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巴黎一位知名服装师的作品,十足的女人味,粉嫩的色泽让原本就丽质天生的她更加娇艳不可方物。
这自然是花了她好大一笔银子。不过,没关系,她花得起,特别是为了待会要见的人,她是怎样都不会吝惜的。
终於又可以见到他了。她等这一天又等了好几个礼拜,生怕他去别的地方交易,又生怕他找了别人。
其实就算他不付钱,她也愿意的。虽然上头一定是不肯的,而他一向都是透过俱乐部约时间的,从来不会和小姐私下傲交易。
款款走进饭店大门口,门房有礼地对她点点头。她在这儿出入这么多回,他多半也知道了自己的身分了吧?
知道就知道吧!做她们这一行,若是太在乎旁人想法,是自找苦吃。
她搭电梯直上五楼,走到约定好的房间,举手敲了两下。
那个她思念多时的人影很快的开了门。
「你来了。」他淡淡地打招呼。
待她进门,他轻轻地把门阁上。
「亚历,谢谢你再找我。」她真心诚意地说,不想把用在别的客人身上的虚言巧语拿来对他。
她尽可能地不说任何假话,虽然,她想他是毫不在意的。
「你先去洗个澡,我请服务生送瓶香槟上来。」他习惯性地说。
「嗯。」她点点头。放下手提袋,转身走进浴室。陆亚历从来不舍像别的客人一样,一见面就急著把她扑上床。
她洗完澡,套上浴袍,走了出来。服务生已经来过了。桌上放了一瓶酒,高脚杯里已经倒了半杯香槟。
他站在落地窗前欣赏夜景,手中的酒杯已经空了。
「亚历。」她在他背後喊了声。
他转过头来,「先喝杯酒吧。」
她很快喝掉了那半杯香槟,放下杯子,走到他背後环著他的腰,「亚历,我准备好了,我们……」
她总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们所做的事。对他,这只是一项交易:对她,却不是……
可是她收了他的钱。她知道若是不让他付费,他是不愿找她的。
他所愿意付的,也只是金钱而已。
陆亚历一把将她抱起来,走到床边,放在床上,跟著上床躺在她身边。
「你的眼睛真美。」他低喃著,深深望入她那双水漾眼眸。
这句话他说过许多次。可是为什么每一次她都觉得,他看到的,其实不是她。
伸手揽住他的颈项,他光裸的胸膛紧贴著她的,两人的心跳骤然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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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同以往在午夜前离去。
许珊迪把头埋在枕间,那儿还有他遗留下来的气息。
桌上有一份他临走前吩咐服务生送上来的消夜。
他总是如此温柔体贴,又总是如此冷漠无情。
她和他相识六年,从最初的陆先生,到称呼他亚历。这是唯一的进展。
她知道她所能查出的关於他的一切;而她仍是他在俱乐部芳名录上所看到的女人。
曾经有—本八卦杂志上暗示,他是同性恋,因为他的名字从不曾和任何女性连在一起。
这是唯一让她感到安慰的。至少她是唯一和他有「往来」的女人,虽然来来去去总是在饭店的房间。
他今年三十七岁,美国华侨,是一家软体科技公司的老板。年轻英俊多金,是所有八卦杂志的上等猎物,一直到他们不耐烦地发现,他的私生活乏善可陈,一点可以捕风捉影的绋闻都抓不著。
所以他当然是同性恋,这是所有杂志共同的结论。
许珊迪当然知道他不是,所以她比别人更困惑。
他们甚至打听到自他十七岁移民美国之後所有的历史。他是一个极之无趣的学生,只知埋首念书,没有吸食毒品,没有在外鬼混的叛逆期,也没有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
他大学毕业後没几年,创立了一家网路公司,在股价最高点时将它脱手,然後带了一笔资金转战台湾。他在事业可说是一帆风顺。这样一个天之骄子,却习惯花钱买女人,他若愿意,良家妇女可是成打成打地任他挑选。
而他生命中,竞没有任何女人存在。他若是有一个爱人,是不会再看别的女人一眼的。
对於一个买来的女人,他都可以如此温柔体贴,对於他所爱的女人呢?什么样的女人才有这种幸运?她不由得叹口气,她知道那个女人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