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出生,邵爷爷就是家里的常客,也可以说是看着她长大,就像自己的亲爷爷一样。不过她只知道邵爷爷跟爷爷是中学时期的同班同学,至于,他是什么来历,家里有什么人,她从来没问过,直到他向爷爷说出邵震很可能是同性恋一事,她才知道他原来是他们郑家的恩人。
爷爷和好朋友合伙开公司,本是想在事业上有一番作为,哪知道,他的好朋友从一开始就在算计他,当公司开始有点成绩时,他的好朋友竟然在此时卷款逃走,一夕之间,爷爷变成一个背负数千万的债务人,在此时,他起了轻生的念头,没想到走到海边,却遇见老同学邵毅明,因而扭转他悲惨的命运。
“纱纱,邵爷爷跟你介绍一下。”带着郑宇纱,邵毅明从管家、厨妈、司机、园丁、佣人……一个个帮她引见。
虽然记他们的名字把她的脑袋瓜搞得迷迷糊糊,郑宇纱的笑容却灿烂的不曾中断过,她很专注的认识每一个人,努力的把他们的脸和名字连在一起。
结束了冗长的介绍,邵毅明把她推到一个丰腴貌美的中年妇人前面。
“纱纱,邵爷爷知道脑袋瓜子一下子要塞那么多人,太为难你了,你只要记得容妈就好,哪里搞不懂就问她,容妈会帮你。”
郑宇纱腼腆的对容妈点头致意,“容妈,我这个人很糊涂,以后麻烦你的地方恐怕有一大箩筐,还请你多多包涵。”
“纱纱小姐,你别客气,只要用得到我容妈的地方,尽管开口。”看到她那张纯真而热情的笑靥,任谁都会喜欢。
“纱纱,容妈很喜欢帮助人,在这里,不管谁遇到困难,都会先来找她,她可是比我这老主子还更受大家推崇。”
“老太爷,您别开我玩笑了。”容妈害羞的红了脸。
“哎呀,纱纱又不是外人,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邵毅明像个老顽童,调皮的朝容妈挤眉弄眼。容妈却是越发困窘,“纱纱小姐,老太爷太夸奖我了,其实我没那么好,不过用得到我容妈的时候,你尽管开口,我一定帮到底。”
“容妈,谢谢你。”
“容妈,纱纱这孩子很含蓄,不喜欢麻烦人家,你最好主动关心她。”毕竟是看着郑宇纱长大,邵毅明对她的了解甚至远比她自己来得多。
“老太爷,您放心,我会照顾纱纱小姐。”
说完,他转头朝身后的人问道:“老杨,房间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吗?”
“我已经照着老太爷的指示,都安排妥当了,可是少爷……”欲言又止,老杨顾虑的看了郑宇纱一眼。
“我知道,这件事我会处理。”
“是!老太爷,老爷早上从美国打电话回来,问你什么时候去他那里?”
邵毅明点了点头,表示他知道了,接着交代道:“老杨,叫厨房泡壶茶来书房。”随即转向郑宇纱,慈祥的说:“纱纱,你跟邵爷爷来书房一下。”
* * *
品着茶香,郑宇纱一双眼睛好奇的兜转着,一下子左瞄,一下子右瞧,好像没把这里看个过瘾,绝不干休。
“喜欢这里吗?”邵毅明宠爱的看着郑宇纱问。
“喜欢。”她用力的点头附和,这里虽然大却不空洞,即使是没人留意的角落,也会让人觉得好温暖,就像冬天的阳光穿透寒冷的云层撒落在身上一样,那么不可思议的舒服,大概是因为这里的每个角落都装设灯饰,金黄色的灯光打在墙上,柔软且舒适。
“太好了,我还担心你会不喜欢这里,往后的日子,可就难为你了。”
“邵爷爷不用担心,我不挑剔,住哪里都可以。”虽然这么说非常对不起妈咪,可是能够离开家里,感觉真的是太棒了!
妈咪说她太天真,很容易受骗上当,所以管她管得好紧。从小到大,除了全家出外旅游,她不曾在外面过夜、不曾到过同学家里,也没参加过毕业旅行,不知道露营是什么样的滋味,这种处处受牵制的生活真的令人好沮丧。
“纱纱,你到公司也有半个多月了,一切都还习惯吗?”
“习惯,只是我好像做得不太好。”郑宇纱脸上的神情黯了下来,这几天,她每天都好紧张,因为她什么都不会,邵震又不苟言笑,尤其当她做错事,或是没有如期完成工作的时候,他的脸色总会变得不太好看。虽然他没骂她,可是她感觉得出来他很生气,她真的好害怕他会气得把她踢出去。
“慢慢来,没有人可以马上适应,经验是靠岁月累积的。”
“是吗?”可是,为什么她觉得自己一点进步也没有?
“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只要认真学习,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来。”
倏然一振,郑宇纱重新燃起斗志,积极的说:“嗯,只要我尽最大的心,努力学习,没有成不了的事。”
“对嘛!这才像邵爷爷认识的纱纱。”只不过,她实在不是一块女强人的料,老是迷迷糊糊,让她当阿震的秘书,对他绝对是一种折磨,可这些话邵毅明只能往心里头搁,他就喜欢这样的纱纱,简单可爱。
“纱纱,阿震对你怎么样?”
“呃……还好,总经理不太爱说话。”
“阿震不太好相处,你要多担待些,而且主动一点。”
说到这事,郑宇纱就有些沮丧,“邵爷爷,我怕会辜负您的期望,总经理好像不太喜欢我。”
“阿震生性较冷,对任何人都是不理不睬,而且你也知道,他现在对同性比较有兴趣,对你,自然会保持距离,你不要被他的态度给吓坏了,只要拿出你的乐观和热情,放胆的亲近他,他一定会被你迷惑的。”
“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诱惑他。”
“你放心,邵爷爷会帮你。”
郑宇纱一脸疑惑的看着邵毅明,这种事情怎么帮?
了然的一笑,他信誓旦旦的道:“你什么都不用烦恼,只要相信邵爷爷,邵爷爷自然会帮你安排好一切。”
* * *
甩了甩微醺的脑袋瓜,邵震边扯掉领带,边推开房门走进卧房。
他第一次喝这么多酒,而这全是那个黄毛丫头的错,迷迷糊糊、状况百出、效率不佳,多了她以后,他比秘书从缺还忙碌,老头子到底去哪里弄来这个什么也不会的小笨蛋?
把领带和随后脱下来的外套往沙发上一扔,邵震把衬衫从裤子里拉出来,并解开扣子,往床上一倒……
怔了一下,他微微翻转半立着身子,目光由他右手手掌碰到的“异物”往上移动,没一会儿,他和郑宇纱半梦半醒的眼波在空中交会
刹那间,脑袋瓜呈现一片空白,他们专注的看着对方,仿佛要搞清楚这一刻的真与虚,直到意识逐渐苏醒,性别的认知重回感官。
“啊!”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郑宇纱像见到鬼似的瞪大眼睛。因为房里开了一盏小灯,她才看清眼前的男人。
迅速捂住她的嘴巴,邵震冷声道:“你想让所有的人都知道我们躺在同一张床上吗?”
惶恐不安的摇着头,她只希望他放了自己。
松开郑宇纱的嘴巴,邵震严厉的逼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睡觉啊!”如果不是他压到她,她还在做梦,虽然全是乱七八糟的怪梦……慢着,他压到她……视线颤抖的往下慢慢移动……
唇角一句,他嘲讽的一笑,“在我的房间?”
“啊……”这一次是几近歇斯底里的惨叫,郑宇纱惊愕的瞪着他的手——他的手正隔着轻薄的睡衣握住她小巧挺立的蓓蕾。
顿了顿,邵震急忙的再次伸手阻止她的尖叫声,不过却让她张嘴狠狠咬住。
“你疯了啊!”手背上传来阵阵的抽痛,他不由得眉头一皱。
像是被打上石膏,郑宇纱全身僵硬的无法动弹,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胸部上那只大手,一股异样的感觉慢慢的扩散到四肢百骸。
“放开我!”如果不是超强的自制力,他肯定会扭断她的脖子,这女人不是像个小笨蛋,就是像个疯子。
她总算松开嘴巴,却同时发出尖锐的惊叫。
“可恶!”邵震终于忍不住发出怒吼,可是还来不及叫她闭嘴,房里顿时从黑夜转为白昼,灯光同时绽放光芒,把每一个角落照得无所遁形。
“阿震,你在干什么?”邵毅明一脸愕然的质问。
看到邵毅明,他已经猜到事情是怎么一回事,他早该知道,没有老头子在后头撑腰,这个黄毛丫头恐怕连邵家的大门都进不来。
“我还想问你,你这是什么意思?”邵震挑衅的看着邵毅明。
“什么意思?”他一副正气凛然的道:“我不阻止你,难不成眼睁睁看着你犯下大错吗?”
“你以为装傻就可以颠覆是非,把她爬上我的床,说成是我爬上她的床吗?”
“我是安排纱纱暂时睡在你的房间,不过,我可没叫你对她动手动脚。”
“我会对一个没长大的黄毛丫头动手动脚?”邵震嗤之以鼻的一哼。
宛如被浇了一盆冷水,不知所措的尴尬之情顿时烟消云散,郑宇纱移动身子想坐起身,可这一动,反倒唤醒邵震的男性知觉,他的目光不自在的转向他的右手——大掌眷恋的栖息在她一只玉峰上,那柔软饱满的触感竟教人昏眩。
像触了电,他倏然缩回手,可遗留在掌上的热度好似会烫人一样,清清楚楚记忆刚刚的美妙,第一次,他说不出话,因为困窘,因为内心那股奇异的骚动。
“你的身体比你老实多了。”邵毅明笑得像只诡计得逞的老狐狸。
无法容忍他脸上的得意,邵震骄傲的走下床,狂妄的斜睨了郑宇纱一眼,“为了设计我,你倒是费了不少心,不过你也挑个像样一点的货色,用点头脑和技巧,想让我在什么也不知道的情况下摸上床,碰了她一下,就要我对她负责,这个算盘打得未免太精了吧!”
“你怎么可以这样子跟邵爷爷说话!”他无情的言词犹如一把利刃刺伤她的心,郑宇纱愤怒的张开利爪,想掩盖那股难以理喻的酸涩,“你不要任意污蔑人家的人格,谁要你负责?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若有所思的看着郑宇纱,半晌,邵震朝邵毅明挑了挑眉。
“你犯不着这么紧张,想设计你,根本用不着劳累我这把老骨头,从楼下爬上来阻止你。”
没把邵毅明的反击放在眼里,邵震冷笑道:“我想,你不至于老到忘了这是我的房间吧!”
“我差一点忘了问你,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还在欧洲考察吗?”
装傻?这只老狐狸以为玩这一招,就可以掩饰他的诡计吗?
“我不在,你就把我的房间当成客房?”
“客房正在整修,现在也只有你的房间是空着,不过既然你已经回来了,只好委屈纱纱。”邵毅明一脸愧疚的望着郑宇纱,“纱纱,邵爷爷老糊涂,才会害你半夜被吓醒,这个时候麻烦你换房间,你不会介意吧!”
“不会……”
“不必了,今晚我去客房睡。”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和领带,邵震走出房门,突然,他在邵毅明身后停了下来,轻淡而冷漠的道:“你别玩得太过火,先把人弄进公司,再把人弄进家里,接下来是不是打算把她塞给我?”
“纱纱一个人在台北,我们家又正好有空房间,这有必要大惊小怪吗?”叹了口气,邵毅明好心疼的接着说:“你没看到她原来租的房子,又脏乱又危险,根本不是人住的。”
“是吗?我会等着瞧。”说完,邵震大步离去。
老奸巨猾的一笑,邵毅明挂上深深的歉意,充满自责的说:“纱纱,对不起,实在是委屈你了。”
“没有的事,邵爷爷别放在心上。”
“明天一早还要上班,你赶快休息,邵爷爷不吵你了。”
“邵爷爷晚安。”送走了邵毅明,郑宇纱再度躺回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不过此刻徘徊在她脑海的不是刚刚所发生的事情,也不是邵震伤害她的言语,而是——这是邵震的房间,翻来覆去,她眼前全是他的影子,鼻间呼吸到的也全是他的味道,好久好久,她终于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竟然忘了利用如此难得的机会诱惑他,反而……Oh!天啊!她怎么会这么迟钝?
* * *
咚!郑宇纱在一阵“点头”之后,终于结结实实把额头往办公桌一撞。
“好痛!”揉着额头微微凸起的红肿,她楚楚可怜的嘟起嘴巴,呜!她好困哦!好想爬上软绵绵的大床,缩在暖乎乎被窝里,可是……
这都是邵震惹的祸,他昨晚不要打断她的睡眠,她就不会睁着眼睛到天亮,顶着丑丑的熊猫眼来上班,惨的是,工作呆板无趣,总经理室又只有她一个人,她实在没办法控制自己不要打瞌睡。
常言说得好,休息是为了走更远的路,继续昏昏沉沉下去,也不是办法,工作非但做不好,瞌睡虫也赶不走,她真的很需要补个美容觉,可是万一……
“不会不会,总经理去开会,不会这么快就回来,我偷偷睡个五分钟……不不不,十分钟……十五分钟……这……会不会不够?”郑宇纱一边嘀嘀咕咕挣扎着,一边搬出手指头,从十根手指头比到脚指头都跑来凑热闹,看过来算过去,怎么数都觉得“二十”最迷人,好吧!就此拍案定论。
下了决定,郑宇纱满载着幸福往桌上一趴,让睡意尽情攻占她的意识,不过她忘了算计一件事,她能够准时二十分钟之后醒来吗?
事实证明,当邵震结束会议回到总经理室,她还像一摊烂泥趴在桌上。
“郑秘书!”看到郑宇纱睡得好嚣张,连抱枕都搬出来,邵震一向冷静自持的酷脸都绿了。
“嗄?”郑宇纱惊吓的跳起来,茫然的东张西望,直到焦距对准了站立在办公桌前方的邵震,她才怔怔的清醒过来,心虚的瑟缩了一下,“总……总经理!”
“公司不是花钱请你来这里睡觉。”从来没有人这么大胆,敢在上班时间堂而皇之的趴在桌上睡觉,可笑的是,这个人还是他的秘书!
“我……我……”郑宇纱不知所措的咬着下唇。
“不要以为有总裁撑腰,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没有。”如果她知道偷偷小憩二十分钟是罪大恶极,她宁愿打瞌睡。
“你该清楚自己不是凭真本事,而是靠关系才坐上这个位置,我可以收留你,当然也可以开除你,没有人可以阻止。”邵震残酷的提醒道。
嘴唇微微颤抖,郑宇纱好无辜的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好困,我昨天晚上到后来都没有睡,你也知道啊!”
提起昨晚的事,他不禁闪了神,目光不经意的落在她的胸前,她今天穿了一件银灰色的衬衫,因为刚刚趴在桌上睡觉的关系,衬衫微微斜了一边,胸前春色撩人的诱惑旁人凝视。
呼吸没来由的一阵紊乱,他连忙收回视线,冷硬道:“你干脆辞职回家当千金小姐算了。”
“不要!”心急的摇着头,郑宇纱像个小可怜似的直瞅着他,那模样显得好无助,“我不睡了,我再也不敢睡了,你不要把我辞掉,我很喜欢工作,我不想留在家里,家里头好闷,我都快喘不过气来。”心头一揪,邵震的眼神益发深沉,他以冷淡却缓和不少的口吻说:“我不接受任何借口,不容许第二次犯错,想待在这里,就认夏工作。”
“我一定会认真工作、用心学习。”
“我等着看你的表现。”
“谢谢!”灿烂的笑容转眼间照亮了纯真的娇容,她感激的看着他。
微微一怔,邵震傲慢的撇开头,丢下指示便往办公室走去。“帮我煮一杯咖啡进来。”
“是,总经理!”阴霾一扫,郑宇纱又活力四射了起来。
* * *
虽然迷糊了点、散漫了些,但郑宇纱并不是不懂得察言观色,她看得出来自己在“邵氏集团”不是个受欢迎的人物,至于原因何在,她也不知道。何况她逢人就笑,说话不曾大声过,也没跟人家起过冲突,实在没道理惹人讨厌,好在老天爷并没有残忍的孤立她,她还是交到一个朋友总裁秘书邱心瑶。
其实这种事情她倒也不是很在意,也许妈咪保护得太周到,她一直不善于跟人家打交道,大家跟她保持距离,对她而言,在某一方面算是松了口气,反正她跟大家也没什么接触。而中午休息时间,她都待在总裁办公室陪邵爷爷吃饭,所以大家对她的喜恶也变得不是耶么重要。
不过生活总有很多例外的时候,今天邵爷爷飞去美国看儿子,她心想,终于可以换点口味了,便吵着邱心瑶来顶楼的咖啡厅用餐。听说这儿的咖啡很棒,对一个从来没有喝过咖啡的人,这会是一个接触的好开始,她忘了在这儿得面对很多人,想吃顿安静的午餐是不可能的事。
“心瑶,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大家都不喜欢我吗?”趁着这个机会,郑宇纱决定把事情弄清楚。“你……怎么突然问我这个问题?”她的直截了当令邱心瑶有些意外。
“你难道没看到有很多人对我指指点点的吗?”
“哎呀!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人家难免会多看你几眼,习惯就好,不要放在心上。”邱心瑶敷衍的劝道。
“不对不对,”郑宇纱坚持的摇着头,“不是这样子,他们是真的不喜欢我。”
“你想太多了,他们又不了解你,哪谈得上喜欢或讨厌?”邱心瑶好笑的说。
“我就是不明白,所以才问你啊!”
邱心瑶这下子可真是哑口无言,这实在有点讽刺,人的心眼这么多,却往往应付不了最简单的言语。心思单纯的人总是不懂自诩聪明的人为何把事情弄得错综复杂,而陷在聪明之中的人又何尝猜得透单纯的心灵?
“心瑶,你这么聪明,一定知道对不对?”
望着郑宇纱那对纯真而固执的眸子,她动摇了,真相虽然有些伤人,可是欺骗如此纯真的她又何尝不伤人?
“你真的想知道吗?也许你听了会很不舒服哦!”
“你说,我一点也不在乎。”郑宇纱一脸勇敢的看着她。
摊了摊手,邱心瑶老实道来,“你的穿着。”
“我的穿着哪里不对?”她疑惑的低下头看着身上的衣着,一件亮黑色七分袖洋装配上一双同色系的高跟鞋,脖子上配戴一条别致的珍珠项链,今早出门的时候,容妈还直夸她高贵优雅。
“你的穿着没有什么地方不对,只是对大家来说,你太招摇了,男孩子看到你,个个像掉了魂一样,女孩子看到你则是嫉妒得眼睛都红了,恶意的批评自然会四处散播,他们无非是想丑化你的形象。”人的妒嫉心是很尖锐的,就像一把利刃,可以割断一个人的良知。
其实郑宇纱不是很懂什么叫招摇,她从小到大就是这个样子。
“你也是这么觉得吗?”郑宇纱沮丧的皱起眉头。
“不,我觉得你穿衣服很有品味,可惜我没你这么有本钱,要不然我一定向你好好讨教一下。”一开始,她也不太习惯,乍见纱纱的第一眼,她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性感尤物”,可是在相处以后,她就发现她不过是空有令女人羡慕,男人垂涎的魔鬼身材,事实上她跟个小女孩没什么两样,天真、热情。
“是吗?”
“纱纱,你不要管人家怎么说,我们公司本来就很八股,做事一板一眼,穿着中规中矩,不过这些都是表面上,他们骨子里可不是这么一回事。其实他们也很想改变,可是在这么竞争的环境里面工作,每个人都会怕‘与众不同’影响自己的升迁,所以只好压抑自己。
“而你完全没有顾忌,你坦率的表现自己,没有假装道貌岸然,一切随自己的喜好而为,不计较别人怎么说,你等于是踩到大家的痛处,他们不抹黑你,怎么支持自己塑造出来的假形象?”
“好复杂哦!”郑宇纱困惑的嘟着嘴。
“只要你不理他们,怎么会复杂呢?”看到她还是满腹心事的样子,邱心瑶拍了拍她的手,转移话题,“好了啦!不要管那些假惺惺的人,说说你,这几天看起来精神不太好,怎么了?”
或许是天性乐观使然,对难过的事情她总忘得特别快,这会儿她已经把周遭的耳语抛到脑后。“自从换了床,我每天晚上都睡不好。”突然压低嗓门,郑宇纱像是在打小报告似的,“我告诉你,你可别说出去,我每天晚上都梦到总经理,他一直大吼大叫的对着我骂,好凶好凶,我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
邱心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总经理是冷了点,不太好亲近,不过他从来不发脾气,更不会大吼大叫,你用不着这么怕他。”因为他只要一个眼神,就可以把底下的人吓得噤若寒蝉、直打哆嗦,根本用不着浪费力气扯嗓门。
“我不是怕他。”她只是很在意他的评价,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希望他看得到她在工作上所做的努力,虽然她还是把事情搞得七零八落,常常忘东忘西。
“哦?”
“我真的不怕他,虽然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和蔼可亲,有时候还挺吓人。”
“我不该这么说,我看你大概不知道什么叫害怕。”她那颗小脑袋瓜恐怕没想那么多,自然不会心生害伯,怪不得要说,聪明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太多虑的人生是一种无止境的负担。
“谁说的?其实我胆子很小,连蟑螂都怕得要死。”郑宇纱俏皮的皱着鼻子。
若有所思的一笑,邱心瑶语带玄机,“总裁选你当总经理的秘书,还更是选对了。”
“为什么?”
“以后你就知道。”
郑宇纱还是很疑惑,不过她什么也没问,因为她很清楚邵爷爷让她当总经理秘书的原因,可惜那件事情至今一点进展也没有。没办法,她每天忙着把工作做好就已经来不及了,哪有闲情逸致去诱惑邵震?话说回来,她实在看不出邵震有同性恋的倾向,邵爷爷会不会是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