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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太麻烦 第三章

  哇……我就是没人要,连你也不要我啦……

  傻瓜!我怎会不要妳呢……

  你若真要我,就不会一直不肯碰我……

  唔……好吵!到底是谁一直用恶心到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肉麻话在他耳边吵人啊?

  意识迷蒙间,听到太过「恐怖」的对话,少年因身体下意识打起的寒颤而惊醒,缓缓睁开眼,入目净是一片陌生,微一侧首,却见一对紧紧相拥的年轻男女。

  「你们……是谁?」才张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竟是如此虚弱,少年微皱起眉,困难地想撑起痛楚难当的身体。

  「哇!」惊叫一声,没料到昏迷多日的少年竟会突然转醒,上官彩儿吓得连忙跳离钱多多的怀抱,涕泪纵横的俏脸瞬间红如丹枫。

  她忙不迭抹去满脸泪痕,飞快来到床边,将行动困难的他给扶坐起,既尴尬又羞窘地挤出笑来。「你昏迷了好多天,如今终于醒来,真是太好了!」话落,目光忍不住朝他的湛蓝瞳眸瞅去……啊!像两颗蓝宝石一样,真的好美啊!

  她在干啥?瞅着少年的眼神竟然痴迷成这样!一旁,钱多多见她直勾勾盯着少年瞧,心底极不舒坦,脸色臭得很。

  「你们是谁?这又是哪里?」瞪了瞪她,又瞄了瞄另一端脸色不太好看的年轻男子,少年眼中充满防备。

  奇怪!失去意识前,他记得自己还在人口贩子手中,怎么一转醒,却突然冒出这对男女?他们究竟是谁?

  「你不要紧张!」看出他眼底的戒备,上官彩儿连忙绽放出一朵最无害的笑容,轻声回答他的疑问。「这儿是上官府邸,我叫上官彩儿,他叫钱多多,我们都不是坏人啦!」唔……蓝色眼瞳的色泽好像更深浓了耶!好漂亮、真的好漂亮啊!

  有哪个坏人会承认自己是怀人?还有,她看啥看啊?

  少年默不作声,发现她紧盯着自己的目光实在让人别扭,恼怒之下,马上反瞪回去。

  被他反瞪回来,上官彩儿憨笑地摸了摸鼻子,见他一脸不信,连忙再次澄清。「我们真的不是坏人!多多,你快跟他说我们真的不是坏人,要他别担心啦!」飞快转头要求自少年转醒后便一语不发的钱多多,要他赶紧帮腔。

  钱多多睨觑少年一眼,冷冷道:「对!我们不是坏人,不过却是你的主人!」

  「主人?我哪有啥主人?」少年瞠眼吼叫,只可惜吼出来的声音因太过虚弱而气势大减。

  「怎么没有?」相较于少年形之于色的愤怒,钱多多隐于冷然表情下的怒火更显恐怖。「某人偷了我多年攒下的积蓄,花了大钱把你从人口贩子手中买回来,除非你拿银两来赎身,不然我们这两个主子,你是认定了!」一个花了上千两买回来的下人,唔……可恶!光想就觉心痛啊!

  「呃……那个某人就是我!」一旁,上官彩儿尴尬地赶紧举手招认。

  啊!对了!记得自己好像被人口贩子押到街上准备拍卖,可后来他就失去意识,什么也不清楚了。难道……她就是买下他的人?

  少年心中已有几分明了,漂亮蓝眸更添几分戒慎,防卫心甚强地瞪着上官彩儿,倔强道:「我、我会还妳钱的!」言下之意就是,他绝不认任何人当主人。

  「会还?好极了!」抱胸冷笑,钱多多一脸嘲讽。「我倒要瞧瞧一个落魄到落入人口贩子手中的人,拿啥来还钱赎身?」沦落到被拍卖的人,身上还会有啥子儿?当他钱多多是三岁孩童来骗啊!

  「我、我会去赚来还!」被讽得涨红了脸,少年大声吼叫。

  「问题是你还得起吗?」钱多多嗤笑,那笑容隐隐带着心痛与凶残。痛的是,他料定少年根本还不起;残的是,很想把如此大手笔花钱的某个女晋惠帝给吊起来鞭打教训一顿。

  「多少?你说个数来,我就算做牛做马去赚,也一定会存够钱还你们的。」少年心想,大户人家买个奴仆,顶多花个四、五十两也就差不多了,他大概也被卖了差不多的价钱!

  而四、五十两,他应该可以用三、四年的时间来努力攒到这笔钱。届时,他就能赎回自己了。

  「你确定要知道?」钱多多诡谲睨觑「女晋惠帝」,很满意地看见她尴尬干笑,羞愧地垂下螓首。

  「当然!」非常坚决。

  光想到那笔数目,钱多多就心痛得不想再说出口,大掌一伸,很快地比了个一和六的手势。

  「十六两?」没料到自己卖了个超低价,少年竟有着又悲又喜的微妙心情。悲的是,自己竟然这么不值钱;喜的是,他不用花到三、四年那么长的时间来赚钱赎回自己。

  十六两?他想得美!

  钱多多冷笑摇头,很快的摇掉少年又悲又喜的微妙心思。

  「难道是一百六十两?」见状,少年脸色大变叫道,不敢置信自己被卖了个超高价。可恶!若是一百六十两,他可能得攒十年才有办法赎回自己啊!

  一百六十两?哼!还差的远咧!

  再次摇头,钱多多脸色非常难看地宣布正确答案。「正确来说,是一千六百三十七两又九文钱!」

  轰!

  火力强大的轰天雷瞬间在脑内爆开,炸得少年一阵晕眩,险些又厥了过去,猛喘几口大气,才见他两眼暴瞠,惊怒大吼:「你骗人!」谁会花一千六百多两买个下人啊?看他年纪小,想乘机诈财诓他不成?

  危险地瞇起眼,钱多多冷笑。「骗人?我也希望某人是在骗我!」话落,表情凶残朝某个头垂得不能再低的羞愧姑娘横去。

  少年顺着他的视线瞪向上官彩儿,「告诉我,妳绝对没有花一千六百三十七两又九文钱买下我!」这是不可能的事!绝对不可能!

  「呃……这个……我……我好抱歉!」结结巴巴了好一会儿,最后,上官彩儿好羞愧地道歉。

  「不--」惊声惨叫,少年凄厉哀嚎。「我不相信!一千六百三十七两又九文钱,我攒到老死也凑不出这个数啊!妳为什么要买下我?为什么啊……」

  「对不起啦……」受到少年凄厉指责,上官彩儿内疚道歉。

  「妳究竟是何方神圣,买个下人可以搞得这么大手笔啊……」哀嚎还在持续。

  「我……我说过了,我叫上官彩儿……」羞愧地再次报出自己的名。

  「一千六百多两?妳干脆让人口贩子打死我算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啦……」

  霎时间,就听该感激的直悲愤指责;该要求对方鞠躬尽瘁报恩的却羞愧垂头不断致歉,情况还真好笑又诡异极了。

  一旁,钱多多见状,对这两个完全搞不清自己身分的人已经受不了,当下凌厉眼神射向病床上还在哀嚎的少年。

  「你叫够了没?上官家的小姐怎样花钱,还轮不到你这个新买来的下人教训!」哼!没规没矩,以后还得要好好调教才行。

  哀嚎指责声瞬间一窒,少年飞快涨红了脸,结巴叫嚣,「我……我才不要当别人的奴才!」

  「很好!有志气。」冷冷一笑,钱多多嘲讽,「不过,先把赎身的钱攒够了,再来撂这么有骨气的话,肯定会有气势多了!」

  「你!」少年气结,却始终无话可回,最后,只能忿忿地再次叫嚣,「一千六百三十七两又九文钱是吧?你等着!不管多少年,我一定会攒下这笔钱来赎身的!」

  闻言,钱多多横觑他瘦弱病体一眼,毫无人性地又补上一段,「对了!这些天的医药费是一百九十两,两者加一加,总共是一千八百多两,我也不与你计较,想赎身的话,记得拿一千八百两来就好了。」

  轰!

  一记强大的轰天雷再次在脑内炸开,少年几乎要拖着「残破」的身体跳了起来。「才几天,医药费就一百九十两?你坑人啊!」以为他年少无知,啥都不懂吗?

  「坑人?光是你昏迷时灌下的那些百年老参汤,就不只值这个价了,更别说其他的名贵药材了!说到底,我还少算了呢!」嗓音好生阴凉。

  「我又没要你们灌我喝!」少年怒叫。当时他陷入昏迷,怎么会知道他们用啥东西灌他?若是可以,他肯定拒绝。

  「你以为我愿意给你喝那些参汤?」隐燃怒火的目光又横了某垂头姑娘一眼,钱多多哼了声,口气凶狠又道:「抗议也没用!除非你能给我吐出一条条完好如初的老参!」

  瞧见他那记横觑,少年怨恨地怒瞪上官彩儿。「不会又是妳让我喝下那些老参汤吧?」

  搔搔头,上官彩儿不敢再说话,只是脸上又浮现歉疚表情。

  好!啥也不用说了!他如今「债台高筑」、可能一辈子也脱不了身的悲惨处境,全是这个女人一手造成的!

  少年悲愤瞪人,已经无话可说了。

  被瞪得好生心虚,上官彩儿干笑数声,连忙想转移话题。「呃……对了!你叫啥名字?到现在我们都还不知要怎么叫你呢!」

  被问及姓名,少年眼中防备又起,表情迟疑了下,正想随便捏造个假名之时,钱多多却突然开口了--

  「进了上官家为奴,就是上官家的人了,哪还有资格保有自己的本名?」嗤笑冷讽,钱多多径自朗声决定,「以后,他就叫进宝!」

  进宝?眨了眨眼,上官彩儿抬手附和,「好好好,这名好!和多多你的『招财院』刚好凑成一对!」呵呵!招财进宝,挺好的哪!

  进宝?不会吧?这么俗的名字,亏他想得出来!

  少年嘴角一阵抽搐,不由得抗议自己不想要这么个俗到极点的新名字,不过却被钱多多一句「拿银两来赎身,想叫阿猫、阿狗都随你」给击得溃不成军,当场认输败阵下来。

  大获全胜,某总管睥睨地哼了哼声,拉着自家大小姐正想退出房间之际,新命名为进宝的少年不甘心一直处于下风,冷不防爆出一句存心看笑话的揶揄--

  「对了!请问,你究竟何时才要碰她啊?」少年缓缓咧笑,那表情贱得让人好手痒。

  「哇~~他、他,他……他听见了!好丢脸……」惊声尖叫,上官彩儿手足无措,又羞又赧地抓着钱多多控诉,娇俏脸蛋瞬间被热浪侵袭,赤红火辣得快燃起火来。

  他竟然听见了!

  瞇起眼,钱多多瞪着床上笑得很欠揍的少年,随即阴森地缓缓勾笑。

  「对了!刚刚忘了告诉你,一千八百两还得加上利息,想赎身,就攒个两千两来吧!」

  话落,少年的揶揄笑脸瞬间冻僵,再也说不出话来,而某人则满意一笑,牵着羞得想挖洞钻进去躲起来的娇俏姑娘,风风光光退场。

  哼!还没长毛的臭小子,想和他斗?还早得很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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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被人听见了,好丢脸啊……」

  被拖出厢房,才来到庭院里,就见上官彩儿尴尬地捧着红咚咚的脸蛋悲惨大叫,羞得简直想挖洞把自己给埋了。

  「现在就知道丢脸了?那刚刚在嚷嚷时,怎么就不见害臊了?」横睨一眼,钱多多忍不住骂人。

  唉……他这位大小姐啊!说话、做事就是不经大脑!还好刚刚那些不成体统的话,只有少年听到,否则若让旁人听见并传了出去,人家不把她说成淫娃荡妇才怪!

  「人家……人家哪有嚷嚷?人家只是在哭诉!」听他斥责,上官彩儿顿觉委屈,不由得跺脚嗔叫,想到他不肯要她这件事,一双水灵美眸不禁又红了。「反正……反正你不要我是事实,让旁人听去就听去,也没啥好多说的了!」哽咽,隐含泣音。

  糟!她又要哭了!

  飞快捧起泫然欲泣的小脸,钱多多不由得软下声调。「别哭!妳一哭,我心就慌。」

  「哇~~你都不要我了,还睬我哭不哭?」终于忍不住哭叫出来,上官彩儿乘机又偎进他怀里,摆明就是要赖他。

  唉……果然哭了!

  无奈地暗自叹气,钱多多边忙着抹去嫩颊上的泪水,边忙着低柔劝哄,「胡说八道!我啥时不要妳了?」

  「呜呜……你明明……明明就不要我……」否则他就不会连两年来,一个人独居最东边的小院落,甚至……甚至他们早已成亲的事,也不对外宣布,好似极怕人家知晓似的。

  心知肚明她心中的芥蒂,钱多多只能无奈苦笑,再次沉默以对,心中的顾虑怎么也不愿对她说出口。

  见他每回提及这话题,最终一定以默然相应,上官彩儿不禁又气又恼,忍不住「哇」地一声又大哭起来。「多多,你究竟在顾虑什么?我若哪儿不好,让你不喜欢,好歹给我一个答案,不要什么也不肯对我明说!呜……可恶!你真的好可恶。」

  「傻瓜!妳没啥不好。」紧紧将泪人儿揉进怀里,钱多多叹气了。

  「那为什么……」

  「嘘!」长指抵上粉唇,制止她尚未出口的疑问,他轻声道:「妳只要知道,我不是不要妳,这就够了!」

  虽不懂他在顾虑什么,但瞧他一脸情真意切,不像在说谎,上官彩儿也只能相信他地噙泪点头,可心中最重要的疑问还是不免想问出口。「那……那你啥时候才要搬出小院落,回来和我做真夫妻?」话落,毕竟是姑娘家,俏脸霎时羞窘涨红,神态娇美极了。

  就见钱多多俊脸蓦地微红,干咳几声后,强自镇定道:「反正现在不是时候!等妳养壮了身子再说。」

  「人家身子一直很壮啊!」嘟嘴抗议。

  「是这样吗?」横睨一眼,他不客气拆台。「前些天深夜,是谁咳到醒过来,游魂似的晃荡到我那儿扰人清梦?」想起这事,他就有气!这女人在大寒天的深夜,竟然连件大氅也没披,就这样单衣赤足的走到他居住的小院落,吓得他一颗心差点停止跳动,替她温了好久的身子才回暖起来呢!

  糟!勾起「新仇旧恨」了!

  上官彩儿一惊,连忙装傻干笑。「有吗?是谁?究竟是谁?」装模作样扭头到处找,一副和自己完全没关系的样子。

  见她泪迹已干,回复往常爱笑爱闹的天真性情,钱多多心下一松,脸上却故意装出冷样地又骂了她几句,训得她小脸全皱了起来。

  「多多,你不要再叨念人家了啦!」苦着脸哀声撒娇求饶,她嘀咕抱怨。「你越来越像老头儿了,就爱教训人家!」

  「我若少年早衰,肯定也是被妳给气老的。」横眼,不客气又骂。

  脖子一缩,上官彩儿不敢再指控,就怕继续被「清算」。

  瞧她终于识相,钱多多又哼了哼声,这才放她一马地转移话题,神情显得严肃。「彩儿,关于那个进宝,我怕将来会是个麻烦!」

  「耶?」惊疑一声,上官彩儿愣愣道:「我有银货两讫,把钱付清,又不是抢回来的,怎会有烦。」

  「不是那个问题!」顿了下,他若有所思地又开口。「方才,妳问他姓名时,没瞧见他迟疑着,显然是不愿曝露自己的真实姓名。」

  「那有啥关系?反正你给他取了新名儿了啊!」依然不解。

  「那是我料算他报出来的肯定也是造的假名!既然怎样都是要换个新名儿,那当然要取个我听来顺耳的!」钱多多一脸理所当然,随即又横她一眼,无奈叹气。「彩儿,取新名儿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为何要隐瞒自己的真实姓名?」这其中必有蹊跷,而蹊跷背后肯定是有麻烦事。

  「也许他就叫白阿猫、黄阿狗之类的,怕说出来被笑。」她兴致高昂地猜测少年想隐瞒姓名的原因。

  「彩儿!」睨去警告一瞥,钱多多没空和她瞎扯淡。

  「好嘛!好嘛!」吐了下粉舌,她不再玩闹说笑,正经道:「可是光凭他不愿曝露真名就断定他会有麻烦,会不会太武断啊?」

  「不只是因为隐瞒姓名。」摇了摇头,钱多多明白指出少年的异处。「妳没瞧见进宝虽有一双蓝眸,可五官轮廓却又不似异族人那般深刻立体,这只代表着一件事--他极有可能是胡汉通婚下的混血孩子。」

  「然后呢?」怀疑地瞅着他,上官彩儿故作震惊。「难道你歧视有胡人血统的人?」

  「妳就是要惹我,是吗?」冷眼怒瞪。哼!他若真要歧视,这女人会是第一个被他歧视的人。

  赶紧摇头,她一脸无辜粲笑。「没有!你请继续。」

  又瞪一眼,他才沉思道:「一般来说,胡汉通婚通常是在西北边境之地,人口也大多定居在那儿,南方极少见有胡汉混血之人,可进宝却独自一人流落至此,实在让人不得不觉得可疑。」

  「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和爹爹也有胡人血统,不也定居在南方?」上官彩儿觉得他想太多了。

  闻言,钱多多还是摇头。「总之,我就是觉得他身上有麻烦存在。」这是直觉,而他的直觉向来很准。

  「那……那你打算怎样?」咬了咬唇,以她对他的了解,几乎可以知道他想怎么做了。

  「此人留不得!」钱多多明快果决道:「就当那一千多两丢进水里了,咱们别惹来麻烦。」银两,上官家多得是;积蓄,他再存就有,所以麻烦能少一件是一件。

  「那你刚刚干啥还说要进宝攒够钱才要放他走?」摆明唬人嘛!

  「谁敦他让我很不悦,故意吓吓他。」毫无愧疚地哼声道,随即拧眉紧盯着她。「别岔开话题!这件事,妳怎么说?」

  「我……我很喜欢进宝……」意思就是,她想要留人啦!

  「他会惹来麻烦!」钱多多摇头。「若妳真想要,我再去买个和进宝同年岁的僮仆给妳使唤好了!」

  「我不要!」一口拒绝,她连连跺脚使性子。「人家就要进宝,不要别人!」

  「一样都是僮仆,有啥好挑的?」微恼斥责。

  「进宝才不一样!」非常坚持。

  「有啥不一样?」隐忍询问。

  「他有一双漂亮的蓝眼睛,别人可没有!」当初,她会买下进宝,就是为了这个无法抗拒的理由啊!

  「……」一阵无语,钱多多额际青筋直跳,忍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受不了地爆发,怒声吼人,「不就是蓝眼珠而已,有啥值得妳坚持的啊?」

  娇嗔跺脚,她不肯退让地说出理由。「进宝的蓝眼睛像天空,好漂亮,我好喜欢!」

  见她为了一个外人和他起争执,莫名地,钱多多心底泛酸,气怒地将她的理由驳回。「那妳去看天空不就得了!」

  「还有,看着他的眼睛就像在看两颗蓝宝石,光瞧心情就好好。」提出第二个理由。

  「那更好解决!妳想要蓝宝石,我立刻去买两颗回来让妳把玩,没必要留那种『假货』来欣赏!」同样无情驳回。

  连两个理由都被驳斥,上官彩儿恼得涨红了脸,气得直跳脚。「人家……人家不管!我就是要进宝!」

  「给我一个好理由,否则免谈!」摇摇头,钱多多也很强硬,可心底却闷得很。

  知他态度坚决,上官彩儿咬着粉唇,眼眶蓦地红了,好一会儿后,终于小小声地招出心底真正的理由。

  「进宝他……他的眼睛好像爹爹……每当看着他的蓝眼睛,就好像在看着爹爹一样……」思念的珠泪骤然滑落,她断断续续地哽咽道。

  原来她竟是这样的心思……

  心下一震,瞅凝她盈满泪水的眼眸,钱多多怒气顿消,不由得喟然一叹。唉……当得知那少年有一双蓝眸时,他早该猜到她思亲的心情了,谁教已逝的上官老爷也是胡汉混血,也有一双蔚蓝晴空般的眼眸,她会「睹物思情」也是难免。

  「多多……」软声轻唤,小手拉着他的衣袖,红润双目无声请求着。

  被她幽怨一凝,钱多多再硬的心肠也马上软了,当场败下阵来。「算了!想留人就留吧!只要妳欢喜就好了!」至于日后是否真会有麻烦,那就等日后再说了!

  「呜……多多,谢谢你!」高兴得又喷出泪来,她欢欢喜喜扑进他怀里,感激涕零地在俊脸上飞快印下一吻。

  「让人瞧见了怎么办?不成体统!」感受到温热红唇的柔嫩触感,钱多多一颤,嘴里低斥责难,可俊脸却微微泛红,薄唇甚至还隐隐勾笑地泄漏出好心情,根本就是口是心非。

  才不管他的斥责,上官彩儿径自笑得开心,赖在他身上直叫笑,「多多,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前一刻还因思亲而哭,下一刻却又马上展颜粲笑,根本就还是个爱哭爱笑,心性未定的孩子嘛!

  见状,身兼不为人知的夫婿身分的某总管,不由得猛摇头叹气,可嘴里吐出的话儿却微带酸意。「好什么?进宝的蓝眸比较美嘛!瞧妳看他的眼神痴迷成那样,又哪儿将我放进眼里了?」

  闻言,上官彩儿不禁一愣,随即心花怒放地撒娇直笑。「哎呀!多多,进宝的眼睛再美也比不上你啦!你在人家的心底永远是排第一位的啦……」

  「是吗?」哼声怀疑,嘴角却偷偷地扬起了笑。

  「是啦!是啦!人家不仅把你放在眼里,也把你放在心底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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