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羡慕你!三更半夜没有‘奥客’找碴!”章玉蒂轮完了头等舱的班,逃难似地溜到经济舱找若彤抱怨。
“怎么了?”若彤乖乖地被她拖到茶水间。
“有个女人一下要东一下要西,给她准备好了送到面前又不要……我这几个小时光伺候她一个人就够了!”总算把满腔不悦的情绪发泄出来,章玉蒂大喘一口气,然后倒了一杯果汁犒赏自己的辛劳付出。
“没关系啦!下次碰到同样的客人就知道怎么服务了。”
“你还真好说话。大概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所以不容易生气。”章玉蒂讪讪地说著。
“如果我真的如你说的那样无忧无虑就好了。”若彤苦笑著,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多了一丝愁云。
“那你有什么烦恼?说来听听。”章玉蒂问道。像若彤这样的闷葫芦竟然承认自己也有心事,她可好奇死了!
“没事啦,杞人忧天罢了。你去休息休息,没多久就到目的地了。”若彤又笑了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喔。”真是无趣!章玉蒂心里这么想著,正打算回到空服员的休息室,走没两三步,她又兴高采烈地折回来。
“若彤,你的休息时间也到了吧?”
“嗯,差不多了。”若彤点点头,还来不及问章玉蒂要做什么,就被她拉著往头等舱走去。若彤一路上跟她拉扯起来,“等等,我接班的人还没来……”
“一下就好!我刚刚忘记跟你说,我看到了一个人唷……”
若彤硬是被章玉蒂拉上楼。头等舱内灯光昏昏暗暗的,章玉蒂伸出食指朝某个方向指去,“呐,就是他!”
若彤定睛望向那一排位子上两个有说有笑、状似亲密的男女——
是他!那一张温柔带笑的脸,对她而言是再熟悉不过……
不是不再见了吗?为什么命运会安排他的出现?
若彤的双脚无法移动,脸上的妆再浓也掩不住表情的冻结与僵硬,只是章玉蒂并没有注意到,继续说著,“就是好久以前你看得入神的那个帅哥啊!本来我只是觉得他有点面熟,后来是拜那个女奥客之赐,我才想起来的。不过他帅归帅,旁边有那种女人,真的挺杀风景的!”
章玉蒂自顾自说了半天,见若彤没有答话,总算察觉到她的异样。
“若彤,你怎么了?脸色好差!”她拍一下若彤的手,提醒了她身在何处。
“啊!对不起。你刚刚说什么?”若彤转过身,背对那两个人。
“你脸色不好,不舒服吗?”章玉蒂面有忧色地问道。
“嗯,有一点……我要下去了!不能让接班的人等我。”
“好吧!那个人你不记得了吗?”章玉蒂好心地提醒,并不希望自己是白忙一场。
就在此时,大概是感觉到异样的视线投来,那两个人同时抬起头朝她们望来。
“不记得!我不认识他!”若彤回头看了一眼,正好跟那个男人的目光交会,她急忙别过头。“我对他没有印象。我走了!”
目送若彤飞也似地“奔”下楼梯,章玉蒂看向客座,见那两人仍在交谈,不禁搔搔头喃喃自语道:“是我记错了吗?我的脑袋没那么快退化吧?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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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韬,刚才那个空姐真奇怪!看到我们好像见鬼一样……我们有这么丑吗?”阮宜仪嘟起涂得艳红的唇,将头枕在雷韬的肩窝撒娇。
“大概是那个空姐看到你长得那么美,所以觉得自卑跑掉了!”雷韬微笑地在阮宜仪的额上轻吻一下。
“这还差不多!说真的,她长得实在不怎么样……还有多久才到啊?我坐得好累!”阮宜仪打了个呵欠,伸出手懒洋洋地按了一下服务铃。
一个“受害者”被召来,她草草地问了抵达时间,又点了一杯饮料,心里盘算著还有什么东西是她没有叫过的。这种无聊的游戏她已经玩了几次,刚才那个叫章玉蒂的空姐被她要得快要发火,现在换了另外一个人,在到达目的地之前,她还有得玩。
对于她的胡闹,雷韬不置可否。这个他曾经深爱的女人,在几个月前重回他身边,这些日子以来,他对她的任性了解更甚,更觉得厌恶。宽和向来不是他待人的原则,会容忍她在身边,自然有特别的目的。
他表面上对她虚与委蛇,暗地里则将她的众情人调查清楚;其中有一个名列台湾十大企业集团的少东就像当初的他一样被蒙在鼓里,这次的美国之行正是要在那位小开面前拆穿阮宜仪的面目。
好戏即将上演,他原本对于阮宜仪会有的反应有几分期待,然而,期待的兴奋却在方才见到席若彤时烟消云散;虽然他对阮宜仪仍是笑脸以对,心里的厌恶感却剧烈高涨,倦极了这份虚假!
饮料送到阮宜仪面前,她皱眉头嚷著要换另一种口味。雷韬代她打发了空姐,眼见那只软若无骨的藕臂要贴上自己胸口,他低叹一口气,轻轻地推开几乎可说是“趴”在他身上的阮宜仪。
“睡个觉吧!免得到了美国没精神玩。我去一下洗手间。”
“好。要快点回来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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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姊,怎么了?你好像不太舒服?”接班的空姐道出了与章玉蒂相同的问题。
“有些头痛。休息一下就好。”
突然的头痛让交接的程序拖延了许久,若彤拧著眉,只希望工作快些结束。
好不容易所有的步骤都完成了,她放心地松了一口气,没有察觉到伫立在身后的人影。
“先生,请问需要什么吗?”接班的空姐顶著职业笑容问道。
若彤闻言回过头去,一个不小心拐到了脚,整个人失去乎衡跌进了后者的怀抱;看清了对方的脸后,她立刻挣扎起身,脚踝传来如针扎的刺痛却让她的身子一沉,雷韬及时扶住她。
“你还好吧?”雷韬扶著她的肩,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
“我没事,谢谢。”若彤尽量保持冷淡,现场除了同事之外还有旅客,她不能有异样的反应。“学妹,问问这位先生需要什么。”
“是。先生……”
雷韬不理会对方的询问,俯身在若彤耳畔低语,“你应该知道我要找谁!”
接著,他转向另一名空姐。“她脚扭伤了,你们的休息室在哪里?我送她过去。”
面对这样的情形,这一位空姐警戒地看著若彤。“学姊,要我去找座舱长来吗?”
“不用了。让他……这位先生带我去吧!”若彤对同事摇摇头,然后转向雷韬勉强地笑了笑。“那就麻烦您了。谢谢!”
顷刻,若彤被雷韬扶进休息室。她原以为里头起码也有一、两个人,不料整间小室像被特意清场过,空空荡荡。雷韬带上门后,顺势扣上门锁。
“这里随时会有人进来,请你离开!”若彤背著他坐在一张椅子上,抚著扭伤的脚。
雷韬对于若彤的视若无睹并不觉得高兴,他走到她面前蹲下来,动手脱掉她伤脚的高跟鞋推拿起来。
“不用了!我自己来!”若彤连忙弯下腰阻挡,抬起头时正好与雷韬正面相对,他的鼻息伴著淡淡的香味吹拂她的脸颊,微痒的感觉让她别开脸。
“我形貌猥琐吗?为什么不敢看我?”雷韬用极沉的音调问著,那种莫名冰冷的感觉像会沁入皮肤一样,让若彤隐隐发颤。
“这样不好吗?对面相见不相识,我们不都这么希望?”若彤强迫自己正眼看他:心情的悸动让她再也摆下出笑靥。
“那时候的确如此……”雷韬伸手抚著若彤打得极薄的短发?“你头发剪短了。”
这一头清爽的发型已经维持快半年了。至于为了什么原因,让她舍得将长发剪去,她已不想再追忆。
“雷先生,请快回你的女伴那里吧!”她抓住雷韬的手,放回他的膝上。
“她就是宜仪。”雷韬依然蹲在她的面前,凝视著她。
若彤迎向他专注的深眸,惊讶的表情呈现在脸上,之后她又缓缓垂下细长的睫毛,恢复淡然的神情。
只是这短短不到三秒的反应仍全然收进雷韬眼底。
“恭喜你们复合。”若彤表现得一派云淡风轻,让听者更加不悦。
“这是真心的祝福吗?”雷韬猛然拉著她站起身,长臂一伸,将她锁在墙壁跟他的怀抱之间。“我跟她没有复合!”
“你不需要告诉我这些。”若彤唇角微勾,表情却有些僵硬。
收下了那张支票,他们之间此后就形同陌路,互不相干。不是吗?
可是,他跟阮宜仪亲昵的那一幕,看得她……好难受、好心痛!
“是不需要,可是我想要你知道!”那一双有力的臂膀收紧,逼得若彤只好将背跟壁面贴得更密合。
墙壁的冰冷使若彤的颤抖更加明显,雷韬见状便将她整个抱进怀里,不许她有挣脱的空间。若彤也没想过要做徒劳无功的挣扎,事实上,他的拥抱让她感到温暖、想要依赖……
可是这样的想法多不切实际啊!这个男人是必须遗忘的过去,她也必须要有所坚持,保护自己不再陷入莫名的情感漩涡。
“我不想知道。”与那双深邃黑眸相对,她也不能表示退缩。
“是吗?你真的忘了我?”
雷韬的唇下栘,低得足以碰触到她的,当他说话的时候,像是要将每个宇吻进她的口中。她的呼吸随之急促起来,不由得将头微微后仰,雷韬趁机在她的喉间落下一记灼热的吻。
“啊!”若彤倒抽了一口气,睁大双眼看著他。
“你并没有忘了我。”迷人的微笑在俊逸的脸上漾开,雷韬的手指顺著若彤的下颚描绘她的轮廓。
“我……我早忘了!请放开我!”
不符合事实的话让若彤说得有些心虚。她恨透了他碰她的方式,简直要将她全身的骨头都给软化了……
“若真是这样,你刚才为什么要逃?”方才她的“落荒而逃”是不争的事实。
“我……你快离开!这里随时会有人来!”她下想解释,也不能解释。她只想离他远一点!若彤开始在他怀中挣扎,“你这样纠缠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是有目的。我想要你!”雷韬将手掌移至她的脑后定住,让她的软颊贴向他的。
是的,他要她!从他在头等舱见到她自眼前逃走,他就发现自己对这个女人难以忘情!没有想起并不代表遗忘,她一直被他放在心底,光是惊鸿一瞥就可以勾起他想碰她、想吻她的冲动……他要她!
雷韬说出口的那四个字让若彤震撼不已。当初他说她连当个妓女都不够格,为什么现在又说要她?
“你不想要我的!这也不是我们当初的约定!还是你要我把那张支票还你?那笔钱可以让你找很多女人……”
“我不需要那笔钱,我只要你!”雷韬在若彤耳边呵出的热气让她身体一僵,他也感觉到了,他的唇放肆地厮磨、轻吮她的耳垂,若彤失去自制地发出低喘,他浅笑一声,“还说忘了我……你根本忘不了!”
这句话让若彤又气又恼,她涨红著脸捂住他的唇,却被他在掌心舔了一下,她像被电击似的忙将手抽回。
“你……我以为你还有几分像正人君子!”
“可惜我不是。”他的唇游栘到她的颊边,再到她的额心。
“放开我!否则我叫人了!”
雷韬放开了她——并不是她的吓阻生效,而是他要从口袋里掏出纸笔。若彤总算得以重获自由,她退到墙角以最快的速度整理被雷韬弄乱的头发跟衣眼,一方面用眼角余光防范他做出“不适当”的事。
他将一张纸条硬塞进她的手中。
“这是我下榻的饭店。我会在那儿待四天,来找我。”
“我不会去!”那张纸条当场被揉成一团丢弃。
“你会来!”
“你为什么那么肯定?”
雷韬又把纸笔重新拿出,若彤将双手握紧放到身后,等著看他用什么方法让她“拿”那张纸条。
若彤根本不需要“拿”,雷韬用最特别的方法让她无法当著他的面将纸条扔掉——他一手环住她的腰,用另一只手解开她的制服钮扣,轻慢地探入她的胸罩,那一张薄薄的纸就顺著她圆满的曲线服贴其内;他无礼的禄山之爪还刻意挑弄那敏感的蓓蕾,直到它挺立绽放才移开。
若彤呆立著任他轻薄;他的这一招实在出人意料!
“因为……因为你喜欢我!你回应、你逃走……就是因为你喜欢我,对不对?”雷韬的声音变得嗄哑,咬著牙克制自己的欲望。挑逗她,同时也是在折磨自己,他的心里并不好受。
“我……”若彤只觉得脑中有狂风巨浪在冲击。
“承认你心里的感觉。”他的手轻触一下她的心窝。
“若彤,你怎么了?为什么锁门?把门打开!”座舱长的声音跟敲门声打醒了房内的两人。
若彤生气地瞪了雷韬一眼,正要伸手将门打开,雷韬反而将她拉回,趁火打劫地在她唇上轻啄一下,然后反客为主地打开门。
门外看得到的只有座舱长一人,但若彤相信在目光不能及的走道上应该还有其他人。不等满脸狐疑的座舱长询问,她连忙走向前。
“我刚刚扭到脚,所以我请这位先生扶我来这里。他现在要离开了。”
座舱长的表情表示她不相信事情这么单纯,但并不是每件事都能赤裸裸地点破。沉默半晌,座舱长理解地点点头,转身对走道上的人低语几句后再回到休息室。
她对雷韬颔首,“先生,这间休息室规定不可以让旅客进来,感谢您对我们空服员的关心,现在麻烦请您离开。”
“我知道了。很抱歉破坏贵公司的规定。”不亢不卑地躬身表示歉意后,雷韬转而望向若彤。
我等你!
她从他的唇读到这无声的三个字。
“再见!”他退出门外,带著大方有礼的笑容离开。
“再见。”座舱长回答。
接著,她对著若彤叹了一口气。
“这次就当没这回事,最好以后不要再发生。”
“不会了!对不起!”若彤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面红耳赤地低下头。
“还有……”
“什么?”她紧张地抬起头。
“把口红补一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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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休息室发生的事以最快的速度在这个航班的机组员间流传开来,其中最好奇的就属章玉蒂,只不过她错失了在场见证事实的机会。
“说嘛!他是不是就是在头等舱的那个人?”这三天来她一有机会就缠著若彤,今天更是毛遂自荐地要陪她上跳蚤市场买东西。
“我忘了你指的是谁。那位先生只是好心把我送回休息室而已,不要道听途说。”
若彤正蹲在一处卖小摆饰的摊位前看著一对银质鸡心钥匙圈,对章玉蒂的问题回答得有些漫不经心。她知道不出多久,各种版本的传言就会满天飞,但说实话,她已经不想在乎了!
“这一对钥匙圈可以带给情侣好运。”年轻的小贩见若彤一直看著他的货品,毫不放弃推销的机会。
“好运?真的吗?”若彤回给他一个微笑。她只是觉得鸡心上头雕刻的玫瑰很美,至于好运,似乎与她绝缘了。
“真的,它会让你得到幸福!一对只要十五块钱……不然十块钱卖你好了!”大概怕若彤只是“纯欣赏”,小贩自动自发地降价,并拿出一个陈旧的纸盒装好。
盛情难却,若彤自然是二话不说地掏出钞票将“好运”带走。
但她才离开没多久,小贩就追上来叫她。“小姐!你的东西掉了!”
小贩手上是一张纸条,也就是雷韬留下的那一张纸条。她一直放在钱包里,应该是付钱的时候掉出来的。
“来找我……我等你……”
她想起雷韬的话,他只会再在那个饭店停留一天……
“帮我把它丢掉。”若彤对小贩说道。
“不不!这也许是主给你的好运,别辜负它!上帝祝福你!”小贩热心地将它放进她包包的缝隙。
“还好他没说信主得永生!若彤,那上面写什么啊?是不是那个人……”章玉递直觉地联想到自己关切的话题。
“彩券的明牌!”若彤胡乱敷衍一句,快步往出口方向移动,懒得再搭理她。
章玉蒂小跑步追上她,“若彤,你要去哪里?”
“回饭店!”
“什么?才三点多耶!”
“你不一定要跟著我。”
那张纸条让她心烦极了……
她不会去的!一定不会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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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彤回到饭店,第一件事就是把那张纸条丢掉。
她拿起那张折好的纸条,看见边缘印有一行浅灰色的小字——
Loveisforever.
怪不得小贩会把这张纸条还她,说是主赐予的好运。
“只是凑巧罢了!”她将字条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整个人摊平在床上。
门铃在下一秒响起,进来的是章玉蒂,她甩掉鞋子跳上床。
“若彤,我刚才又听到一件大八卦喔!”
“嗯!”若彤躺回床上,懒洋洋的态度摆明了没兴趣,不过她知道来者是藏不住话的。
“你没兴趣也没关系,因为这实在太大快人心了!”
“嗯?”她闭上眼发出一个上扬的音。
“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奥客啊!接我班的学妹看见她在机场大厅跟人大吵一架!”
这个小道消息引起了若彤的注意,她睁开眼睛看著「报马仔”。
“跟‘那个人’?”
“不是,好像是那女人的另一个男朋友。对方要跟她分手,结果那女人不肯,说跟飞机上的那个人什么关系也没有,还哭哭啼啼死抱住对方不放……多可怕的一个女人!明明在机上跟人家卿卿我我,下了飞机以后就什么关系都没有,简直丢光我们女人的脸!被骂活该,谁教她对我们颐指气使,这是报应!”章玉蒂吃吃笑著,十足地幸灾乐祸。
“真的?那……结果……飞机上的那个人呢?”
那样的场面,雷韬怎么样面对?宜仪不是他的最爱吗?
但他又说他们并没有复合……
到底是怎么回事?
章玉蒂暗暗瞟了她一眼。“那个人?学妹说对方打了他一拳,可是他没有还手,只是讲了一句话就一个人很酷地走了。”
“什么话?”
“好像是说……‘我受过的伤不下于你’。”
若彤坐起身来,喃喃地反刍这句话,再回想起雷韬当天对她说过的话,慢慢地弄明白了。
章玉蒂其实一直注意著若彤的反应。“若彤,你认识那个人对不对?”
若彤没有回答,只是翻身下床将刚才倒出来的东西扫回包包,再捡起垃圾桶里的纸团。
走出房门之前,她回头对章玉蒂笑了笑。“谢谢!”
“不客气。”章玉蒂愣愣地回答,停顿了几秒,才对著门口大叫:“喂!你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