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讲得如此薄凉,眼神这么冷,会让她的心里难过;一难受,她的眼泪就会不受控制。
「妳看看这一切,除了我,还会有许多男人愿意爱妳。」
「我什么人都不要,我只要你。」
「很抱歉,我一直没爱过妳,或许曾动过情,但是妳这么美丽,男人会动心是正常的生理反应,妳懂吗?」
「你以前说要爱我一辈子,陪我到世界末日的话,算什么?」
「傻话,用来调情的,不具任何意义。」
她难堪得无地自容。
若是真心爱过一个人,怎么舍得用如此丑陋的字眼伤害她呢?
「甜言蜜语就像空头支票,永远无法兑现。」他怕她不死心,用言语的利刃,再往她身上捅了一刀。
她的眼流着泪,而他的心在淌血。
「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她摀住耳,心痛得喘不过气。
「是妳想听实话的。我再告诉妳一点,妳知道男人最想要女人的什么吗?」
「心!」而她早就剜给他。
「错,是身体。」
唯有伤了她的心,才能保全她的命。
「因为那颗牙,我们相遇,也因为如此,我和丁维希打赌,我说自己一定可以追上妳。恰好妳被抛弃了,一个脆弱的女人最容易动情,所以我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妳的心,包括身体。」
她隔着泪幕瞅着他朦胧的脸。
多奇怪啊,一个性感的唇可以温柔地吻递她的身,也可以说出如此残酷的话?
「你好残忍。」连回忆都不留给她,狠心地掏空一切,让她的心成了一座空城,只留下怨。
「妳知道何学启为什么要劈腿吗?因为对男人而言,一个女人是不够的,我们渴望多元的关系,只是妳太单纯才会没发现。」
「那你现在告诉我这些,又有什么用意?」
「只是让妳知道事情的真相。」
「你怎么可以毫无歉意,理直气壮的伤害我呢?」她握住水杯的指节微微泛白,强忍着把水往他脸上泼的冲动。
她到底是爱他的,即使在气愤中仍顾全他的面子。
「我从不怨你,在事业之中牺牲掉我的爱情。」
「所以我现在放妳自由。」他努力不让她看穿自己的心绪。
「你替无辜的受害少女安萍伸张正义,但谁来替我主持公平?」她字字犀利的嘲讪,一滴伤感的热泪凝在眼角。
「对不起。」
「我说过,这辈子我最不想听的就是这三个字。」她怨恨的低吼。
「我曾告诉妳,要先学会爱自己,才有余力再去爱其它的人,妳就是听不懂?」
「我不想听!我只想知道,伤害我真的带给你这么大的乐趣吗?」
「除了抱歉,妳在我这里听不到任何话。」
「路允玺,你真的好狠!」她将手中水杯的水,悉数泼向他,奔出餐厅。
路允玺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定格成一幅风景,深深地烙印他的心版上,他用自以为是为她好的方式,放她自由。
奔离餐厅的艾宝贝鼻头一酸,眼眶氤氲起泪光,打从心里感到一阵冰凉,在人群浮动的街头弯下腰,抱住发颤的四肢。
明明是三伏天,气温高得可以将人逼出一身汗来,而她却心寒得发抖。
她忍下住掉泪,以为这份爱可以到天荒地老,但世界还没毁灭,他就变心了。
感情不过是生活的一部分,爱得这么用力做啥?既费神又伤身。
###
爱情走了,她的心碎了。
失去路允玺的爱,让艾宝贝深受打击,她找不到快乐的理由,眼里看不到这城市的繁华。
街头的霓虹灯再灿烂,也照不亮她黑暗的心;丰富的餐点再美味,也诱惑不了她的味蕾。
她痛苦得快发狂,不敢相信真心爱上的男人竟然如此对待她?!
她一直以为遇上了生命里的真爱,而他的推拒却将她带往一条通向地狱的道路,先是教会她快乐、亲吻的甜蜜、涨满的幸福、肉体的愉悦,却也同时教会她什么叫空虚、孤单、痛苦、眼泪、悲哀。
她的爱情就像一朵绽放的玫瑰,从热恋的娇艳,到失恋的枯萎,随着花期的消逝而徒留枯枝。
最可悲的是,他们分手的画面定格成一帧帧照片,成为八卦周刊的封面。
顿时,爱心牙医诊所又成为观光景点,邻居和病患不断对她投以同情的目光,数落路允玺的错和负心。
「什么王牌律师,我呸!」小芸气愤地在路允玺的照片画上乌龟。
「我还正义之神哩,明明就是欺骗艾医生的感情。」小妮也加入批斗大会,为艾宝贝出气。
「艾医生,妳不要为这种人难过,像他这种负心汉根本配不上妳。」
「对啊!不如妳今晚跟我们去联谊,凭妳的美貌和职业,一定有一拖拉库的男人想爱妳,那个路允玺连替妳提鞋都不够格。」
「不用了。」她萎靡不振地坐在办公室里。
「要不然我们陪妳去喝酒?」
「我不想去。」她好想哭,好想见到路允玺,即使他对她这么无情,那么残忍,她还是想念他,想他的吻,想他的声音,想他现在做什么?
「艾医生?」小芸十分担心她的状况。
「我没事。」
「妳这样还叫做没事?妳的黑眼圈都快比熊猫还黑,连声音都哑了,瘦得一阵风就会把妳追跑,还说没事?!」小芸心疼着。
「我进去里面坐一下,有病人来再叫我。」宝贝进入专属的办公室里。
掩上门,阻隔了小芸她们的关心,忍不住打开抽屉,拿出杂志,看着路允玺的相关消息。
曾经他们靠得那么近,现在只能透过媒体看到他。
明明是该恨他的,但又忍不住想起他,她讨厌自己的不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