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真是个奇妙的夜晚呢!仿佛是爱丽丝梦游仙境一般,她也进入了奇妙的世界,并且碰上三个好人。
有成熟妩媚,说起话来软软绵绵的道子姐姐、活泼可爱的海云,以及沉默却古道热肠的牧野大哥,最幸运的是她还在恋占之石上许了个愿,不知这个心愿能成真吗?
“你今晚去哪儿了?”背后突然传来一道沉稳而熟悉的嗓音,吓了安宁好大一跳。
她倏地回身,就见廊下的阴影处斜倚着一条欣长的人影。
“你……”双手直抚着仍然狂跳不已的心脏,安宁不知道这是因为被吓着了,还是因为见着简从业!
“你今晚去哪里了?”很固执的想要得到答案,简从业迎着她惊诧的目光又问了一次。
“我……和洛琳去庆祝了。”莫名地,她想把恋占之石的事当成自己一个人的秘密,所以省略了今夜后半段的行踪。
闻言,简从业挑眉,整个人迈出阴影,让安宁清清楚楚地见着他脸上的阴沉。
“我没撒谎,我真的是和洛琳去庆祝了。”她忍不住的喊冤。
几个大跨步,简从业来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睨着她,立时让莫大的压力完全的笼罩住她。
“知不知道我接到了谁的电话?”他的嗓音带着一丝丝紧绷的危险气息。
安宁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呆愣愣的顺着他的话问:“谁?”
“两个小时前,我凑巧接到洛琳的电话,她焦急地说你失踪了,能不能请你告诉我,这两个小时你跑去哪儿了?”
“我……”安宁的小嘴儿微张,本来立时想全盘脱出自己的奇遇,可心思突地一转,一抹令人狂喜的臆测翻上她脑际。
他的意思该不是!他就站在门前等了她两个小时吧?自己在他眸中瞧见的情绪是忧心吗?那个向来视她为无物的从业大哥在关心她耶!
这……难道是恋占之石正在实现她的愿望吗?
就这么任由臆测带来的狂喜窜流身上的每一个细胞,安宁无语的愣望着他,任由时间流逝。
“说,你究竟去哪里了?”
两人的距离已经缩短到她只要轻浅的呼吸,就能感觉到他的鼻息。
“我……我……”紧张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她只能任由独属于他的气息不断窜入自己的鼻腔。
“你难道不知道这事若让妈咪知道了,她会担心得吃不下、睡不着吗?”简从业厉声逼问。
“那你呢,你担心吗?”丽敏阿姨会担心她知道,可她最在乎的是他会不会担心。
“该死的!”他先是咬着牙低咒,旋即眸中快速的闪过一抹幽光,然后像是连珠炮似的继续说:“我要是不担心,我干吗像个傻子似的顶着寒风,站在这儿等你这头忘记回家的羔羊。”
他的话句句别有意涵,就像一个陷阱似的,等着她往下跳。
“你说谎的吧?”心头狂喜升到了极点,听懂他话中含意的她,反倒不怎么敢相信亲耳所听到的话语。
他的表现在一天之中天差地别,她陶安宁再这么单纯,也会感到不对劲。
“过去的几年,你不是对我视而不见,我冷淡到了极点,你怎么可能会担心我?”
“我和妈咪的心结你是知道的,我不喜欢与任何同她有关的人事物扯上关系,你也是知道的,可是愈想忽视就愈难忽视,我……”
听着他的话,她瞠大眼,直勾勾地瞧着他,眸光中尽是不敢置信。
他说的话真的如她听见的吗?还是海云的醒酒秘方一丁点用都没有,所以现在的她还醉在自己的幻想之中。
“你不相信!” 简从业挑眉,眸中透着一抹逼人的气势。
“我……”该怎么回答呢?
她是真的不相信,毕竟眼前的一切太难令人相信了。
望着她脸上明显可见的心思,他忍不住在心里摇头叹息。
真是个思想简单的单细胞生物呵!
他刻意地勾扬起一抹魔魅的笑容,弯腰倾近像个木偶般的安宁,然后招呼也不打一声地,吻上她那红艳艳的樱唇。
面对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她紧张的屏着气息,牙关紧咬,就在他灵活的舌试图诱哄她张开檀口,任他攫取之际,她突然再次双跟一闭,全身虚软地昏了过去。
要不是他眼明手快地勾住她,只怕此刻她的后脑勺又要多上一个战利晶。
瞪着昏了过去的她,他深邃的眸中透着一抹不敢书信。
他的吻有那么可怕吗?可怕到令她昏倒。
这个该死的妮子,还真知道该怎么伤害男人的自尊!
就这么死命地瞪着失去知觉的安宁好一会儿,气怒的他很想将她扔在大门口,可终究还是认命地将她拦腰抱起,送她回房,还受贴的替她盖上软绵绵的羽被。
这一切,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的计划更加顺遂。在阖上安宁房门的那一刻,简从业这样告诉自己。
是的,一切都是作戏!
就像东方说的,如果他不想再这么永无止境的屈居母亲之下,正面迎击就是最好的方法。
而安宁将会成为他最佳的棋子,一个天真烂漫过了头的好棋子。
★ ★ ★
那真的是梦吗?
脑海中的影像是那么的清晰,简大哥那俊逸的脸庞不断的在她的眼前放大再放大。
眼见那总是抿着的薄唇就要贴上自己的,她甚至已经可以感受到从他唇瓣上传来的温度,可是……
砰地一声巨响,所有美好的画面在转瞬间归了零,剩下的只有发生却又似乎躲过的疼痛。
安宁呻吟了一声,张开双眼茫然的望着天花板。
昨夜,简大哥真的有打算吻她吗?或者又是那该死的酒精作祟。
应该是后者吧!
安宁摇了摇头,正想驱散自己心中的痴心妄想,不料房门外传来几声规律的敲门声。
“请进。”她直觉认为门外的人是叶丽敏,所以也不管自己还赖在床上便应了声。
门被推了开,听到声音的安宁瞧也不瞧来人一眼,便又埋身在被窝里,半是撒娇的说:“阿姨,我好像感冒了,我的头好痛,所以想多睡一会。”
头痛是真的,不过那应该是因为宿醉,还有脑袋里一堆乱七八糟的想法。
“头痛吗?走,我带你去看医生。”
当浑厚的男声回荡在房内,安宁差点没从床上跳起来。
“你……怎么是你?”
“为啥不能是我?”简从业带着笑反问,那温煦的笑容再次令她看傻了眼。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生怕他误会,安宁立时坐起身解释。
“那你是什么意思?”他的腰一沉,整个旗长的身子立时矮了一截.大剌剌的坐在床畔,距离她不过咫尺。
他的举动的确是让她不用再那么辛苦的仰首瞧他,可也让她浑身紧绷了起来。
“我……我……”说话结巴的习惯再现,她的慌乱活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兔。
抬起手,简从业修长的食指缓慢而恣意的勾勒着她的五官,举动中带着一丝丝的魅惑与引诱。
他……他吃错药了吗?
安宁的脑海剧烈的翻腾着各种臆测,最后她抬起自己的手臂往檀口一送,然后用力的咬下。
“啊……好痛!”因为以为是梦,所以她咬得很用力,而当那明显的痛意传来时,她忍不住哀嚎了一声。
“你这是在做什么?”眸中闪过一丝不屑,但他仍是动作温柔的抬起她印有牙痕的手臂仔细的瞧着。
“这不是梦!”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怔怔地喃喃自语。
可是既然眼前的一切不是梦,简大哥怎么会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在他带笑的脸上,她竟然完全找不到以往常常在他眸中瞧见的厌恶与不耐?
“傻瓜!”伸手揉了揉她的头,他脸上的笑意勾勒得更加明显,仿佛被她傻气的举动给逗乐似的,跟着一把将她扯进怀中。
“这的确不是梦。”密密实实地将她抱满怀,简从业肯定地说。
“可是很像梦。”靠在他厚实的胸膛,她汲取着他干净好闻的气息,虽然意识有些迷糊,她仍没忘了事情的重点。
于是她半眯着眼,一边贪婪的享受着这个梦寐以求的怀抱,一边想搞清楚冷得像冰块的他如此失常的原因。
“你……为什么……我的意思是……你不是很讨厌我吗?”
她的问题问得零零落落的。
“你是想问,为什么平时我表现得很讨厌你的样子,可是现在却将你抱在怀中?”
“对!”她仰首瞧着他,很认真的要一个答案。
“你说呢?”不给予她想要的答案,他存心吊她胃口。
微微的噘起樱唇,她下意识地发出不满的咕哝。“就是不知道才问,要是知道还问你做啥?”
见她这么单纯、不设防,一抹小小的罪恶感在简从业的心间浮现,可下一秒便被他执意抹去。
“傻瓜,不知道就去感受。”他用极端宠溺的语气说。
“感受?!”她不解的重复着这两个字,可是……“要感受什么呢?”
“感受我其实也是喜欢你的。”不再拐弯抹角,他直接公布答案。
“你……你……开玩笑的吧!”
闻言,安宁整个人像装了弹簧似地跳了起来,随即头顶传来一阵剧痛,将她又太坐回柔软的床铺。
原来她的头顶不偏不倚的撞上简从业有棱有角的下颚。
她在痛得飙泪之余,偷偷地抬起眼皮,小心翼翼的觑着他。
原本带笑的眉眼全都垮了下来。纵使他方才不是在开玩笑,现在只怕也会成了玩笑一场吧!
谁知简从业只是无奈的摇摇头,然后完全不理会隐隐作痛的下颚,径自伸手轻轻推揉她受到“重创”的头顶。
“我不是开玩笑的。”
“可是……为什么?”她还是不懂,昨天早晨他对自己还冷到了极点,可现在态度却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因为时候到了。”懒得再继续在这种没有意义的对话上兜圈子,他直截了当的说:“以前之所以不让你知道,是因为时候还没到,现在时候到了,所以我不想再隐藏自己的情感。”
安宁鸭子听雷似的呆望着他,仿佛神经传导速度极慢的她,还没将他的话传达至大脑。
又或者是已经传达到了,可是极其缓慢的处理能力,让她无法做出反应。
见她又是这种呆愣愣的模样,简从业暗暗翻了个白眼,只怕他就算说破嘴皮,也不能让她理解且接受,所以请求效率的他立时决定坐而言不如起而行。
他二话不说地俯下头,吻住被安宁因为紧张而咬得泛起血丝的红唇,他细细的诱哄着,直到她因为缺氧张开嘴巴吸气。
趁着这个空隙,他更是毫不客气的将灵巧的舌窜人她的檀口,恣意的品尝她的甜美。
意识晕沉沉的,她的大脑功能同时呈现当机状态,只能修愣愣且不知所措的任由他恣意攫取,接受他那带着霸道和狂野气息的吻。
★ ★ ★
“东方。”简从业喊住正准备要离开的东方洛炜。
东方洛炜回身,本想开口询问好友喊住自己的原因,但见他双手交叠成塔,抵住下颚,便知他在思索着什么,所以也不急着开口。
自若的伸长了脚,东方洛炜替自己勾来一张椅子,静静的等待着。
终于,在经过几分钟之后,简从业低沉的声音开始流泄在会议室之中。
“东方,替我找个可靠的人,悄悄的收购经纬集团流通在外的散股。”
听到这样有些奇怪的命令,东方洛炜的脸上没有半丝的诧异,依然是那种气定神闲的模样。
“哦!”他低应了一声。
他这样的反应,倒是让简从业思不住地开口问:“你不问我为啥要这么做?”
“不问是因为答案很简单。”他掀起一抹自信的浅笑。他虽不敢自称是从业肚子里的蛔虫,但也算得上是他的过命兄弟。
他了解他,也早就在等待这一天的到来,因为这样,所以他才交代一声,他就已经知道他想做什么了。
“喔,说说看。”简从业挑眉,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
“你要做的很简单,就是绝地大反攻上东方洛炜自信满满的说。
果然不愧是好友,一语便道中他的心思。
“那你再说说,我要怎么绝地大反攻?”这种知道自己有知己的感觉真的挺好的。
东方洛炜没好气的睨了他一眼。现在是怎样,是要考试吗?还是他已经无聊到要把默契大考验玩上一玩?
看懂好友眸中的神情,简从业俊逸的脸庞漾起一抹浅笑,很是诚恳的说:“说说看又不会怎么样,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其实是真的想要听听他的意见,因为他很清楚,一旦计划开始实行,那么势必要有人受伤,而他与母亲的关系也会降到冰点。
而这也正是他之所以忍耐了这么多年的原因,可是当他发现母亲竟然自私到想用他的感情来替她偿还恩情时,他真的很难再继续接受她的牵制。
抬头环视会议室,他仿佛看到父亲在这主持会议时的身影。
想念和怨念的情绪同时充塞在他的心间。
经纬集团是父亲用一生心血建立起来的公司。
在他为了给心爱的女人和儿子更好的生活在公司里忙碌的时候,他那伟大的母亲,不但没有安份的在家做个贤内助,反而放下他们父子俩,一个人飞到了巴黎,自私地说什么她不要一辈子埋没在柴米油盐之中,她要去完成她的梦想。
所以在二十岁之前,他几乎可以说是与父亲相依为命的。
然后,追寻梦想的母亲因为一次的意外终于愿意放弃梦想,回到台湾,甚至厚颜无耻的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回到简家。
虽然父亲心胸宽大的愿意无条件接纳附,可是他只要一想到她的自私,他就万万无法原谅她。
所以他从不正眼瞧她,也连带的讨厌起她从法国带回来的小女孩,安宁。
他们就这样井水不犯河水的过了几年暗潮汹涌的日子,真到一根蜡烛两头烧的父亲累垮了。
本以为父亲走之后,他将不再和这个他厌恶的女人有任何关联。可出乎他意料的,明知经纬集团对他有着极大意义的父亲却在弥留之际,更改了遗嘱,将集团大部份的股票留给他那个不负责任到了极点的母亲,也让她有了牵制他的武器。
当然,凭着他的才干,他可以选择不受牵制的离开,再去开创专属于自己的事业。
只是这个集团有着太多他和父亲共同努力的记忆,他无法也不愿放手,所以他只好忍耐。
可现在他再也忍无可忍了,所以他要反击,要拿回原本该属于他的东西,无关乎金钱,他要的是与父亲惟一的牵系。
就在他思绪快速运转的同时,东方洛炜已经准确无误的将他心里的打算臆测出来。
“先收购外头的散股,让自己的持股和你妈的相近,然后再利用她对安宁她母亲的歉意,以安宁为饵,逼她交出足以让你掌控集团的股票,到时经纬便会是你的囊中之物啦!”
“很简单的一件事,不是吗?”简从业颔首,算是证实他所言无误。
“既然这么简单,那你又何必犹豫?”东方洛炜一针见血的说。
“我没有……”简从业想要否认他的话,可是话才出口就被打断。
“你犹豫是因为在反攻过程中势必有人会受伤?”
“你该知道我并不在乎她们受不受伤害。”
“一个是你妈,一个可以说是你从小看到大的V口头,就算你嘴巴说你不在意,但真的能不在意吗?”
东方洛炜问得很直接,也很接近事实,但也正因为这样,几乎让简从业无法承受。
立即的,他像是一只遭受到攻击的刺猬,张开了自己的保护伞,只见他眸中原有的犹豫被明显的冷硬取代。
“我当然不会在意,既然我已经决定这么做了,她们会不会受伤不应该在我的考虑范围,而且是她们先妄想介入我的生活。”
“好吧!”望着好友坚定的神色,东方洛炜知道说服不了他,也不想说服他。
在他的想法里,这样的冲撞是必要的,因为惟有掀开那看似平静的假象,才能真正的解决存留在大家心中的结。
“我明天开始让人去收购股票,至于安宁那方面就不是我能插手的了。”
“那个单纯的女人很好搞走,我这几天就会叫她来上班,而我相信她不会拒绝我,所以你不用担心。”简从业冷冷地说:“你只需要做你该做的事。”
今晨他已经撒下了网,而且他很确定鱼儿已经入网来了。
东方洛炜颔首,“我会帮你做到你交代的事,但……”微微一顿,他给了简从业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只要你确定这是你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