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徜徉在屋外的樱花树间,呼吸清新凉爽的空气,体会着夜晚神秘的面纱。
身心放松之际,凝瓶儿不免联想起同样让人捉摸不定的秦天趵。
“他是爱我的吗?”
自从凝瓶儿那日在小木屋清醒过来后,秦天趵这几日来因为忙于公事,虽不间断差人送来千年灵芝、燕窝……所有珍贵滋补养身的药材,只是他却再也没现身。
“他爱我的程度究竟有多深?”凝瓶儿无奈的忆起了欲置她于死地的芳妃,也连带想起了她和秦天趵两人纠缠不清的关系。
“唉!我实在想不通,为何他在爱着我的同时,还可以恶意的伤害着奉献全然身心的我,双手拥抱着别的女子,和其他的女人分享最亲密的身体接触,这到底是为什么?”心中毫无主意的凝瓶儿自问自答。
虽然对男女关系尚称开放的凝瓶儿,不是非常介意心爱的男子怀中抱着的女人不是她,但也必须是在特殊情况下。
那就是当她有孕在身或是身体不适,无法满足他男性需求时,他才可以往外发展。否则的话,她就真的弄不清楚,秦天趵到底是把她放在心底哪个位置了?
只是小小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吗?还是根本就没有她存在的位置?
“这样的一个男子,我是否能拥有完整的他呢?”
凝瓶儿自认不是一个占有欲强烈的人,为何遇上他之后一切都变了?她变得再也不像自己,也愈来愈不明白自己。
从蝶儿的口中得知,在自个儿昏迷不醒时,秦天趵是如此细心的照顾呵护她,由此可显示他是真的在乎自己,但一旦证实秦天趵爱上自己后,凝瓶儿却变得不可理喻起来。
她无法克制的想要更多,她想拥有秦天趵全部的爱,自私地要他的体贴温柔只对自己一个人展现。
“我真的好讨厌自己。”这样贪得无厌的凝瓶儿,她自己看了都心生厌恶。她诚实地扪心自问,即使现在有了秦天趵一丁点儿的关怀,她也不要因此而苟活着,凝瓶儿情愿自己就这样死去,至少可带着寻他专一执着的爱。
“孩子,你要原谅娘的自私。”凝瓶儿轻拍着似抗议般踹着肚皮的小宝贝。
“乖,听娘的话,长大后绝对不可以遗传到爹的风流本性,一定要好好尊重伟大的女人,知不知道?”
* * *
书房中的秦天趵正想起凝瓶儿,几日下来他每个夜晚都会进入她的寝宫内,不发出声响,生怕打扰到她,只轻轻看了一眼逐渐稳定的凝瓶儿后就离开!因此不曾惊动任何人。
批着奏摺的秦天趵放下手边的毛笔,始终放不下关心凝瓶儿的心情,他推开书房的门,准备前去御香阁探望凝瓶儿时,发现了在花园中漫步的凝瓶儿。
“你的伤才刚好,可别着凉了,先回寝宫休息吧!”秦天趵将外衣披在她的肩上。
“我还不累,多谢王的好意。”
“既然你还不累,那我就陪你走走吧。”好不容易见到凝瓶儿一面,秦天趵想和她多相处一会儿。
“不用了,我只想一个人静静。”凝瓶儿婉拒了他的善意。
如此生疏的凝瓶儿令秦天趵恼怒,前些日子两人不是还处得好好的吗?
难道就因为连日来他忙着公事而对她有些疏忽,她就耍起性子,对他爱理不理起来了吗?
“啊!”注意到秦天趵怪异的神色,凝瓶儿正想说些什么时,脚下却一滑。
“小心!”秦天趵眼明手快地接住了凝瓶儿差点跌倒的身子。
“对不起,麻烦王了。”凝瓶儿快速地离开他的怀抱,挣脱秦天趵搀扶的手臂。
被这个意外吓了一跳的凝瓶儿,抚着今晚始终不太安稳的肚子,在身旁的大石坐了下来,不再对秦天趵说什么,只是静静地休息了一会儿。
“还好吗?需要找太医为你检查一下吗?”逐渐恢复血色的她,让秦天趵放宽了一颗慌乱不安的心。
“不用了,只是小宝宝在肚子里顽皮罢了。”
面对如此充满母性光辉的凝瓶儿所散发出的成熟魅力,秦天趵眷恋她的心更加深了一层,她腹中怀着的是他们俩的孩子呢!
“瓶儿,你让我摸摸他、听听他的声音好吗?”秦天趵坐近凝瓶儿的身侧,伸出渴望的双手,想体会一下第一次为人父的喜悦。
“好吧!可是你要小心点,别粗里粗气的吓到孩子。”心情慢慢平复的她,将秦天趵的手置于圆滚滚的肚皮上。
“哈!孩子正在和他的爹打招呼呢!”秦天趵兴奋地发现宝宝的好动,朗声开怀大笑起来。
秦天趵一副满足模样,让凝瓶儿感动万分。
“你会好好照顾他的对不对?你会一辈子疼爱他的对不对?”
“当然 ,我们的孩子可是我心头上的一块宝。”
“那我就放心把他留给你了。”凝瓶儿低声的说。
“瓶儿,你说什么?”听不清楚凝瓶儿的低语,他开口问道。
“没有。”凝瓶儿回头对身边的秦天趵否认着。
“瞧瞧你,这么不懂得照顾自己,头发都乱了。”
如此静谧祥和的气氛,秦天趵为凝瓶儿拨了拨有些凌乱的发,将掉落的发丝拨于她的耳后。
“你做什么?”他亲密的举动吓坏了凝瓶儿,急忙跳开。
“你还是这么不会照顾自己,那腹中的孩子要怎么办才好呢?”秦天趵佯装有些恼怒的指责任性的凝瓶儿。
她深吸了一口气后,用较和缓的语气道:“王上,我需要好好静一静,你请回吧!”凝瓶儿板起脸孔,不理会发火的秦天趵。
气氛也因此一下子变得不对劲起来。
“该死的你,究竟还想怎样?”听到凝瓶儿的逐客令,让他怒火中烧。
秦天趵再也不愿面对这阵子以来情绪反复无常的凝瓶儿。一副冷漠样子的她,勾起了秦天趵最深沉的愤怒情绪。
“我想通了。我会在御香阁待下,好好生下宝宝。你虽是孩子的亲爹,但我请求你这段期间别再来打扰我们母子俩平静的生活了,好吗?”
既然秦天趵都主动问出口了,凝瓶儿明白有些话还是先说清楚比较好。
等了这么久,终于得到凝瓶儿亲口答覆,但结果却令他有些错愕。
他是堂堂一国之王,难道就这么不值得她原谅吗?他只不过是无心的伤害了她而已,不是吗?
更何况她只是一名女子,一个怀了他的孩子的平凡女人而已。
想到此,秦天趵火爆的脾气顿时又上来了。
“本王就让你如此厌恶,一次面也见不得是吗?”
爱上一个不该爱的男子,凝瓶儿只能卑微哀求着秦天趵不要再来找她,好让她不继续沉沦在他浓烈的情海中。
既然注定无法拥有一个真实完整的他,不如让时间慢慢冲淡自己对秦天趵的依恋,凝瓶儿要找回被抛弃已久的独立自主。
“我可以答应你任何事情,惟独这件事我绝不允许。”
记得凝瓶儿在小屋中昏倒前的最后一句话是“我爱你”,秦天趵十分肯定在历经这么多事之后,她依然深爱着自己,只是秦天趵却想不明白,凝瓶儿何以说出这种绝情的话。
他不信自己逼不出凝瓶儿真实的心意。
“跟我走。”秦天趵不顾她的疼痛,强拉着她的手腕。
不愿自己的感情就这么付诸流水、任人践踏,他执意要索求凝瓶儿的真心对待。
“你要带我去哪里?你弄疼我了,放手!”凝瓶儿费尽全力想挣脱他的大掌,逃离他的掌握。
“好,既然你想知道,我就老实地告诉你,我要带你去暖春阁。”他拖着凝瓶儿往暖香阁的方向走去。
* * *
暖春阁
“王,臣妾给您请安。”芳妃终于盼到好久不曾踏入寝宫的秦天趵。
“王,臣妾这就侍候您就寝……咦?她怎么了?”芳妃愉悦的心情顿时跌落谷底,她指着被秦天趵强拉着的凝瓶儿。
“芳妃,你怎么了?咱们两人一起舒服快活时,有别的不相干的人在场也不是第一次了,你还害羞不成?”
“王上别误会,臣妾绝对一点也不在意,只要能服侍您,要臣妾怎么样都行。”
口是心非的芳妃嘴里大方地说着不介意,其实心里恨死凝瓶儿这只孤狸了,巴不得她早点儿滚离心爱的王身边。
没想到上次在树林间竟然没害死凝瓶儿,下次她绝对不会再轻易放过她了。
“我就知道。你哟,小荡妇一个,是愈多人看愈风骚,也逗得我愈兴奋。”
秦天趵搂住芳妃的水蛇腰,放肆地和她调情邪笑着。
“王,您好坏喔!才不是这样子的,人家只不过是抵挡不住您的强烈吸引,才会每每都情不自禁。王,您还戏弄芳儿,这还不都是您害人家的。”芳妃面对秦天趵约时总是会乖乖地被驯服,化身为爱撒娇的小女人。
“哈……”秦天趵开怀大笑。
看到了没有,能征服芳妃如此刁钻的女人,这就是他惊人的魅力处,秦天趵笃信只要是女人,都逃不出自己手掌心。
“我……”凝瓶儿不愿再见到会刺伤自个儿的画面了。
“你不准走,我就是要你留下来,好看我们恩爱的镜头。”
秦天趵收起笑容,严肃的看着若无其事的凝瓶儿,他的心情愤怒了起来。
“王,她要走就让她走嘛,别让一个不识相的人,坏了芳儿和王的好事。”还弄不清状况的芳妃巧笑嫣然地对秦天趵调笑着。
“我要你说话了吗?你给我住口!”
秦天趵突如其来的火气,让在场的两位女子都吓了一跳。
“你用不着对我发火,你要我待在暖香阁,我留下就是。”凝瓶儿不以为意的说。
“该死的你,究竟还要我怎么做才肯原谅我?”秦天趵直接冲向凝瓶儿,大手摇晃着她的肩。
无奈的他到底要如何做,才能唤回她一颗已然冰封的心?
“我永远不会原谅你的。”敢爱敢恨的凝瓶儿说出心底的话,她真的无法原谅欺骗自己纯真情感的秦天趵。
他现在甚至想借由芳妃来伤害自己的作法,让凝瓶儿更加心寒。
秦天趵知道他不惜再次伤害她,以逼出凝瓶儿真心的想法又错了,因为结果只是让凝瓶儿离他愈来愈远。
秦天趵懊悔地退了两步,“瓶儿,对不起,你原谅我好吗?再一次接受我,我保证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伤你的心。”他缓缓说出道歉的爱语。
眼前是满怀歉疚的秦天趵,凝瓶儿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心软,否则又会让他牵着鼻子走。
“就算你再说一千次、一万次也没有用的。不过你放心,我会把孩子留下来的。”这是凝瓶儿所能做的最大让步。
芳妃无法置信向来睥睨一切的王,竟然谦卑的向凝瓶儿那贱女人乞求原谅,妒忌的心更是怒火中烧。
从不曾向人低头的秦天趵,听见凝瓶儿不接受他的满腔悔意,甚至扬言要离开自己的话,习惯以伤害别人的手段好护卫自己脆弱之心的秦天趵,拿她的话讽刺着她。
“孩子?原来你是想拿孩子威胁本王,母凭子贵坐上皇后的宝座是吗?好,我就答应你,立刻策封你为皇后。”秦天趵态度大转,一改之前的谦卑,出言讥讽着凝瓶儿。
“我不希罕当你飒国的王后,更不在乎是否能做你的皇后。”
凝瓶儿真正在意的是秦天趵的心,她只要一颗完整属于她的心。
芳妃听到王要将自己觊觎很久的宝座封给凝瓶儿那个妖女,再也忍不住的她上前掴了她一巴掌。
啪!
芳妃使尽吃奶之力的那一掌,力气之大竟使凝瓶儿摔倒在地,额头也撞上一旁的桌脚,流下了鲜血。
秦天趵漠然看着这一幕,并没有出手制止芳妃荒唐的举动,他装作若无其事样地抱起了芳妃,走向五步之距的大床。
秦天趵要芳妃解下自个儿的衣物,他则吸吮着她暴露在空气中已然挺立的娇乳,伸出软舌逗弄着她的小蓓蕾。
“王,再用力点,芳儿要王的吸吮。”见秦天趵不责怪自己,芳妃卖力地抬起雪白的胸脯让他吸个够。
委屈的凝瓶儿,白皙无瑕的脸上,那一道巴掌印和额上的一道血痕,让她皱紧了眉头,强咬住下唇,不让痛楚的呻吟声脱口而出。
她用双手捂住了埋进膝间的小脸,伤心的流着悔恨的泪水,她好气自己不争气,还为秦天趵牵肠挂肚,她全身上下最难过的地方不是受伤的部位,而是饱受摧残的一颗爱人的心。
秦天趵耳边微微传来委屈的哭声,迫使他更将脸整个埋入芳妃的胸脯间,“真过瘾,好软喔!”
他把芳妃的乳头咬出了一圈齿痕,也在她柔软的乳峰留下了点点令人羞红的吻痕。
被噬咬的快感席卷了芳妃,她娇喘兴奋的叫着:“嗯,芳儿好想要……”
她主动的想扯下身下惟一的蔽体物,好让他能就此长驱直入,满足空虚的自己。
秦天趵出手制止了她的热情,“别急,荡娃儿,我还没玩够呢!”
他继续品尝芳妃平坦的小腹,故意在她欲求不满的秘境挑逗着,不停地拨弄她的柔软。
窝在角落站不起身的凝瓶儿,有些可悲的抬起小手,摸了摸她的腹部。
突然,凝瓶儿的腹中传来强烈的阵痛,让她惨白毫无血色的面颊上,除了有未干的泪痕外,还加上一颗颗豆大的汗珠不断滑落。
凝瓶儿发白着脸色却仍倔强地紧咬嘴唇的样子,尽收秦天趵眼底,他早就决定了,倘若凝瓶儿不出声求饶,他也不打算松手。
“王,求您给我,芳儿不行了。”被爱欲的狂潮吞没的芳妃呻吟着。
秦天趵不顾芳妃激情的需要,无所谓地将长指伸向她凹陷的肚脐眼,缓缓的戳着。
“这样可以了吗?欲求不满的宝贝。”
爱欲缠身,不堪秦天趵这种折磨的芳妃,扭动着她丰满的成熟身子,将残破不堪的丝绸亵裤扯下,抬起如凝脂般的修长玉腿,攀附上秦天趵的虎背熊腰。
“王,抱我,快点充满芳儿。”
秦天趵邪魅的笑了一声后,大手覆上她浓密的花丛。
“别心急,我马上就来和你会合了。”
秦天趵接着用唇吻着芳妃大腿内侧的肌肤,白嫩嫩的一片跟着全数化为艳丽的火红。
沉浸于鱼水之欢的两人逐步进入情欲的高潮,凝瓶儿也渐渐到达痛苦的巅峰,她的身心同样揪痛着。
“啊!”凝瓶儿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液体沿着大腿流下,她眼见小腿处涌现的鲜血,忧心的大叫了出来。
这一声果然引起秦天趵的注意力,他快速放开巴在自个儿身上的芳妃,急忙向她冲去,抱着因为他而遍体鳞伤的人儿。
“别吓我!瓶儿,你怎么了?”他心急如焚的拍了拍她惨白的脸颊。
“趵、趵,孩子他……”生怕孩子留不住的凝瓶儿,喘着大气想把话说完。
“瓶儿,你先别说话。我保证你和孩子都会没事儿的。”秦天趵安慰着她,想稳住凝瓶儿。
“救孩子,求求你一定要保住孩子。”忍住自身下传来的痛楚,凝瓶儿以着最后一丝力气恳求秦天趵。
“我答应你,你一定要撑下去,我马上宣太医。”
着急的秦天趵抱起陷入昏迷状态的凝瓶儿,火速往清心殿奔去。
* * *
清心殿
秦天趵在自己的寝宫内不断来来回回踱步着,昔日同样焦急等侯的画面袭上了心头,这次却有着不祥预兆的恐惧占满他狂妄的心。
进去好一会儿的太医们,皆神色不对的跪了下来,“臣等无能,请王恕罪,饶微臣们免于一死。”
秦天趵脸色立刻转为铁青,“快说,瓶儿的情况到底怎么了?”
“瓶妃娘娘因为身子太过虚弱,又受到太大的刺激而动了胎气,所以!”
从不曾看过秦天趵如此怒颜的众太医们,怯怯的不敢往下说。
“快点给我老实的说。”吞吞吐吐的众太医快磨光秦天趵仅剩的一丁点儿耐性。
“在瓶妃娘娘和腹中的孩子皆有生命危险的情况下,臣等只好听从娘娘的指示,尽全力抢救娘娘腹中的小生命。”
“老天爷保佑,小阿哥总算保住一条性命,只是……”结结巴巴的太医无法把话说完。
听到挂念的孩子总算健康的出世,秦天趵松了一口气!但心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的那块大石却仍悬在那儿。
“瓶儿呢?瓶儿的情况如何?”
“瓶妃娘娘,她……”束手无策的太医们救不回王的爱妃,只好不停磕着头,向王谢罪。
“究竟怎么回事?”
秦天趵心中已猜想到七、八分,但他不肯相信凝瓶儿会这样撒手离开,秦天趵执意要御医们说出真相。
“启禀王上,瓶妃娘娘甚至连孩子都没见上一面就昏了过去,现在躺在床上,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伤心的蝶儿接着说出大医不敢说的话。
“什么!?连一个人都救不活,我还要你们这群饭桶做什么?”
秦天趵发狂的抽起侍卫的护刀,大手一挥就要将一个个没用的御医全部砍头,为凝瓶儿偿命。
“王,属下斗胆,请王饶了太医们,属下愿意一死以消王上的怒气。”关阙挡下秦天趵刺下御医们的一刀,将秦天趵的大刀转了一个对准自己心脏部位的方向,誓死如归的请求他的降罪。
“关阙,你敢胆以下犯上,给本王让开。”秦天趵不留情地将手上的刀更深一层的推入,使关阙的胸口不断涌出鲜红的血。
胸膛前的剧痛,让坚持站着不倒下的关阙忍不住吐出了一大口的鲜血,那触目惊心的血渍,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吓坏了。
“关阙,你还真有本事。”
关阙以自己的生命所做的死谏,让秦天趵只好放下手中的刀,不顾众人的惊慌,冲出了清心殿。
* * *
“啊……”秦天趵漫无目地的狂奔。
在经过御香阁屋外的那片林子时,秦天趵慌乱的脚步硬生生地停了下来,那满园子种满了凝瓶儿最爱的樱花树,秦天趵此刻正痴痴的望着。
“瓶儿,这是你最爱的樱花啊!”
轻抚樱花树让秦天趵触景生情,昔日两人曾携手一起徜徉在树下,凝瓶儿似幻梦般的身影伴随花瓣飘落的画面,还清楚地印在脑海,如今伊人却不在了。
他悔恨地敲打着树干,“瓶儿,你不能走,别离开我,我只剩下你了。”
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但那只是因为未到伤心处啊!
正当清心殿所有人都担忧的急忙出去找秦天趵之际,谁也没注意到一直躲在一旁鬼鬼崇崇的芳妃。
“大家都为你这位瓶妃娘娘着急、烦忧是吗?”
陷入疯狂情绪中的芳妃偷偷摸摸地窜入内室,带着不怀好意的心情接近凝瓶儿的床边。
她睥睨的看着凝瓶儿美丽的脸蛋。“就是你这样妖媚的女人抢走了原本只属于我一个人的王,你这个该死的女人!”
芳妃发狂地妒忌着凝瓶儿。就是她这个淫荡的贱货,凭着狐媚的身段迷得王七荤八素的,让秦天趵如被下了蛊般地为她痴狂。
“我不会再让你这个狐狸精醒过来了。哈哈!你去死吧!”
芳妃毫不犹豫地高举起手中自己准备好的刀子,直直地往凝瓶儿虚弱不堪的身体刺去。
“住手!”
秦天趵收拾起悲伤情绪回到寝宫,想静静陪凝瓶儿走过最后一段生命旅程时,却眼睁睁看着这一幕惨剧的发生,晚一步的他,无法将夺走凝瓶儿最后一丝生命力的刀子夺下。
大批的守卫赶至混乱成一片的现场时,只来得及将闯下大祸的罪魁祸首芳妃捉住。
“王,再也没有人可以妨碍我们了。”被守卫制伏的芳妃,不知悔改地欲上前拥抱脸色铁青的秦天趵。
“快去找太医过来!”秦天趵不死心的赶紧用双手覆上凝瓶儿的胸口!想制止她伤口处不断涌现的大量鲜血。
“哈哈!她死定了。”眼看他对奄奄一息的凝瓶儿一副心急如焚的模样,被拖出去的芳妃开心大叫着。
被芳妃这一刺而回光返照的凝瓶儿,终于清醒过来。
“趵,不用宣太医了。”口中吐出大口鲜血的凝瓶儿,知道不管怎么做,这一切都来不及了。
“瓶儿,别说话,太医马上就来。”秦天趵胸口也如被撕裂般地感到痛苦。
凝瓶儿断断续续的喘着气,“我不行了。”
“别说这种丧气话,瓶儿。”秦天趵看着愈来愈虚弱的凝瓶儿。
“趵,你仔细听我说。”凝瓶儿要对秦天趵表明自己真实的心意、坦诚最深情的爱意。
他拍了拍凝瓶儿的背,要她顺口气再继续说下去。
“瓶儿,好,我听你说。”秦天趵同样深情地安抚着她。
“趵,我……爱……”
岂料,还有话要说的凝瓶儿,却来不及留下最后一句话,就被黑暗给吞噬了。
“不!不……”他怒吼着。
那凄凉的呐喊声响彻整个宫殿,令人鼻酸。
“王,请节哀,瓶妃娘娘已经……”御医们无奈地垂下了无能为力的双手。
秦天趵无法置信凝瓶儿又再一次的从他身边溜走,而这一次他却再也挽救不回。
“都是我的错,都怪我!”都是他的骄傲才会将她逼上绝路的。
“不,我不会让你就这样走的。”
秦天趵立刻抽起实于床头用来护卫的小刀,措手不及的往左胳臂划出一道血痕,鲜血流入凝瓶儿的檀口,把所有对她难以割舍的情感都投注下去。
“王,您不可以这样做。”侍卫们连忙上前阻止他的自残行为。
“别过来,谁都别想阻挠我。”秦天趵充满血丝的双眼里全是懊悔。
就这样僵局持续着……
凝瓶儿胸口上未干的血迹和秦天趵不断涌现的鲜血,交织成一股诡谲的气氛。
众人不禁叹息。
仍旧不见苏醒的凝瓶儿和回荡在屋内的悲恸气氛,今秦天趵颓然垂下了手。
蝶儿为此更是痛哭失声,抱起刚出生的小婴儿走向他。
“主子生前最希望的就是能为王平平安安的产下健康的小阿哥,现在她总算达成所愿,可以安心的走了。”
兀自沉浸在思绪中的秦天趵,被蝶儿这一席话震住,他二话不说马上离开凝瓶儿的床边,接过蝶儿手中的孩子。
“就是他,就是他害死瓶儿的!”秦天趵掀开包住孩子的布巾,将之高举过头。
怒气腾腾的秦天趵,俨然将矛头指向无辜的小婴孩。
“咿……”哪知小婴儿一点也不害怕他的恐怖举动,转了转明亮的大眼,高兴的出声。
“王。”在场的众人一阵哗然,惶恐得跪倒在地。
秦天趵用受伤的大手狠狠地按住小婴儿的咽喉。“害死了瓶儿,我要你付出昂贵的代价。”
“呜……”稚嫩且脆弱的肌肤出现一大圈的瘀痕,小婴孩扭动着短小的四肢挣扎着。
秦天趵根本不顾亲生孩子的性命,他只知道就是为了眼前这个小婴儿,凝瓶儿才会拼尽了仅存的力量,甚至背弃他的深情离开他。
秦天趵嗜血的将手臂上的鲜血沾满了新生婴儿的脸,那触目惊心的景象使见过大风大浪的护卫们也慌得不知所措。
关阙想上前阻止,不料伤口竟因他这么一扯动而更加裂开,可他强忍疼痛还是要上前去。
蝶儿先关阙一步爬到了秦天趵的脚边,不停的叩着头。
“王,请饶了小阿哥一命,阿哥还小,承受不住的。”
她用力的程度,额上甚至因此出现斑斑血迹。
“王,您这样做,瓶妃娘娘不能瞑目的。”
对凝瓶儿的情感彻底蒙蔽了他的理智,秦天趵对孩子充满仇恨的心还是暂时无法平息。毫无预警的,他松开了手,让小婴儿直直落下,幸好最后一刻关阙及时以身子护卫着。
“谢谢王。”关阙明白自己以生命效忠的王,绝对无法亲手将血浓于水的亲生儿子杀害的。
“哼!”他冷冷地看着被救回的孩子,接着不顾众人的反对,坚持抱起断了气的凝瓶儿。
“谁都不准跟来。”撂下这句警告的话后,他便往屋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