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实在不忍心看他再这样下去,只有祈求老天保佑表姐平安无事。
“蓉姐姐。”挽袖听到一声叫唤,原来是秋霜冷轻盈地走进房来,连敲门示意的礼貌都省了。
“霜妹……”她有些意外,“你一大早找我有事吗?”
她笑容可掬地应道:“那倒没啥事!不过伯父一早就把岳大哥找去了,不晓得在商量什么事。我怕你一个人无聊,所以特地过来陪你用早膳。”
“霜妹,你放心,我会打理好自己的,我不会因他不在身旁,便任何事都不会做了。”
“原来你在怪我多管闲事……”霜冷露出有些受伤的口气,“亏我还一大早起来,吩咐厨房给你准备各式糕点,就怕你饿着,没想到到头来是我自作多情。”话说到最后,简直泫然欲泣,密而长的睫羽眨呀眨的,就快要掉下眼泪来了。
“霜妹……你别这么说,都怪我不会说话,惹你伤心。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别放在心上,好不好?”挽袖有些着急地连忙安慰她,都怪自己不好,人家一大早好心赶过来陪她,她还泼人家冷水,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没想到霜冷此时却哈哈地笑了出来,“蓉姐,你好老实喔!这么容易就被我蒙骗过去,我刚刚说的话都是假的啦,你别当真。”她马上吐了吐舌头,“你这么老实,岳大哥娶了你,铁定把你吃得死死的,让你在他的淫威下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挽袖忙道:“霜妹,你别胡说,你岳大哥待我很好。”
“才嫁给他没多久而已,就帮他说起话来啦!”霜冷眼珠子一转,“对了!蓉姐姐,我有些话要问你。”她突然压低声音,像做小偷似的。“昨夜……岳大哥他是不是整晚都在你房里?”
挽袖双颊倏地绯红,霜冷见状连忙解释道:“我不是要探人隐私,而是……”
她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才又继续说道:
“我和岳大哥第一次见面是在五年前,那时我爹因为朝政日益败坏,不得不辞官退隐,以明哲保身。谁知同朝的奸党竟不放过我爹,派遣数名高手在半路埋伏,要不是岳大哥路过,出手救了我全家二十三口,恐怕我早已死于非命了。
不只如此,为了预防那些贼人去而复返,他还一路护送我们回乡。那时我才十二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看到他高来高去的身手倾羡不已,而且他又长得丰神俊朗、一派潇洒,便不加思索地开口跟他求亲。”霜冷有些尴尬,毕竟是多年以前的少女情怀了,虽然那种仰慕的心情不再,但是说起往事还是令她有些腼腆。
挽袖有些意外,原来他们之间不是她所想象的那般,对凌霄产生那样的误解,她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后来呢?”她柔声问道,夫君他会有什么反应?
“我那时也实在鲁莽了些。”霜冷难得红了脸,“岳大哥听完我的话以后,只是拍拍我的脸说,我不是他所想要的那个人,我想要的人也不会是他。我听完他的回答以后,泪珠儿在眼眶内打转,差点要流下来。我问他要怎么样才能确定那个人是不是呢?他告诉我:‘等你遇上了,就会知道。’
我为这件事伤心了好几天,都不跟他说话。他没法子,只得想办法逗我开心,才弄得我破涕为笑。”
她沉思一会儿,才又说道:“后来我另有遭遇,这才摆脱官宦之后的束缚,出来行走江湖,这些年来,我见过不少高人。在听闻玉麒麟这号人物时,我心中就有所怀疑,他不论身手或是行事作风,都很像岳大哥,只不过他隐藏身份,所以我无法得到证实。
今早我得到消息,听说玉麒麟昨晚潜到神捕林海方等人所下榻的客栈下战书,而后从容离去,气得林海方直跳脚,发誓非得逮到他不可。所以我才会问你……岳大哥昨晚到底有没有离开过房里?若是答案确定的话,那么他有可能就是玉麒鳞的化身。”
挽袖暗暗回想,随即心下恍然。
成亲那晚她第一眼见到岳凌霄时,就觉得他的眉目让她有些熟悉。当时她没想到那么多,现在回想起来,可不就跟救过她和表姐的玉麒麟有些相似吗?
“到底有没有?”霜冷心急地问,这个谜底就要解开一半了——只要挽袖点头的话,那么她自有办法让玉麒麟露出狐狸尾巴来。
“没有。”
霜冷大失所望,“真的没有?你再仔细想想看,或许你睡着了,没有发觉他离开也说不定,他的身手高明得很。”
挽袖坚定地摇摇头,“真的没有。”昨晚他们数度缠绵,直至天明她才沉沉睡去。但就算在睡梦之中,她也可以感受到他怀抱的温暖。说也奇怪,只要他一不在她身旁,她常会从酣睡中惊醒过来,这或许是一种感应吧!
“不可能啊!”霜冷喃喃自语,“没有道理的,到底哪里出错了?”
但……他的确没有离开过房门。
霜冷转头问道:“你怎么肯定他……”一不小心瞥见挽袖的颈子上数处痕迹,不禁了然地发出长长一声“哦——”,难怪她敢那么确定——
挽袖听见她古怪的“哦”一声,又直盯着她的颈子看,心下一急用手遮住,缓缓地低下头去,再也不敢抬头看她,连雪白的颈项也泛起桃红。
霜冷嘻嘻一笑,“别害羞啦!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嘛!哪个男人娶了你还能像柳下惠一样的话,那他肯定有问题。”
挽袖见她越说越露骨,越口没遮拦,更加不好意思了。
正巧有丫鬟来报,“少夫人,老爷请您到前厅去,有客人来访。”
挽袖庆幸地长吁了一口气,“我这就去。”
幸好有人帮她解围,霜冷说起话来可真尖锐得很,她实在有些招架不住。向霜冷告罪一声,来到大厅。
※※※
只见大厅上的人个个脸色严肃、神情凝重,不但岳寒山在,连她夫君及燕弓都在场。她偷空觑了凌霄一眼,他看起来面无表情,一点儿也不像平日玩世不恭的他。
“媳妇见过爹爹。”挽袖上前行礼。
岳寒山点点头,“有一个姓顾的小子,硬说你是他未过门的妻子,所以我特地叫你来问个清楚。”他开门见山地说道。
挽袖娇躯大震,一道肆无忌惮的目光向她投射而来。
“苏小姐,一向可好?”一个手拿折扇、身着华服的公子招呼一声。
竟然是他!当初舅舅许婚顾府,将挽袖许配给一向与酒色为伍、毫不长进的顾家独子——顾清秋。
顾清秋旁若无人地打量着挽袖,想当初他风闻“江南第一美人”傅玉蓉的美誉,见过一面后对她十分倾倒,本来打算不择手段弄到手,只是当借故见面时,她身旁却有一位清冷、娇柔的美人陪伴,并对他所流露出的垂涎神色十分不齿。
这么来劲儿?很好!越辣的他越有兴趣,同时又听说傅老头已把傅玉蓉许配给“凌霄阁”的少主,那个长江以南最庞大的绿林势力,他一个世家子弟纵然家财万贯也招惹不起。而家中二老又劝他尽早成亲,他当时就想到苏挽袖。
傅玉蓉虽美,但软趴趴的不合他胃口,这一个苏挽袖才对他的味,越辣的驯服起来才越有成就感。谁知他们数度催亲,傅家老是支支吾吾地没有回应,他心知有异,暗中一查才知傅玉蓉半途逃婚,傅时川便支使苏挽袖代嫁。
这一听还得了,顾清秋马上理直气壮地上“凌霄阁”讨妻。他们就算再恶霸,也不能不讲理吧!何况他才是苏挽袖那娘们名正言顺的丈夫,而岳府的人要是知道真相,不把傅时川大卸八块才怪。
至于苏挽袖……早就不是处子了,当然不能讨来做正室。不过……让她做他顾清秋的妾,总不算委屈她了吧!说不定她还会感谢他的宽宏大量呢!
※※※
见到顾清秋的那一刹那,挽袖的俏脸蓦然发白,心慢慢地沉到冰冷的海底。她知道一切都完了!
她急切的目光寻找着她的夫君,他依然面无表情,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她猜不透他此刻的心绪,更不敢知道,害怕答案会让她丧失勇气。
她早就该对他坦白,之所以一直没说,是因为她眷恋着他的温柔、他的抚触,舍不得就这么放弃——
她每晚入睡前都告诉自己,明天一定要说……明天一定要说……然而她的明天却永无止境,每一次的食言都令她陷入寝食难安的境地,但又不由自主地如此日复一日。
现在,他终于从别人的口中知道真相了,他会怎么想她呢?
一个演技精湛的大骗子吗!
她的心抽搐似的一阵阵发疼,为这个可能的想法颤栗不已。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玉蓉,你把事情说清楚!”
挽袖微低着头,决定该是真相大白的时候了。“我的确不是您的媳妇傅玉蓉。”
“什么!”岳寒山拍桌大怒。
傅时川竟然敢在他面前玩起李代桃僵的把戏,简直没把他放在眼里。现下傅时川又不在这里,而这个女子迟迟没有说明,该不会和他同是一丘之貉,心怀诡计吧?于是他转而将怒气发泄在她身上。
“那你又是谁?”
“我是傅玉蓉的表妹,名唤苏挽袖。表姐她在成亲当日……失踪,舅舅怕您会牵怒于傅家,所以要我代嫁,以为权宜之计。”
“权宜之计?哼!”
岳寒山这重重一哼,全座皆惊,只有岳凌霄神色不变,仍然直视着她。
“他这个权宜之计可把我岳寒山的脸全给丢尽了,我如果不教训他一顿,我就不姓岳。”
“爹……岳伯父,您老人家原谅他吧!舅舅会这么做也是逼不得已的。”
“你还有心情为他求情?还是先想想你自己吧!”他憋了一肚子的气,只是面对她祈求的脸庞,也实在无法将愤怒全出在她身上。更何况娶妻的人是凌霄,这个……妻子是儿子自己的,要怎么处理还是看他的意见吧!
“儿子——要怎么做你自个儿决定吧!爹作不了主。”岳寒山将烫手山芋丢给岳凌霄。本来就是嘛!虽然她不是正牌的妻子,不过他们成亲以来,好像挺恩爱的,要是他胡乱决定,这逆了他的心意,那他岳家岂不是无后了?这个罪名他可背不起。
“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当初嫁给我时,是自愿的吗?”岳凌霄平静地吐出一句。
挽袖无畏地回视着他,“不是……”岳凌霄闻言,虎躯一震。
她接着说道:“……后来才是。”
岳凌霄的神色复杂,有失望、有喜悦、有恼怒……千变万化的情绪全由他的眸中迸射出来,然而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望着挽袖,仿佛挽袖这句话就足以交代一切。
他回头对顾清秋淡淡地言道:“她既然已嫁入岳家,就是我岳家的人。讨妻之事,恕难照办。”
顾清秋霎时勃然大怒,“你这是什么话?她已与我订下亲事,说她是我顾家的人,一点也不过分。‘一女不配二夫’这话你懂得吧?要是再不讲道理,别怪我告上官府,这样的话,大家脸上都不好看。”他原以为只要出面说明真相,岳寒山父子便会将苏挽袖弃之如敝屣,找傅时川开刀,顺了他一石二鸟之计。
如今事情的发展全然不如预期,到底哪里出了错?
“若顾公子执意如此,那么请便。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恕不远送!”岳凌霄肃手送客,“不过……顾公子,别怪我没提醒你,就算是官方,在这岳州府范围内也还得给我们凌霄阁三分面子。”
这……分明是威胁!
他顾清秋自出生到现在,哪受过今天这种气?要是在平时他早不顾一切翻脸了。不过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以凌霄阁的实力,就算给他天大的胆子,他也惹不起,还是先离开此地再作打算。
离去前,他不甘心地恶狠狠撂下话来,“岳凌霄——你等着,我就不信治不了你!”他呸了一声又道:“还有苏挽袖你这贱人……”
一把寒如秋水的长剑,冰冷地抵在他脖子上,硬生生截断他的话。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凌霄的话语里不带一丝感情。
就算他对凌霄阁有过疑虑,此时也全部烟消云散,顾清秋战战兢兢地用两指捏住剑叶,“有话……好好说嘛!何必动刀动枪的……”他脸上冷汗直流,深怕一个不小心,自个儿的脖子上就多了道裂缝。
推开剑后,再也不敢多说一句,夹着尾巴屁滚尿流地离去了。
岳凌霄收剑入鞘,整个大厅上顿时陷入一片沉默。
在旁旁观大半天的霜冷此时见状,连忙出来打圆场。“哈!哈!午膳时刻好像到了喔……”并对岳寒山挤眉弄眼,“大家肚子也饿了,伯父……不如大家一块儿去用膳吧!”
岳寒山初时不懂,晓得意思后,配合地说道:“说得也是,霜丫头,咱们还是别打扰他们俩吧!”
※※※
众人退去后,两人依旧默然相对无语。
“你……你……”挽袖数度欲言又止,总是在话要说出口之际,因面对他的疏离,又把话全吞进肚里。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欺骗你的。”她语带哽咽,泪水已模糊了视线,“我有好几次想说……可是每次都说不出口……”
她以为他对顾清秋说的那些话,纵然不是原谅她,起码也对她存有一丝感情的。可是从刚才到现在,他却一直面无表情,是不是她太天真了?他那样说只是为了避免让凌霄阁蒙羞,他对她的所作所为还是不肯原谅?
他对她……是不是根本没有丝毫的男女之情?
难道成亲以来,她所感受到他对她的关怀、怜惜、宠爱,全是她的错觉?还是那只是出自夫妻道义上的感情而已?
挽袖畏缩了,有股泫然欲泣的冲动。可是她绝不在他面前落泪,她不要他再怜悯她了,若是他对她没有感觉,那么他对她的好,就算只是一丝一点,对她而言都是羞辱,只会更令她觉得惭愧。
“如果……你不想接受我的道歉……那么我走好了。而且只要等到表姐回来,你见过她以后……一定会喜欢上她的。我……抱歉给你带来困扰,你以后再也不用看到我了……”脚跟一旋,转身离开大厅。
她颊上滴滴滑落的泪珠,像一弧飞溅开的珍珠般,点点滴落在地;晶莹的泪像她破碎的心,难以遏止,更难以阻断。
正要踏出门时却撞到一堵肉墙,岳凌霄不知何时已站在她面前,阻住去路。
凌霄沙哑地说:“我一直在等你告诉我真相。”
挽袖掩唇倒退一步,原来……原来他早就知道了!怪不得她总觉得他看她的目光,有时令人难解。但——他怎么知道的呢?
“在成亲之前,我曾经……因缘际会见过你一面,当时就对你有了好感。谁知我多方打听之下,才知你已许配他人,这才死了这条心。没想到阴错阳差,成亲当天发现竟然是你,我虽然不知晓原因,但也不打算揭穿。后来我差人一查,才得知傅玉蓉因不愿嫁给我而出走的事情。我心想这样也好,既然男不情女不愿,那也没必要硬撮合在一起。从那天开始,我一直在等你信任我,对我敞开心胸,没想到……”千言万语化为一声叹息。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试探性地轻靠在他胸前,泪流满脸,又害怕他会推开她。
凌霄伸出双臂紧紧抱着地,“从成亲那天开始,咱们就已经是合为一体的夫妻了,你应该要信任我才对。这是第一次,也是惟一的一次,以后不可以再对我有所隐瞒了!”
挽袖在他怀中猛点头,她的泪沾湿他的颈项,流过他的肩膀,直达他的心灵。他抬起她满布泪痕的小脸,乌黑柔亮的黑瞳有些红肿,玫瑰花般的粉瓣带着湿濡的粉红色,她亮丽的发丝散乱在他的衣襟前。
“以后我叫你袖儿,知道吗?”他柔声说道。
她乖巧地点头,柔顺甜美的模样又挑动他心中那根情弦。
凌霄再次轻叹一声,低下头温柔地吻起她的双唇。这么呵护、这么小心翼翼,仿佛她是尊随时会破碎的玻璃娃娃般。
挽袖闭上眼,接受这份她原以为不属于她的幸福。老天对她何其宽容,竟然让她得到这般出色男子的眷恋呵宠;又何其幸运,他能谅解她的欺骗。
从今以后,她再也不是那个寄人篱下的小女孩,有她丈夫在的地方,就是她的天地、她的家。
※※※
虽然岳凌霄不和傅时川计较,但岳寒山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还是派人到傅家,当面向他口头威胁一番才肯罢休,至于挽袖……有他儿子在一旁护着,他还能说什么?
不过说起来也真是有气,他儿子年轻力壮,却一天到晚游山玩水、夫唱妇随。而他呢?一把老骨头了,还得把一大家子的生计往肩上扛,怎么说也说不过去。所以他明里暗里,不顾儿子的反对,把当家作主的活儿二话不说往他身上套。
这下他可轻松多了,却苦了岳凌霄,经常三更半夜还在挑灯夜战。
“夫君。”
“袖儿,是你。怎么还没睡?”正埋首案中的凌霄有些意外。
“嗯!我怕你饿了,特地亲手做了几样点心,你尝一尝吧!”挽袖从食盒里拿出四碟点心。
凌霄看它色泽鲜艳、香味扑鼻,早被诱得食欲大动。放下笔,三两下就把它一扫而空,还意犹未尽地赞道:“没想到你还有一手好厨艺,这几道点心甜而不腻、酥而不油,真是好吃极了。”
见他吃得满意,比她自己尝了还高兴。“如果你喜欢,我以后常常做给你吃。”
“还是不要了!这些事有仆人去做就行,可别把自己给累坏了。”
挽袖嗔道:“我在这里茶来伸手、饭来张口,啥事也不用做,比以前还清闲,有什么好累的?”
凌霄笑嘻嘻地说:“谁说你啥事都不用做的?爹不是老盼望咱们给他生个孙子吗?你的责任可重大了,咱们岳家的后代就靠你呐!”
她白了他一眼,随即恍然大悟。
“难怪爹他老是……老是……”挽袖顿时羞不可抑。
他好奇地问道:“老是怎么样?”
“老是盯着人家的……肚子看,咱们才成亲没多久,怎么可能那么快就有嘛……”她细若蚊蚋地回答。
凌霄剑眉微挑,“娘子,你这么说是怀疑我的能力罗?这话可伤了我男性的自尊心呐!还是我平常的努力不够?没关系,我现在可以马上证明给你看。”
说着就要来一招饿虎扑羊,挽袖笑着推开他。
“也没见过有谁像你这么厚脸皮的,难怪……”她抿起唇,摇摇螓首不再说下去。
“难怪什么?要是不老实说出来,别怪我要严刑逼供罗!”凌霄作势要搔她的痒。
他还没动作,挽袖就开始讨起饶来。
“别……别……你晓得我最怕痒的,别来了。”
凌霄摸摸下巴开始考虑,“喔?原来你怕痒。那好!以后有了这一手,就不怕你不招。说不说?说不说?”凌霄尽挑她的敏感地带搔她的痒。
挽袖腻在他怀里边笑边讨饶,“好啦!我说了……别动手,饶了我吧!”咬着唇瓣逼紧笑意。“难怪……我表姐宁愿逃婚也不愿嫁你为妻。”说着说着自己忍不住便笑了出来。
凌霄听得目露凶光,“好啊!这样编派你丈夫!”双手环住她的腰,将她提起放到桌面上,“我非得好好惩戒你一番不可。”低头吻住她爱笑的唇。
一开始是温柔的试探,凌霄对她的唇瓣异常地好奇,忍不住辗转吮吸。后来他发觉这样的接触仍满足不了他的欲望,于是伸出他濡湿的舌探进她的唇内,作最彻底、最完全的探索和缠绵。一吻结束后,两人都已气喘吁吁。
挽袖却在此时叹了一口气。
凌霄顿时有些不满,“对我的表现不满意?”
“不是!我只是想起表姐,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
他安慰道:“放心吧!她一定没事的。”
“表姐她花容月貌,又不懂得防身之术,要是在半路上遇到歹徒心怀不轨,那可怎么办才好?她可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越说她越感到担心,到最后甚至生起气来。“都是那个玉麒麟不好,要不是他,表姐也不会离家出走。”
他闻言愣住,“这关他什么事?”
“表姐一直非常爱慕他,有可能是听说他要前往衡山的消息后,才不顾一切离家出走的。这个害人精……”她恨恨地说道:“真是害人不浅。”
一抬头,见他表情有些怔忡,狐疑地问道:“你怎么啦?”
凌霄回过神来,掩饰地回道:“没什么!夜深了,咱们还是回房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