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铃忙跑了进去,看见梳妆台上许多胭脂花红,眼睛睁得老大,「这些小东西好漂亮,还有这衣裳,轻飘飘的,穿上去好像会飞呢!我从未见过这些东西。」
喜妹笑了起来,「这些是一般女人该有的东西,在宫中,样式更多呢!只是没办法全带出来。你呀!住在这满是男人的山谷里,难怪会没见过。」
「原来如此。宫里有许多美丽的衣裳及宝石是吧?」
「是呀!各国进贡的东西可不少呢!」喜妹将燕云国的盛况大致说给金铃听,金铃听得一愣一愣的。在她十七年的生命里,从不知道外面的种种,原以为这世界就是心中谷了,没想到还有许多稀奇古怪的事。
喜妹又笑问:「金铃啊!难道你一直是做这副男子样的打扮吗?你多大啦?」
「我十七了,在心中谷大家都穿一样的衣服。」
「可是,你总是个女孩子呀!不然我来帮你打扮打扮,好让你大师兄认不出你来,可好?」喜妹笑望着她。
「真的吗?我打扮起来会像公主一样美吗?」
「会呀!你长得也美,就是不会装扮,不然可也是倾国倾城之姿呢!还有,能不能麻烦你,在你师父面前多帮我们说说好话,燕云国真的很需要他的帮助。他这几天都在闭关,不肯见我们,听说他最疼爱你了,就拜托你了!」
金铃听见喜妹说她长得美,早已乐陶陶了,她把玩着那些胭脂花红,胡乱的点着头。「好呀!我要让大家瞧瞧我变漂亮的样子,尤其一定要给大师兄瞧瞧。」
云仙在一旁浅笑着,这女孩单纯得可爱,才小她一岁,可是行为却像个五、六岁的小娃娃。喜妹轻巧的为金铃抹上胭脂,没想到才抹上一点点,金铃的美就令人惊艳,甚至将云仙比了下去。
金铃眨着那双又圆又亮的眼直问:「怎么了?我这样好看吗?」
「好看、很美呢!是个小美人胚子!」喜妹由衷的说。
金铃迫不及待的站起身往外跑了去,「我要去给大家看看。」
「喂!金铃,还没好呢!」喜妹叫着她,金铃才上了胭脂,但,全身还是男人般的打扮,令她看来有些怪异。
金铃跑着跳着,一个不小心,竟绊倒跌在地上。「哎呀!好痛!」金铃直捂着鼻子,双手胡乱抹了抹脸,将脸上的困脂全搞花了,她却不知道,一心想早点让白若虚瞧瞧。
浮游提着水看见了她那张大花脸,吓得大叫:「天!你是金铃吧?干嘛把自己搞成那副德行?」
「怎样?你还认得出是我吗?很美吧?」她开心的问。
「你觉得美就好了。」浮游提着水,头也不回的跑着。他强忍着笑,迫不及待想叫其它人来看看金铃!
金铃直奔向柴房,一把打开门——
「大师兄,我美吗?是不是和公主一样美?」金铃满脸期待的望着白若虚。
在一旁的惠思已笑得直不起腰了。「小……小师妹,你那张花脸真有趣!」
白若虚皱着眉说:「金铃,是谁把你搞成这样?快去把脸洗一洗,这样太不像话了!」
金铃原本期待的赞美却换来了责骂,令她好难过。「不要,谁不知道在你心中只有公主最美,我比不上她!」
「谁要你跟她比了!去,去把脸洗干净。」
「不要!」金铃倔强的站在原地不动。白若虚没办法,只好一把将她拦腰抓起,金铃挣扎着,大叫:「放开我!我要告诉师父,你欺负我!」金铃就这样一路任白若虚拎到山涧旁,他拉着金铃望着水面!
「看看你的脸!」
金铃由水中倒影看见了自己,满头乱发和一张花脸,模样相当可笑!她掩面哭了起来,「刚刚不是这样子的……」
白若虚在她身旁坐了下来。「别哭!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像个孩子,快洗洗脸吧!」
金铃听话的洗了脸,白若虚用袖子帮她擦干了脸上的水渍。「这样好多了!你别学人家公主打扮,她是公主,你又不是,别那么糟蹋自己!」
金铃愣愣的坐在原地不语,双手拨弄着水面。
「怎么了?」白若虚难得见她如此沉默,不禁开口问。
金铃闷闷的问:「大师兄,你是不是喜欢云仙公主?」
白若虚有些脸红,「别乱说!人家是公主,我配不上她的!」
「说得也是。」金铃的笑容又回到了脸上,而白若虚眼底的叹息她丝毫没发觉。
忽然,白若虚皱起眉头望向远方,「你听,有马蹄声!而且都是重装备的声音,是一大群的人往心中谷来了。」
金铃竖起了耳朵,没错,是众多马蹄及盔甲的声音,且以整齐的步伐往心中谷来。「大师兄,有人闯入心中谷了!」
他们立刻飞奔回心中谷。到底是谁呢?谁能走得过白雾森林,而没迷失在茫茫大雾之中?金铃奔向阴阳子关闭的石洞中,没想到阴阳子正摸着胡子走了出来。
「师父,大事不好了,有大军闯入心中谷了!」心中谷的多位弟子都来到石洞外。
「唉!这天终于到来了,大家要小心点!」阴阳子领着众弟子走到心中谷的路口,准备迎接这些不速之客。
云仙和喜妹神色慌张的跑了出来,看见了不远处逐渐逼近的黑色军队。
「天哪!是颐军!」喜妹失声的大叫。
阴阳子握住白若虚的肩,沉重的说:「如果待会儿事情一发不可收拾,你要带领大家由秘道逃走,明白吗?」
「不,师父,要走大家一起走,要死大家一起死!」白若虚坚定的说。
「是呀!我们绝不会离开心中谷的!」易缘附和着。
阴阳子拍了拍白若虚的肩又说:「至少要有个人保护公主到金朝王国,紫龙珠绝不能落在颐军的手里,这关系着天下苍生啊!」
「但,师父……」
「若虚,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人不能只为自己而活。」
白若虚低垂着头。金铃拔出长剑,颐军已来到了心中谷,统领豹子坐在马背上,俯看着眼前这群深山中的隐者,他冷冽的目光令人心寒,但金铃天不怕地不怕的回望着他,豹子的眼光淡淡的扫过了她,第一次,有女人敢如此大胆的直视他而无所畏惧!
此时,有位颐军自马背上跳了下来,脱下头上的盔甲,走向阴阳子。
「师父,我是明镜呀!」明镜笑得一脸灿烂。
「明镜!」大伙满脸惊讶。惠思不满的望着他,「二师兄,你为何带这些人来心中谷,你忘了师父的规定吗?」
明镜笑道:「没忘,没忘,师父说下了山,更少要有些成就回谷才好交代,我现在可是颐国的副参谋长呢!」
「那又如何,你不该带他们来的!」浮游瞪视着他,发现他变了,变得市侩、狡诈,令人厌恶。
「放心好了,他们跟我保证,不会伤害心中谷的任何一个人,只是想讨个东西。」明镜拍胸脯保证着。
「什么东西?」良田好奇的问。良田是明镜在心中谷最要好的兄弟。
明镜挑了挑眉望向云仙,白若虚看在眼中不禁有些气恼。
「紫龙珠!只要云仙公主将紫龙珠交出,我颐军保证不动她一根寒毛。」明镜像施恩与人的样子。
喜妹怒火中烧,「休想!紫龙珠岂可落入你们这些残暴之徒的手中!」
喜妹话才说完,不知哪里甩出一条长鞭,一把圈住了她,狠狠的将她拖曳至地,她惨叫一声,血流满面。
「住手!你们放开她呀!」云仙欲跑上前,却被白若虚一把拉住,以保护者姿态将她拉到身后。
「朱将军请手下留情!」明镜朝施鞭者拱了拱手。
朱以烈将军挥了挥手中的长鞭,令喜妹在地上连滚好几圈。云仙又欲跑上前探视喜妹,不料朱以烈又一挥鞭,恰好在她往前的一步划上一道深深的鞭痕,把她和喜妹做了个分界。白若虚再次拉住云仙,云仙忍不住啜泣起来。
「别再靠近,否则我会让她人头落地!」朱以烈阴狠的说。朱以烈长得高大魁梧,一脸凶相,是个大胡子,说话的声音似洪钟,很是骇人。
云仙哀戚的大叫:「你们到底要怎样才肯罢休?」
「很简单,交出紫龙珠,我们马上离开。」明镜带笑着说,那嘴脸令人不齿。
「明镜,你叫他们离开心中谷,别伤害人!」良田拉着明镜恳求着!
云仙倔强的说:「我绝不会交出紫龙珠的!」
「罗唆!」朱以烈又一挥鞭,将良田一鞭打得飞了出去,只见血四溅了开来,阴阳子一纵身,接住了他满身是血的爱徒。
「良田!」心中谷的大伙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全都又惊又怒。
明镜愣了好一会,然后不解的望着朱以烈。「你说过不伤害心中谷任何一个人,我才带你们来的!你为何杀了良田?他是我最好的拜把兄弟,你竟杀了他!你不守信用!」
朱以烈跳下了马背,二话不说,狠狠的就给了他一拳。
「妇人之仁,成不了大事的!」他破口大骂。
明镜被打得眼冒金星,嘴里吐出一大口鲜血。朱以烈拔出大刀,大刀被阳光照得闪闪发亮,「谁再反抗,就只有身首分家了!快交出紫龙珠!」
「你太过分了!」金铃举起长剑向朱以烈挥去。
「哼!你这女人有勇气,可惜不自量力,只有死路一条!」
朱以烈的快刀向来准确的不见刀影,眼看金铃就快人头落地,突然,朱以烈的大刀竟被两根指头揑住,动弹不得;阴阳子揑着大刀,再轻轻一抖,朱以烈的手仿佛被电到似的弹开手中的刀。
「有话慢慢说,别动刀动武的。」阴阳子的表情高深莫测,看不出在想些什么。惠思抱住了金铃直骂:「已死了一个良田,你别再去送死了,吓死人了!」
金铃仿佛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有些会不过意。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她的剑还握在手上呢!
「不愧是传闻中的阴阳子,佩服、佩服!晚辈拜见前辈!」朱以烈满脸钦佩的望着阴阳子,他个性大而化之,最钦佩武艺造诣在他之上的人。
「你拍什么马屁,师父才不会理你!」金铃不知死活的喊。
朱以烈不以为意。「前辈,颐国正需要像您这等高人,如果前辈肯下山辅助颐国,往后的荣华富贵将享之不尽。」
「白痴!师父要贪图荣华富贵的话,会隐居在山里吗?」金铃不屑的望着他。朱以烈怒眼瞪视着金铃,第一次有人敢骂他白痴!
「金铃,你找死啊!闭嘴行不行?」惠思哀求的说,他为金铃揑了好几把冷汗。
阴阳子望向坐在马背上始终不发一语的豹子,在银白的面具下,豹子显得更冷傲。「你就是豹子?果然名不虚传,够冷静。」
豹子冷冷的望着阴阳子,仍是不语。
「他不会是个哑巴吧?」金铃偷偷的对惠思说。
惠思作了个欲哭的表情,「我不是叫你闭嘴吗?还讲!」
阴阳子摸了摸胡子笑了起来,「将来的你一定会有大转变,有人会改变你的一生!」
豹子冷笑望着阴阳子,他早就没心、没肺了,谁能令冷漠的他改变?!
朱以烈不耐烦了。「前辈,我家统领不是来听你算命的!今天来心中谷的目的,其一是夺取紫龙珠;其二是要你下山协助颐国。你到底意下如何?」
奄奄一息的喜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仙人,你绝不能答应他们……」话还没说完,人头已落地,朱以烈手中的大刀不知何时已握在手上,出手又狠又准。
云仙惨叫:「你杀了她……你竟杀了她!」
阴阳子叹了口气道:「时也,命也。我不会下山的!」
说时迟,那时快,阴阳子一掌击地,地上立刻出现一道裂痕,大地摇得厉害,坐在马背上的颐军有的平衡不稳摔了下来。
「若虚,快带大家由秘道离开!」阴阳子大喝道。
「师父,那您呢?」白若虚慌忙的问。
阴阳子推开他。「快走,我挡不了他们太久!紫龙珠一定得平安送到金朝王国供奉着,别落到尘世间,否则会有乱世发生的,走吧!」
白若虚抱起云仙狂奔了起来。金铃仍持着刀站在原地,「师父,我不走!我要和你并肩作战!」
阴阳子眼见颐军凶狠的挥刀冲来,抓起金铃,用力一抛,金铃飞得老远大叫:「师父!我不要离开你啊!」
隐隐约约间,传来阴阳子的声音:「金铃,好孩子,未来有个大命运正等着你,跟着大师兄,好好保护云仙公主到金朝王国。我们有缘再见,保重了!」
金铃在远处望见阴阳子双手朝上打下了一块块的大石块,而后大石块纷纷落地,将他淹没,也将颐军和金铃等人隔开来。
「金铃快走啊!颐军很快会追来的!」白若虚回头喊她。
她倘着泪,「师父!可恶的颐军!」她边哭边紧跟着白若虚和云仙,终于走出了心中谷,那个她生活了十七年的地方,心中万般不舍。以后还能再回来吗?没人知道!
朱以烈愤怒的望着眼前这一片石头山,它阻断了他们的路。「好个阴阳子,宁死不屈啊!」
豹子冷冷的望着朱以烈,他终于开口了:「来到心中谷的目的,一个也没达成!」此时的豹子已有些愠怒。朱以烈忙跪倒在地,万分惶恐。
「属下该死,属下这就追回云仙公王!」
豹子策马先行离去,他的六大骑士紧跟随着他。在豹子离去之后,朱以烈望向明镜。
明镜忙跪地说:「小的知道心中谷秘道的出口,马上带朱将军前往。」
「你想通了吗?是嘛!自己的前途才是重要的,人情算什么?你看,才一挥刀,一条生命就结束了!留下他,对你能有什么帮助?」
「将军说得是,明镜今后一定全听将军的指示。」
朱以烈满意的点头,跃上了马背,「快带路吧!」
「是!」明镜随即跨上了马背,带着朱以烈及数十位颐军前往秘道的出口,准备拦截云仙公主一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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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很久的路程,也不知已走了多远?但,柔弱的云仙已备感吃力,体力不支的晕倒在白若虚的怀里。
「公主?你醒醒啊!」白若虚忙抱着公主,让她平躺在草地上,就是拍不醒她。金铃翻了翻白眼。「才走没多久就晕倒,这样要怎么走到金朝王国啊!」
「别在那站着,去找点水来吧!」白若虚忧心的望着公主,对金铃没好气的使唤。金铃心中真是气恼,刚失去了师父,又和大伙走散了,此刻只剩下她和大师兄相依为命了,但大师兄眼中却只有公主一人!一点也没想过此时的她也很脆弱,需要安慰。
「要水,自己去拿!」她没好气的撇过头去。
「金铃!算我拜托你,好不好?喝了水,公主会好一点。」
金铃用力转过身子,不甘不愿的去找水。她受不了大师兄为了另一个女人而拜托她的那种眼神,那会令她非常……非常难受!她向前跑了一段路,泪水夺眶而出,她用力抹去了泪水安慰自己,等送走了云仙公主,他们就可以过着两个人的日子了。突然,在她身后的草丛中有了动静,当下她拔出了剑。
「是谁?出来!」她定定的望着草丛,毫无畏惧,此时自草丛中爬出了一个受了伤的男人。
「金铃,是我!」惠思困难的扶着大树站起身。
「是你,惠思!你怎么受伤了?」金铃忙扶着他。
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此时惠思却泪流满面。「金铃……大家……大家都死了……」
「什么?怎么会呢?大家不是四散逃开了吗?」
「没有,你们走向秘道时,我们又折回了心中谷,师父打下大石块时,没料到我们会折回,在情急之下,只来得及将我打出石阵外,我的脚因此受了伤;失去了大家,我只好拖着脚伤来找你们,但,走到这里就再也走不动了。我好难过,没能与师父共同守护心中谷!」
金铃听完不禁也流泪满面。好一会儿,惠思才问:「大师兄呢?怎只见到你没见到他?」
「云仙公主昏倒了,大师兄叫我去取水给她喝。」
「哼!就是因为她,心中谷才会遭此浩劫的!」
「但,师父有遗命,要我们护送她到金朝王国,我们又不能违背师父的遗命!」金铃莫可奈何的说。
「既然是师父的遗命,那么做弟子的一定得尽力达成,才不枉师父的交代!那么你快去取水吧!」
「那你呢?你还走得动吗?」
「没事了,见到你之后我的精神就来了。」惠思笑着。
金铃向四周的草地找寻了一圈之后,找了几株药草,用石头敲碎后,敷在惠思的腿上。「待会儿应该会好一点。」
「是消肿药草耶!师妹你真行!」惠思望着自己的脚伤。
「是师父教得好。他教我们辨识不少药草,想不到如今都派上用场了。好了,我去取水,你在这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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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仙终于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白若虚那张焦急的脸。
他放心的笑道:「还好,你终于醒了。」
「你担心我?」云仙眨着那双美眸直望着他。
「是呀!都是我太粗心,忘了你是个女人,硬拖着你跑,没注意你是否受不受得住。」白若虚搔了搔头。
云仙忧伤的说:「都是我害惨了你们……」
「唉!这一切是天意啊!」白若虚无限感慨。
云仙偎进白若虚的怀里,令白若虚一阵脸红心跳。「公主……」
云仙自他的怀中抬起头来,直视他的眼,「叫我云仙吧!」
「这……」白若虚有些犹豫,云仙却主动凑上了自己的香唇,白若虚从未吻过女人,有些笨拙的搂住她的纤腰。他只觉全身仿佛有道电流流过,令他迷醉。
「你会保护我到我爷爷金朝王国那里去吧?」她娇羞的问。
「会的,我一定会保护你的!」白若虚就差点没指天发誓了。
云仙紧抱着白若虚,流着泪。「你知道吗?这些日子以来,我每天都在担心、害怕中度过,我简直快要崩溃了……」
白若虚心疼的搂着她。「今后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
金铃扶着惠思回来,正好撞见这一幕,她生气的冲了过来。
「喂!你们在干什么?快分开!」
白若虚忙放开了公主。「云仙,她醒了,因为太难过……所以……」
「所以你就藉机抱住她,是不是?」
白若虚涨红了脸,云仙却定定的说:「是我抱住他的。」
「你……」金铃瞪大了眼,这位高贵的公主,竟说得出这种话!云仙挑战似的望着金铃。
「算了,算了!金铃,你不是取了水要给公主喝吗?」惠思赶忙打圆场。
「惠思,是你!其它人呢?」白若虚开心的抓着惠思。惠思难过的将经过又说了一遍,令白若虚难过了许久。
金铃拿着水,心中有十万个不愿意给云仙喝!此时,白若虚拿过金铃手上的竹简,递给了云仙,温柔的说:「喝点水吧,会好些。」
眼看着云仙一口一口的喝着她辛苦找来的水,而她为了那个装水的竹简弄伤了自己的手,现在还流着血呢!大师兄都只会关心云仙公主,根本不在乎她的感受!她生着闷气,不愿再多说一句话。
好一会儿!白若虚开口道:「好了,休息够了,我们该赶路了。」他小心翼翼地扶起云仙,这举动看在金铃眼底,相当不好受。金铃撑着惠思,惠思摆了摆手。
「我自己可以走,那草药真有效,我已经不痛了。」
「嘿!不愧是心中谷的子弟,好气魄!」金铃赞赏着说。
惠思小声的说:「忍着点吧!我知道你不好受。」
金铃闷闷的说:「我们赶路吧!」事实上,她一肚子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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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走着,大家都显得格外安静,只是偶尔看着白若虚和云仙交换着情意的眼神,令金铃气疯了。
赶了几天的路,终于走出了心中谷的秘道。
「再过去就是绝情谷了,底下的溪流相当湍急,不小心跌落,必死无疑!但,我们只要沿着绝情溪走,很快就可走出白森林了。」白若虚向云仙解说着。在心中谷长大的孩子们,对于白森林的层层迷路都了如指掌。
「我们快走吧!」金铃看不惯他们的浓情蜜意,频频催促着。
云仙偎着白若虚说:「我好累,休息一下好不好?」
白若虚见她一脸疲累,答应道:「好,就休息一会吧!」
「什么?」金铃大叫。
惠思拉她一下;「人家是公主嘛,受不了奔波,就休息一下吧!」
金铃挥开惠思的手,生气极了!「她是公主,那我是什么?也不想想今天大家会这么辛苦的陪你去金朝王国为得是什么?要不是师父的遗命,我才懒得理你!才走了几天的路,就一直喊累,你要搞清楚,燕云国已经灭了,你不再是高贵的公主了!」金铃话一说完,云仙当场难过的痛哭,白若虚心急之下,竟出手打了金铃一个耳光。
「金铃,你说得太过分了!」
「大师兄……」惠思想阻止已来不及。
金铃红了眼眶,「你打我!师父也没打过我,你竟为了她而打我……」
白若虚心中已相当后悔,「金铃,我……」
金铃不等白若虚说完,转身跑了开来。惠思追上去前,责怪的说:「大师兄,你不该动手的!」
惠思跟着金铃走出白森林,不料,明镜和一大群颐军早已在白森林外等候多时了。明镜一脸奸笑的望着他们。
「你们真慢,我们已经等了好久了!」
惠思忙拉着金铃往回跑,并向白若虚大喊:「大师兄,外面有颐军哪!」
颐军策马追了上来,白若虚拉着云仙快速跑了起来。但云仙早已累得跑不动,一个不稳,跌倒在地!颐军一下子就将他们团团围住。金铃和惠思本来已跳上枝头准备以轻功逃跑,却见白若虚和云仙被困住,又折了回来,金铃拖着惠思往下跳,「不能丢下大师兄不管!」
惠思望着金铃苦笑。金铃就是这样不记恨,把刚才大师兄打她的事全抛到脑后,一心只想救他,结果,他们现在全被围住了!
明镜望着金铃,摇了摇头满脸嘲弄的表情。「金铃,你对大师兄还真痴情,他打了你,你还回来帮他。」原来明镜刚刚在树上看见了这一幕。
「是呀!我有情有义的,总比那些无情无义的狗奴才强多了!」金铃双手擦腰没好气的说!
明镜冷笑道着:「小师妹,你总有一天会被你那张利嘴给害死的!」
「多谢你的鸡婆提醒我,我会注意的。」金铃撇撇嘴道。
朱以烈在一旁早已不耐烦了,他吼着:「别再罗哩罗唆的,交出紫龙珠!」
云仙抱紧胸前,躲在白若虚身后。
「公主啊!你就别那么固执了,快点交出紫龙珠吧!」明镜一脸的贪婪,看在白若虚眼里相当痛心!
「二师弟,你太伤师父的心了!」
明镜的脸抽动了一下,但,他已不能走回头路了!自下山之后,他看尽了人间的冷暖,又受到了荣华富贵的诱惑,使得他向颐国投诚,道出了他是心中谷的子弟,以换求最高的职位,来满足他的虚荣心。既然做了,就要做到尽善尽美,这也是阴阳子教他的。
「废话少说,快交出来!」明镜伸手欲拉出云仙,却被白若虚一掌击回。他狠了心,「既然大师兄动手了,那我也不客气,得罪了!」
眼看两师兄弟就要动手,金铃大喝一声:「住手!紫龙珠不在公主身上,被我调包了!」
惠思惊叫:「金铃,你……」
金铃又说:「因为那颗珠子太美了嘛!我忍不住就把它偷出来玩玩。」这确实是金铃的作风!
云仙气愤的指着她:「你……太过分了!」
明镜却笑了起来,「好师妹,那你就快点把它交给二师兄我,我保证让你们平安离开。」
「真的?」金铃眨了眨眼,天真的问。
明镜点了点头道:「真的!」
「可是,我藏在一个很隐密的地方,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那要怎样你才要告诉我?」明镜笑着问。
金铃的眼珠子溜了溜,「因为你是我的二师兄,所以我只告诉你。你叫其它人先回避,他们一个个都凶神恶煞的模样,我会害怕。」金铃故作害怕状的望着朱以烈。
明镜望着朱以烈,朱以烈相当干脆的把颐军遣退,而他却堵在林子的出口。
金铃瞟了瞟他,「喂!大块头,你也得回避,否则我不说。」
朱以烈冷冷的说:「我才不会上你的当,你快说!」
金铃努努嘴道:「不然你进林子离我们十步远,且要下马我才说!我们也要保护自己啊!不然万一我说完之后,你们就杀人灭口,那我们不就吃大亏了吗?」
朱以烈虽然愤怒,但还是照作。他向来只听豹子的命令,想不到今天得听个女娃的命令,想来真不是滋味!但,今天若没拿到紫龙珠,恐怕豹子会相当愤怒。等他拿到紫龙珠后,一定要这女娃好看!
金铃朝朱以烈后方的颐军望了望,又不满的喊:「喂!全都下马且弃械,懂吗?」
朱以烈一挥手,其它颐军全照办!这下金铃才满意。
惠思忍不住问:「你在搞什么鬼?」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嘛!」金铃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明镜走向金铃问:「这下你可以说了吧?」
「当然,你耳朵过来。」
明镜凑过了耳朵,金铃在他耳边吱吱喳喳了好久,明镜皱着眉,一脸的茫然。
「金铃,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于是金铃又说了一次。但,明镜还是说不懂。
金铃不耐烦的大叫:「我已经说完,你快去告诉朱将军吧!」
「什么?」明镜惊讶的望着她。
那头朱将军听见金铃的叫声,连忙叫着明镜。「快过来告诉我。」
明镜犹豫着,朱以烈生气的又吼:「快过来啊!」明镜只好过去。
金铃这时拉着惠思和白若虚说:「快走吧!」霎时,白若虚搂着云仙,他们四人跃上了枝头,快速的奔出了白森林。
朱以烈声音洪宏的问:「她到底说了什么?」
明镜晃头晃脑的回忆,金铃在他耳边吱吱喳喳的一大串,这样拼拼凑凑的,他忽然开心的说:「我知道她说什么了!」
「说什么?」朱以烈有些不耐烦的问。搞什么鬼!
「不告诉你!」明镜快速的说了出来,表情还十分高兴。
朱以烈马上赏了他一拳,「快说!」
明镜跌倒在地,手捂着冒出鲜血的嘴,委屈的说:「金铃吱吱喳喳的说了很久,说的全是『不告诉你』这句话嘛!」
「你这白痴!来人啊,快追!」颐军快速的跨上马背,天啊!他竟被一个女娃儿耍得团团转,害精明一世的颐军颜面扫地!要是给传了出去,不笑掉众国的大牙才怪!
「可恶的女人,竟敢耍我!弓箭队准备,我们杀了他们再取龙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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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出了白森林,惠思指向前方的悬崖说:「走捷径吧!只有走捷径,颐军才无法追上来!」
所谓捷径是一条险恶的悬崖峭壁之路,那条路一次只能容一人紧贴着山壁走。在山壁之下,就是湍急的绝情溪,一旦掉落必死无疑!惠思率先攀着小树枝及藤蔓吊了下去,「喂!快跟着我!」
白若虚试着说服云仙,但她一望见那深不见底的山谷就害怕的发晕。「若虚……我怕……」
「这是唯一的办法了,我会保护你的,你放心吧!」
看着白若虚哄着公主的样子,令金铃真不是滋味!但成群的马蹄声已逐渐接近。「快点,颐军追来了!」
金铃万分紧张的直望向白森林,云仙才深吸了口气,拉着藤蔓缓缓的往下走去。白若虚紧跟在她身后!
「师兄,快点哪!」金铃着急的喊,因为朱以烈那张盛怒的脸愈来愈近了,而且后面紧跟着一队弓箭手,正瞄准着他们放箭!云仙因害怕,前进的非常缓慢!金铃躲避着朝他们射来的飞箭,心中很是焦急。
朱以烈大喝:「臭娘们,总算被我逮到了吧!」
金铃朝他扮了个鬼脸,「嘿,大笨猪,再见!」她一溜烟跳下了山壁,双手紧抓着杂生的藤蔓枯枝。
朱以烈更加愤怒,「弓箭手,快放箭!」颐军连忙下马,朝山谷底下放箭。
惠思走在最前端,「喂!快点,快到了!」
望着这悬崖峭壁,云仙不禁晕眩了起来,幸好白若虚紧跟在她身旁。
忽然,金铃惨叫一声,滑下了山壁,单手抓着一条细细的藤蔓,「大师兄,救我!」
白若虚一回头,吓白了脸,原来金铃的肩上中箭了,湿透了她的衣服,但她却强忍着没让大家知道。一定是血流太多,重心不稳才滑落的!
「金铃,你撑着点,大师兄马上拉你上来。」白若虚情急之下,不再护着云仙。这一松手,云仙公主腿一软,也滑下了山壁。
「若虚,快救我,我抓不住了!」云仙公主十分惊骇,双手紧抓着藤蔓,早已花容失色。
白若虚见云仙的手快抓不住藤蔓而往下滑,想也不想的就先拉住了她。
此时已到达洞口的惠思回头望见这一幕,忙奔了上前,「金铃,撑着点!」
金铃眼前一片晕黑,只看见大师兄拉住了云仙,心中顿时碎成片片,大师兄爱公主胜过她,他选择了公主!「啪!」金铃手中的藤蔓支持不了她的重量断裂了,她像个木头娃娃直落下那万丈深渊之中!
白若虚伤心的大叫:「金铃!」但已唤不回那顽皮又古灵精怪的小师妹了!
白若虚想跟着金铃往下跳,都被云仙紧紧抱住。
「不要,不要这样!你还有我,还有我啊!」她流着泪。
白若虚痛苦的闭上眼睛。惠思愤怒的望着他。
「大师兄,你太令我失望了,你竟不顾我们的手足之情,你见色忘义!我……我和金铃都不会原谅你的!」惠思说完,头也不回的往洞口走去,不理会白若虚的叫唤。
惠思泪流满面。金铃啊!你爱上那个人太不值得了!
惠思决定要去找金铃,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师父,您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天真善良的小师妹平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