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出什么事了?」每次发作後醒来,他的头脑都会有些混乱。
他欲待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胳膊仍抱著一个娇小的身体,而自己的双腿也仍夹著一双滑嫩的秀腿。
她背对著他,漆黑的长发凌乱的散著,掩不住雪白肌肤上的淤青,她浑身都散发著一种遭受蹂躏的气息。
该死的!他怎会和一个赤裸的女人相拥躺在地板上呢?
「见鬼!」修天厉诅咒一声,试图分开他们仍然彼此纠缠著的肢体,这时他在自己的男性特徵上发现了血渍。
下一刻,进入时的紧窒、动情的呻吟、纠缠的肢体……这一切都在他的眼前再现了。而空气中依旧弥漫著的那股浓烈情欲的味道,更加印证了这个事实。
「该死!」他甚至无法判定对於一个处女来说,是强暴她的罪行严重呢,还是杀了她罪行更严重?
「荣叔……我……我马上去扫。」赤裸的女人嘟囔一句,蜷起身子又睡著了。黑发披散在她的脸上,那张小脸若隐若现。
熟悉的感觉更强烈了。
真的会是她吗?修天厉伸出了粗糙的大手,撩开了遮住她面容的秀发。
「该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为什么她会在这里?!」按说他早就将她拒之府外了,她根本不可能会出现在府里才对。
「你这只坏鸟,咬……咬死你!」梦中,感觉到磨蹭自己面颊的手指,笑柔又一次回到被夜鸟袭击的情景,她咬牙切齿的骂道。
坏鸟?还咬死你?修天厉狐疑的看看自己的手指,又看看自己下面已然起立的那部分,表情很是古怪的。不过他发现自己只是听著她的声音,恶劣的心情就有变好的趋势了呢,呵呵~~
「咬、咬……」在和夜鸟的搏斗中,她的尖牙利齿咬住了修天厉的手指,血腥的味道渗进了她的牙缝间。
「你就这么恨我吗?」叹息声飘进了她的梦中。
「唔,我……你……」笑柔猛地睁开眼,正对上一双熟悉的鹰眼,却没有血红、没有杀气、没有疯狂。
笑柔望进了他的眼眸,却在里面发现了一个赤身露体、双唇红肿的放浪女人。然後她忽然意识到那就是自己!
霎时间,她主动的示爱、恬不知耻的哀求他占有自己……这一幕幕的场景闪电般的掠过她的脑海。
天哪、天哪,她不要活了呢!
笑柔爬起身,跌跌撞撞的冲向床铺,想将自己埋进最厚实的被褥里。可——才刚踏出一步,她的脚踝就感觉到一阵撕裂般的痛。本以为会一头栽倒在地上,不料有一双铁臂勒住了她,也解救了她倒地的命运。
她记得昨夜就是这双手在她的身上为所欲为,将她逗弄得欲生欲死。只要想起那个放浪至极的自己,她的脸就发烧一样的红起来。
更要命的是,他的呼吸就热热地吹拂在她耳际、他饱满的肌肉就贴在自己的身後。天哪!才感觉到他身体的热气,她就忍不住兴奋得战栗了呢。
她也怕他!修天厉将兴奋的战栗错误的当成了恐惧的颤抖。
「我不会再伤害你了。」他强忍心痛地道。
「嗯。」她不知该怎么面对这才刚和她一起分享了彼此身体隐密的男人,只好胡乱哼了声。
她果然害怕他。修天厉的情绪低落,他打横抱起她,将她安置在原本属於他的床上。
她从不害怕他,即使他昨夜化身为野兽,她也没怕过。因为在她心中始终有一个信念,他不会真的伤害她。可——害羞却让笑柔在第一时间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就连捂出汗水也不敢有所放松。
修天厉不以为自己真有本领克制住情欲,因为自己对她已经食髓知味了!
「我去烧些热水。」他交代一句,随即匆匆转过身要出去。
他的身材真好,每一块肌肉都散发出生命的鲜活气息。尤其是他有力的腰部、劲瘦的臀部,她记得昨夜自己用双腿环著它们的感觉。
更让她羡慕的是,他对於自己的裸露毫不在意的态度,好像裸体是理所当然的事,不像自己总是畏畏缩缩的。
蓦地,笑柔忽然省悟到他竟打算不穿衣服就……
「你、你那个光著,不……不,我、我是说你不能光著身子出去啦!」她语无伦次的喊他。
修天厉低头,果然。
「呵呵……」看样子,做野兽时的习惯对他真的影响深远呢!他笑得有些压抑的。
笑柔不喜欢看见这样的笑,因为这让她觉得心窝酸酸的,还有些痛呢!
修天厉弯腰拾起昨夜被自己胡乱丢在地板上的衣裳,一团褐色的旧布从他的衣裳里掉出来。
这是……
一种遥远却熟悉的气息触动了他。丛林自由奔跑、和狼群一起撕咬猎物、那种温热血液流过牙齿、滑落食道的满足……
他这才知道,过去的日子他从未真正的忘却。无论他伪装得多么成功,都改变不了实质——他的身上永远有属於狼的一部分。
「这是我的……」身後传来了笑柔怯怯的声音。
「你的?」修天厉抖开了这团破布。
「嗯,这是爹爹临终前交给我的,他让我到京城来找一个也叫修天厉的男人。」笑柔点点头。
他拿著那团破布来到放衣箱的地方,从最下面的那一个衣箱里拿出了一个小包裹。坐在床沿上,他打开包裹拿出一件褐色的破衣摊在床上。
笑柔看得分明,这是一件小孩子的衣裳。破衣的边缘已经烂得一塌糊涂了,背心处更是破了个大洞。这洞的形状,和她那块破布很是相似。
当修天厉将她的那块破布放在那破洞里时,正好两厢符合。
「原来你就是——」我的未婚夫?!笑柔张口结舌的。
「在我四岁那年,母亲带著我回娘家时,被父亲的仇敌暗算。我侥幸没被狼咬死,就在狼群里生活了四年,直到我的父亲找回了我。」修天厉忽然道。
「天~~」笑柔震惊的。
「这块破布是我留给救命恩人的信物。我曾经答应过他,只要来人手执这块破布,无论什么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他。」恍惚间,修天厉又回到了那年冬天。
记得那年雪下得很大,狼群的食物少得可怜。他已经四天没吃东西了,躺在雪地上饿得奄奄一息。一个进山砍柴的男人看见了他,好几次他扬起了斧头想杀死他这妖怪,可後来还是选择了放过他,还将自己带的午饭丢给了他。
就是那个乾硬的饭团救了他的命。後来也是这个男人对别人说起这段故事,父亲才辗转得到了他的消息,终於找到了他。
因此当他褪去了一身狼毛,学会了说人话後,他特意去找到这男人所居住的村庄,以破布为凭和他订下了约定。也是那时他才知道,在那个雪天男人之所以没杀他,是因为他的妻子刚为他生下了一个粉妆玉琢的女娃娃。
这么说来,其实救他性命的应该是她才对。怪不得他会这么喜欢她,原来早在多年前他们就已经结缘了呢。
「你想要什么?」粗糙的大掌抚上她细嫩的肌肤,他抬起她的小脸要她面对自己。
原来爹爹是骗她的,他们之间根本没有什么婚约。开始既然他喜欢她,她也喜欢他,那么如果她说想要他,是否也可以呢?
「真的什么都可以吗?」想到这,笑柔的眼波柔得快要滴出水来了。
「除了要我娶你,其他的只要你说,我都可以满足你。」在修天厉的眼里,她单纯得就像一张白纸,什么都写在脸上。
「你、你是说你不愿娶我?」笑柔刚刚还是嫣红的俏脸,顿时惨白一片。
「我不能娶你。」不愿和不能只一字之差,却有天壤之别。
昨夜她确实侥幸的逃脱了,可是有谁敢担保下次她也能同样幸运?!修天厉无法想像,如果不是她将这块破布随身携带,今天是不是也会变成一地……
只想像那场面,他就觉得无法忍受,更毋庸说去亲眼目睹了。
「我会尽力弥补你的。」因此即使看见了她的苍白失色,修天厉仍残忍的道。
「弥补?哈哈哈哈……」笑柔的笑容难看之极,她觉得自己的心被他血淋淋的剜出来,不但丢在地上还踩了好几脚。
「笑柔,你……」他欲言又止的。
看见她受伤,他的心里也不好受啊!可——他无法忍受哪天醒来竟发现自己错手杀害了最心爱的女人!也是因此,他宁可让她以为自己是一个负心薄情汉。
「修将军,能不能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她极力控制自己。
她不想在丢了心之後,还将自己的自尊给丢了。可是藏在被窝里的双手已将她的大腿掐得一片青紫了,她还是止不住颤抖!
「我……你好好歇著,一会儿我就让人送热水来。」修天厉想说什么,却终究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身道。
「我是不是该说声谢谢?」身後,传来笑柔苦涩的声音。
「……」修天厉一言不发,只大力打开门。
「将军,奸消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啊!」门才刚打开,荣叔就手舞足蹈的跳进来。猛喊了这一嗓子,他才反应到房间里不只将军一个,而且气氛很是诡异呢!
他注意到本该离开的笑柔居然在将军的床上,而且房间弥漫著一种浓郁麝香味道,那、那分明就是交欢之後的……
呃~~可怜荣叔这才意识到自己来得不是时候呢!
「呃,我、我是不是该出去一下啊?」他老脸通红的。
「说,有什么好消息?」
「有、有消息说,皇、皇上他要将十九公主赐给将军呢!」荣叔结结巴巴的道。
修天厉没有出声,只是手上青筋因为用力而暴得更突出。
「将军,恭喜你了。」身後传来了笑柔有些飘忽的声音。
「你也觉得我该娶公主吗?」修天厉霍然转身,一双利眸正对上笑柔的。
「将军配公主,不是比乞丐女配将军更合适吗?」笑柔努力不让泪水有流下来的机会。
「你——」修天厉的嘴巴蠕动了几下,却终究什么也没说。
「将军不想解释什么吗?」他的一脸怒容给了笑柔几分希望,她忍不住开口问道。
「不必了!」修天厉咬著牙丢出一句。
「原来……」原来连解释也不需要啊!笑柔的心疼得开始麻木了。
「我去替你请大夫。」他不敢再待在有她的房间里,因为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将她搂进怀。这正是理智禁止他做的!
「有劳将军了,不过请将军放心,笑柔不会打扰将军太久的。」她涩声道。
「如此最好。」绷著脸丢出一句,修天厉再也无法面对她的哀凄,大踏步的逃出去。
「呃,笑柔,你、你可要想开些啊,你……」荣叔想安慰她,可是他自己也好想哭啊!呜~~他的小小将军不见了呢!
「荣叔,你能不能让我一个人静一静?」笑柔要求。
「哦!」荣叔讪讪的离去,将空间留给黯然神伤的她。
「哈,耿笑柔,你还真是一个笑话呢!」荣叔才一离开,忍了许久的泪水就有如断了线的珍珠,纷纷的滚落下来。
如果早知道她的破布姻盟根本不存在,她就不会巴巴的跑来京城。结果白白的丢了心还成了大笑话!更该死的是,即使他这么无情对她,她还是爱著他呢!
「耿笑柔,你还真傻呢!」她的双手握拳,发泄似的捶著床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