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他,竟然就在泳池畔,一时天雷勾动地火、情不自禁,当场接吻起来,还吻得她头晕目眩、意乱情迷、根本分不清楚自己身处河方!
天哪,她越想越气,气他趁人之危,夺走她珍贵的、宝贵的、一心要留给学长的初吻……
可是,自己当时为什么不反抗?
不反抗也就算了,她又为什么要因为他的吻而脸红心跳,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呢?
如果她真的一心想摆脱他的话,当时她为什么没有闪开呢?
她明明可以办得到的,但她没有。一吻结柬后,她眼前一片空白,回不了神,连自己是怎么梳洗、换装完毕回到家的,都已经没有印象了……摸着自己的唇,她心里一紧,贴在唇上的手指也跟着颤抖了下。
天哪,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谁来告诉她,为什么会变这样?!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她头快炸了!谁来救救她啊?!
佟雅伦翻身趴在床上,抓着枕头盖住头,像一只逃避现实的鸵鸟。
咬着下唇,她忿忿地在心中咒骂,一定都是那个吻害的,害得地心神不宁、胡思乱想,啊,可恶啊,都是那个吻惹的祸,那个吻害死她了……
叩叩--就在佟雅伦不断在心中尖叫吶喊的同时,敲门声响起。
「姊,妳睡了吗?」门外,佟亚乐的声音伴随着敲门声穿透门板,传进佟雅伦的耳里。
佟雅伦把枕头掀开,半坐起身,抓乱一头乌黑长发,懒洋洋地说:「还没。门没锁,自己滚进来。」
门开了,穿着短袖T恤、运动短裤的佟亚乐走进来,见她一脸失神。「姊,妳还好吧?」
「什么好不好?」她一副无精打彩的样子。
佟亚乐在床沿坐了下来,才刚开口:「我刚刚听阿飞说,你们--」
佟雅伦没等他把话说完,随即惊恐地瞪大眼,尖叫:「我们怎样?!」天,那个大嘴巴袁震飞该不会跟亚乐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噢,她一定要把他给毒哑!可恶的小子……她抓起棉被一角,放在唇边用力地咬住,藉此发泄心中的愤怒。
佟亚乐皱眉,一脸纳闷,不懂老姊为何如此激动,瞥了她一眼,他又续道:「他说你们下午比赛游泳,结果妳喝了好几口水,刚刚他打电话给我,要我来看看妳好一些了没有?」
佟雅伦一听,马上松了一口气。
呼,幸好他没说,幸好他没说,幸好、幸好……在松了口气的瞬间,她觉得自己四肢酸软无力,大概是受到太大的惊吓了吧。
「早就没事了。」她软趴趴地倒回床上,有气无力地回答。
他横了她一眼,哼了声。「我就说吧,妳壮得像头牛,怎么会有事。」
「什么像头牛?敢把我形容成这样?佟亚乐你活腻了吗?」她瞇起眼,左手开始折右手的指关节,发出噼啪噼啪的可怕声响。
佟亚乐听了,连忙扯开话题。「我问妳一件事,妳要认真地、诚实地回答我。」
什么事这么严重?她皱起秀眉,侧躺着身子,单手撑头。「问吧。」
「妳……对阿飞到底有什么样的感觉?」他略侧过身,狭长的黑眸盯着老姊的表情,专注地研究。
佟雅伦的眼神闪烁了下,心跳也突然加快,一声快过一声,她怀疑自己的心跳声大到隔壁邻居都听见了。
别开眼,她故作若无其事地答道:「哪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勉强要说的话,大概就是他很烦人、又缠人,简直跟打不死的小强有得拚,哼!」
「就只有这样?」他略瞇眼,锐利地打量她。
「我骗你干么?」被他一双眼盯得浑身不自在,佟雅伦拥着被子坐起身,作势打了个呵欠,才问:「你问这干么?」
「没什么。」佟亚乐收回目光。
「是吗?」她压根儿不信。
低头望着自己的双手,佟亚乐低声说:「阿飞这家伙没什么心机,是少数能让我喜欢的朋友,不过,那种「喜欢」,绝对不是妳以为的「那、种、喜、欢」---翻了翻白眼,他才又说:「我不希望他受到伤害。姊,我不知道妳懂不仅,他对妳是认真的,可是妳心里却只有妳学长存在,我怕他最后落得一场空,恐怕会跌得很重、很痛。」
佟雅伦静静地听着,却悄悄失神了。
为什么不过是想象他那双总是充满笑意,无邪、纯真的褐眼盛满了受伤的神色,心里就会揪成一团,甚至感到一阵阵的抽痛呢?没有道理,她不该对他产生这些奇怪的感觉才对啊,怎么、怎么现在却不是这样了呢?
就连看到学长拥着未婚妻的情景,她都只是觉得不甘心、不服输而已,只因她认为自己比学长的未婚妻还适合池,可是,却未曾有过「心痛」的感受啊……怎么会这样呢?
佟雅伦觉得自己像在大海中迷途的船只,找不到方向,只能在海水中浮浮沉沉,朝向遥远又未知的地方而去。
「姊,妳有在听我说话吗?」佟亚乐看她呆愣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禁皱起眉,召回她的注意力。
她猛然回神。怕被亚乐看出什么,她拢拢一头长发,有些局促地问:「啊?你、你刚刚说什么?」
「唉……」到底有没有专心在听他说话啊?佟亚乐无奈地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她鼓起双颊,一脸无辜。「我刚刚在打瞌睡,才没听清楚的,再说一次咩。」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佟亚乐只得重复刚刚说过的话。「我说,如果妳对阿飞真的没意思,就明白一点告诉他吧,让他早点死了这条心,免得越陷越深,到最后无法自拔,伤得更重。反正,早死早超生,现在断了他对妳的感情还来得及,姊,妳知道的,我还想要这个朋友。」
言下之意,就是不想因为她这个「红颜祸水」的姊姊,而失去了好朋友就对了?唉……不能怪亚乐会这么想,毕竟亚乐向来没什么朋友,难得袁震飞跟他这么投缘,如果因为她的关系而交恶,她也觉得对亚乐不好意思。
既然这样……好吧。
佟雅伦握了握拳头,露出微笑。「好,你放心吧,我会在下一个竞赛把他解决掉,让他彻底死心;你也去劝劝他,告诉他我心里已经有学长,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了。这样一来,他应该会放弃了吧。你说这样好吗?」
佟亚乐专注地观察老姊的表情,不禁在心中替阿飞叹息。看来老姊对他,还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呢……
她倒回床上,望着天花板,沈思了好一会儿。「亚乐,你去跟他说,最后一项比赛,就比跆拳。」
比跆拳?佟亚乐挑高了眉。
如果比跆举,那阿飞非输不可了,这样也好吧,既然输了,阿飞应该就会心服口服,放弃老姊了吧?
他点点头。「好,就这么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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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跆拳道社团教室的女子更衣室里,三三两两的人正换上跆拳道服,而姚于娴和佟雅伦也在里面。
「妳确定以妳现在的状况,可以上场跟阿飞比赛?」姚于娴把属于自己的铁柜关上,转过身,一看见前方缩在椅子上,脸色有点苍白、不知道神游到哪儿去的好友,不禁挑高了眉。
佟雅伦把脚缩在椅子上,以两手圈抱住,唯有这个动作才可以让她感到舒服一点。听见小娴的问话,她略略抬眉,有气无力地说:「不行也得行啊,反正我已经吞了一颗止痛药了。」
姚于娴点点头,表示认同。
以这女人金牛座的固执个性看来,她的确不管什么状况就是要上场,更何况,这还是她跟阿飞决一死战的日子,她定说什么也不会打退堂鼓放弃的,即便她现在人不舒服也是一样。
「唉……妳还真会挑日子,哪天不挑,偏偏挑妳「小红」来访的这一天,还是痛得要死不活的时候。」姚于娴语带怜悯。「唉,算了,跟妳的程度比起来,阿飞跟幼儿园小朋友一样等级,我相信妳,即使处在生理痛的情况下,一定还是可以轻易撂倒他的。这么一来,你们的赌局就结束了,唉,可怜的阿飞,到头来还不是白忙一场……」
白忙一场?佟雅伦怔了怔。
怎么会白忙一场呢?他得到的可多了!初吻,她的初吻,多么宝贵的初吻,就这么被那个死小子硬生生给夺走了……想到这里,她羞红了脸,捏紧拳头,恨不得自己手里正掐着袁震飞的脖子。
这几天,只要一想到那个吻,她的头就会「轰」地一声爆炸,接着血液逆流,让她成了红面关公,然后就一夜不得好眠,连作梦都会梦到那该死的家伙笑起来迷死人的脸,隔天再挂着黑眼圈上课,连带地食欲不振--
真是倒霉透了!
不过,没关系,今天……嘿嘿,就是她彻底解决他的日子,这么一来,以后她又可以回到清静的日子,不会有只吵闹的麻雀在她身边绕来转去,惹她心烦了。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社员小柔走进来,问:「社长,妳准备好了吗?阿飞已经就绪喽。」
「知道了。」
佟雅伦不情不愿地站起身,瞬间一阵头晕目眩,让她又跌回椅子上,也惹来姚于娴的惊叫。
「雅伦……妳还好吧?」
「我没事,只是贫血而已。」她挥手,表示自己无恙。等着眼前的小星星散去后,她再次起身,稳稳地站着,边伸展四肢,边往外头的道场走去。「小娴,走吧,看我怎么痛宰那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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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上,袁震飞穿着一身雪白的跆拳道服,头上、身上都戴着保护身体的护具,佟亚乐正陪着他热身练习。
眼看好哥儿们眼露凶光,不断练习旋踢的认真模样,佟亚乐不禁叹了口气,不死心地劝告道:「阿飞,我不是都告诉你了,你没必要继续这一场比赛,你会死得很难看的,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什么都得不到啊……」
「啊达--」仗着自己身高腿长,即便没练过几次跆拳,袁震飞一抬腿,还是可以踢中佟亚乐胸部,让佟亚乐闷哼了下。
「你疯了吗?!干么踢我?!」佟亚乐摸着被踢中的胸口,口气很不爽。
「谁教你要说那些有的没的?我只是在教训你罢了。」袁震飞模仿李小龙揉鼻子的招牌动作,一脸臭屁,双脚不断跳动着,看来好像真有这么一回事。
「那是忠告,不是有的没的,是朋友才劝你,你不要走火人魔,不知好歹,越陷越深。」佟亚乐开始有所防备,以免他又偷袭自己。
「小伦伦有暗恋的人,那又怎样?会有什么影响吗?那又不是她男朋友,再说对方都有未婚妻了,她还能怎么样?这就代表那位学长看不上她啊,这样不是很好?」他贼贼一笑。「只要没人发现小伦伦的好,就没人会跟我抢她了。」
关于小伦伦暗恋学长的事,袁震飞想得很开,一点也不会影响他对小伦伦的心意。如果他这么轻易放弃,就代表他对小伦伦不够认真。
听了他对这件事的看法,佟亚乐只能瞠目结舌,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最后,他只能投降,扔出一句:「你……真的走火入魔了。」
「为了小伦伦,怎样都值得。」袁震飞停下飞踹的动作,来到佟亚乐身边,一手搭在他肩膀,笑嘻嘻地说:「阿乐,今天若是我赢了,就要跟小伦伦去约会了呢,恭喜我吧!」
佟亚乐很不给面子地闪开他靠过来的手臂,顺便浇他一头冷水。「哼,我看你不仅走火入魔,还得了妄想症。想赢我姊?你不如等着火星人占领地球的那一天吧!」虽然阿飞身高上有优势,但哪比得过他蛮牛姊姊的实力啊?真是个不自量力的家伙。
「阿乐,你身为我的闺中密友,怎么老是扯我后腿呢?你应该给我鼓励才对啊,朋友是这样当的吗?」眼看亚乐头也不回地走开,袁震飞摸摸鼻子,自讨没趣地住嘴,继续练他的旋踢。「啊达--啊达--」
「袁震飞。」佟雅伦站在道场中央的比赛场地,两手圈在嘴边,大声叫着他的名字。
「右!」他连忙转身,举手应答。
一看见他那张俊俏脸庞,她就不由自主想到他们接吻的画面……佟雅伦顿时觉得双颊燥热,她连忙说出一长串的话,来舒缓一下情绪。
「快点过来,别以为你在那里啊达、啊达多踢几下就会赢我。看在你精神可嘉的分上,我给你一个特权,要不要现在就先举白旗放弃?我劝你最好掂掂自己的斤两,不要逞一时之快,免得最后被我扁得鼻青脸肿,也真是难看。」
袁震飞踩着闲适的步伐来到她对面,嘴角一勾,笑意加深。「小伦伦,别说这么多了,我是不会轻易认输的,如果妳准备好了,我们就开始吧。」
佟雅伦被他挑衅的语气激怒,脑中一片晕眩。她拍拍额头,好让自己清醒一点后,拿来护具一一套上,边撂狠话:「我一定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拭目以待。」他微笑着说。
就在跆拳道社社员的围观下,姚于娴担任场中裁列,另外还有三位社员在场边分坐三个角落,形成一个三角形,担任给分裁判的工作。
「两位选手,这次比赛分成三局,一局为两分钟,了解了吗?」怕阿飞不知道规则,姚于娴特地解说了一下。
「了解。」袁震飞点点头。
「好。」姚于娴高举右手。「预备……」手挥下。「开始。」
场边的定时器开始倒数,气氛紧绷,一触即发,佟雅伦开始了她的步伐,寻找攻击时机。
袁震飞朝她挑了挑浓眉,还有兴致拾杠。「小伦伦,我已经想好我们要去哪里约会了耶……」
「你也只能想想,不会成真。」佟雅伦气得脸颊抽搐,步伐稍微被乱了节奏。「只是……你会不会想太多了?」她冷笑,毫不犹豫地使出一个滑步旋踢。
他没料到她会突然动作,闪避不及,硬是被踢中得分部位,很快地,佟雅伦便以一比零领先了。
「小伦伦,妳真是狠心,说踢就踢。」他扁着嘴,嘟囔道:「我要开始认真了,妳要接招喔,为了得到妳,我出脚可是一点部不会留情的喔。」
「你踢得到我再说吧。」佟雅伦冷哼一声,又抓着空档,给他一记旋踢--竟然被他给闪开。
好家伙,倒是挺机灵的。她气得牙痒痒的,又连连出脚,却都被他左闪右闪,或者反击给化解掉攻势。转眼间,第一局结束,分数依旧是一比零。
可是佟雅伦不知道是踢上瘾了还是怎么样,竟然没有下场休息的意思,反而追着袁震飞满场跑。
「小伦伦,妳想谋杀我吗?」袁震飞手脚并用挡去她一连串的凌厉攻势。
「如果杀人不用偿命,我是很想!」佟雅伦一刻也不放过,踢了又踢。
当场,比赛变成一场闹剧,尽管如此,依然没有人敢出面纠正或阻止;事实上,周围的人统统看得津津有味,视线跟着他们满场飞,所有人嘴边都挂着忍俊不禁的笑意。
「副社长,怎么办?」小柔跑上场,对一旁看戏的裁判姚于娴紧张地问。
「什么怎么办?」姚于娴漫不经心地应道。
「这样怎么分出胜负?」
「唔……那就把定时器直接再调到四分钟倒数喽,看来他们是没打算下场休息了。」她拍拍小柔的肩膀,要她去调整定时器,接着继续看比赛。
雅伦是怎么了?不是说要解决他的吗?怎么现在两人看起来像在玩闹?雅伦啊……妳真是耐人寻味哦!
场上,佟雅伦越来越喘,呼吸越来越重,也许是太过激烈的运动,她的头更晕了,眼前视线渐渐模糊了起来,袁震飞变成了双胞胎,她根本不知道哪个才是他了啊……
可恶,这样不行,不行……
眼看她脚下的节奏停了下来,袁震飞好不容易抓到机会,一个抬腿旋踢,欲扳回一城--
只是,他的脚都还没碰到她的身体,她竟然像失去支撑的傀儡,整个软绵绵地倒了下来,就此失去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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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健室里。
佟雅伦躺在靠窗的床位,双眼合起,呼吸平缓,看起来睡得很沈。偶尔,秀气的眉心会紧紧拢在一起,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不愉快的梦……
袁震飞坐在床边的折迭椅上,褐色眼眸没有一刻离开过她的脸,炽热的视线,一遍又一遍掠过她的眉、眼、鼻、唇,好像在欣赏一件完美无瑕的艺术品一样。
刚刚,她毫无预警地在道场上晕了过去,吓得他心脏都停了,赶紧手忙脚乱地把她送到保健室来。校医替她检查过后,说她是因为睡眠不足和营养不良才会晕倒,其余没有什么大碍,现在只是睡着了。
他自愿留下来陪她,而小娴学姊跟亚乐就先回家去了。
可是,眼看天都快黑了,她却依旧沈睡着,到底有多累啊……
袁震飞等得无聊了,索性弯下腰,把脸凑近她的脸,彷佛永远看不腻似的。
忍不住,他伸出手,食指滑过她的眉心,来到闭起的眼睛,接着掠过挺俏鼻梁,最后落在她的唇,不再移动。
心中抽颤了下,他想起那天在游泳池畔的那个吻,唇边笑意更深。
他真怀疑当时自己怎么有那个勇气去亲她,可是,那一刻的冲动,真的不是他可以控制的,随着意念驱使,他就这么做了。
本以为一吻过后,她会气愤地把他揍得鼻青脸肿,要不,起码也会咆哮,把所有能骂出来的字眼全用在他身上。可是,没有,她甚至连生气都没有,整个人平静得不可思议。
经过那一吻之后,他发现小伦伦见了他,眼神开始闪避,举止也变得别扭起来;每当他试图提起关于那一天,她就会很快地把话题给扯开,好像那天是一道不能触碰的伤口似的。
这……是不是代表小伦伦对他,不是全无感觉呢?
想到这里,他发起愣来。
此刻,佟雅伦又皱起眉头,有些苍白的嘴唇下时吐出梦呓:「可恶……谁、谁要跟你去……约会……」
袁震飞回过神来,意识到她说了些什 ,忍不住抱着肚子低笑出声。「哈……」小伦伦连作梦都梦到他啊?
他沉沉的笑声扰醒了她。
唔……头……好晕……
佟雅伦缓缓睁开干涩的眼,连连眨了好多下,才适应室内的光线。这里……是哪里?
见她睁开眼,双眼蒙眬,袁震飞笑得很轻、很柔,问:「小伦伦,妳醒了啊?」
他的脸,倏地在眼前放大,佟雅伦呆愣了一秒钟,吓得弹跳起来,坐在床上,支支吾吾地问:「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这里又是哪里?」她慌乱地东张西望。
「这里是学校的保健室,妳忘了吗?妳在比赛途中晕倒了,把妳送来这里之后,妳就一直昏睡到现在。」
啊……对喔,她记得他们在比赛,然后就没有印象了。原来是这样……佟雅伦这才渐渐回想起来。这么说,他一直陪在她身边?
她偷偷瞥了他一眼,不知为何,心脏一阵又一阵地紧缩,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甜蜜滋味悄悄滑过心坎,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袁震飞抬手,帮她擦掉额间沁出的薄汗。「现在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好多了。」她有点不自在地避开他的手。
「好吧,那我送妳回家。亚乐跟小娴学姊都已经先回去了。」袁震飞说着便起身,拎来一旁她的帆布鞋,让她套上。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家。」她边套上鞋子边说。
「不行,妳身体还很虚弱呢,别逞强了,乖乖听话。」他难得皱起浓眉,一副没得商量的表情。
听着他无奈中又带着温柔的口气,心跳又乱了一拍。佟雅伦抬起头,愣愣地看着他的表情。「你……你在说什么啊?什么乖乖听话?你当你在拐小孩子吗?别忘了我还大你两岁。」
「唉,小伦伦,妳真的很固执耶,一直提年龄的事,我都说我不介意了啊!」他摊摊两手。「再说,我都跟亚乐和小娴学姊说了会送妳回去,要他们不必担心了,妳就听话嘛!」
听见他对自己的昵称,佟雅伦嘴角抽搐。「还有,为什么你叫小娴,都可以加上「学姊」两个字,偏偏要那样叫我?」
袁震飞缓缓摇头。「妳跟别人不一样,怎么会一样?小伦伦在我心里,是最特别的!」他笑得很灿烂。「走吧,太晚回去,亚乐会担心的。」他不由分说牵起她的手,走出保健室。
佟雅伦呆呆地被他带着走。
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她不禁怔了。她从小爱运动,身高自然比一般女生高,手掌也比一般女生大多了,可是,此刻被他握住的手,突然变得好小,比起来,他的手又大又宽又温暖,那热度烧红了她的脸。
这一刻,学长的脸,渐渐变得模糊,看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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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袁震飞的摩托车后座,戴着他那顶复古的全罩式安全帽,直到他发动引擎,传来「噗噗噗」的声音,佟雅伦才猛然回神,发觉自己被他载着,正往回家的方向而去,而她的手,也非常自然地环在他腰际。
佟雅伦连忙抽回双手,却没料到在用力过猛之下,失去平衡,她的身体稍微摇晃了下,差点往后摔去。幸好,幸好她眼捷手快地抓住他的衣角,才免去了这场劫难。
「小伦伦,小心哪,不是叫妳好好抓紧我的吗?」袁震飞连忙放慢车速,把车停在一边,抓来她的手,重新圈在腰际,再次叮咛:「妳很少坐摩托车,才会不知道坐摩托车一定要抱好,免得摔下去。」然后才重新骑车上路。
佟雅伦闷闷地瞪着他的后脑勺,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激动地叫:「你没戴安全帽!」
「废话,我的安全帽在妳头上啊。」他哼了哼。「小伦伦,不然妳以为,我平常都会准备另一顶安全帽,随时接送女生吗?不是我在说,我这人啊,就是冰清玉洁守身如玉,我的摩托车从来没有女生坐过,妳是第一个。」
「是是是,荣幸之至。」她翻翻白眼,没好气地说。
「知道就好,哈哈。」
佟雅伦有点担心地张望了下。「那你怎么办?万一遇到警察……」
「应该不会吧?妳家就在附近,一会儿就到了。」袁震飞突然转移话题。「对了小伦伦,妳什么时候有空?」
「你问这个要干么?」她充满戒备之心,反问他。
「我们要去约会啊,时间总要「乔」一下吧。」
「约会?!」她突然在他耳边尖叫。
「噢!」袁震飞缩了缩肩膀,耳朵被吼得好痛。他皱起眉说:「对啊,约会。小伦伦,妳该不会想耍赖吧?」
「耍赖?我干么耍赖?我只是不晓得我为什么要跟你约会。」
「那还用问?当然是因为我们的竞赛,妳输了啊!」哈哈哈,想到自己竟然可以跟小伦伦去约会,袁震飞就开心地快要飞上天了。
「我输了?我哪有输?」她一头雾水。
「小娴学姊说的啊,她说,虽然妳在跆拳这个项目分数领先我,可是因为妳昏倒了,无法继续比赛,所以比赛结果是判定我赢哦,这是规则,没错吧?」他说得信心满满,不容她狡辩。
虽然小伦伦晕倒了他很担心,但是一想到就是因为她晕倒,他才能赢,那他宁可她晕倒。
「什……么?」佟雅伦傻了。天哪,她竟然没想到这一点……他说得没错,规则的确是这样,而她确实晕倒,无法继续比赛,所以……是他赢了,五战里面,他赢了三场……
袁震飞眼角眉梢全是笑意,连嗓音都像在笑。
「对,妳没听错。小伦伦,妳要告诉我妳什么时候有空喔,我才可以好好安排我们的第一次约会,喔~~我已经开始期待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