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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兽王 第六章

  石熙尊眼神高深莫测的看著她皓腕中的翡翠玉镯子,他像什么诡计得逞般,十分满意的扬嘴邪笑著,只可惜陷入愁云惨雾当中的她,并没有注意到。  

  「嘿……其实呢,你不用对我负责没关系,我一点也不介意,真的!我不介意你看到我的……身子。」她乾笑著,藉以隐饰难为情,口头上虽这么说,实际上,她可是恨不得能挖掉他那两粒贼眼珠。  

  「我介意。」好不容易才逮到她,他岂会松手放她走。  

  「呃?」她错愕,想不透他为何会这么固执、反常。  

  吃亏的人是她,被占尽便宜的人也是她,她都摆明不需要他负任何责任了,为何他仍执意非娶她不可呢?他到底吃错了什么药?  

  「你我裸裎共浴,这事攸关你的清白、名节。」想要光明正大的「软禁」她,娶她是惟一的办法。  

  「那又如何?」这件事只有天知、地知、他们两个知道,他不说,她也不说,还会有谁知道?  

  「我必须负责。」他的语气非常的坚决,要她有心理准备,石夫人这头街非她莫属,这辈子她是注定栽在他手中了。  

  好说歹劝,结果答案还是一样,依旧无法令他改变心意,她气得想大叫。  

  「我不要你负责!」她才不要嫁给他,而且是不能嫁,因为她大哥已收了人家聘金,将她许配给在苏州有头有脸的石府人家了。  

  石府?姓石?好巧!怎么她逃过来、躲过去,都逃不出姓石的手掌心,而这一次还是栽在一个处心积虑想束缚住她一生,好光明正大的「软禁」她,服侍他的「胃」的可恶又卑鄙的小人手裏。  

  「婚期在两个月之後。」他独裁的决定一切,不容她反对抗议,「你的名节已毁在我手裹,一切全由我作主。」  

  「你……」他真是霸道得几近不讲理,「我不能嫁给你。」  

  望著他一脸严肃的表情,她害怕了,终於发现到事情的严重性。他是认真的!  

  坚持要负责不是唬她的,执意要娶她也不是为了要吓她,他是真的想以成亲这条无形的绳子来捆绑住她!  

  天啊!她的自由飞了!没了!消失了!  

  她快昏了!仿佛看见世界由彩色变成黑色,最後在她眼前分崩离析、瓦解毁灭!最可怕的是,她甚至可以想像得到,成亲之後的日子会有多么的凄惨!  

  硬是将心中涌起的惊慌压下,她後知後觉的发现他这个人不仅危险,还厉害得吓人!而令她害怕的不是他变化莫测的情绪,也不是他的侵略,而是他的掠夺,凡是他看中的东西,没有要不到的,即使不择手段,他也会「光明正大」的抢到手。  

  早在第一眼遇见他时,她就察觉出他浑身散发著一股危险的气息,只是那时她该逃而未逃,现在她是想逃而逃不掉。  

  她真不敢想像,倘若他强迫她嫁给他,那么她大哥怎么办?届时害得他对苏州石府人家无法交代,颜面尽失是小事,怕是事情闹大了,後果会一发不可收拾。  

  「我不能嫁给你!」她气急败坏的朝他大叫。  

  她真的不晓得他到底吃错什么药,为何执意非娶她不可,以他江南首富这么响亮、赫赫有名的财富声望,还怕会娶不到妻子吗?更何况,他有著一张令人心荡神驰的英俊面孔,虽然他的眼神冷漠了点、表情冷酷了些,但丝毫无损他吸引人的魅力。  

  照理,他该是千金小姐、名媛淑女仰慕心仪的对象才对,只是……为何不见富商巨贾、王公国戚将女儿推销给他呢?  

  难不成就因谣传他有恋童症、断袖之癖,才造成名门贵族没有一个人敢将女儿嫁给他?  

  虽然民间以讹传著一些不堪入耳的流言,但她敢以项上人头担保,他绝对没有任何的怪癖,也绝对是个正常的男人,就单从他圆谋不轨的压著她,想挑逗她而与她耳鬓厮磨,和像吃上瘾般的猛吻她唇瓣可看出。  

  「理由?」灼热的唇缓缓的离开她诱人的小嘴,他改偷袭她的玉颈,啃吮的留下一圈淡红的烙印後,才满意的退开。  

  「没有理由!」她才不会笨得告诉他原因,「我真的不能嫁给你!」  

  她的拒绝,为颈项间惹来一阵充满挑逗意味,又骚痒难耐的热气,像是想处罚她的顽固,他咬住她圆润的耳垂,轻舔的恣意戏耍玩弄,直到她气呼呼的拚命扭动身躯,闪躲开他的攻击为止。  

  「没有理由?」他笑得像只捉到笨鼠的猫,不怀好意的再将邪恶的脸孔靠近到她面前,「那么你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否则……」  

  「你想怎么样?」她火大的瞪著他,非常懊悔自己为何要离家出走,弄得现在有家不敢回,还落在他这只狡诈的狐狸王手中。  

  「你说呢?」他突然动手扯掉她的腰束,意思已很明白。  

  「你……」她倒抽一口气,脸颊泛起红晕的瞪著他。  

  「如何?」见她编贝玉齿咬著下唇怒视著他,就是不肯点头答应,他不安分的手,威胁的从她柳腰上慢慢的抚摸而上。  

  四目交接,他的黑眸离谱得炯亮,她的心跳在他深情的注视之下,莫名的突然加速跃动,脸颊更是没来由得发热。  

  她抿紧唇不语,有点惊慌、有点恼怒,气自己不知生著什么病,居然在他炽热的眼神凝视之下,心口没来由得揪紧发闷。  

  「不答应?」他邪笑一声,在她完全料想不到他下一步的举动时,他拉开她的外衣罗衫,将手继续探向她的单衣。  

  「住手!」惊喘一声,她倏地睁大美眸,吓得连忙捉住他掀开单衣,钻进襟口内的手。  

  「你的答案?」他要她的承诺,见她犹豫不决,迟迟作不出抉择,他的手威胁的再往内伸进去。  

  「王八蛋!」她呼吸极不隐定的咒骂了声,双眼冒火的怒瞪著他,固执得依然不肯点头答应婚事。  

  「你的答案?」得不到她的承诺,他的手狡猾的滑进她的单衣内,游移在她柔软的娇躯上,肆无忌惮的摩挲她滑嫩的肌肤,硬是要逼她作出决定。  

  「卑鄙!小人!可恶……」阻止不了他侵犯的手,她气得破口大骂。  

  僵硬著身,她无助的任由他放肆的手,恣意的在她身上为所欲为,当灼热的温度由他手掌传递到她的肌肤上,她发现自己浑身再度起鸡皮疙瘩的同时,还泛起一阵阵酥麻的颤抖。  

  「你答不答应?」她不点头也无妨,他有的是时间陪她耗,只不过再继续下去,他的自制力会瓦解,难保不会失控得将她占为已有。  

  虽然这是解决事情惟一快速又有效的办法,但他不希望以此方式得到她的承诺,他要的是——她一生的誓言。  

  「我不答应行吗?」明知不可能,她还是不放弃最後一丝希望。  

  虽然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但在他的恫喝之下,她的倔强抵挡不住他的威胁时,最後她还是屈服了。  

  「不行。」得到她的承诺,他满意的笑了,笑得既得意又狡诈。  

  她被定谳褫夺自由终身,两个月後,注定得成为石夫人。  

  他石熙尊盯住的猎物,从未逃脱得出他的手掌心,而她也不例外。  

  黄心蝶垮著脸,放弃挣扎的闭上眼睛。尽管他的答案早在预料之中,但一听到他的宣判,她的心情就沮丧得几近恶劣,直想大发一顿脾气砸东西,或是痛快的大哭一场也好,可惜整个人提不起劲,像是耗尽所有力气的她,根本难过到连哭也哭不出来。  

  「起来。」沉重的身体离开她柔软的娇躯,他起身站在床边俯视著她,等待与她一同用膳。  

  「不要。」她睁开眼瞪著他,使性子的拒绝服从他的命令。  

  破天荒的,他没有硬逼她非得起来不可,任由她独自躺在床上生闷气。  

  凝视著她气呼呼的容颜,他手指轻柔的抚著她晶莹剔透的面颊肌肤,半晌,嘴角浮现出一抹慵懒的笑意来。  

  「你的来历?」他动手将她敞开的单衣襟口拉好,再将被他打开的外衣罗衫也一并拉好,自始至终,精明炯亮的黑眸未曾移开过她姣美的脸蛋。  

  哈!前一刻,既是恫喝又是威胁的强迫她点头答应,两个月之後得成为石夫人,而下一刻,才突然想到要调查她的来历,难道不会觉得未免太晚了些吗?  

  「孤儿。」她胡绉,才不会笨得告诉他有关任何自己的事,因为在未成为石夫人之前,她还是不想放弃自由,深信总会有一天准会让她逃跑成功的。  

  「是吗?」他持怀疑的态度,俯身睥睨著恨不得扒他一层皮的她,根本不相信她的说辞。  

  「信不信随你。」感到肚子有点饿,她起身推开横挡在面前的他,边系腰束、边步出寝房,往素斋所走去,想弄点粥吃,顺便填饱他的胃,免得他肚子饿没东西吃,一直啃吮著她的唇。  

  半晌,她煮好两盅八宝粥,火大的摆上桌後,便低头猛吃自己的八宝粥,生气的不愿与他说半句话。  

  「昨晚……」舀起一汤匙粥,他眼神令人费疑猜的盯著她看,「裸裎共浴之时,你搂著我哭。」  

  闻言,她僵住,停止吃粥,抬起头来便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可恶!昨晚她竟然在他面前露出最脆弱的一面,且还让他逮得正著,这下可好了,不知道他又要如何算计她了。  

  「我忘了。」她打死都不会承诺,昨晚所发生的一切丢脸之事。  

  他勾唇坏坏的邪笑著,看著她气炸的姣美容颜,眼神充满暧昧的光芒,就如同一头猫看著爪下被箝制住的老鼠,得意的等待她的挣扎与反抗。  

  只不过,他失望了。  

  虽然她恨不得能用手中的粥盅砸花他可恶的笑容,但未气到失去控制的她,尚存一丝理智阻止了她的不智之举。  

  强力遏抑不住熊熊的怒火,她尴尬又羞愤的低头拚命吃粥出气。  

  「你抱著我哭喊,直嚷著要回家。」他眼神犀利的盯著她脸上的表情变化,然而他的神情却似戏谵般的不正经。  

  「那又如何?」难不成他猜出她的来历了?她起疑心的眯著眼瞪著他。  

  「可见你不是孤儿。」狐狸的本性不仅狡猾,还精明得很,世上鲜少有事瞒得过他凌厉的双眼。  

  她再度僵住,提高警觉,有所戒心的望著他。  

  没错!她有印象,昨晚她的确是抱著他痛哭,直嚷著要回家,但问题是,不是她不想回家,而是她不敢回家。  

  她实在无法想像她那几个哥哥们抓狂的模样,以及他们齐声朝她吼骂的责备声会有多么的吓人,甚至,她可以想像得到,他们会以何种方式来处罚她的逃家。  

  想到这,她的小脸又垮了下来。  

  「成亲时,必须有高堂在。」他要她有心理准备,不过试探性语气成分居多。  

  他要知道她的身分,虽然他早巳知道她是谁,但他无法明确的肯定。  

  「不——」几乎是立即的,她反应激烈的站起来,推翻凳椅,也险些将手中摇晃的粥盅摔破。  

  由她惊慌的神情,他已经可以确定她是谁了。  

  「为什么?」似笑非笑的嘴唇给人一种温和的假象,然而他犀利双眸中所进射出的危险光芒,却炽热得教人不敢直视。  

  「什么为什么?」她不敢面对精明如狐狸的他,扶正好凳椅後,她半垂眼睑有一口没一口的继续吃著粥。  

  「你的反应。」漆黑的瞳眸闪烁著两簇诡异的火焰,似愤怒又似讥诮的盯著她的小脸,最後落在她左手皓腕上的翡翠玉镯子。  

  「呃……」眼神四处飘移,就是没胆量敢看他,她嗫嚅著,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过於惊慌的情绪。  

  「你已许配给人家了?」他眯起眼,阴惊的目光中除了那抹不变的占有欲外,还多了一抹混合深情的愤怒。  

  他低沉的声音像是平地响雷,吓得她差点跌下凳椅。虽然她已有心理准备,晓得他得知此事一定会生气,但却不知他会是如此的愤怒。  

  然而,令她感到纳闷的是,他的愤怒不是来自於她许配给人家,而是……仿佛像无意中逮到逃妻的丈夫,两眼冒火,暴怒得想掐死她般的可怕!  

  似有若无的点了点头,她双手发抖的放下粥盅,怯怯的偷觑了下他恐怖的表情,最後,她决定保命先逃再说。  

  「你还想逃哪去?」他双眸燃著熊熊的火焰怒瞪著她,大跨步的朝她逼近,阴沉骇人的脸色令人不寒而悚。  

  「砰!」一道强劲的掌风掠过她头顶,击向两扇门扉,摇晃的震动了下,便当著她的面阖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到底哪裹出错了,为何他会如此的愤怒?她真的想不透!  

  「过来。」他按捺住火气,站在距离她面前三步远的地方。  

  杀……杀……杀人啊!他气得要杀人了呀!天啊!谁来救她呀!  

  此刻,吓得差点魂飞魄散、肝胆欲裂的她,终於体会出什么叫做恐惧了。  

  「你怕我?」抿紧的嘴唇在见到她浑身发抖时,忽然微微的往上扬,露出一抹吊诡的笑意来。  

  脸色倏地刷白,黄心蝶提心吊胆的望著他,不懂他沸腾的怒气怎么来匆匆、去匆匆,一眨眼就消逝殆尽。  

  讶异的眨了下眼,面对他突然的转变,她的恐惧是有增无减。因为诡异邪笑得像只狐狸的他,比愤怒的猛狮,或是冰冷的鬼魅,都还要来得吓人。  

  「我不会打你,过来。」不想再惊吓她,他诱哄的逼近她。  

  传言,他比狐狸还要狡猾一百倍,她深信不疑。因为她吃过他的亏、中过他的计、上过他的当,所以十分清楚的知道,他是一个多么狡猾、厉害的危险人物。  

  倘若他的话能信,那么放出来的屁都可能是香的了。  

  她摇头,虽面对著他却一直往後退,直至背抵石墙,双腿才发软的顺沿著冰冷的墙壁滑落跪坐在地上。  

  困惑的望著他,她不记得自己曾说错什么话,做错什么事,惹得他前一刻愤怒得想掐死人,而下一刻又平熄怒火的想安抚她害怕的情绪。  

  「是该好好痛打你一顿。」石熙尊的声音非常的温和,听不出他恫喝中的语气有几分认真。  

  她惊慌的张大眼,将他的话当真,不懂他为何要打她。他凭什么?  

  「我有这个权利。」见她惊吓得浑身发软,没有半点力气站起来,他蹲到她面前,表情十分的严肃。  

  黄心蝶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如坠五里雾中,丈二金刚摸不著头绪,不懂他在说什么,也不晓得他凭哪一点有权利打她。  

  他与她非亲非故,完全没有任何关系,她真的想不透,他凭什么。  

  「不过,我不会打你。」要教训她的人多得是,根本不用他出手,自然会有人抢著要代劳,但他不会让她受到半点伤害。  

  他的保证,让她松了好大一口气。到现在她还是悟不透他话中的玄机。  

  「你许配於何人?」他的表情恢复原先的冷酷,眼神也霎时变得冷漠疏离,不过却有一丝异样的光芒。  

  「苏州……」她欲言又止,不知该坦白告诉他。  

  她所许配的人家,正是掌控苏州经济命脉的石府,产业囊括有银楼、客栈、布庄、药店等等想得到的事业都有,是当地最有钱、最有势的土财主。  

  不告诉他,是不想惹争端,怕是万一他做出抢亲的骇人举动,届时苏州石府人家的颜面何存?她大哥的老脸又往哪裹搁?  

  一旦三大家族交恶,关系弄到非常的僵化,那么罪魁祸首的她,下场可能真的是得在尼姑庵,长伴青灯度过下半辈子了。  

  轻叹了口气,知道他得不到答案绝不罢休,她垮著肩膀,不再有所隐瞒,声音非常虚弱的将实情全告诉他。  

  「苏州……石府。」她深吸口气,豁出去了。  

  祸是她闯出来的,是非也是她惹的,事到如今,嫁给谁都一样会失去自由,只差别在於她会无脸见人,她大哥颜面尽失,最严重的是害苏州、杭州两大家族反目成仇。  

  但……管他的,反正天塌下来横竖都是一死,她有什么好怕的。  

  「为何要逃婚?」他面容深沉难忖其心思,沉静得像是狐狸猎食等待攻击时机到来般的诡异。  

  「我不要嫁给石老爷。」提到她未来的夫婿,她就满肚子怨气。  

  石老爷?光是听到称谓就知道他有多老。而更可恶的是,将她当成宝般疼爱,小心翼翼捧在手掌心呵护的大哥,竟先斩後奏的收了人家的聘金,也没告诉她半声,将她许配於何人,还是一名老仆人偷偷透露消息让她知道的。  

  她连对方长得是圆是扁都不晓得,哪肯这么简单的就将自己的一生,随便的交付给一个从未谋面的陌生男人。  

  更凄惨的是,坊间的评价对他不是普通的不好,而是非常、非常的不好,甚至谣传他有恋童症一些可怕的怪癖。  

  她疯了才会乖乖的等待出嫁!所以,她逃婚了,而这么一逃,便是两年。  

  「为什么?」苏州石府的石老爷,是多少名媛、千金小姐心目中理想的夫婿,若不是那些子虚乌有的谣言,击碎了少女们的美梦幻想,可想自知,苏州石府的门槛早不知被踏坏多少次,修理过多少遍了。  

  「石老爷耶?!光是听到称呼就知道他的年纪有多老!少说没有七十岁也有八十岁,甚至九十岁都有可能!而且听说他还是一个獐头鼠目、油肠肥肚,发稀齿摇还色迷迷的老淫虫!与其要嫁给这种人,我还不如出家当尼姑算了!」她气呼呼的道尽未来夫婿的不是,却没发现他的脸色阴沉了几分。  

  「这是传闻?」他眯起眼,犀利的眼神中有著愤怒。她形容得太夸张了,一点可信度也没有。  

  「不……不是。」她不好意思的一笑,表情有点尴尬,因为她也不确定石老爷是否真如自己所描述的那样。  

  「那么听谁说的?」他要宰了那个人。  

  奇怪了,她毁谤她未来的夫婿,关他什么事,为何他的表情会那么可怕,还冷著一张冰脸怒视著她,像想掐死她的样子。  

  他又吃错药了吗?  

  「是……」她嗫嚅著,不太敢告诉他实话,「我自己想的。」  

  对於苏州石老爷的印象,全都是她凭空想像,胡乱猜测的,一点根据也没有。  

  「你的想像力很丰富。」霎时,他阴鸷的黑眸进射出危险的光芒来。  

  他话中有著明显的嘲讽,她听得出来。  

  「这不是想像力!」虽然是揣测,但事实上拥有家财万贯,钱多得无论如何挥霍也花不完的老爷,哪一个不是发苍苍、眼茫茫、齿牙动摇,七老八十岁的?  

  放眼天下,还真找不出一个年轻的来呢!  

  「你曾亲眼目睹他的长相?」他站起身,高大的身躯散发著一股威严的气魄,与他给人的危险气息,形成一种无法言论的可怕气势。  

  震慑於他如帝王般的气势,她两眼迷惘的望著他,迟钝了下,才摇了摇头。  

  「既已许配人家,又收了聘金,照理你已是苏州石老爷的人。」他面无表情的看著她,莫测高深的双眸,任谁也无法看透他的心思。  

  颇为无奈的点了点头,突然听清楚他在说什么时,黯淡的眼神瞬间明亮起来,她诧异得无法言语,根本不敢相信亲耳所闻,一脸呆蠢模样的瞅著他。  

  她不是在作梦吧?他竟要放她自由?  

  「这两年来,你以什么为生?」抱起怔住的她,他走往餐桌。  

  「厨艺。」沉湎於喜悦之中,她并未发现他有何不对劲的地方。  

  「女扮男装从未被人发现?」他最在意这一点。  

  她没有立刻回答,想了下,才摇了摇头。  

  「谁?」石熙尊收紧手臂逼她招供,忿惊的眸光有著危险的杀气。  

  「你!」识破她的伪装,又将她软禁起来,这股怒火再度被点燃,她气极的握起粉拳捶打他肌肉结实的胸膛泄恨。  

  石熙尊不怕被打痛,就怕她捶疼自己的手。所以将她往凳椅一放,他立刻抓住她乱捶挥打的小手。  

  「我可以例外。」知道她这两年来未受到半点伤害,他紧抿的嘴唇才微微往上扬,露出一抹狐狸般奸诈的笑意来。  

  黄心蝶瞪了他一眼,非常不喜欢他嘴角那一抹狡猾似的笑容,仿佛自己又有什么弱点被他发现了般,贼贼的又在动歪脑筋想算计她。  

  「为什么?」她谨慎的注意著他的一举一动,甚至做好了随时落跑的准备。  

  防人之心不可无。他这个人实在太奸诈了,她还是必须有点防范才好。  

  「因为……」他嘴角依旧噙著戏谵般的笑容,就在她快忍不住街动又想逃跑时,他才不疾不徐的表明自己真正的身分,「我——石熙尊,就是你口中的色狼淫虫,长得獐头鼠目、油肠肥肚,年纪已是七老八十岁的石老爷!」  

  「砰!」事实太过於震撼,她惊吓得跌下凳椅。  

  这……这怎么可能?他竟然就是苏州石府的「石老爷」?她未来的夫婿?  

  轰!她脑中一片空白,脸色瞬间惨白毫无血色,整个人惊吓过度的跪坐在地上,傻愣得完全说不出话来。  

  「你很讶异?」很满意见到她错愕的表情,他明知故问,十分得意的走到她面前。  

  「你早就知道我是谁了?」她气愤的瞪著他,一时之间仍无法接受这残酷的事实。  

  他是凭她换回女装,发髻中一支黄蝶金钗,来判断确定她的身分的!  

  「没错。」无意中逮到逃婚未过门的妻子,他心中并无多大的喜悦,反而当他得知她就是他未过门的妻子时,不但无半点惊讶与喜悦,只有愤怒。  

  幸好这两年来她安然无恙,否则出了什么事,他第一个掐死她。  

  垂著肩膀,她垮著脸,似无奈、似认命的轻叹了口气,不听使唤的双脚,顿时发软没有力气的往凳椅一坐。  

  人算不如天算啊!万万没想到逃了两年,最後她还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而更令她气得捶胸顿足的是,她居然像只蠢羊,呆傻得走到老虎面前都不晓得,难道这一切都是天意吗?  

  这一刻,她不得不相信姻缘天注定,就因月下老人的红绳早将他们两人紧紧的缠绑在一块,所以她才会逃脱不出他的手掌心,不是吗?  

  唉,既已无法改变命运,看来她也只好认命了。谁教她自投罗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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