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就是“幸福缺氧中”啦,是专门提供情侣、夫妻吵架分手的咖啡馆,店家花样百出,提供的分手方法千百种,开店不到一个月就创下百万利润,目前盈余还不断刷新纪录。
咖啡馆老板的心态真是要不得,情侣感情不和睦已经够可怜,竟然还趁火打劫捞钱,嗯哼,拆散鸳鸯必有恶报。
恶行还不只这样,那家店可跩了,情侣想要在那里分手必须三天前订位,热恋情侣、非情侣、媒体记者、想看热闹的人,通通不给进去,想应征工作还要看老板脸色,规定一拖拉库。
对于外界的批评幸灵并不在乎,来到咖啡馆的情侣一定会分手吗?
哦呵呵,那可不一定,幸福缺氧中可不是窒息死亡,十对情侣总有几对可以挽回真感情。
咖啡馆的营运方针只是小小的逆向思考,试著让情侣以不同的观点,重新看待感情,认清自己在对方心里的位置,在看得透彻后,再决定该不该继续交往才是正确的处理方式。
忽然的,大雨哗啦哗啦落下,幸灵车里忘了放雨伞,从停车场到店内有段距离,于是她快步的向前奔跑,翻越过绿篱笆,纵身从窗户跃进屋内,身手如猫儿一样轻盈灵敏,在厨房准备餐点的蓝岚并未察觉她的到来。
她无声无息的靠近,顽皮的大喊一声,“早啊!”
吓一大跳的蓝岚,手中的咖啡溅出,差点泼了自己一身,幸好店里的咖啡都经过冰镇才不至于烫伤,“不早啦,我忙得要死,你还故意吓我。”
“呵呵,好玩嘛。”她从包包里拿出发带,把波浪长鬈发束起。
娃娃脸蛋与玲珑娇小的身材,常常让人误以为她只是个高中小女生,压根想不到也猜不著她已二十六岁了。
“我没空瞎扯,卓奥友峰的客人很难应付。”蓝岚脚步又快又急,战战兢兢生怕出了差错。
“哈!才第六高峰就紧张成这样。”
咖啡馆内二十多间包厢全以高山命名,从世界第一高峰排列,依序为珠穆朗玛峰、乔格里峰、干诚章嘉峰、洛子峰……
海拔愈高,空气愈稀薄,温度愈低,气候变化无常,如果客人预订的包厢愈接近第一高峰,意味著感情严重缺氧,挽回的机会非常渺茫。
噢!更正,世界第二高峰才最可怕,乔格里峰攀登难度世界第一,又名杀人峰,这间包厢绝非必要是不会开放的。
幸福缺氧中营业时间二十四小时,上午十点是客人最少的时候,幸灵换穿制服,趁著空闲去卓奥友峰一探情况。
“以招待蛋糕为借口吧。”她从冰箱里取出黑森林蛋糕。
除了经营方式与众不同,咖啡浓纯香,餐点美味,能满足每个人的胃口,还有店内的设备更是特别,以安全为重。
咖啡馆不惜采用高成本的防弹玻璃,地板与墙壁都有铺设柔软垫,楼梯间有保护网,餐桌椅全是原木,重到两人合力都搬不动,边缘以柔软材质包覆,完全找不到可以伤人的器具。
嘿!千万别以为来到怪怪的地方,经过艺术美化后,咖啡馆给人非常舒服的视觉享受。
有些情侣濒临决裂时不愿共处密闭空间,就像在卓奥友峰这一对,他们并没有关上包厢的门,幸灵在远处就听闻吵闹声,接著是花瓶砸了过来,假花散了一地,宝特瓶制作的彩绘花瓶滚至角落。
“凶女人,谁敢爱你。”
“是你逼我的,玩腻我就想分手,没那么容易!”情绪激动的施瑶琴再次动粗,拿起咖啡泼了过去。
咖啡是冷的,杯子又是特殊材质,徐寅成于是躲也不躲,“我对你是认真的,是你泼辣多疑的脾气让人受不了。”
“借口!男人想分手总能提出千万个理由。”她拿起挂在一旁墙上看似坚硬的扇子壁饰,还没打到人,手中的扇子马上软化黏成一团,恶心死了,费了好大的劲才甩开。
他继续宣泄心中累积多时的怨气,“你从不检讨自己,无理取闹,一再挑战我的耐性,很好,你达到目的了,我的耐性都磨光了。”
“我无理取闹?你也不想想我天天担心受怕是为了谁,要检讨的人是你,时时刻刻招惹女人。”
平常吵起来,徐寅成还没说到话就会被砸伤,今天趁著这个好机会他绝对要说个够,“那都是客户,难道要我把女性客人都赶走吗?要不要我连母亲、姊姊妹妹都拒绝往来?”
“别扭曲我的意思,是你跟那些女人态度太暧昧。”
施瑶琴气炸了,想砸枱灯,偏偏它只是维妙维肖的纸雕,瞥见墙上的画,她拿下后才知道画框是保丽龙做的,而且上头涂著的粉末还因她动作粗鲁洒了她一身,“啊!什么鬼地方。”
“只是说说笑笑,又没碰到手。”
“说说笑笑就不得了,你对我只会喊累。”拍掉身上的粉末,施瑶琴像只无头苍蝇似的寻找著可以打他的东西,看来看去最后卯足劲想搬起原木椅。
啊啊……混蛋!她满脸通红、头发凌乱,加上身上沾染的粉末和不小心溅到的咖啡,整个人狼狈不堪。
好滑稽,从没想过她施暴的样子会这么可爱,徐寅成嘴角微微抽搐,差点失笑出声,清了清喉咙又道:“你动不动就发脾气,拿东西砸我,跟你在一起不累那才有鬼。”
“什么?!你以为我爱打人吗?我当然想温柔体贴、用心准备一切,结果每天只换到你一个累字,呜呜……没良心的家伙,连一个笑容都不给,只对外面的女人好,没问题才怪。”
“下班回家我想先休息,我……”
看到幸灵站在门外,施瑶琴双眼发亮,冲过去夺走蛋糕盘上的刀子,抓起头发怒说:“好!分就分,发断情也断,没什么了不起。”
对,就分手吧,但徐寅成却反射性的跨步向前想阻止,矛盾的心情让他的手僵在半空中,“你……”
“到此为止吧,我也很累了,不想再一个人守著空荡荡的房子,不想再整天想著你,以你为心中的日子太难过了。”她吸了吸鼻子,用力想割断他曾经最爱的长发,可是刀子竟碎了。
“哇呜呜!饼干?!刀子是饼干做的?这家是什么店啊?”
“呃?幸福缺氧中。”他摸了摸额头掩饰笑意。
“呜呜!你太过分了,在这种地方谈分手是想玩我吗?”她愤然丢下饼干屑,恨恨地瞪著强化玻璃反射映出她可笑的样子。
他怔了怔,缓缓开口,“只是想和平分手,否则像你这样砸,我不死也内伤。”
是啊,他说得没错,而且她会变得难看,这全是自找的。施瑶琴瘫软的坐在地板上,“对不起,我也很讨厌自己变成这样、你走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以后……你我没有以后了。”
徐寅成一动也不动的仍站在原地,其实预订包厢这二天以来,他的心情一直处于低落,多年的感情不是说分就能分,更何况两人走到这局面他也有错,真的忽略她的感受……
呵呵,一旁的幸灵悄悄的离去,吩咐服务生暂时别去打扰他们。
不管现况如何,两个人能相爱相守,过往美丽的时光是不容抹煞的,缘分难求,趁著它还没溜走时要好好把握,衷心希望他们能重回幸福怀抱。
哎呀,每回这个时候她总会感叹,她连吵架斗嘴的对象都没有,她的缘分呢?另一半在哪啊?
噢,她会不会孤老一生啊。突地,恍如刀斧凿刻的英挺五官浮现脑海,男人浑身散发慑人寒意,却令她的血液沸腾。
不曾再相遇的男人早该被遗忘,偏偏他所占的分量愈来愈重,只凭几张照片、报章杂志上的新闻,令她深深怀著与他相恋的白日梦长达十年。
傻呵,想要再见一面除非发生奇迹,相爱?她拍了拍自己的艳红双颊,阻止继续幻想,免得因渴望过度而亡。
“小幸,不好了。”负责咖啡馆安全的展晨光脸色凝重。
“怎么……”不必问了,她看见不远之客闯入。
展量明想拦截流氓却被痛殴一拳,很不妙,竟被陈清找到她的落脚处,往后的日子恐怕不得安宁。
幸灵沉下脸色,快步迎向前,“陈清你别放肆!”
“小宝贝,不是我要惹事,是这两只姓展的狗没规矩,挡我就是欠揍!”陈清穿著名牌西装,头发整齐服贴,但仍掩不了无赖气息。
他是中南部一带的角头,势力庞大,放高利贷、赌场,情色酒店通通插上一脚,还疑似牵涉杀人抢劫、贩毒等案件。
“我警告你别乱来,闹上警局不好看。”每次看到他就反胃,她捺著性子沟通。
“哈哈,真好笑。”他逼近,操著一口台湾国语又道:“别忘记你们幸家也是黑道家族。”
“哼,别提几百年前的事。”她挺起胸,怒瞪回去。
“哈哈哈,一旦被贴上黑色标签,想要漂白是不可能的,除非死!”他狭长的眼睛闪过精光,表明要纠缠不清。
“威胁、恐吓吗?万一我们有人出事,警方会第一个找你。”她可不是被吓大的。
陈清最恨警方,要是有人敢提,一定被他封嘴,不过话由她说出后完全变成打情骂俏,“疼你都来不及了,我哪舍得威胁你。”
好恶心,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幸灵无法再忍受,“你省省吧!没事就快离开,别防碍我做生意。”
“小灵,所有的女人看来看去,就只有你最对味,跟我回南部,保证你舒服爽快过一辈子。”他垂涎她已久,从前因为畏惧幸家的势力而有所忌惮,如今他是天不怕地不怕。
“你跟我不对盘,再等一万年吧。”她亲自替他开门,就见咖啡馆外的花园被一堆黑心人渣包围。
“大嫂。”凶神恶煞的笑容暗藏利刃。
太嚣张!她冷眼横扫在外守候的黑道份子,“要我大扫──除,行,陈清滚吧!”
陈清本想破口大骂,但因为爱慕她,脏话又吞了回去,“是大嫂不是大扫。”
“住口,少用嘴巴放屁。”
“操!我给你三天考虑,别让我失望,后果……”
“除了威胁,还会什么?”真是够了。
“我……我知道了,小宝贝,我改天再来看你。”陈清屏息。小灵气呼呼的样子好美,刚才那句“疼你都来不及,我哪舍得威胁”说得好啊。
她真的要吐了,幸好那帮人全滚蛋了,驱离恶虫,她的心情仍无法放松,很清楚这只是恶梦的开始,真该死,到底要如何才能与他们划清界线?
“大小姐,我们……”
“叫我小幸,千万要记住,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犯法。”她不想再让大家回到不见天日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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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银翼航空在二○○○年时财务陷入困境,险些被低价并购,幸而社长齐藤卓也的儿子阙扬中力挽狂澜,奇迹似的振兴航空公司,短短五年内扩大版图,还带领银翼航空跃进星空策略联盟。
阙扬中从母姓,有一半的中国人血统,不难猜测他曾经被齐藤望族排除在外,直到挽救银翼航空才被正式承认为齐藤扬中。
齐藤卓也退休,阙扬中正式成为银翼航空公司的社长,他仍坚持用中文姓名,这决定吓坏了一堆人。
认为他最终目的是报复铲除所有姓齐藤的亲戚。
但他只是单纯的不愿意改掉用了三十年的姓名,那些曾经对母亲苛刻的人肯定心虚而产生被害妄想症。
当年,阙扬中投入所有资金,不畏千辛万苦都要扛下面临破产的公司,目的很简单,只为了帮助父亲风光迎接母亲回家族,圆满双亲盼望多年的梦,如今梦已达成,不过美中不足的是,父母亲的定情之物还没寻回。
母子俩相依为命日子过得贫困,母亲不得已变卖鸽血红宝石项炼,日夜兼差不停工作维持生计,直到他七岁才逐渐改善生活品质。
凭阙扬中特殊的身分和力量要寻回项炼不是难事,偏偏寻找多年,鉴赏过不少鸽血红宝石,仍找不到属于父母亲的定情之物。
前不久台湾高雄的赌场曾出现同样款式的宝石项炼,且多达七条,全由同一个男人分送给七个女人。
阙扬中得到讯息后,立即下令追查,不到一天对方所有资料呈现在眼前,那是一个流里流气叫陈清的家伙。
他是黑社会老大?台湾的黑帮竟只有臭水沟的水准?从陈清平时的作为,充其量只能叫做贪色无能的地头蛇。
想也知道那七条项炼一定全是膺品,可他不放弃追查,决定和往常一样亲自前去鉴定宝石,当然也会顺道扫掉败类。
是的,扫除陈清这些没有益处的社会害虫,阙扬中的眼神冷冽如利芒,手中照片疾射嵌入墙壁。
“手里剑,一切准备妥当,你可以出发去玩喽。”忽然,一张俊脸秀在电脑萤幕上,阳光笑脸令人目眩。
艾利克斯是电脑天才,任意优游所有一级电脑防护系统,高科技罪犯,神偷组织领导人物之一,骇客。
“很好。”阙扬中见到患难好友,仍是维持一号酷表情。
艾利克斯一语点破他的底细,神偷之一手里剑。
阙扬中七岁就懂得偷,为了生活不得不偷,愈来愈专精,遇上盗王之王神风怪盗后,更与偷脱不了关系,同时改变人生观,偷不再是为了自己。
神偷组织专找为富不仁的对象下手,得来的财物分散救济全世界需要帮助的人们,至于自己想要维持生活,必须凭双手努力打拚。
当初挽救银翼航空的巨额资金是向神偷组织周转而来,当公司度过危机,阙扬中立即将资金抽走,清算利息,凭著智慧开辟道路。
盗亦有道,黑要黑得有原则,神偷组织之所以存在是弥补警方无法触及的灰色地带,譬如戴著正义之上面具的人渣、找不到犯罪证据的害虫……
两天后,阙扬中以巡视台湾航站为理由离开日本,纵然行事低调,他仍是众人瞩目的焦点,身旁时时有经理秘书跟随,旅途中员工至媒体记者皆专注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无形牢笼将他困住,阙扬中一点也不担心。
堂兄齐藤英二为了讨好他从日本一路跟随,趁著阙扬中有空闲,抓紧机会邀他寻欢作乐,但很惨,又吃了闭门羹。
不信邪,他决定在台湾这段时间都要守著他,总有机会拉近距离,升职发财。
殊不知真正的阙扬中早在抵达台湾时,已经消失无踪,替代他巡视公司的是神偷组识的千面人。
关均展擅长易容,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模仿能力超强,没有任何人能破解他的伪装。
不过呢,伪装阙扬中很无趣,除了工作还是工作,如果以他的身分持续生活三个星期,千面人的名号会瓦解,他一定自动投降。
关均展忙著审阅公文,不停的在心里咒骂,可恶的骇客也不会装作没找到人,害得他度假计画泡汤;手里剑太不长进,人的表情千变万化,偏偏他活了三十岁仍只有一张死样子。
超不爽,他真想在公文签名处画只乌龟,唉!畏惧恶势力最后还是作罢,工整签下阙扬中的名字。
哇哈哈!太佩服自己了,连签名都学得维妙维肖,他真是天生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