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呢?因为学校将实习老师两两分组,而她和贺之禹被分在同一组,三个月后,被刷掉的将是“两组人”,而非“四个人”。
这意谓了什么?意谓他被刷掉的话,她也无法在黎荣立足;意谓不管同不同意,她和他成为生命共同体,同进同出将是他们未来九十天的命运。
尽管有满肚子不平衡,可秀青乖惯了,她没学习过如何反驳“大人”意志,即使委屈,打落牙齿,也得和血吞。
平息愤怒,萧秀青欺骗自己,贺之禹不是坏男人,取笑她的身高只是一时的精神错乱,好好相处的话,她会看到他不为人知的“善良面”。
秀青整理办公桌,从里到外,擦拭得干干净净,文件、课本、参考资料,一一分门别类,她是最有秩序性的女人。
反观身旁的贺之禹,不看便罢,一看让人想吐血。
他在做什么?他在和其他的实习老师打情骂俏。
白痴!不晓得他们要在第四堂课,上二年十六班的自然生活与科技吗?他不看课程进度、不弄懂学生程度,怎能上台?
算了算了,他不在乎工作,她在乎得很。
不指望他,秀青拿起课本和教师手册,决定独自拜访二年十六班的班导师,并向他要一份学生名单,希望回来的时候,贺之禹已整理好自己的桌子。
你猜,萧秀青回来时,贺之禹整理好没?
当然没有,秀青在忙,他也忙得很,他忙著人际、忙著……熟悉环境……
她搬来二年十六班的自然习作,走进办公室,发现教务主任发的东西还像一堆破烂般被扔在桌面。
她吸气吐气,按捺自己脾气,她从窗户往外望,望见他在球场上和高中班打篮球,漂亮的实习老师们和女同学,正用一双双仰慕的眼光看他。
上班第一天,贺之禹成为学校的明星老师,瞧!多么轻而易举。
轻嗤一声,秀青不屑,她看重的是内涵与实力,对于这种插了雉尾凤翎的虚张家伙,她理都不想理。
忿忿地,拉开椅子坐下,忿忿地,打开学生的习作,她不晓得心情怎会无缘无故让个痞子搞坏。
有了,肯定是旁边桌子太乱的关系,她习惯在干净清爽的环境下工作。
起身,看看之禹桌上的脏乱,叹气,坐下,三秒钟,注意力重新回到脏乱现场,算了,帮忙他整理,当作她收下新衣服的报偿。
秀青到办公室外面,提来清水,认命地帮之禹把东西整理好。
中间抽屉,放纸笔文具、最常使用的东西;右边第一个抽屉,放教师资料和手册档案;第二格放课本习作,完全依照她的习惯作摆设;至于最下面的大抽屉,她把他的电脑和黑色包包放进去。
黑色包包……她想起早上那幕,再低头看看身上这套可爱得过分的洋装。
专门屠杀猫咪的好奇心出笼,她迟疑三秒钟,东看西看,确定走廊外面没有人,确定实习老师全陪他去做公关。
那么……食指勾在拉链缝隙……假装一个不经意外加不小心,拉链被她勾出一道二十公分的裂缝,
裂缝不大不小,正好让她瞧清楚,里面果然是、果然全是女性衣物!
天!迅速拉起拉链,迅速塞进抽屉里,迅速关起抽屉湮灭证据。
秀青压压惊魂未定的心,救命,她的拍档居然是个随身携带女性衣物的变态,怎么办?怎么办?
万一特殊状况发生,他拳头太大,她打不过;他个子太高,她会被拎进焚化场,怎么办?
对了!不和他独处,不同他对峙,非必要不跟他说话,最后是——不与他发生同事之外的感情。
这叫“四不”,至于“一没有”,那是……是了,绝对没有和他独处、对峙、说话,和发生感情的意外状况发生。
安安神,她替自己倒来温开水,逃过早上“九死一生”的危险,她再不让自己身陷危机。有必要的话,她愿散尽家产,聘请美国FBI协助她的人身安全。
“口渴吗?喝一杯可乐!”
说著,一只巨大手掌,横在她眼前,把她心脏血管吓缩半公分,血液流畅度不见。
“不用。”
低头,打开学生习作,一慌张,她上下拿颠倒。
“这是新式阅读法?”抽过秀青手中习作,对于嘲笑她,他经验老道。
她喘息、她在脑间复习四不一没有,她努力告诉自己,他是个人格变态狂。
见她不说话,他又开口:
“不喝汽水?喝喝低糖绿茶好不?高三甲学生请的,我还有一大堆。”说著,他把饮料分到每个老师桌上,不管男女,人人有奖。
秀青抬头才发觉,除两人外,没有别的实习老师在场,手脚“挫”得更凶了。
“黄老师、林老师……其他老师人呢?”
“教务主任请实习老师们过去。”之禹说。
那个教务主任就是他妈咪啦!
“集合?”
一听,她的双脚不由自主追随命令,拿起纸笔,往门外奔去。
“你去哪里?”他抓住她的手臂,不让她往外冲。
“不是实习老师集合吗?”她反问。
“我们不用,因为我们第四堂有课。”
这是母亲的苦心安排,为让儿子提早接受磨练,她背著口口声声不要特权的丈夫,利用职务之便,帮儿子省略倒茶递公文阶段。
“哦!”
秀青坐回椅子,战战惶惶,汗出如浆,她不晓得在变态身边待几分钟算安全。
眼观心、心观鼻,大老远借来的习作在桌上当道具。
“你穿这套衣服很漂亮,中午请你吃饭。”
之禹凑过来,看著她鼻头冒出的小小汗珠,她真的小得很有趣,这么有趣的女人不拿来玩玩,对不起自己。
“不、不用了。”
把椅子挪离他十公分,再多挪几次,她将挪到走廊上面。
“可是我想尽快处理你的单车赔偿问题,事情挂著,我难安心。”
真的?一点都看不出他是这么有责任感的男人。
“现在谈谈不好?”他们独处时间已经够久,不需要费心再去制造另一次独处。
“不好,我希望中午谈。”不说理由、不提原因,他想怎样就怎样,在她面前的不是乖乖牌贺之禹。
“到学生餐厅?”退而求其次,她要到人多处。
“不好,我不希望被打扰,也不愿意早上的事传得大家都知道。”
同意他的想法,秀青也不希望简单的老师生活扯出番外篇。“那,去哪里吃饭?”
“学校对面的稼耕园。那边中午人很多,我们一下课就走,否则会占不到位置。”
学校对面?人很多?下课就走?三个单词松弛了秀青紧绷神经。
点点头,她勉强同意。
“说定了。”
之禹微笑,眩目的灿烂笑颜闪亮她的眼,真是好看的男人,难怪进校门不到半天就受到热烈欢迎,这种男人当老师太可惜,应该去做明星。
之禹问自己,为什么邀小不点儿吃午餐?他中午有要事待办,干嘛自招麻烦?但……就是没道理的想邀她啊!大概是……他喜欢把她绑在身边,想到时,小欺一下,享受快戚吧?
在秀青对他的看法有一点点的改观时,之禹的下句话又把她的改观推回原点。
他说:“我很好奇,可不可以量量看,你的两只手臂加起来,有没有我一只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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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著忐忑不安,秀青跟在之禹身后踏进二年十六班教室。
他站到讲台对同学说话,一开口便掳获三十几颗少年心。
“大家好,你们都知道,自然老师请产假,未来的四十天不能来学校,她很担心你们的进度,因为三星期后马上要月考,在她眼中,你们是最优秀的学生,若是因为她的缺席导致你们成绩下滑,她会觉得过意不去。”
停停口,之禹看见“最优秀的学生”六个字在他们脸上发挥效果,三十几双眼睛登地增亮二十瓦。
“我告诉她,要相信学生,你们的优秀会让你们在逆境中仍然勇往直前,虽然我和萧老师经验不足,但动能补拙,这段期间内,我们会上网找资料,努力替你们搜寻考古题,也会尽量留在办公室里,随时等你们来发问。让我们合作拿下全校自然科平均第一名好不好?”
帅气迷人的笑容出场,学生皆被这番言词收服。
不会吧?代这堂课,是他们早上教务会议中临时被告知,他哪有机会和王欣洁老师谈?更何况,他没去拜访班导师,恐怕连这堂课的老师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但他的话的确引来一阵掌声喝采,秀青不得不对他另眼相看。
班长举手发问:“老师,我们的自然科从未拿过全校第一。”
“没拿过并不代表拿不到,你们只是潜能未被激发,我有预感,你们绝对办得到。”
别怀疑,这番话,他也对后面两个班级说。
“你确定?”
“知不知道,老师大学时代外号叫什么?叫抓题高手,我的考前猜题率至少有九十个百分比,虽然离考试年代有点久远,但我相信自己宝刀未老。
至于萧老师,她是台大的高材生,也是以第一名成绩考进学校的实习教师,你们还不相信她考试的能力?所以,只要我们合作,一定可以共创佳绩,大家加油加油!”
一番话,他把学生情绪提得慷慨激昂,他绅士地伸伸手,请秀青上台。
微笑,秀青的气势不敌之禹,但她是实力派人物,对于教学,她模拟过无数次。
“各位同学,我看过你们的习作,大家都很不错,只不过有一点点观念需要做修正。
我知道‘莫耳’是种很难了解的东西,什么是莫耳,一颗原子就一颗原子,干嘛弄出什么莫耳数来欺负人?害我们算来算去,一不小心还要算错扣分。其实莫耳是很有用处的呦!”
秀青转身在黑板上写下“堆”、“群”、“吨”、“6×lO的23次方”。
“鱼产卵数量通常很大,假设我们一只一只算,会算得老眼昏花,所以我们就说一只母鱼生下一‘群’鱼宝宝,那么五只母鱼生下五‘群’鱼宝宝……
同样的,一颗原子那么小,我们要是在显微镜下一颗一颗算,这下子不只老眼昏花,恐怕连精神病都会产生,于是我们就用莫耳来计算。
多少颗原子是一莫耳?我们把6000,0000,0000,0000,0000,0000颗原子摆一堆,叫作一莫耳,再秤秤它们的重量,假设一堆是十克,那两堆呢?”
“二十克。”全班异口同声。
“很好,一堆我们又叫作一莫耳,那五堆叫什么?”
“五莫耳。”声音加大,学生自信增强。
“一莫耳有十克重,五莫耳呢?”
“五十克!”
学生眼中有掩不住的欣喜,那种难到让人想拿刀子的鬼东西,终算让他们弄懂了!
坐在台下,之禹看著秀青的卖力演出,小小的个头浑身散发魅力,小小的她站上专业领域,自然而然成了巨人,谁敢说,有自信的女人,不是天下最美丽?
打开手机,走出教室,他首先拨电话给各家狗食连锁店店长,问问开幕情况。
有八家门庭若市,有两家在预估范围值,有两家比估计中的糟,之禹拿出万用手册,在上面记下缺点和问题所在,
他的直觉向来准确,之前,他想过在南部地区做些特别的促销活动,但考虑到十二家同时开幕的一致性,放弃这个想法,果然,业绩不如预期。
没关系,失败向来是他下一次成功的肋力,他相信这些店会带起风气,也相信在台湾,只要做得好,马上有人仿效。不过他不害怕,因为他的进步会将仿效者远远抛在身后。
四十分钟,在两个努力老师和一班努力学生的认真中匆匆过去,铃响,大家竟然觉得意犹未尽,甚至有小部分学生发出叹息。
“各位同学,我知道才上完课马上考试有点过分,但我们的时间不多,听说某些班级已经上完课程,并开始进行考前复习,我希望我们加快脚步。
明天考二之四、二之五,考不好的话没关系,重点在于我可以从中找出你们不懂的部分,再为你们加强做练习,好在月考时开出亮眼成绩。”
秀青合上书本,这是她第一次认真看待这个角色,从前,她依著母亲的心愿,走上教师这条路,但学生脸上对知识的专注,让她对于教师之职,有了新看法。
她的骄傲、她不掩饰的快乐,之禹看得一清二楚,他走向讲台,对学生说话:
“谢谢大家的努力,如果将来萧老师变成名师,她最要感激的人是二年十六班的各位同学,别忘记,有任何的问题,尽量到办公室来·”
挥手,他独特的魅力带起另一阵掌声。
有没有听过,老师上课上到学生给掌声?在黎荣中学,贺之禹和萧秀青联手创下新纪录。
抱住教师手册,感动在她内心扩张,那种成就、喜悦,比她当学生考满分更教人喜悦。
转头,看身边男人,一不小心,迎面的阳光笑颜又呛上她心间。
咬咬唇、低低眉,她忘记他是变态男人。
但是别担心,下一秒钟,她的记忆力迅速回复,帮助她恢复的,是他的恶毒言词。
他说:“如果我问你话,你会不会老实回答?”
“要看你问的是什么问题。”
他脸上的恶意提起她几分戒心,停下脚步,她拉大两人间距离。
“我想问你,你从几年级开始停止发育?小三还是小四?”问完,他哈哈大笑,快走往前步。
秀青人小腿短,跑十步没人家五步宽,只能瞪大眼睛,用鼻孔对他喷气。
“你不走快一点,过了法律追溯期,我可不负责赔偿!”
古人不为五斗米折腰,秀青努力提醒自己高尚气节的重要,但……算了,她不是古人,荷包,比志节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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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餐厅,他没说错,这里是高朋满座,
整体来说,餐厅还算安静,至少比学生餐厅好得多。
秀青在人群中寻找之禹踪影,不难找,他那么大一丛,而她的视力接近一点五,随便张望,就能看到大个儿,何况,他还用大手在空中挥著。
走近他,才发现餐桌边有人同坐。不会吧?生意好到需要并桌?她狐疑地看向桌边两个大男人。
“Boss,你从哪里找来这么可爱的模特儿?这套衣服穿在她身上简直是太漂亮了!”
漂亮?说得好,从小到大,多半的人称赞她可爱懂事加聪明,小半部分夸她清秀俏丽,至于漂亮这类形容词一向用不到她身上,不过,也不用高兴太早,因为对方称赞的是衣服,不是她本人。
“是啊!由她来担纲我们的模特儿好不好?我约摄影师,下个星期就能进棚。”另一个男人说话。
秀青搭不上话,乖乖配合之禹的手势坐下,乖乖让自己在他们的谈话间成为主角,囝仔有耳没嘴,是她打小就记取的教训。
“两百多套衣服,至少要五十个少女加入拍摄行列,人选进行得怎么样了?”之禹问。
“放心,我们的美少女选拔大赛和百货公司的周年庆相结合,报名的人数不断增加,听宣传部同仁说,到昨天为止有近两万个女孩子报名参加。”
“很好,希望能突破十万人。”之禹说。
他砸重金办活动的主要目的,不是选美女,而是透过活动,将未上市品牌的知名度打响。
“是的,我们会尽全力推。”
“产品未推出,已经受到许多人瞩目,最近有不少厂商和业务部接洽,希望能代理我们的衣服。”
秀青有一点点懂了,这个被叫作Boss的男人,除开实习老师之外,还有另外的身分,从他们的言谈中,这个身分似乎还颇为了不起。
其实,她更怀疑的是他的多重性格。
在同事面前,他风趣体贴、脾气好到不行;在上司面前,他斯文有礼,赢得每个长官的欢喜;在学生面前,他的骄傲与自信,仿佛是个带领大家走过风雨的最佳领航员;在下属面前,他的威风气势,让人自惭形秽。
至于在她面前,他则是可恶到让人想发疯的痞子。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秀青迷糊。
“偶像团体的造型接洽,做得怎么样?”之禹飞快在手册里写字,记录下所有重点。
“没问题,当红的‘听耵少女’看过设计师画的图稿,满意得不得了,决定在十一月份的新歌发表会,以这套衣服作为主要造型,”
“台湾小女生迷恋偶像的程度和日本不相上下,我们可以利用偶像迷恋心态,在台湾创下成绩。生产线呢?上轨道没?我希望在月底前,看到这一季的所有成品。”之禹态度严肃,严肃得秀青感觉陌生。
“放心,目前所有进度,比我们预估中要快,如果小妹妹肯加入我们的拍摄,一切会更完美。”
陌生男人的话,又将秀青拉进主题。
之禹转头看她,这回他的眼光里没有促狭、没有恶作剧,纯粹用一种看待商品的态度对她,这种眼光让秀青不舒服,可她乖习惯了,反驳人的能力少得可怜。
“为什么要她?预定的高中女明星呢?”之禹不答反问。
“她被警察临检抓到吸毒,形象破坏,我看短时间之内,不会返回演艺圈,我们决定另外找人,但放眼演艺圈,十八九岁的少女很多,但大都世故老练,少了年轻人清纯干净的气息,不像这个小妹妹,一看就教人亮眼。”
终于,秀青忍不住,嘟起嘴巴,忿忿说:“请不要叫我小妹妹。”
可惜声音太小,对方听不到。
“什么?小妹妹,你同意参加我们的电视宣传,是吗?”陌生男一脸开心,冲著她直笑。
抬起头,她正视三个“大”男人。
“请不要叫我小妹妹。”
“哦,对了,我忘记跟你们说,她的字典里有许多忌讳字眼,像小啦,矮啦、短啦、窄薄轻细……等等,都不能讲。”说这些话时,秀青熟悉的痞子男出现。
说也奇怪,每每她火冒三丈,两边脸颊就泛起酡红,淡淡的红,像上了完美彩妆,让之禹越看越上瘾,千看百看看不厌,于是,招惹她,成了他最愉快的工作。
“贺之禹!”
她没对任何人不友善过,独独招了这个小人,脾气变得不平顺。
“好好好,不叫你小妹妹,那要叫你什么好?”陌生男问。
“你们可以称呼我萧老师,我在国中任教。”挺挺胸,秀青骄傲。
“老师?不会吧!?你看起来未满二十岁!”
“我保证我年满二十岁。”在两个月之前,她吃过蛋糕。
“你看起来……”
“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们的提议,不过,眼前我很满意自己的工作,没改变的计画。”她用老师口吻对他们说话。
开玩笑,她是被教育出来当知识菁英的,可不是训练来当花瓶。
“是吗?太可惜,如果你肯替我们的衣服代言,再恰当不过。”
陌生男打退堂鼓,但他的老板可不,他是个意志力坚强的男人,
“一千万!”之禹开出价码。
不会吧?那是萧蔷拿的价位,名模林志玲恐怕都没这个行情,他们同时看向老板。
一千万!!
这对一部烂脚踏车都斤斤计较的女人来说,无疑是吓死人的诱惑。
“对,广告只播出一年,一年后若是销售情况不错,再和你签订新合约,到时,我保证调薪百分之五十。”
之禹知道自己的提议过度疯狂,可是……没办法,百年前,贾宝玉为晴雯不惜撕烂一箱扇子;百年后,贺之禹情愿用一千万来买得她眼中的短暂迷蒙。
秀青是聪明的,谁都无法否认,她做事小心谨慎、有条有理,仿佛每件事都在她的掌握间。
聪慧的萧秀青和眼前小女人的憨傻相较量,他更爱这款秀青。
天!不答应一千万,她已经揪心肝,再放手一千五百万……哦!她好想跳楼自杀!
“我希望当一辈子的老师。”
她的犹豫他听出来了。一笑,他回答:“我保证不外泄你的身分,而且化上妆,能认出你的没几人。”
“就算化妆有差别,我不认为学生会笨到认不出来。”
“你可以极力否认,我不介意替电视上的你制造假身分,就说你年仅十六如何?扣上这个不实年纪,谁都不会怀疑你。”
“我……”
“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现在吃饭,不谈公事。”
霸道吧?还没当上她的Boss,他已经以Boss的身分说话。
唉,人生最大悲哀是让钱牵著鼻子走,可为什么,眼前的她非但不觉得悲哀,还有淡淡喜乐?
看著之禹,秀青又露出他最喜欢的迷惑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