令他更气的是,雪瑞竟然会做出这种没大脑的举动,训:莫子儒那种小人有机可趁!“但……你跟他本来就关系匪浅,不是吗?”
“你!”雪瑞忿忿地点点头,“所以你就嫌我贱、嫌我脏,不屑再碰我一下了?”
“雪瑞,你公平点!我不碰你是为你着想、怕你受到惊吓,希望让你好好平复心情!”雪瑞的扭曲事实让辜震刚火气直线上升。
“藉口!你以为这样就可以为你跟她的关系粉饰太平了?”她讥讽地差别。
他无法忍受她居然这么不信任他。于是沉声地问:“那你想怎么样!”
他居然不再否认了?雪瑞心中的温度降到了冰点。“不怎么样!我走总行了吧?”
尾声时光荏苒,三个月过去也不过是眨眼般的速度。
没有人清楚地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雪瑞的家人唯一知道的是,他们的宝贝雪瑞回来后,变得沉默忧郁了。
但体贴的他们却也从来不积极追问过去这段时间内雪瑞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只是静静地等待自己破茧而出……
雪瑞披垂着长发,倚在房间内的落地窗前,怔怔地望着窗外浓重的夜色,她无奈地发现自己竟然完全无法忘记辜震刚。
只是她还能够像从前一样如此理直气壮地、任性地纠缠着他吗?不可能的!她不敢,因为现在的她是有污损、瑕疵的呀!她怎么能将这样不完美的自己强迫他接受呢?
至于当初差点毁掉她的莫子儒,雪瑞也不知道自己这样轻易放过他的究竟是对或不对,她猜想他也是因为太爱她才会犯下这样罪无可赦的事;不对他提出告诉,其实只是想让自己的心情早些回归平静,另一方面,也是念在他的可悲与可怜,听说他后来辞厂医院的工作已不知去向……
想着想着,忽地雪瑞揉揉眼睛,她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
是他尹她双手捂住樱唇,睁大眼讶然地看着辜震刚爬上院子里那棵凤凰树,然后轻而易举地沿着粗大的树干攀上她的阳台。
“久违了。”他定定地站在她面前不远处。深情的眼眸中带着淡淡的笑意,和浓浓的思念。
“你……”雪瑞的脑袋一片混沌,小嘴在混乱间选了句最不合宜的话脱口而出,“你还没忘记怎么爬树?‘”为了来找你,不能忘。“
惊愕之中,她在梦中梦见过千百次的胸膛已移至她鼻端,逐渐地,她感觉到他环在她纤腰上的铁臂,而娇小的她,也不知在何时已好整以暇地端坐在他结实的大腿上。
她呐呐地问:“你……为什么要来?你……”
老天!她竟然还执迷不悟?真该打!辜震刚倏地低头攫住她性感的唇:“雪瑞,我给了你这么多时间,你竟然还是什么都没想通!”说着,他惩罚性地咬了她的小嘴一口。
她微喘着,“我以为你嫌我不干净、不再要我了。”
太久没碰她了,她身上那股甜沁的气味、那触感滑润的肌肤好像比记忆中的更诱人了。他的唇流连在她敏感的肩膀饥渴地吮吻着,“你的小脑袋里可不可以多装点该装的东西?”
“比如?”
“比如我很爱你;比如除了苏雪瑞,我没有跟任何女人在一起,包括陈彩霓;比如我很重承诺,既然说过爱你,不管发生天大的事,我也永远不可能嫌弃你、不要你,除非……”
他低沉好听的声音配上动听的情话,诱哄得雪瑞整颗心都酥麻了,因为莫子儒所造成的阴影也在瞬间消匿殆尽,然而最后那句“除非”,却又教她紧张得立刻清醒大半。
她焦急地仰起小脸问:“除非什么?”
瞧她紧张的跟什么似的。“你主动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他坏坏地要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