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刚破晓,石破军从梦中惊醒。她睁开眼睛,梦中爹亲生气的面孔清晰可见,绝情的话语清楚可闻,她已经被她爹从石家除名,再也不认她这个女儿。
她推开身上的丝被,几乎是在第一时间便发现她身处的地方变了,不再是昨日的客房。
「小姐醒了吗,要不要我去打盆水,让妳洗把脸?」非但如此,她床边且多了个女婢,显然是来照顾她的。
石破军蹙眉,昨儿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只记得她爹当着她的面,跟她断绝父女关系。她为了不让殷仲威称心如意,强忍着悲痛,目送她爹离开殷府,之后的事她就不记得了。
她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外袍已被除去,仅留雪白的中衣覆身,且领子最上方的盘扣也开了好几粒,目的是让她的呼吸更加顺畅。
「是妳为我更衣的?」石破军问女婢。
「不是。」女婢的回答意外的冷淡。「我是今天早上才被派来伺候妳的,至于昨天晚上是谁为妳更衣,小的并不清楚,这妳恐怕得问总管才知道。」
女仆的态度很不友善,眼神甚至带着一丝轻藐,摆明了看不起石破军。石破军淡淡微笑,一点都不意外女仆的态度。她成为殷仲威的小妾已经闹得满城皆知,每个人都在谈论她为什么不一头撞死算了,省得玷污了石大人的声名。
她是该死的。但如果她死了,就不能救她爹,所以她不能死。
「请帮我端一盆水,麻烦妳了。」石破军非常清楚殷仲威为什么会让她爹去充军,他想藉此要胁。
他是想,万一要是放了她爹,她没有了顾虑,一时想不开自杀,那他不就人财两失?为了防范她走上这一条路,他故意将她爹流放至辽东就近看管,间接捆绑她的手脚。
但她不会自杀的,这是他失算的地方。
从小习佛,教会她看透人世间的道理。生是一种苦,死也是一种苦。生的苦不能靠死解脱,死的苦也未必能寄托来生解决,即使万念俱灰,即使痛彻心肺,她仍会继续走下去。
「水端来了,小姐。」女婢放下水盆的力道不轻。「要我伺候妳洗脸吗?」
然则,她却不能要求别人怎么看她,只得独自承受这一切。
「不,我自个儿来就可以了,谢谢。」她淡淡拒绝女婢。
女婢乐得轻松,因为她是真的很看不起石破军。堂堂一个官家千金,竟自甘堕落,在没名没分的情况下就搬进男人家里来。虽然现今社会已经不像过去那么讲求礼法,但她这种行为仍是万万不可,自然引不起她任何好感。
女婢也算性情中人,一般人即使对一个人再不屑、再瞧不起,也会设法掩饰,她却完全表露无遗。石破军倒是一点都不介意她的态度,比起女婢的态度来,她更介意一件事,昨晚到底是谁为她更衣的?
这个问题一直持续到晚上,都还没有答案。这一整天殷仲威不曾出现,她所有的膳食都由专人送到她的院落,他完全不来打扰。
但她怀疑,这清静能维持到几时?依他功利的个性,是不可能不求回报的,至少,他会把她承诺的东西要到。
她的看法是对的。
入夜之后,殷仲威随即差仆人传话,说他要见她,请她到他的院落找他。
石破军最先的反应是僵住,最后才点头说她知道了,请仆人回去告诉殷仲威,她准备好就过去。仆人欠了欠身,说他会转达,便回到主院落去。
石破军望着仆人的背影好一会儿,长长的吐气。
「请妳帮我沐浴更衣。」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她请女婢帮忙。
「是,小姐。」女婢脸上的表情更为不屑,石破军猜想在她眼里,她大概与娼妓无异。
是娼妓吗?
沐浴更衣的同时,石破军问自己。
娼妓还有选择恩客的自由,她却连这点最基本的选择权都没有,比娼妓更不如。
大红灯笼高高挂,殷府上下到处都是烛火。从石破军的华湘院,到殷仲威居住的主院落,无一不是灯火通明,充分显示出殷仲威的财力。
殷仲威的住所,她来过一次,那是座大得不象话的院落。从前庭开始,铺着西南地区特有的圆石,一路延伸到前门。前门之后,又有个庭院,栽种了许多奇花异草。庭院之后,才是主厅,主厅之后,才是厢房。无数的厢房又以曲折的回廊及小花园连接,若是没有人带路,很容易迷失在这座小型的迷宫之中。
「少爷在等妳了。」
石破军一到达殷仲威的房门口,殷府总管随即屈身做出一个请进的动作,石破军只得深呼吸。
「石姑娘,请进。」总管没给她太多调整情绪的机会,便随手推开房门催她进去,四周倏然陷入一片死寂。
殷仲威房里的青石地板依然光鉴慑人,轻纱布幔依然在空中飞舞,唯一不同的是石破军的脚步,这次多了些迟疑。
她尽可能地放慢脚步,巨大的床榻上并没有殷仲威的身影,她不禁怀疑他到哪里去了。
结果,他就站在窗边背对着她,两眼看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石破军突然觉得好紧张,直想逃走。
「妳在害怕。」诡异的是,他身体完全没有动,却能看出她的意图,这点使她非常懊恼。
「我没有。」她力图镇定的回道。「我没有害怕。」
殷仲威这个时候转身,俊美的五官在灯火的雕刻下,宛如修罗般魅惑,无端挑动人心。
「妳明明在发抖。」他缓缓走到她面前,长指支起她的下巴,微笑说道。
「你看错了,我没有发抖。」她无论如何都不肯承认。
「要我证明给妳看吗?」他用大拇指轻揉她的唇办,取笑她死鸭子嘴硬。
石破军把脸偏向另一边,逃避他戏谑的手指。殷仲威抓住她的下巴,硬把她的脸转回来,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会,荡出激烈的火花。
「我没有发抖。」她再次申明她的立场。
「我不信。」他亦坚持证明他的想法,低着的头越靠越近。
存在于两人之间的火花,在殷仲威的唇碰着石破军的那一刻,完全迸开来,瞬间转为饥渴的吞噬。
石破军从未被掠夺,不知掠夺的力道可以如此强烈,仅是稍微松弛了一下防备,轻启了芳唇,殷仲威的舌尖便沿着她嘴唇内侧大举进军,彻底击溃她的防线。
宛如蝶翅的炽吻,随着两人越趋急促的呼吸,在石破军的芳腔内漫舞。
殷仲威滚烫的舌尖,犹如野火,烧遍她唇腔内每一寸肌肤,灼伤了她的唇,也灼慌了她的心,她不该有所感觉的。
石破军试着让自己淡漠,试着忽视体内慢慢聚集的暖意,但她明显退怯的动作惹恼了殷仲威,他反而更加深入。
野火蓦然转化为蜘蛛,在石破军的喉咙深处结网。石破军虽想闪躲它的爬行,却始终逃不了束缚,深陷入网里面。
欲望的丝网,由上往下,逐渐纠结,终至捆绑全身。随着越缩越紧的丝线,石破军越觉得难以呼吸,脑中的思绪越趋混乱,为了保有她仅存的理智,她只好跳开。
「妳以为妳逃得了吗?」殷仲威取笑她的意图,在他的眼底,这无异是鼓励。
「或许逃不了,但我必须试。」她挣扎着往后退,然而蛛网无处不在,她的逃避,只会惹来更剧烈的报复而已。
「为什么要试?」他反问她。「顺从心里的欲望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要挣扎?」对于殷仲威这个天之骄子而言,只有要不要的问题,没有该不该的疑虑,自然无法体会她内心的矛盾。
「你不懂。」她不该有所反应,那只会使地觉得自己更像娼妓。
「我是不懂。」他承认。「但我不会让妳逃避,妳越是压抑自己,我越想激起妳体内的欲望。」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她吐气如兰的反驳,却只换来他自信的微笑。
「是吗?试试看。」话毕,他再度以丝网捆绑她,把她的唇吻得又肿又红,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他是认真的。
殷仲威的威胁相当彻底,他除了更加认真地在她的唇腔之内布网,并伸手将她拉得更近,与他的身体贴在一起。
石破军下意识地抵抗。虽然她早有心理准备,一旦真正接触还是会害怕,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
殷仲威微笑。
「还说妳不害怕,妳就是这么死鸭子嘴硬。」能看见她出糗固然很有趣,但他可不打算让她逃避。
「我只是……觉得冷而已。」她依然倔强,依旧不肯承认,他伞敞开的裸胸已严重困扰她,让她的身体深处产生一股奇妙的感觉。
「冷?」他打趣地看看微启的格窗,不知道她的身体竟赢弱到禁不起一点风寒,或许禁不起风寒的是她的心?
「说得也是,今儿个晚上是凉了一点,看来我只好想办法使妳温暖些了。」殷仲威回答得巧妙,石破军压根儿不晓得他想干什么,直到她的身体被凌空抱起,她才明白他的意图。
「放我下来,我不冷了。」她害怕地看着床铺,他们正往那个方向走。
「怎么可以?我正要去关窗。」他笑容邪恶,摆明了捉弄她到底。
「我说过,我不冷了。」她不想受他摆布,但情况好像由不得她。
「我也说过,我要将窗子关起来。」她答对了,情况由不得她,而且他也不打算真的把窗子关上,反而将它完全推开,将她放上窗台,好整以暇地仰望着她。
石破军瞬间说不出话。屋内的布幔飞舞,青石地板映照出他们两人的身影,她高坐在窗台边,他双手撑在她身体的两侧,她垂眼,他仰头,感觉前所未有的暧昧。
「这下,妳是真的觉得冷了吧?」更暧昧的是他的语调,既沙哑又低沈,充满了挑逗。
「有一点。」她试着将视线调往他处,却被无情扭转回来,与他对视。
「只有一点点而已吗?」他的拇指再次覆上她的芳唇,沿着唇线来回走动,声调彷佛要溺死人的亲密。
「其实满冷的。」她明白接下来他想做什么,在她尚能转头前,他的唇又压下来,这次力道更为强烈,几乎害她翻出窗台。
但她终究还是安全留在屋内。殷仲威强劲的双臂,在她身体往后倾的剎那即搂住石破军,石破军却也因此而掉入更深的吻中,陷在里面几乎无法动弹。
炽热的呼吸,顷刻充满了周围,将他们团团围住。
随着他们每一次呼吸,体内的欲望更往前推一步,至少就殷仲威来说,单纯的吻已经不能满足他,他需要更有力的纡解。
石破军的外衫,就在他这强烈的渴望下,化为脚下的布堆。她或许惊讶,或许曾嘤咛抗议,但都无法阻挡他的决心,亦无法阻止他的攻势,没一会儿,她身上已剩中衣,里面就是肚兜。
清凉的晚风,追随着沙沙作响的树叶不断地侵袭她的裸肩。石破军甚至不知道她是何时变成这个模样的,只是一直发抖。
「妳真的冷了。」嘴唇悄悄地覆上她裸露的肌肤,殷仲威的语气有说不出的爱怜及满足。
石破军无法反驳。对她来说,这一切都是陌生的,第一次有男人吻她的唇、除去她的衣衫,用嘴唇膜拜她的身体。这一切都像梦境,但他带给她的感觉却又那么真实,她甚至看见她的中衣掉落在地面,丰乳在肚兜的遮蔽下落入他的手中把玩,她却只能紧张地舔嘴唇。
而显然,这动作也是不对的。对她来说,纡解紧张的动作,看在他眼里成了一种引诱,他毫不犹豫地又覆上她的唇,将她带往更深的梦境里,在梦中与她任意嬉戏,对她任意摧残,直至她全身上下都充满他的味道为止。
「妳穿得太多了。」即使石破军的身上只剩肚兜,殷仲威依然认为她不够裸露,坚持与她裸裎相对。
淡粉色的肚兜倏然从石破军身上掉落,石破军惊讶之际,根本来不及遮掩。
她着实愣了半晌,才想到该用手将丰胸遮住,不料手才举到一半,双手即被殷仲威攫住,将它们分别箝制在她的身后,她变得更加暴露。
她暴露的不只是她的身体,更是她悸动的芳心。
早在答应他的条件之初,她以为她可以无动于衷,以为自己可以像石头人一样,任由他怎么挑逗,她都不会有反应,可是她错了!她的心随着他手指每一次移动而颤动不已,肌肤随着他一次又一次的深尝浅吮而疼痛。他在她身上烙下属于他的印记,她可耻地发现到,她身上的衣物已经荡然无存,什么也不剩。
石破军从不知道,世上竟有这样的折磨。
从体内蜂涌而至的热气,塞满了她的喉头,一波接一波的骚动,像是地震过后的海啸,她却不能藉由哭喊减轻她的痛苦。
「很痛苦吗,破军?」她的苦痛他都懂,也不认为她能承受。
「一点也……不会。」她仍是一样不服输,不想让他知道,其实她正承受巨大的痛楚--为她不懂的男女关系而痛。
「我倒宁愿妳把痛苦表现出来。」他起身擦拭她额头的汗。
石破军不答话,事实上她也无话可答,光忍着不反应已经花掉她太多的力气,她不想让他瞧出破绽。
「故意不说话,嗯?」对她刻意保持的沈默,他一点也不介意。
石破军把嘴唇咬得更紧,连吭都不吭。
殷仲威微笑,这就是石破军,他看上的女人,勇气和忍耐力都高人一等。只不过……他决心要摧毁她的勇气,这是他最热爱的游戏之一。
「好吧!」是啊,好吧。等他兵临城下,就由不得她不尖叫了。
毫无预警之下,他忽地用最真实的自己,与她做进一步接触。
突如其来的坚挺,着实吓了她一跳,但她还是忍住,不吭一声。
这是场意志力的战争,从他们相遇开始,就一直打到现在,殷仲威决心打赢,毕竟截至目前为止,他还没有遭遇过对手。
于是,他用实力向她证明,他绝不是说说而已。石破军则是咬住牙根,用同样非凡的忍耐力向他证明,她绝不是做假,她会奋战到底。
一场伴随着情欲的战争,在双方都誓言擭胜的情况下,转变成一段长程的远征。
随着体温越升越高,呼吸越来越急,身体抽动越来越激烈,这段旅程看似无边无际。
「呼呼!」
到最后,已经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胜利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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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上都是吻痕。
看着镜中明显的瘀痕,石破军的柳眉紧蹙,不晓得怎样才能除去这下名誉的印记。
她凝视镜中的自己,镜子里面的人影仍是相同的面孔,但她知道实际上已经有所改变,她已失去处子之身。
「麻烦妳帮我准备热水,我想沐浴。」她转头交代女婢,只见女婢傲慢地点点头,下去做她交代的事。
她耸耸肩,明白女婢看不起她,这也难怪,连她都看不起自己,又如何要求别人尊重她呢?
「启禀小姐,热水准备好了,要抬到房里来吗?」女婢虽不喜欢服侍她,但手脚倒是很俐落,没花多少时间就把她交代的事情办好。
「嗯,麻烦请抬进来。」她点头。
巨大的木桶很快就被拾进石破军的房间,仆人一桶接一桶将热水倒进木桶,不一会儿,木桶里面已有七分满,正适合泡澡。
「谢谢你们,你们可以下去了。」石破军礼貌地打发仆人走,仆人纷纷离开她的院落,只留下女婢看守房门。
一旦独处,石破军随即起身动手除去身上的衣物。她沐浴向来不用别人服侍,在石府时如此,换到了殷府,这习惯也依然没变。因此女婢只需要负责守门,不需要一旁伺候。
舒适的热水,洗去她一身疲惫。
昨儿晚上,她几乎没有休息,殷仲威似乎决心要在她身上留下难以抹去的印记,总是一次又一次地唤醒她,一次又一次地把她带往欲望的深渊,她几乎把持不住。
她是想得如此入神,以至于没听见殷仲威推门的声音。女婢瞧见推门的人竟是主子,嘴巴张得大大的,但殷仲威示意女婢不要说话,并扬了扬手要她退下,女婢立刻踮着脚尖离去。
石破军依旧在回想昨天夜里发生的事,丝毫没有发现,殷仲威已经边走边脱衣,她却还在想怎么才能除去身上这些印记。
「吻痕是洗不掉的,傻瓜。」见她老是盯着身上的瘀痕发呆,殷仲威索性出声警告她不要白费力气,她才发现他的存在。
「你怎么--」她掉头过去看殷仲威,随即又回头。原因无他,他身上没有穿半件衣服,浑身赤裸。
「你、你怎么来了?」石破军没想到他竟挑这个时候闯进她的香闺,紧张得半死。
「我不能来吗?」他反问她,健硕精壮的身体在入水的时候溅起一片水花,地板都湿了。
「我没说你不能来。」石破军紧张地舔舔嘴唇,不敢转身看他。「但你至少应该派人通报一声,让我有准备的时间。」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共浴。
「我若是事先通知,就不能看见这般美景了。」他笑呵呵。「况且我想念妳,迫不及待的想见妳,这也不行吗?」
石破军没想到他竟会说出这么露骨的话,一时间难以反驳,只得僵着。
殷仲威却是笑吟吟的从后面抱住她。
「我吓着妳了。」他轻吻她的香肩。「不对,应该说是我的言词太大胆了,让妳开不了口。」
这是事实,在她这一生中,从没遇见说话比他更露骨的人,他似乎以捉弄她为乐。
「想洗掉身上的印记,嗯?」
「不能吗?」她不愿服输的反问,脑中不由自主地回想昨夜的情景。
「不能。」他回答得理所当然。「属于我的东西,都要留下记号,特别是妳。」最美丽的战利品。
「我如果坚持一定要洗掉呢?」明知不可能,石破军依然嘴硬。
「那我就再加上去。」他的回答非常简单。「妳洗掉几回,我就加几回,直到妳的身上都是我的记号为止。」一处也不能放过。
殷仲威这话可不是随便威胁,在撂话的同时,又在石破军的颈侧添上几个吻痕,这下她真的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用过膳了吗?」他们缠绵到几近天亮,才派人送她回到院落,殷仲威担心她会饿肚子。
「用过了。」石破军的回话有些不稳,多少受了他的影响。
「我也用过了。」他将下巴靠在她的香肩。「但我还是觉得不满足,所以又来找妳了。」
「我又不是食物。」她并未假装听不懂他话中的意思。
「对我来说是。」最上等的珍馐。「我恨不得把妳吞下肚,永远藏在我的腹中,或是含在我的嘴里,细细品尝。」
「这样你就满足了吗?」她不相信他有这么好打发。
「当然不。」他亲吻她的玉颈。「对妳我永远不满足,别忘了,我是个贪心的人。」
贪心,或者说是贪婪,这两样都是他的特点。他因为贪婪,所以掠夺她。因为贪心,所以在无数次欢爱后,还不断地回头找她,以满足填不满的私欲。
他们疯狂的拥吻,水逐渐变冷,他们的体温却节节升高。木桶里的水位,在殷仲威悄然进入她的身体后,陡降到最低,剩下不到半桶。
虽然水位降低,但他们体内的热度却不曾下降过半度。而来自身后的强烈冲击,更让石破军处在疯狂的边缘,只得双手撑住桶缘,但求不开口求饶,这惹恼了殷仲威。
「为什么要忍耐?我好想听听妳呻吟的声音。」他诱惑她开口,那是到目前为止,他最想要的东西。
「我天生就不会呻吟。」她尽可能平稳语调,不受他诱惑。
「只有死人才不会呻吟。」他瞇起眼。「妳只是在跟我呕气,只因为妳不想输我。」
「我是不想输你。」她承认。「但这跟呻不呻吟无关。」
「我想听妳呻吟。」他的语气渐渐不悦。
「我没有必要凡事听从你的要求。」她已退让太多,这一点,她偏不让,看他能拿她怎么办。
结果是她必须忍受更多的挑逗,被迫做出更多色情的动作,但她还是不愿意松口。
「妳一定要这么倔强不可吗?」他简直拿她没辙。
「对,我一定要这么倔强。」这是她唯一保有自尊的方式。
石破军原本以为他会气得打她一顿,这是男人最爱拿来对付女人的招式。没想到他居然只是沈默了半晌,后爆出大笑。
「算了,我认输。」他已经拿出所有看家本领逼她,再斗下去,恐怕真的只有打她一途。「妳继续保持妳的沈默好了,反正我明白妳的心意。」不是全然无动于衷。
殷仲威突如其来的态度急转弯,反使石破军呆愣,怀疑他是否有什么诡计。
面对她存疑的眼神,殷仲威只是笑笑,将她脸拉下,热情的吻她。
窗外花瓣纷落,有如雪花一般覆盖大地。
「呼呼。」
「噢噢!」
纱幔飞舞的寝室中,似乎多了一丝呻吟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