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德刚忍不住想高声唱——总有一天等到“它”!
经过两次极不人道的对待,上帝终於可怜他,决定排除一切外在因素,柔化所有内在因素,就在今夜,让他得以一偿宿愿。
这夜,火辣得烧尽一切理智,肢体的交缠谱出男女问最原始的韵律,尔後,两颗心在激喘中撞击了、交融了,在云端轻轻漫舞……
只是,他虽然尽可能的温柔,小心再小心,江心雅还是痛到全身缩得像个小虾米。不过,她也没让他太好过,在他肩头留下好几道齿印不说,宽广的背也被她的“秀爪”抓出好几道交叉纹路。
“你是不是被杏仁同化?爪子怎么这么利?”事後,欧阳德刚抱著她温存,亲著她白嫩嫩的肩头。
“呜,你骗人,人家好痛耶……”还说不会伤害她?!呜,纵欲的结果,她腰都快断了。
他低笑,柔声哄著:“就这一次,我保证,下次一定不会痛,肯定不会痛,再也不会痛,好不好?”
“不好不好!你不要抱那么紧啦,我、我觉得怪怪的。哇啊,手拿开啦!唔……”她的抗议声消失在他的热吻下,感觉在胸脯留连的大手正慢慢往下、往下、往下……
“不要……阿公会听见……”那很丢脸耶,可是她头又晕了,根本推不动他。
“阿公知道你今晚在这里过夜,早料到我们关在房里做什么了,他刚才还灌了我一百CC的鹿茸酒,就算他听见了,也会装作听不见。”
“不是吧……”
“呵呵呵……”
就这样,她的“爱之夜”还没到打烊时候,一波袭来,高潮又起,一浪还有一浪高。
或者,全得归功於那杯欧阳家特制的鹿茸酒。
这四天,江心雅虽是休假,但欧阳德刚没办法配合,他这阵子忙碌许多,一部分是因为门诊,另一部分则是研究的内容有了突破,和日本那边的联络也密集起来。
因此,这几天江心雅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杏林春”里,他忙著工作,她就跟欧阳春和一群熟面孔的阿公、阿嬷、伯伯、婶婶们练气功,有时几名推拿师刚好有空档,还会教她几招绝活。
其实,相恋并不需要刻意约会,能融入彼此的生活中,更能将两颗心联系。
在那些长辈眼里,她已经理所当然被视为欧阳春的孙媳妇,聊天时,好几位热心的欧巴桑不断提供情报,一会儿说哪家的传统大饼做得好吃得不得了,礼饼一定要去那里订:一会儿又说哪家婚纱摄影价格便宜、拍得又美,不捡这个便宜对不起自己:一会儿还说哪家饭店的场地大方气派,又打六六折,是结婚办喜宴的最佳所在。
应付这些,江心雅全是微笑以对,反正傻傻地笑、傻傻地听就是了。
对未来,她还没想得那么深远——这跟一个人的大脑功能相关,她脑力不太好,所以只能注重眼前、珍惜眼前,想太多对身体不好呵。
对婚姻,她并不排斥,也希望有一天能为心爱的人穿上纯洁的白纱,那个人或者就是欧阳德刚了,但一切还是慢慢来吧,顺其自然,她还在享受恋情。
休假结束,江心雅又回到工作岗位。
这个月可说是个幸福月份,“环球幸福”航空接连传出奸几位空服员有喜,根据GH的规定,只要确定怀了宝宝,就下能再上机工作,因此,原本在月初排定的班表做了大幅度的变动,江心雅的工作量也增加了。
她由雪梨飞回台湾,又飞去雪梨一个礼拜。
昨天在越洋电话里,她跟欧阳德刚提过,今天下午会到家。飞机一抵达中正国际机场,下了空桥,她便打开手机电源试著联络他,电话才响两声就接通了——
“心雅,你回来啦?”手机有来电显示,欧阳德刚马上知道是她,那声音听起来兴奋得像个孩子。
“嗯。”她一边拉著行李小拖车,偏著头,微微笑著,“你还在忙呀?”
“对呀,其实我——”
“喂?!欧阳?!喂?!”
通话突然断掉,江心雅疑惑地检查手机,收讯满格,电池也满格,实在莫名其妙。
她又拨,可是情况有点诡异,连续打五通都没人接,到了第六通,对方已关掉手机电源。
“吉儿,怎么啦?”一起下机的华籍空服员姊姊走过她身边,见她杵在出境大厅,神情还古古怪怪的,遂关心地问。
她摇了摇头,虽然想下通,仍习惯性地咧出一个甜笑。“没事啦,只是……只是对方手机没人接。”
“打给你男朋友喔?”这位资深的空服员姊姊在“环航”里挺有名气,常周旋在各国男士之中,如鱼得水,是名副其实的爱情高手。
见江心雅点头,她拍拍她的肩膀,突然语重心长地说:“男人不能太宠,也不能一下子给太多,要吊著他们的胃口,让他们看得到、摸得到,偏偏吃下著,这样,他的心才会悬在你身上,不用打电话给他,他自然天天打电话跟你报到,还会记住你每赵下机的时间,特地来机场接你回家。”
“啊?”江心雅瞠目结舌。这太深奥了,以她单纯的思维恐怕很难做到。“可是他很忙,他、他没有时间来接我。”更何况公司有派车,也下需要他特地赶到桃园来接她呀。
“唉唉,吉儿,你要记住,忙不是藉口。他如果真有心,就一定做得到。”空服员姊姊媚媚地笑著,叹了一声,“男人啊,基本上都是贱骨头,古今中外都一样。你如果毫无保留全给了他,他就不希罕你啦。”
江心雅笑得有点尴尬。“我知道了。我们回办公室开检讨会吧。”
两人并肩走向办公室,这位空服员姊姊一路上还是不断叮咛,传授她这几年潜心“修练”的“秘技”和猎男心得。
江心雅不答话,只是被动地听著,声浪轻轻飘过耳边,她心思仍在那拨不通的手机上。
也许,他的手机刚好没电。
也许,他的通讯突然出状况。
也许……也许他的手机摔到地上,就这么摔坏了。
是呀,有太多、太多的可能性了。
等下开完会,她可以再打打看,要不,还可以打到“杏林春”的柜台,不是吗?她干嘛要想这么多呢?呵……真是庸人自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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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欧阳德刚的手机仍然没办法拨通。
江心雅本想打电话到“杏林春”的柜台,再请小姐帮忙转进三诊,可是又觉得不妥,说不定他正忙著替病人看病、作治疗,她不想贸然打扰。
回到家里,室友唐欣欣今天竟然准时下班,见到江心雅拖著行李回来,她劈头就问:“麻吉和士谚正在召集社员上山,沛铃、美秀、大头、国硕都会去,明天礼拜五出发,三天两夜,礼拜日下山。你刚奸休假,要不要参一脚?”她提到的都是大学登山社的成员,再加一个资深社长罗士谚,以及资深副社长麻吉。
江心雅怔了怔,随即问:“要爬哪一段啊?”好久没爬山,想她大学时好歹也是有领队证的登山奸手,只是一出社会,那张领队证就东之高阁,再也没用过啦。
唐欣欣接著说:“北三段。可是这次会走较轻松的路线,不会走到奇莱连棱和卡罗楼山那边。麻吉说,这次主要是登山社的老社员约出来散散心、聚一聚。”
“哇啊,那就是要走古道罗?”
唐欣欣点点头。“路程是士谚决定的,由庐山温泉进去,然後第二天再连接合欢越岭古道。哪,路线图在这里,拿去看吧,入山证OK了,我们也已经开了两次会议罗。”
“要去,我要去。”从来没走过北三段的古道,江心雅兴奋得脸儿红红。大学时,大家都觉得该去挑战高山,越险峻、越难行,就越显得自己很厉害,倒错过不少适合踏青散心的古道。
“看你家欧阳有没有空,你之前不是说他对登山懂得也不少,还挺有一套的吗?可以的话,就邀他一起来,嘿嘿,这样我们就有随队医护人员,不仅多一层保障,还多一个壮丁帮忙搬东西哩。”唐欣欣打著如意算盘。
提到欧阳德刚,江心雅这才记起心里的牵挂,又试拨了几次他的手机,却还是拨不通。
把大小行李丢回房间,她快手快脚地换上便服,杏仁在脚边赠来赠去,她歉然地揠枢它的下巴,没时间抱起它温存,人就跑出去了,害得胖花猫只好垂著尾巴回到墙角,蜷起身躯黯然饮泣。喵呜……坏姊姊,重色轻猫。
下班时间,捷运站里十分拥挤,江心雅比平常多花了十分钟左右才来到“杏林春”。
诊所里一切如常,休息时间已经到了,工作人员出去吃饭,只有一位小姐留守柜台,而前面大厅的欧巴桑们都是常来串门子的熟客,坐在那儿边看电视新闻、边七嘴八舌地讨论,真正来看病的除了在推拿区作复健的两位老人家,其余都是挂晚上的门诊。
“阿雅,进来喔,恁叨在这里,站在那里干什么?”一位欧巴桑眼尖,嗓门一嚷,所有人都看向她。
虽然江心雅很想直接冲向後面的诊疗区,却仍笑容可掏地回应,“阿桑,阮叨在台南,不是这里啦。”
另一位欧巴桑笑呵呵地挥动多肉的手臂。“都一样啦,台南素娘家,这里素夫家,都素恁叨咩。”
怕欧巴桑们又会越扯越远,她赶忙问:“阿春阿公呢?怎么没跟大家在一起?”
“可能在楼上啦。阿你的阿娜答还在後面的诊疗室没出来,今天来了一个漂亮小姐,长得很像电影明星,说素要找你家的欧阳老书,厚——两个人还把三诊的门关起来说话,都不朱道素不素真的在说话?”
“阿蕊啊,你不要乱讲啦。人家那个小姐找欧阳老书当然有要紧事,你怎么给人家讲得这么难听?”
“偶哪有……偶只素要先跟阿雅说,让她早一点作心理准备咩。”
“厚——三八阿蕊,你惦惦没人会说你素哑巴啦。”
江心雅微微怔然,听到来访的漂亮小姐长得像电影明星,立刻猜想到是辛曼丽。欧阳说她是老朋友,她当然相信他的话,老朋友见面吃饭是稀松平常的事,又需要什么理由?
“阿桑,那位小姐是欧阳的奸朋友啦,他们已经认识好多年了,她找他当然是谈事情啊。三这些话一出口,江心雅也弄不明白为什么,好像急著想护卫、想辩驳什么似的。难道她潜意识里不信任欧阳吗?实在该打哩。
那群欧巴桑针对这个话题竟然吵了起来,七嘴八舌,你…曰、我一语的,整个诊所大厅顿时热闹得不得了。
江心雅悄悄走开,步向里边的诊疗区,因为是休息时间,医师们下班的下班,还得值晚班的也都出去吃饭,这里奸安静,只有三诊隐隐约约还传出声音,向来为病患敞开的门,此时紧紧关闭著。
莫名其妙地,她的心竟在瞬间悬得好高,不知是不是错觉,耳朵听见微微的嗡鸣声,让她的平衡感有些失控。
她竟感到害怕?竟无法抑制的害怕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作了一个深深、深深的呼吸,她脚步好轻,手已搭在门把上,她试图给自己一个微笑,想好要说的话,跟著,推门进去——
“欧阳,要一起吃晚饭吗?对啦,你手机怎么回事?为什么讲不到一句话就断了,之後还一直打不通?”心里紧张,一开门,她忍不住就噼哩啪啦说了一长串,但放眼望去,诊疗室里……只有一个人?
坐在桌子後的欧阳德刚猛地抬起头,见到站在门边的江心雅,他先是一愣,神情微绷,黝黑眼底闪过一丝复杂情绪。
江心雅笑著又问:“你不是有访客吗?是不是辛小姐?她呢?呵呵,我想跟她要签名。”
“心雅,她——”欧阳德刚话还没说完,一头丰厚的、浪漫的大波浪长鬈发刚巧从桌子底下探出。
从江心雅所在的位置望去,那人正好跪在他打开的两腿间,十根纤指大大方方搁在那有力的腿上,极其柔腻地瞠著——
“唉,累死我了,人家嘴动得好酸,你很讨厌耶,我都已经这样委曲求全了,你到底还要人家怎样嘛?我都说了,绝对不会亏待你的,大家一起爽不好吗?咦……”终於,辛曼丽注意到在场还有第三者,媚眼一瞟,大方地对江心雅打招呼,“嗨,你好。”
现场没有镜子,要不,江心雅会知道自己的脸色有多苍白。
她的嘴——动、得、好、酸?!
一起爽不好吗?!
头有点发晕,空气一下子稀薄起来,她傻傻看著大桌後一坐一跪的男女,耳边嗡嗡的鸣响变成惊脆的破裂声——那是她的心,从奸高、好高的地方掉下来,他没能为她接住,惨兮兮地摔碎一地。
“……对不起,你们、你们……”她被吓著了,这一切的一切,根本超出她所能承受的范围。“对不起……”无意识轻喃著,她转身退出,竟还记得帮他们带上门。
“心雅?!”欧阳德刚大喊,同样被她苍白得像随时要晕倒的脸色给吓著了,马上要冲出去拦住她。她肯定误会了什么,该死!这真是一团乱,他到底招谁惹谁?!
怎知,辛曼丽使出贱招,一把抱住他的大腿。“你如果不答应,我就不让你离开。”
顿时,他火不打一处来,边拖著她艰难跨步,边撂狠话:“你再不放开,我就把你大学时烫爆炸头的照片卖给《八周刊》当封面。”他不想做得这么绝,但事到如今,顾不得情分了。
一听,换辛曼丽脸色惨白。“你怎么还有那些照片?!不是都被我毁了吗?!”那个爆炸头烫得失败到了极点,简直是她的梦魇。
“你不信?咱们就来试试看!”
“呜……”她彷佛触电一样,迅速收回双手。
“还不把我的手机拿出来?”
“不要这么凶嘛……”她瘪瘪嘴,两根手指探进自己丰伟的前胸,“捞”出一支手机。
欧阳德刚重重地哼一声,一把抢回自己的手机,随即风也似的飘出去。
可是,候诊区哪里还有江心雅的身影?他低声诅咒了一句,又快步跑到外面的大厅,十二万分地庆幸,她就在那里,被那群欧巴桑缠住了。
这群欧巴桑把“杏林春”当交谊所,还三不五时拿他当医疗顾问,现在终於有所建功,果然是养兵千日,用在一时。
“心雅!”他迅雷不及掩耳地跑过去,直接堵在她面前:心里太急、太紧张,甚至有股冲动想乾脆关门放狗,呃……不是,是想关门防止她逃开。
见到他,江心雅咬著唇,把脸转向一旁。
虽然强忍著,但明眼人都瞧得出,她眼眶正迅速泛红,鼻头和双颊也跟著泛红,呼吸十分不稳,随时都可能哭出来。
“欧阳老书,快来乔一下啦,阿雅脸色很不对,阿你们两个素不素吵架?”
“哎哟,乌代志好好讲嘛,少年人火气这么大,要暍黑松沙土喔。”
“沙土?!卖啦!沙七金恐怖ㄋㄟ,可乐卡安全啦。”这个笑话不太成功,现场的气氛还是很僵。
“你为什么转头就跑?”无视於其他人的存在,欧阳德刚双目直勾勾地锁住她。
听到这样的质问,江心雅的身躯轻轻颤动,怒气在胸口集结。“我不该跑吗?你、你还来问我干什么?你心里很清楚!”
他凭什么大大方方、堂堂正正地站在她面前引凭什么用那样的语气质问她?!
理亏的人明明是他,为什么他一点羞耻心也没有?!
这世界是怎么了?越沉稳安全的表象,就包裹著越汹涌丑陋的惊涛吗?胸口好痛,痛得让她快站不住脚,可她的心下是破碎了吗?为什么还有痛觉?奇怪呵……奇怪呵……
欧阳德刚拧著剑眉,一个大步缩短两人的距离,伸手想碰触她,却被她抗拒地拨开,当场他如同被扫了一巴掌,又痛又气。
“我该要清楚什么?”他呼吸变得急促,深邃的眼瞳像两潭黑幽幽的井,沉声说:“我没有对不起你。这完全是一个误会,你听不听我说?”
男人总是这么、这么、这么的坏吗?做了就是做了,敢做敢当,还有什么藉口?江心雅被动地立在那儿,周遭好多人、好多双眼睛,可她看不见他们,也听不见他们,眼中只有唯一的一个他,而他正说著可恶的谎话。
她吸了吸鼻子,费尽力气想让声音持平,可几声哽咽仍不小心从喉间逸出——
“……你、你你怎么可以这样?为什么要骗我……我说过了,如果你找到心里喜欢的女孩,不想再跟我继续下去,你可以……可以直接跟我说的,我也有尊严、有骨气,我也能提得起、放得下,我也可以走得潇潇洒洒,我、我就算心里很喜欢、很在乎你,但是该结束的时候,我也不会死缠烂打,巴著你不放……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说……”
她是爱哭,但今天不知是突然进化还是怎地,竟能有效地控制那些从眼眶里冒出来的泪珠,一滴接著一滴,很有秩序、很安静地顺著香颊滑下,而不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欧阳德刚铁青著脸,死死瞪著她,分不清心痛多一些,还是恼她多一些。
此时,现场的围观者又增加了一小批,是那些解决完晚餐、慢慢晃回“杏林春”准备上晚班的医师、护士、推拿师和配药师。
“你要我说,我已经老老实实告诉你了,这是一场误会,我和曼丽就只是朋友,认识多年的老朋友!”不过,他开始後悔认识那位麻烦女王了。欧阳德刚压抑著自己不要吼叫,不过口气还是满硬的,被人误会的滋味十二万分难受,尤其还是他心里在乎、想去呵护的人,那感觉就更闷了。
围成一圈的局外人看著他们吵起来,不约而同地,视线一下子看男方、一下子又瞧向女方,仿佛在看场乒乓球赛。欧巴桑们总是比较热心一点,好几个已抢著当调解委员——
“哎哟,阿雅,不要流目屎,你要好好听欧阳老书解释呀,他从小就很条直、很古意,不会给你乱骗啦。”
“不要这样啦,给偶绵一点点面子,阿雅你卡乖,不要跟欧阳老书冤家啦。”
两个当事人彷佛都听不到周遭的声音,四目交接,瞬也不瞬地直视著彼此,要从对方眼底探出每丝每缕的情感。
抿著唇片刻,欧阳德刚再次低沉开口:“如果你不相信,我们现在就进去找曼丽,要她当场说明。”
“我不去!”江心雅想著刚才那一幕,像有一股力量扯痛她的心,她都伤得鲜血淋漓了,还要再补上一刀吗?“我不要去,我也不要听……我明明都看见了,为什么还要骗我?欧阳……欧阳……为什么……”声音破碎,没办法成句,她只能停顿下来,眸光映著水雾,可怜而无助地指控著。
“好、好——”他点头,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眉间皱摺,“你说你看见了,请问你到底看见什么?”心痛、胃痛、头痛,他每条脉络都在喊痛,被她气得都快气血逆流、走火入魔了。
他、他他他还有脸这样问她?!
江心雅瞪著他,胸脯剧烈起伏,唇办颤动,好不容易才挤出声音——
“我看见、我看见……她……她、她在帮你做……她在帮你……”小脸火热通红,一方面是因为气恼,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羞赧,她支吾了老半天,就是讲不出来。
没想到——
“你看见她在帮我‘吹箫’吗?!你看见她跪在我腿间,拉开我裤子的拉链,捧著我那根老二,用嘴帮我做吗?!”他两眼瞪得比她还大、还圆,硬生生逼到她面前,灼热的气息避无可避地喷在她脸容上,铿然有力地质问:“告诉我,你真的亲眼看见了吗?!”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江心雅被他的气势震退一大步,不仅是她,在场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全不由自主打了倒退档。
岂料,又一波劲爆话语当头袭来——
“别傻了,小姐,欧阳和我现在真的只是老朋友而已。我承认,我是他的初恋啦,不过那是大学时代的事,早已是八百年前的历史了,拜托,不要吃这种无聊的醋啦!”
“曼丽!”
辛曼丽不知哪时也跑出来看热闹,正闲闲地倚在墙边,边说著,边检查美美的指甲,听见欧阳德刚警告意味浓厚的低吼,不禁一怔——
“不会吧,欧阳,她不是你的GIRL FRIEND吗?你没把我们之前的事跟她说喔?”
就因为她是他的GRIL FRIEND,他在意她所有感受,才决定隐瞒。欧阳德刚瞪了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女人一眼,又调转视线凝视著眼前心爱的女子,喉结蠕动,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他已不想再费唇舌强调自己的无辜。
初恋……
江心雅掀了掀唇,无语,同样从卒曼丽脸上收回视线,眼眸再次定定地看著欧阳德刚,瞧见他脸色又是一沉,阴郁地闪过什么,快得让人没办法捕捉。
心中,她悄悄渴望他能开口说些话,说什么都好,让她听听他的声音,那飘浮不安的感觉,或者可以得到一些些安慰。
但他一句话也不讲了,紧抿著峻唇,下颚的线条从来没有这般僵硬过。
初恋。原来,那漂亮女郎是他的初恋回忆。妒忌吗?是的,她妒忌,胸口的痛楚又添了不同感受,酸涩得让她想用力叹息。
方才,他问了,直勾勾地问倒了她,诊疗室里的春光,她真的亲眼所见吗?有吗?!有吗?!还是断章取义的结果?!
这是怎么一回事?她已经想不明白,有谁可以告诉她?或者,给她一点时间沉淀一下,好不好?
她的脑容量不够大,脑细胞不够多,记忆力不够奸,反应能力不够快,不要质问她,多给她一些时间,好不好……
下意识合上眼,她觉得好难堪,不管是她误解他,抑或是他欺瞒她,她再也不能面对他眼底的火焰,至少,现在不能。
“我、我想离开这里……”她觉得喘不过气,从他身边走过,手腕微紧,是他拉住了自己。
“心雅……”他哑声唤著:心中早把自己骂个狗血淋头。
今天的误会,有好几种解决的方式,他却选了最糟的一种。他不想她伤心难过,偏偏违背誓言,弄得她失魂落魄。猪头,他到底在干什么?!
江心雅有些恍惚地牵动唇办,喃语著——
“我们不要见面吧,我头好晕,很想好好睡一觉。你放开,我想回家睡觉,搭捷运二十五分钟就到家了,我想抱著杏仁睡,它软呼呼的很好抱,等睡饱了再来想事情吧,这样可能比较好,对不对……”
心脏强烈收缩,看著这样的她,欧阳德刚怎可能真放开她不管?头一甩,他忍著胸中那股无形的疼痛,低沉且不容抗拒地说:“我开车载你。”
先让她回家,让她抱著她的胖花猫,在柔软的床上安稳地睡上一觉吧。
反正,他的手已经握住了她,牢牢的,紧紧的,不愿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