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双亲面前,他依然叫她子忆,穿越时空的经历很难解释,也不知道庄爸他们能否接受,现在的庄子忆已经不是他们女儿的事实,所以他决定再观望一阵子,暂时不把实情说出来。
“去去去!快点将她娶回来。”方妈专注地盯著八点档随意摆摆手。
上回的电梯事件,方妈他们以为他怕子忆又受伤,才坚持不准她搭电梯,全感动到骨子里去了,也相信儿子为了她绝对会“改过自新”,自然不介意两人提早入洞房了。
他笑著晃进庄家,就见所有的桌子椅子连地上都摆满了她的画作,她却一脸的不满意,眉头深锁,连他进来了都没察觉。
在方沛成的支持和方妈的牵线下,冯瑜格的书法国画课将在下个月正式开课,教的是同社区的小朋友,所以,这些天来她都在准备教材。
他翻个白眼心想别又来了,她每天至少毁掉五张字画,然后质疑自己教学的能耐,搞得紧张兮兮吃不好睡不著的,本想叫她算了,但这是她适应现代很重要的一步,他不能因为心疼而阻碍她。
念头一转,他走向最近的一张椅子,将上头的字画挪开,斜倚著扶手端坐好,只手撑颊凝望著……呃……选这位子真差……厕所大门,他缓缓地发出一声长叹。
“唉~~”
听见叹气声,仍在考虑要撕掉哪几张字画的她抬头发现了他,只是……他在干什么呀?
“唉!也许我没那份能耐吧?我真没用。”他学著她要死不活的口气,很怨慰的“喃喃自语”,以斜四十五度的仰角对天长叹。
“你……”这模样很可笑耶!冯瑜格皱著眉快看不下去了。
“一无是处真是惹人嫌呢!我……该怎么办呢?”这回他垂下目光,很哀怨的将两手交叠在膝上。
终于发现他是在学她,而且学得很可笑,冯瑜格难得生气了,却又因为不懂该怎么发泄怒气而僵在那里。
他不想再对著厕所“抒发愁思”,决定换个方向再玩,便学她以优雅的姿态转动身躯,哪知坐在椅子边边的屁股不肯合作,害他当场跌坐在地。
“啊~~哇!拷!”
“哈哈……嘻……嘻……”一直瞪著他的冯瑜格当场喷出笑声,活该!
“呿!功亏一篑!原来窈窕淑女这么难当,不过,我刚开始学得很像吧!”见她笑了,他才恢复成原来英气十足的模样走向她。
“人家才没那样呢!”她娇憨地否认,倚进他的怀里仍笑个不停。
“的确,毕竟我学的尚不及你的一分。”
“真的有那么夸张吗?”老实说,二十年来的习惯很难改的。
“哼哼!”他不予置评,搂著她一块坐进沙发里。
“是吗?可是那样看来好可笑……你……”她突然又多了另一个忧愁了,他又是如何看待这么可笑的她呢?
“冯瑜格!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再给我满面忧愁试试看!”方沛成眯著眼睛,捏住她的下巴威胁。
“你的火气实在很大耶!”
“还不都是你,我早说过了,和我在一起时,你的眼里只能有我,怎么?和我在一起不快乐吗?”
“怎么会!”
“还是你不相信我?”
“我当然相信你了。”
“这不就得了!就算你庸人自扰的模样很可笑,我就是喜欢你,不行呀!”对她的感觉很直接,就是爱上了,粗枝大叶的他很难说明他的心境的。
她闻言感动的倚进他的怀里,向来缺乏信心的她,突然受到这么直接的关注,总让她觉得很不真实,仿佛作梦般,害怕一旦梦醒,一切都是镜花水月,无才无德的她,最后会失去他……
“方公子……”她的眼睛望向那些字画。
“拜托!那些死小孩才几岁,凭你,闭著眼睛随便画画,他们都会以为是张大千画的,别担心了。”他翻个白眼,无奈地亲亲她的额头,真拿她没办法。
“我还是会怕。”
“谁不怕呀?接手公司三年了,每次主持会议我也会怕,但事前充分的准备,让我相信我绝对可以处理得没有问题;而你准备得别说替孩子们上课了,开画展都绰绰有余了,别担心了好吗?”他按摩著她的后颈处。
“真的?你也会怕?”她讶异的看著他。
“怎么?你以为只有你才能紧张吗?少自以为是了。”他露出大大的耻笑。
这女人什么都全了,就差自信心没归位,他一定要促使她拿出自信,建立属于她的一片天,她是他唯一认定的女人耶!怎么可能一无是处呢!
“看来是我太庸人自扰了。”她叹口气倚进他的怀里。
“原来如此,我就觉得味道差那么一点,原来是神韵不足,下回要注意眼睛的角度。”他抚著下巴研究著她的一举一动。
“啊?怎么这样啦!人家是真的很紧张耶!”她捶了他的胸口一下。
“还在紧张?既然如此只好出绝招了。”
“什么绝招?”
“让你彻底忘记紧张的绝招。”他露出奸奸的笑容凝望著她。
反正她正式上课后,就会发现自己的价值,然后被她遗弃许久的的自信心自然会浮现,现在他可要拿点好处了。
冯瑜格瞧著他将目光由她的眼渐渐下移,很缓慢地经由她的鼻来到唇,随著他的注视,她那部位的肌肤立刻倍感灼热,她不自觉地舔了舔唇瓣。
“你在诱惑我吗?不错喔!有进步。”他缓缓地偏头贴近她,张嘴却没吻她,两人的唇因为呼吸开合而轻触,暧昧流转其间。
“你……我……我们……”两手贴在他的胸前,她无法思考现在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快结婚了对不对?”他的唇贴上她的,将每个字都贴著她说,仿佛轻啄般揉磨著。
“嗯!”
“所以亲吻很正常。”他伸出舌舔著她的唇。
她微热了脸颊,不敢告诉他,她也喜欢……在他的唇舌逐渐往下移的同时,她敏感的发现到他手的位置有点可疑。
“你你你……的手?”他的手不知何时溜进她的衣服里,此刻正想解开她内衣的环扣。
“咦?被发现啦?还以为已经把你给电晕了呢!看来要再深入一些。”说罢,他的舌探进她的嘴里缠绵缯缮,恣意窃取她青涩的甜美。
“方公子……太太……亲密了……”她指的是他正罩在她胸前的大掌。
“反正迟早都要做的,而且你也只能跟我做了,现在不做你不觉得太对不起自己了吗?”他边说边舔上她雪白的皓颈。
“我……我没这么开放……”她好怕!怕不说出来,再等一会儿,她会完全忘了拒绝,依著心意回应他。
“啊?瑜格,对不起!”理智撞回他的脑袋,缓缓收回不安分的巨掌,改而环住她的纤腰,是他太心急了,居然又忘了她是明朝来的贞节烈女。
“没关系,我会慢慢跟上你的。”她躲在他的怀里露出甜蜜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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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握笔要端正,别急著下笔,平心静气的写每个字,大家试试看。”
冯瑜格的课程反应超乎预期,她的耐心和实力嬴得各方赞赏,不仅小朋友喜欢她,有些家长也成了她的学生,闻风而来的人愈来愈多,于是,方沛成帮她找到适合的地点,正式成立专属教室。
唯一令他不满的是两人相处的时间变少了,害他每每思念她,只好贴在门边偷看,让许多学生笑话他的黏人。
他站在门外瞧著她,一年来她变了,在教学中渐渐散发自信的光芒,让他也倍感与有荣焉,他的嘴角微微扬起,他的骨董女人呵……
瞧见他,她偏头嫣然一笑,他挥挥手不想打扰她上课,决定像平时那样到附近走走,等她下课。
“沛成!”
“是你!”他回头就见郭少美倚在车边望著他笑。
她是个难得的美人,以前常和他上床,是彼此解闷的好床伴,但此刻他一点也不想见到她。
“有空吗?”她风情万种的走近他。
“有事?”他的手插进裤袋里冷淡的问道。
“你不觉得好久没去我们最爱的饭店了?”她的手轻抚上他的胸膛,眼里有著渴望,更有浓浓的自信,她的邀约他从未拒绝过。
“不了!我有事。”他退开一步避开了她的碰触。
“为什么?”她僵了僵,眼里多了受伤。
“没什么,我不想再玩那种游戏了。”
“原来宜珍说得是真的。”她愤恨的喷道。
“宜珍?”他不太感兴趣,他的传言向来很多,别人怎么说他是别人的事。
“她说你爱上庄子忆了。”她不服气,论美,她绝不输给庄子忆;论合适,整天吵架的他们绝不可能凑成一对,这实在太过分了。
他扬了扬眉,原来这就是最近上床邀约特别多的原因?“是不是都跟你无关吧?”
“难道你真的想定下来?”
“若时候到了,有何不可?”他耸耸肩故作不在意,可他柔和的神情泄漏了他内心的情意。
“那也不该是她呀!我们默契十足,我才是你最该爱上的人!”郭少美急了,再次按住他的手。
他那样的表情她渴求许久了,没想到会让她看见,可那目光里却没有她!
“若要爱你早八百年前就爱了,不会只喜欢你的身体。”他却再次推开她的手。
“那她呢!”
“与你无关。”
“难道你一直暗恋她?等著她的回应,所以才和她保持合作关系?”
方沛成蹙起眉头,方氏的帐早在他阿公那一代就一直由庄子忆任职的会讦事务所负责,郭少美在硬拗什么呀?
“她八成也是明明就喜欢你,却假装不对盘,真烂!”郭少美破口骂道。
“不论如何都不关你的事,少美,我们好聚好散,至少还是朋友。”方沛成当场变了脸,原来他以前找女人的标准这么低。
“等到最后想要的男人却变成别人的老公,我怎么可能就此放手?不可能!她别想如愿。”
“少美,我丑话说在前头,别让我发现你找她麻烦,不然后果你自理!”他扯住她的手。
他终于主动碰她了,却是为了另一个女人而警告她。
郭少美终于明白,她永远也得不到他。她神情复杂地甩开他的手,转身坐上车,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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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担心郭少美会找冯瑜格的麻烦,方沛成开始接她上下课,没空时也由方爸方妈接送。可一个月过去了郭少美都没动静,他心想也许是他多虑了,再加上冯瑜格的坚持,他才停止。
“真难得,今天居然没人护送呢!”
冯瑜格下课正准备回家,听见声音有些迟疑地回头,却对上一个美丽女子恶意的眸光。
“我们认识吗?”
“以前认识。”等了一个月终于等到她落单。
郭少美调查过她,一年前因为电梯意外而失忆,令人惊讶的是失忆后的她散发出浑然不同的美,温婉典雅,气质出众,这就是方沛成爱上她的原因吗?
一个意外加上失忆竟让她失去期待中的男人,这教她怎么能接受?
“没想到差这么多……”郭少美故意露出可怜和耻笑的神情。
“什么?”
“以前的你多光彩动人啊!现在却像个路人甲似的平凡,只是长得漂亮又如何呢?不过是个没用的花瓶。”多亏方沛成保护了庄子忆一个月,这一个月正好让她找到打击对手的方法。
谁教他要爱上别人而抛弃她,那就别怪她要狠狠报复了,这只是第一步而已!
“我是和以前不同,不过这跟你应该无关!”她心头一惊,这感觉好熟悉,她刚到这里时,也曾这样自我嫌弃过,难道努力了这么久,她还是连庄子忆的一分都及不上吗?
“你知道吗?沛成一直深爱著原来的你,偏偏你却讨厌他,他总是受挫后就找我诉苦,好恨你的无情。”欺她失忆,郭少美将真假事实混在一起,刻意引她上钩。
冯瑜格错愕不已,她的说法怎么和她知道的不一样?
“以前的你实在太出色了,我知道自己比不上,也不敢妄想他会转而爱上我,只能默默地安慰他。”郭少美故意将以前的庄子忆捧得极高。
“你到底想说什么?”她的声音微微颤抖,这女人究竟和方公子是什么关系?
“所以他一定很感谢上苍吧!就算现在的你和以前差那么多,但至少他得到你了!”瞧见她苍白的脸孔,她知道目的达到了,又接著说下去。
“唉!我对沛成的爱有多深,你是不会了解的,只要是他要盯,我都会全力支持他,所以,你放心,我不会破坏你们的婚姻,只要能偶尔陪陪他,我就心满意足了。”这下子她又成了委曲求全的可怜第三者了。
“你到底是谁?”
“你问我?何不回去问他呢?问他长久以来最喜欢的床伴是谁,他会告诉你的!”她笑著走向她的红色跑车,临上车前又回头微微一笑。
“虽然我跟他昨天才去过饭店,不过你不必介意我,我们只在床上有关系,我不会跟你抢方太太的位子的,拜拜!”
望著绝尘而去的跑车,冯瑜格一年来努力堆砌的自信彻底崩塌。许久前,她就很在意他和庄子忆的关系了,难道这女人说得是真的?还有她说什么?在床上有关系?他仍在跟别的女人交往?
呆呆站在街头,混乱的心,隆隆作响的脑袋,她不知该如何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