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她的敌意之明确,摆明了不允许她继续待在斐亦天身旁。
突然,门扉被人由外推开。才一抬起头来,就瞧见易彩笑容满面地走向前来,而那抹笑,不怀好意。
她心一悸,不晓得她前来想要做什么?
「好姊姊,我前些日子瞧见妳刺绣的好手艺,所以今儿个特地前来,想请妳指导一番。」
「易小姐太抬举我了,我没妳说的那么好。」她垂下眼。
「哟,这么说来,妳是不肯教我啰?再怎么说,我叫是特地前来请教的啊!」易彩站在她面前,摆明了不打算离开。
「我……不敢……」白云霏怎么也拒绝不了。
「既然不敢,那就快来为我瞧瞧,这花样该怎么绣才绣得好?」易彩直接拉了把椅子坐下。
白云霏只得靠了过去,看着易彩手上所拿的绣帕。「易小姐打算要我教妳编哪儿的花样呢?」
「就这儿。」易彩指向牡丹花的花瓣。
「只要先以针穿过去,再往上微勾,自然就能绣得好。」白云霏一看,马上就知道该怎么绣。
「哎呀,妳这么说,我压根就听不懂该怎么做,不如妳握着我的手,然后教我怎么绣。」
「好。」白云霏只得点头答应,她的小手轻轻覆上易彩的手,一针一线,慢慢刺入绣帕内。
编了没一会儿后,易彩突然开口,「姊姊,我大概会了,不过我怕我自己一个人会拿不稳这帕子,所以想请妳帮我拿稳。」
白云霏先是一愣,总觉得她的要求有些奇怪,一般人不可能会拿不稳才对。
「可千万别拒绝我。」易彩高扬着声音,「毕竟我是未来斐家的夫人,妳该怎么做,总该明白吧?」
一听,白云霏的心彷佛被针给刺了伤,「是,妳说得是。」垂下满是哀伤的眼,她听从命令,为她拿稳那条帕子。
易彩笑瞇了眼,拿着手中的针,用力往下刺去。
然而她刺的不是绣帕,而是白云霏那纤细柔嫩的手指。
「啊!」白云霏疼得惊呼出声,就要缩回手。
「哎呀,妳怎么没拿稳呢?都害我刺到别的地方去了。」易彩拧紧眉,责怪她的不是。
白云霏咬着下唇,只得再度拿稳那条绣帕。
她知道,她是故意的,但是身为下人,又哪能反抗?
易彩见状,唇瓣浮现一抹得意的笑,知道白云霏就算被她欺负了,也不敢向他人张扬。
于是更为变本加厉,每一针都落在她的指头上,用力扎着,「我说,妳待在这里多久啦?」
「回禀易小姐……我待在这儿……已经六年了……」好疼,她的手……好疼!
「哟,妳待在这里这么久,都没人帮妳找个好婆家吗?」易彩一面刺着她的手,一面笑问。
「没……」白云霏咬着牙,忍着疼,摇头回答。
「没有啊,那我日后帮妳找门好亲事如何?」易彩笑瞇了眼,「女人啊,一过了适婚年龄,想要再找个好婆家可难了。」
白云霏当然听得出来,易彩不打算让她继续待在这里,但她不愿就这么离开心爱的斐亦天身旁,于是轻摇了摇头,「我身为斐家的奴婢,自然得一直待在斐家里,就算没法子嫁人,也没有关系。」
易彩一听,皱紧眉,心里十分不悦,手中所拿的银针狠狠地扎在她的指头上,藉此发泄满怀怒气。
立即有抹鲜红晕了开来,沾染上那条绣帕。
白云霏咬紧牙关,不许自己喊出一声疼,仍然稳稳地拿着那条绣帕。
易彩沉下脸,一巴掌用力往她脸上挥去,「瞧妳这贱奴才,把我好不容易绣好的帕子给毁了,看妳怎么赔我?」
可恶!她都把话讲得这么明了,她还是不肯离开斐亦天身旁吗?
向来纤弱的白云霏哪禁得住她这么一打,就这么跌落地面。但她自始至终没有喊出一声疼。
一瞧见她这倔模样,让易彩不由得发了泼,恶狠狠地瞪向她,「我迟早都会成为斐家的夫人,到时候就算我要把妳嫁给什么人,妳也不得不依。」
白云霏忍着疼,再次摇了摇头,「我不会离开少爷。」
「妳……」易彩气不过,高扬着手,就要往她的脸上再度挥去。
突然,站在外头的张娥步入房内,「小姐,有人往这儿走来了。」
易彩一听,只得连忙往外走去,「妳若是敢把方才的事告诉他人,我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妳。」语毕,跟着一直在外头把风的张娥离开,彷佛从没来过这里。
白云霏坐于地面,十指上所传来的痛,怎么也比不上心痛。
她原本还以为就算斐亦天娶了易彩为妻,她也还能忍着心疼,继续待在他身旁服侍,只求能一直陪在他身边就好……没想到这一切不过是她的妄想。
没一会儿后,英华走进厢房内。
「云霏姊,妳快看,这是我今儿个所绣好的帕子……咦?云霏姊,妳怎么坐在地上?这样会弄脏衣服的。」她连忙奔向前,扶着她站起身。
然而就当她扶白云霏站起身时,赫然发现她手中所握的绣帕上头竟沾上了血,惊得连忙拿开那条绣帕。
一看,她更吓得说不出话来。
「云霏姊……妳的手……怎么会这样?」十指上头全是针扎过的痕迹,鲜血直流。
「我没事的……」白云霏摇了摇头。
「妳都伤成这样,怎么可能会没事?」英华难过得快要哭出来。
她知道,白云霏向来针法巧,绝不可能会伤了自己,如今她十指满是伤,定是被他人所扎。
而她方才要前来找她时,远远地就从回廊另一头瞧见张娥那鬼鬼祟祟站在她房门外的模样,再从回廊拐个弯过来时,却没瞧见她的身影。
定是张娥躲在房外把风,而易彩就在房里欺负云霏姊,准是这样,错不了。
「我马上就去告诉少爷,易彩欺负妳的事。」英华就要奔出房门,往少爷所在的书房前进。
「别,别去!」白云霏连忙握住她的手,不让她前去。
英华转过头不解地望着她,「为什么不?她都这样欺负妳,妳怎么还能受得住?」她好为她心疼啊!
「她是老爷所选的媳妇,迟早都会是少爷的妻子,而我不过是名下人,又能怎么着?」白云霏无奈地轻叹口气。
这或许就是命吧!乃是注定好的一切。
她又何尝不想当一名与斐亦天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又何尝不想与他存有老爷所许下的婚约?
可是,她什么都没有!永远都只是斐家的一名婢女。
「云霏姊……」英华难过得落下泪,泪如雨下,「难道我们身为下人的,就得如此苦命吗?」
她们也都是人啊,为什么向来温柔体贴的云霏姊受到如此残忍的待遇,还得默默承受?
白云霏轻摇了摇头,「我只要能待在少爷身旁就好,其他的事,我都能忍。」她并不命苦,因为她遇到了斐亦天。
英华还是很为她不值,「她还没嫁过来,下手就如此狠毒,难保日后妳不会遇到比今日更过分的事啊!」
白云霏垂下眼,没有回答。
她也知道自己日后的下场会是如何,但是她深爱他多年,怎么也无法就这么自他身边离开啊!
英华见她这副模样,明白她心里已有所觉悟,不由得重叹口气,「云霏姊,不管怎样,我都会站在妳这边的,我先去药房替妳拿药。」她手上的伤不能放着不管,非得涂抹些药膏不行!
待她转身离开后,白云霏将那条沾染上鲜血的绣帕,紧紧握在胸前,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缓缓自颊边滑落。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逼我走?我只不过是想待在心爱的人身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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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亦天这几日来,都待在书房内,只为了要找出爹生前,是否真有为他立下这桩婚约,一点蛛丝马迹也不能错过。
放下手中的簿本,伸手揉了揉疲惫不堪的双眼,斜躺在椅背上,重叹口气。
突然,一杯温热的茶水递向前来,「少爷,你累了,喝口茶吧!」
斐亦天讶异转过身,看着站在身旁的白云霏,「妳什么时候过来的?」该死,他太过专注,竟完全没察觉到她的脚步声。
「才刚来没多久。」白云霏淡淡笑着,忍着十指上所传来的痛楚,将那杯热茶递向前。
易彩以针扎在她指头上的伤口极深,就算已经上过药,指尖还是不断传来阵阵痛楚。
斐亦天伸手接过,「妳怎么不发个声,好让我知道妳过来了?」
白云霏笑了笑,没有开口回答,并将双手置于身后,避免让他瞧见她十指上的那些伤痕。
斐亦天将温热的茶一口口饮尽,原本的疲惫彷佛全退了去。
「对了,好久没听妳的琴声,替我弹首曲子可好?」突然间,他很想听听她所弹奏的优美琴音。
白云霏愣住,随后点点头,「我明白了。」
转身往放在一旁的琴走去,伸出纤纤十指,轻轻拨弄琴弦,立即发出优雅悦耳的天籁之音。
她表面上与平常无异,其实十指指尖早已疼得令她快要落下泪。但只要能让他高兴,无论要她弹多少首曲子,她都肯。
咬着牙,忍着疼,好一会儿之后,她才将这首曲子弹罢。
斐亦天却微微皱眉。
见状,白云霏轻启纤唇,柔声低问:「少爷,你怎么了?」
「也许是我太过疲惫,所以才会觉得妳今天弹的琴音竟不比往常。」斐亦天走向前,轻抚着她那细致的脸庞。
白云霏不着痕迹地缩回手,不让他瞧见手上的伤。「不,少爷说得没错,我今儿个的琴艺的确表现不佳。」
「喔,想不到妳竟会这么说。」斐亦天轻挑眉峰。
在他的印象中,她的琴艺就连他先前特地请来的师傅也比不上。那么,今儿个的她究竟是怎么了?
白云霏垂下眼,没有回答。
斐亦天见她气色没有往常般红润,十分不舍,怜惜地以指腹轻抚她的脸,「妳最近可有发生什么事?」
「少爷怎么这么问?」心一惊,白云霏连忙抬起眼来望着他,还以为他听到什么事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妳最近的气色欠佳,有些担心,要不要我吩咐厨娘煮些药膳给妳补身?」
「不了,多谢少爷的好意,我最近只是有些睡眠不足而已,没事的。」她摇了摇头,不愿他为自己太过费心。
「是吗?那妳可得多多休息,最近我都会待在书房内查一些事情,所以没有时间陪着妳,但妳可得好好照颛自己的身子,明白吗?」他俯身在她额间落下一吻,眼底净是爱怜。
白云霏点了点头,「明白,也请少爷别太劳累。」她什么都不要,只希望继续待在他身旁就好。
天老爷……可听见了她的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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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彩待在厢房内,恶狠狠地瞪向窗外。
「小姐,妳怎么啦?」一旁的张娥端了杯茶前来。
「哼,那还用说?不就是被那贱奴婢给气的。」易彩咬着牙,恨意净在眼底。
「小姐,喝喝茶,消消气。」张娥讨好地说。
「不喝!」易彩手一挥,就将她手上所捧的茶给挥开,茶杯就这么摔落地面,碎了一地。
张娥心疼地看着那只被摔碎的贵重茶杯,「哎呀,真是可惜,这只茶杯可贵得很。」
「我现在哪还管得着那只茶杯贵不贵,以后我要是成了斐家夫人,要摔几个都成。」她不屑地说道。
「小姐,妳别发这么大脾气。」张娥讨好地前去为她捏捏手。
「教我怎能不发脾气?妳还不快帮忙想个主意,把那贱人给撵出府,要是有她在,我哪有可能嫁给他为妻?」易彩愈想愈气。
她又不是没长眼,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斐亦天有多么喜爱白云霏,只要那贱奴还待在这府内,斐亦天就不可能会正眼瞧她。
张娥直摇头,「只要斐亦天在,咱们就拿她没有办法。」
「废话!」易彩用力拍着桌面,「这些话不用妳说我也知道,今儿个就算我拿针扎她,她还是倔得不肯自动离去。」
想不到白云霏外表看似柔弱,那骨子里可倔得很,让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该死,她可得再想些办法暗中整治她,非要逼得她自个儿主动离去不可。
「小姐,话又说回来了,咱们的行动当真万无一失?」张娥还是有些担忧,「再怎么说,那封信其实是──」
易彩一巴掌打在张娥的脸上。「妳今儿个的话可真多,没听过隔墙有耳这句话吗?要是那件事被人听见,跑去告诉斐亦天,妳我两人都得吃不完兜着走。」
张娥连忙点头直道:「是,小姐说得是,老奴该死、真该打……」还自打嘴巴好几下。
易彩冷眼看着张娥自打嘴巴,「好了,妳在那边自个儿猛打也没用,只要记住,不许再提起那封信的事,明白了吗?」
「明白,老奴明白。」张娥用力点头,不敢再提起此事。
「很好,只要一找到机会,就要想办法将她赶离这里。」易彩双手紧握成拳,目露杀意。
打从第一眼看到斐亦天的那刻起,她就知道,自己非他不嫁,而白云霏对她而言,则是个非除去不可的眼中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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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霏到厨房亲自做了些点心,准备拿去给斐亦天品尝。
不晓得他最近在书房内忙些什么,常常忘了用膳,让她见了好心疼。
正当她将亲自做的一些点心放在圆盘内,准备离开厨房,前往书房时,却意外与一人撞上。
「哎哟,是谁不长眼啊?」张娥故意大声嚷嚷。
白云霏手中所端的点心就这么掉落地面,再也没有办法拿去给斐亦天品尝。
她低着头,看着那些散落一地的点心,难过不已。
「哼,原来是妳这贱丫头,怎么?撞到了我,不会道歉吗?」张娥态度高傲,彷佛是这府内的管事。
白云霏抬起眼看着盛气凌人的张娥,闷不吭声,蹲下身,将散落一地的点心一一捡起。
看来只得重新再做过了。
张娥见她没答腔,气得高扬着嗓音,「我在同妳说话,妳是聋了,没听见,也哑了不会回话吗?」
白云霏捡完了地上的那些点心后,这才当着她的面站起身,缓缓开口,「抱歉,方才是我不好,不该撞到妳。」
不想与张娥起冲突,虽然错的人不是她,但她还是开口道歉。
张娥听见她的道歉,满意一笑,「我看妳啊,最好还是认命点好,我家小姐迟早都会成为斐家夫人。」
白云霏垂下眼,眼底净是哀伤。「斐家夫人」这四字……彷佛永远都与她沾不上边。
「对了,我家小姐……不,是斐夫人要我吩咐妳,去煮几道菜来解解馋。」张娥仰高下巴睨着她。
白云霏拧起眉,「厨娘方才不是已经请人送膳食给易小姐了吗?」
「哟,听听妳这是什么语气,是在质问我吗?」张娥冷眼睨着她,「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分,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
白云霏咬着下唇,沉默不语。
「我家小姐吃不惯这里的菜色,又听说妳的厨艺高超,所以才叫我来吩咐妳,做几道拿手好菜来尝尝味道。」张娥冷笑一声,「若妳煮得好,以后我家小姐搞不好会让妳留下。」
白云霏愈听愈难过,差点落下泪来。「不好意思,今儿个我身体不适,无法为易小姐烹煮。」
「哼,叫妳煮就煮,管妳身体适不适,再不马上照着办,当心我给妳苦头吃──」话还没说完,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怒吼声。
「妳说要给谁苦头吃啊?」
张娥一听到那低沉嗓音,可吓得全身发颤,缓缓转过身,讨好地扯着笑,「没……没什么……」
斐亦天瞇起眼瞪向原本盛气凌人、如今变得胆小如鼠的张娥,「妳方才说她没有资格拒绝,非得乖乖听妳的话去做事?」
张娥一听,可吓得惨白老脸,「这……」真是要命,他全听见了!
斐亦天往张娥的方向迈步逼近,沉着声音,「我什么时候说要娶易彩为妻?什么时候她已经成为斐家夫人了?而妳倒是挺威风的嘛,才来到这里没多久,就很会使唤人了,再这样下去,妳岂不成了这里的管事?」
「不……不敢……」张娥抖着声音连连往后退去。
「不敢?」斐亦天冷哼了一声,「方才的威风和盛气凌人上哪儿去了?怎么不当着我的面,再对她说出同样的话来?」
张娥背抵着墙,退到无路可退,只得「咚」一声跪了下来,「请斐少爷息怒,老奴我再也不敢了。」
「好一个狗奴才,竟如此大胆,马上给我滚,不许再出现在我们面前。」斐亦天怒不可遏地朝她大吼。
「是是是……」张娥连忙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奔离厨房。
待她离开后,斐亦天这才往白云霏的方向走去,轻抬起她低垂着的俏脸,直瞅着她那哀伤的眼。
「妳受惊了,没事吧?」他柔声低问。
白云霏同样瞅着他的眼,好一会儿之后,她才轻启红唇,缓缓开口,「少爷……你当真要娶易彩为妻?」
一听,斐亦天皱紧眉,「谁说的?我可从来没这打算。」
「可是她手上不是有老爷生前所写下的信?你和她的婚事,是老爷在死前就许下的啊!」她难过得整颗心都快碎了。
斐亦天只是将她整个人拥入怀中,沉默不发一语。厚实大手紧紧地拥着她的娇躯,心里的无奈也就此传达给她。
他是怎么也不信爹会为他许下这愚蠢的婚事,但那封信的确是出自爹的亲笔字迹,让他也十分为难。
该死,难道他真的就非得娶易彩为妻吗?
「少爷……我真的不想离开你……」白云霏在他的怀中哭泣。
斐亦天紧拥着她,「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我也绝不会让妳离开我身边。」在她耳畔柔声立下誓言。
白云霏听着他的誓言,心里的不安却怎么也无法挥去。
他先放开她的娇躯,俯身在她额间印下一吻,「先别想这么多了,妳怎么会待在这里?还有,张娥那该死的狗奴才,以前可有这般无礼同妳说话?」
白云霏不愿他为她太过担心,「没有,她只有今儿个才这么对我说话。而我本来是想做些点心拿到书房给你吃,结果一不小心打翻了,正想重做一份端过去。」
她并不打算将易彩的事告诉他,打算默默承受下来,毕竟……易彩是他未来的妻啊!
斐亦天这才瞧见她拿在掌心里的那些点心,笑着伸手捻起一小块,直接当着她的面放入口中。
「呀!」白云霏瞪大杏眸,惊呼出声,「少爷,你怎么可以……那些都脏了,吃不得啊!」
「谁说吃不得的?」斐亦天笑弯了眼,「只要是妳亲手做的,就算脏了、馊了,我也照吃不误。」
他一点都不介意,因为是她亲手做的,绝不会辜负她的一番美意。
闻言,白云霏是又好气又好笑,「少爷……」实在是拿他没辙。
「好了,我吐子饿了,里头有什么吃的?咱们一块吃。」斐亦天搂着她的肩,往厨房内走去。
「少爷想吃点什么?我马上为你准备。」白云霏望着他,柔声询问。
「都好,只要是妳做的,我都爱吃。」他伸手轻点着她的俏鼻,「但我更想吃的……是妳!」
瞬间,白云霏俏脸涨红,「少爷……别说这种话,当心被人听见了。」天啊,羞死人了!
斐亦天挑着眉峰,「怕什么?就算真有人听见我方才所说的话,也没人敢多说什么。」在这座府第里,有谁敢违抗他?
白云霏笑着摇了摇头,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斐亦天得意地挽起衣袖,站在她身旁,「妳想煮什么?让我来帮妳。」
「那就请少爷帮我取来放在那里的油瓶。」她眼底的担忧暂时隐去,笑开怀地与他一同烹调。
「没问题。」斐亦天朝她眨了眨眼,取过油瓶递给她。
两人虽然都没有说出口,但都有着共同的心愿──希望时间一直静止在这美好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