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憨女出阁 第二章

  街上的人是这么的多,到处都是三五成群的围着一盏盏新奇的花灯聊天,突然有人跑过了潋夏身边,差点把她撞倒了。

  她一个踉跄,手连忙扶住个鱼跃龙门的花灯,稳住了自己的脚步,“喂!你干什么?”

  看那人差点撞倒她,却一点歉意也没有,依然扬长而去,让她微有些火气。

  “站住!”

  她才刚站稳,又是一个人手里挥着东西,大声嚷嚷的追了过去,“抓强盗呀!抓骗子呀!快帮忙抓贼呀!”

  “喂!”她这次被撞得转了一个圈,一头撞在灯柱上,忍不住疼的骂道:“搞什么,这么冒失!真可恶!”

  她揉了揉发疼的额角,好奇的看着前面的人迅速的聚集成一个圈圈,此起彼落的吵闹声吸引了她的注意。

  潋夏好奇的探头张望,只见一名男子揪着另一名男子痛打。

  原来打人的男子就是刚刚拿着画像,问她瞧见了人没有的那人。

  “你这没良心的!我娘看病的钱你也偷……这么缺德!”男子一边说着,一边打着,“哪个好心人呀,帮忙报个官!这人偷了我一辈子的积蓄,天可怜见的总算让我在这里运到你了!”

  另一名男子则不断的磕头求饶,“别报官、千万别报官!我是不得已的呀,我生意失败欠了一屁股债,要是再不拿点钱回去,我娘子铁定跟野汉子跑了,我家里还有三个奶娃儿等我回去呢!”

  路人一听,也觉得这偷儿虽然可恶,但也很可怜,于是纷纷劝那名遭窃的男子说:“我看还是别报官了,这人也怪可怜的,要他把偷的钱还来,你也没损失嘛,不如就做个好人,让他回家跟孩子团圆去吧。”

  “对呀。”一名白胡子公公也说道:“打成这样也够啦,他以后一定不敢再犯了。”

  “既然大家都这么说,我也不为难你了,只要你把偷我的钱还来,我就不报官抓你。”

  男子喜出望外,在衣囊内捞了几捞,抖出了数十件金银首饰、珠宝玉镯,“老兄,那银子我全买了这些东西,本来想摆个小摊子做做女人的生意,这下是没指望了。”

  “这东西一卖,我的银子也回来得差不多了。”说着,他便伸手要去收拾首饰。

  偷儿求道:“我不过偷了你百来两,这些首饰可不只这些数,也有我的银子呀!你全拿走,我一点盘缠都没有了,怎么回家?”

  “那是你的事。”男子才不管呢,作势全都要拿走。

  偷儿可急了,大声抗议,“我偷你钱是我不对,可也没有偷百两还一百二十两的道理!”

  围观的人也纷纷说道:“老兄你也太权了吧,多少也该留些给人家做盘缠呀。”

  “那好吧,不然等我把东西拿到当铺里估了价之后,再将你的银两给你了。”

  “那怎么行呢?当铺这几天不做生意,我可是急着回家喂饱三张小肚皮的人,怎么能等?”偷儿说到伤心处,忍不住声泪俱下。

  “真可怜哪。”围观的一名妇女开口,“不如你那支凤头金钗就便宜一点卖给我,换些现钱救急也好。”

  偷儿一听登时喜出望外,连连称谢,马上用很便宜的价格卖了金钗,妇人觉得捡到了便宜,又帮了人家的燃眉之急,因此得意洋洋的鼓动众人花些小钱,买些值钱的东西,其实很划算的。

  可是看的人多,同情的人也多,身上有银子的人却少。

  “姑娘,你要不要也买些,帮帮人家?”白胡子公公问潋夏,“节庆里做些好事,更增功德啦。”

  “是呀,姑娘帮帮忙了。”偷儿一脸可怜的哀求,“我也是没办法了,只要能拿回一些盘缠,让我回去看看孩子,东西我是不敢卖贵给你的。”

  潋夏摇手拒绝,“我不缺这些东西。”

  “姑娘家哪有不缺首饰的呢?”率先买了支金钗的大婶道:“帮衬点嘛!”

  说完,她又低声建议着,“姑娘呀,我说你真傻。这人急着求现,不管你出多少,他都会卖了。你东西先收着,等明后天当铺开了,再拿去典当,多转这一手你不就小赚一笔了吗?”

  潋夏有些犹豫了,这人还真的挺可怜的,反正自己荷包满满,就帮这一回也不打紧啦。

  “好吧,你这些东西我就买了。”虽然她用不着,不过就像大婶说的,等当铺开门之后,她再拿去典当,也能小赚一笔。

  她爹经商致富,她身为他的女儿多少也有点生意头脑嘛。

  于是她将荷包内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和一锭二十两的银子分别给了两人,换了一包贵重的首饰,两人千恩万谢的去了,围观的众人也散了。

  “这女的真蠢,一定跟猪结拜过。”

  一个有些嘲讽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应该不是在说她吧?她刚刚才做了一件大善事,怎么样都跟蠢呀、猪的扯不上关系。潋夏在心里猜测着。

  “跟当铺说上一声,这丫头拿去的东西别收。”话声一落,有人轻轻的点了点她的肩膀。

  “喂,姑娘。”

  “干什么!”她抱着包裹,凶神恶煞的回过头去。

  以前常听人家说什么眉如剑山、目如朗星、鼻若悬胆,她一直觉得太离谱,男子断不会有如此之美。

  谁知道风华城中回眸,居然就给她撞见了这样一个俊极、美极的青年公子。

  才子佳人的美丽传说,起自于黄昏后的偶遇。她一个闪神,陷入了美丽的幻想之中。

  “可凶的。”宫四一笑,“喂,你上了人家的大当了。”

  潋夏一眼倾倒的是他俊极的脸皮,不过宫四一眼相中的可就是她脖子上那串价值不菲的明珠了。

  他的视线放在明珠上,对明珠以上的脸孔一点都没兴趣,脑子里盘算着如何把这串价值连城的明珠弄上手。

  “是呀,平白花了一百多两买一堆废物。”熊勇接口道:“没脑子。”最近四爷学做好人,所以才会这么好心出言指点。

  要是平常见着了这种笨蛋冤大头,他们只有落井下石,接着骗的份,哪有这么好心还来提醒她的。

  宫四笑着说:“教你一个乖,刚刚那招叫流星赶月,是骗术中最简单的一种,下次眼睛放亮一点,别以为真有便宜可占。”

  在他的地盘上玩这一招,那可差得远了。他之所以没有当场说破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想打丰抽。

  刚刚那伙人联合演了一出烂戏,得手一百多两,他不过去分些零头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呀。

  有便宜就占,有油水就捞,一向是他人生并行不悖的两条铁则。

  潋夏眨眨眼睛,“骗……骗术?”

  那一大伙人哈哈大笑的走开,还有一些说着蠢哪、笨哪、冤大头哪的话飘进她耳里。

  潋夏呆愣在当地,半晌才回过神来,连忙七手八脚的剥开包裹,拿了一只金戒指放在嘴边一咬,黑黝黝的铁就在金澄澄的颜色下露底了。

  “镀金的?”可恶呀!她气愤的大叫一声,“都是一群骗子!”

  更过分的是那个公子哥,他明知道她受骗上当,居然没有揭穿对方的诡计,害她傻乎乎的被骗了之后,再来嘲笑她的愚蠢,还有比这更过分的吗?

  “怎么有人这样恶劣的!”她将假金饰丢在地上,跳上去奋力踩了几下,“可恶!可恶!”

  “姑娘呀,你也别气啦。”围观的路人说道:“那伙骗了你银子的人也没本事花那笔钱。”

  “咦?他们会还我吗?”潋夏满怀希望的问。

  众人哈哈一笑,“当然不是啦!这事给宫四爷遇到了,他们也只能当过路财神而已,银子是留不久的啦。”

  “宫四爷?就是刚刚那位公子吗?”她突然觉得有些害羞了,“他会帮我把银子讨回来吗?”还蛮有正义感的嘛,虽然嘴巴坏了一些,不过也算是个好人。

  众人听她这么说,笑得更大声了,“姑娘,你就当这一百二十两是掉进水里算了。”

  另一人又道:“掉进水里还扑通一声,掉到四爷手里,那可是寡妇死了儿子,没指望啦。”

  潋夏一头雾水的问:“这是什么意思呀?”

  “意思是说,强盗遇着了贼爷爷,白忙一场啦。谁不知道宫四爷是风华城出名的恶霸,那群骗子上风华来行骗没先跟他老人家打个招呼,那还能有好下场吗?”

  “嘎?”潋夏两眼瞪得大大的,“恶霸?”

  不像呀!一点都不像呀!难怪老爹老说人心隔肚皮啦、人不可貌相的!

  她一跺脚,总算想到了她的损失,“我的银子!”

  现在去追会不会晚了一点?

  **************

  月老祠里外挤满前来求姻缘的年轻男女,摇头晃脑的解签人忙着给鱼贯罗列、手执签诗的信徒解签,四处都是嗡嗡的喧哗声,大殿里缭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氤氲烟气,使人双眼流泪,又充满了脂粉和香烛揉合成的一股刺鼻味道,使得潋夏频频打喷嚏。

  她四处张望着,庙前的几棵老松挂满了飞扬的彩带和五色丝绳,嬉笑着求姻缘的少女们将手里的丝缕缠绕于枝析上,一面羞答答的打量着来往的年轻男子。

  “姑娘,买一些五色丝缕跟月老求个好姻缘吧。”

  小贩殷勤的招呼着,哪里知道潋夏阮囊羞涩,身上一毛钱都没有呢。

  平白让人家骗了一大笔钱,又惹了一肚子的闲气已经够倒霉了,居然又让她乱走乱逛的来到了月老祠?

  本来她是很想来没错啦,不过遇到了倒霉的事,害她对求姻缘这档子事也有些兴趣缺缺了。

  然而既来之则求之,反正烧一炷香也不用什么钱。

  “三文钱,多谢。”一个慈祥的婆婆笑咪咪的伸出了她的手。

  潋夏只好把放在案上的清香放了回去,“抱歉,我没钱。”

  卖香婆婆笑容一敛,“打扮得人模人样的,敢情是个空壳子?”居然连三文钱都没有,那么脖子上那串明珠也是假货无疑了。

  “姑娘,老夫见你天庭饱满、面有红光、眼带桃花,实在是难得的好面相。”一名留着八字胡的算命先生招呼道:“来来来,这里坐,让我来仔细算一算。不收钱的。”

  “算命?好呀,你算吧。”挺有趣的,那就姑且算一下好了,反正又不用钱。

  算命先生提笔来在纸上飞快的写着,一面说道:“你先不用说,待老夫先写下来,你再来说准或不准。”

  “好哇。”她兴致勃勃的看着。

  算命先生清了清喉咙,将一张纸放到了她面前,“姑娘,你说是不是这样?”

  “待嫁不能有夫。”她哈哈一笑,“什么呀?”

  “是啦。”算命先生笑道:“是代嫁,不能有夫。姑娘你至今仍待字闺中。”

  “这也叫准吗?”她哼了一声,“这我也会呀。”看她的打扮就知道啦,还需要算吗?

  “不是老夫我自夸,我一眼就瞧出了姑娘今年红鸾星动,铁定会出阁。”他拿过一枝笔,殷勤的邀她,“来来,我帮你测个字。”

  “真的假的,我今年会出闺?”她半信半疑的提起笔来,随便写了一个吉字。

  “这字写得好呀。”算命先生笑咪咪的解说:“这吉加上廿、口,变成了喜。恭喜、恭喜呀。”

  潋夏看他加了几笔,果真吉变喜。

  “吉者,士之口。加糸成结,所以姑娘心中有什么事,这几日就会有结果、有佳音。”

  吉又变结?这么厉害?“你随口说的,我才不信呢。”

  她拿起笔来,把自己所写的吉字改成了口。

  “你测呀,测得出来我就服了你。”

  “敢问姑娘想测什么?”算命先生信心满满,“要是不准,这摊子就让姑娘掀了也无妨。”

  “测我未来的相公。”她就不相信一个口字能让他看出什么名堂。

  “这容易。”算命先生笑道:“姑娘先写吉,后有次心又改口。次心者,恶也,合者为恶。”

  他摇头晃脑的又说:“嗯,恶口两字可不好,姑娘将来的良人可不是好人哪。去士留口,姑娘将来的良人必与仕途无缘,再糟一点是个目不识字的白丁。

  “口字加一人为合,这一人一口就是口舌多,姑娘未来的良人嘴巴可不怎么积德。”

  “喂!”潋夏愈听愈火大,“你这人怎么搞的,胡乱猜字一点都不准。”愈说愈离谱了,她小时候听了人家的话,想从镜子里看未来的相公,结果搞砸了。

  现在又冒出个胡说八道的算命先生,居然把她未来的相公批得一无是处。

  “准的啦。”他斩钉截铁的说:“姑娘今年铁定出阁,嫁恶霸。”

  “什么呀!”她把纸揉成一团,往他丢去,“胡说八道我不信。”

  “姑娘,我是铁口直断,从来没出过错的。我跟你也是有缘,这才免费帮你算姻缘,所谓姻缘天定,但是要破姻缘也不难啦。如果你肯的话,我有方法教你破了这条姻缘,重见如意即君。”

  潋夏犹豫了一下,正想说好时,那个带着讽刺的声音又在她身后响起。

  “这么厉害,你要不要也教教我呀?”

  她猛然站起身来,差点带翻了那条长凳,“是你!”

  形象、形象!她连忙拿出娇滴滴又羞答答的闺女形象来,可不能让她的怪脾气和口无遮拦坏了大事。

  她既然对人家一见钟情,当然要想办法掩饰自己坏的那一面。

  “算命的,你招子不亮呀,这位姑娘你也敢诓。”熊勇挥挥拳头,恶声恶气的威胁。

  算命先生尴尬的说:“不知道这位姑娘是四爷的客人,嘿嘿……冒犯勿怪、勿怪。”

  谁都能得罪,就是外号叫天王老子的宫四得罪不得呀。

  虽然说他是准备狠敲这位富贵姑娘一笔没错,不过人家他的面相和测字可都是真的,没有假呀。

  “他骗我的?”她惊讶不已,“真的吗?”

  “当然啦。先说不收钱帮你算命,然后虚言恐吓让你心有畏惧,求他指点迷津消除厄运之类的,这时候是你有求于他,他当然能狮子大开口,狠敲你一笔了。”

  “原来如此。”潋夏傻傻的点着头,如果他不说破的话,她真的会相信他而拿出银子来期望破姻缘耶。

  “这种江湖术士的话你也听,被骗活该哪。”宫四一脸遗憾的说:“啧啧,全部的家当都穿上身了,不是呆子就是傻子,难怪全城的骗子都想来骗你了。”

  这么招摇,难怪人家把她当目标,就连他都觉得这种笨肥羊不宰可惜!

  “熊勇,把银票还给这位姑娘。”

  他立刻将银两还给她,“下次眼睛放亮点,不是每天都碰得上像四爷这样的大好人的。”

  她接过了银两,有些狐疑的问:“你帮我讨回来的?”他是个恶霸不是?可是却连续帮了她这些忙,让她没有傻傻的让人家骗走银子。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他潇洒的一笑,“姑娘,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这么光鲜亮丽的在城里乱晃,又是外地来的,难免有些不识相的地痞想趁机欺负你,还是早点回去吧。”

  “我知道了。”她感激的看着他,心里想着:这人倒真是个大好人,看样子旁人都误会了他。

  “你脖子上那串假的明珠还是拿下来,免得又冲撞了一些不识货的笨蛋,要是引来麻烦就不好了。”

  财不露白这道理都不懂,被骗被抢都活该呀。

  潋夏下意识的模着夜明珠道:“我这南海明珠是真的,颗颗都有拇指大且毫无缺陷,是我爹送我的十六岁生辰礼物。”

  宫四哈哈一笑,“姑娘,我家里是开当铺的,东西是真是假我一看就知道,这夜明珠是假货。”

  “八成是人多,给人掉了包去。”熊勇接口猜测,“你也真是倒霉。”

  她狐疑的说:“不可能的,这珠子我戴得好好的,怎么可能被掉包过?”

  “你不知道这些人手脚快得很,要在你身上换什么东西容易得很,撞你一下,真货就成了假货啦。”

  “或者是你爹弄了一串假货,再不然就是他也被人骗了。”宫四一脸可惜的说道:“这要是真的,起码值个两万两白银跑不掉,真可惜。”

  “怎么可能会是假的?”不会吧?她戴了这些年了,从来也没人说过她的明珠是假货呀。

  她其实也不确定究竟有没有被人动了手脚,毕竟她真的给那群骗子撞了一两次,说不定真的在那时候结掉了包。

  “这样好了。”宫四一脸诚恳的说:“我家的铺子在这里,干脆过去请朝奉看一看,真假立辨,或许是我看走了眼也说不一定。”

  “好吧。”潋夏没什么考虑的就答应了,毕竟这个四爷这么好,帮她把被骗走的银子追了回来,又揭破了算命先生的好计,实在没道理想害她才对呀。

  于是潋夏便跟着他们到当铺里去,脱下了颈上的明珠给朝奉。

  “四爷,这串珠子真是极品哪。我当朝奉三十多年了,可还没看过这么纯净、圆润又晶莹的明珠。”

  宫四微微一笑,“这么说是我看走眼喽。吓了你一大跳,不好意思呀。”

  潋夏接过明珠,放心的说:“没关系,你也是为我好。”她微微一福,“今晚多谢你帮忙了,谢谢你。”

  “不用客气,小事一桩而已。”他笑咪咪的回了礼,大手一挥,“熊勇,送这姑娘回家,免得路上又遇到了什么歹人。”

  她本来想拒绝的,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再过几天就要回京城去了,这么好的一个男人错过了实在可惜,不如想个办法留下来,多接近他,然后想个办法把自己嫁掉。

  “多谢。”她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留下充满魅力的一笑。

  宫四噙着一抹微笑,他最喜欢这招以小鱼钓大鱼,一百二十两换两万两而且他一毛钱也没花到,这生意真是太划算了。

  他先归还她受骗的一百二十两,骗取她的信任之后,再用掉包的手法换走她价值连城的明珠。就像他常说的,有便宜不占是笨蛋,有呆子不骗那就是白痴了。

  “四爷。”朝奉笑嘻嘻的捧着那串明珠,贼笑道:“轻轻松松,偷天换日。”

  原来刚刚他假意鉴定,早已将潋夏真正的夜明珠给掉了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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