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还要去吗?」看着日日奔波不停的风征诏,斯文好看的脸已被憔悴、疲累爬满眼角眉梢了,看得左霏霏心痛不已,几乎想叫他放弃算了。但想想,他一直这么拚命努力,如果她不支持他,她也不配当他所爱的人了。
「嗯。」风征诏简短地回答一声。
左霏霏拿起外套帮他穿上。「记得要吃东西,还有,不要一直站在外面等,日头很毒辣呢!」
「什么时候,妳也这么啰唆了呢?」风征诏半开玩笑地道。
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会这么关心一个人、这么爱碎碎念,她是左霏霏、一个作风大剌剌的人呀!但看着日渐憔悴的风征诏,她就是无法再像以前那样。
「你很讨厌我这个样子吗?」左霏霏把他的领子整弄着,轻轻问道。
风征诏抱住她的纤腰,额头与她的相抵,然后凶凶地问道:「讨厌妳?妳敢再说试试看。」
左霏霏笑着推开他。「我发现你越来越凶了,比我还要凶。」
风征诏轻轻咬住她红滥的唇瓣,直到汲取够了,才放开。「所以妳可不能再说傻话了,不然--」他作势要咬她。
左霏霏笑得直喘气,她扭着身子躲开他的攻击。「你坏喔。」她羞他。
「谁教妳喜欢我呢!」他笑道,鼻子在她的颈窝处轻轻摩挲着。
左霏霏脸一红。「臭美!」
「妳敢说下?」风征诏搔她痒。
「呵呵,别来、别来,」她笑得花枝乱颤。「我怕……怕痒……喂!」
「喜不喜欢我?」他非要她肯定不可。
「喜……喜欢!」左霏霏一点骨气也没有,很快就投降了。
「妳呀,做不得大事,这么一点小苦头就投降。」风征诏笑叹道。
左霏霏吐吐舌。「谁教你这么厉害呢,专攻人家的弱点。」
风征诏看着左霏霏,她原本粉红光泽的脸,因为笑而更显艳红,眸子轻轻漾着水波。她眉儿弯弯、眼儿弯弯、嘴儿弯弯,看得他心神荡漾。
低下头,他又再度攫住她的唇,撷取着她的甜蜜,与她一起载沉载浮,浸在美妙难言的世界里,不愿清醒。
「大姊,我们要出发了。」门被敲响,左霓霓绵软的声音穿透门缝,震醒了相吻的两人。
「妳要出去吗?」风征诏放开左霏霏,她亮丽娇颜上的唇被他吻得红滟滟了。
左霏霏点个头。「我们要去拜观音呢!」
「妳相信这东西?」
「不信,」左霏霏歪头道。「不过,我可以从现在开始相信。」如果灵的话。
「我信人定胜天。」风征诏不是对神鬼不屑,只是他更相信人是能改变命运的。
左霏霏笑笑。「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还要赶去郊外呢!」说完,她把门打开。
「路上要小心。」风征诏跟着她走出来,边叮咛着。见到聂云与左霓霓站在一旁,他向他们打个招呼,又对左霓霓道:「霓霓,她这个人不大认路的,妳要小心带好她。」
「我又不是小孩子!」左霏霏抗议。
左霓霓柔媚一笑。「行了,诏大哥,我会看好她的。」
聂云拍拍风征诏的肩膀。「我们也要走了。」
「征诏,别累坏身子喔。」左霏霏依依不舍。
「妳也是。」
直到风征诏出了门,怎么望都再也望不到他的背影时,左霓霓才碰碰左霏霏的手肘。
「大姊,我发现妳越来越有女人味了。」左霓霓笑道。
「什么意思?我以前很男孩子气吗?」左霏霏瞥她一眼。
「对啊!妳只差性别与穿著了。」左霓霓抿嘴笑,身子一旋便跑了出去。
「霓霓!」左霏霏嚷着,追了出去。
于是,两个如花蝴蝶般的女孩儿就在众人惊艳的目光中,翩翩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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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有一座「观音庙」,每逢初一、十五或其它重要的节日,香火就特别盛。据闻,诚心来拜过观音的,希望的事都会发生--前提是,你所许的愿必须是不损人利己的。简言之,就是好心有好报。
左霏霏不知道观音是不是真的灵验,但多日囤积下来的那些彷徨、无措、无奈和焦急,这种种复杂的情愫,几乎快要将她的心挤出一个大洞了,她需要宣泄的管道来排除这些闷气,因此她便来拜观音了。
「拜观音,最重要的是--」
「诚心。」左霏霏接过霓霓的话,霓霓一路上不停地说,好象她没有诚心似的。
「好,那妳在这里拜拜。」左霓霓用手帕擦擦额上的汗,就算像她这种不易出汗的人,在挤过重重人潮到庙里时,也要出一身的汗了。「我去看看还有没有房间,还要吃顿斋菜才好呢!」
左霏霏点头,然后双膝跪在蒲团上,再把自己带来的香与食物一并放到桌子上。
「妳要把香插到这里来才可以的。」旁边一把温柔的声音倏然响起,左霏霏转过头去,见到一名秀丽、端庄的女子正对着她柔婉地笑,纤白的指尖直直地指向香炉。
「噢,」左霏霏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以为要先拜才上香的。」
「要先拜,再许愿。然后再拜、插香。」女子温柔地对她笑道。
「谢谢妳,我都不知道原来这么麻烦呢!」左霏霏把香插到炉子里,然后再跪下去。
「妳是第一次来吗?」女子问道。
「是呀!我以前都不拜这东西,呃,观音的。」
「那妳现在为什么要来?」女子有些好奇。
左霏霏拧起眉,明眸浮起丝丝愁虑。「我的男人就要被别的女人抢走啦,毫无办法下,我只好来拜神啰。」
「真的?」女子吃惊地道。即使讶异极了,但她也只是扬扬眉而已。再看她身边的两位婢女,穿戴得很整洁,衣料和头饰也都是上等的,就知道她是位千金小姐。
「妳为什么不跟她说清楚呢?」女子抚抚胸口,好象真的被吓到了。
左霏霏看着她。「跟谁说清楚?」
「呃,那个,就是,抢……抢……」女子显然不习惯这种粗鄙的字眼。
「抢我男人的那个女人吗?」女子点头后,左霏霏重重地叹口气。「我无法跟她说。」人家是公主耶,她能说见就见吗?
「那,她的爹亲呢?」
左霏霏叹得更大声。「跟他说了,可是我们说到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他还是不答应!」说到这个,左霏霏真是满肚子火。「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顽固,明明知道征诏不喜欢他女儿,干嘛非要他们成亲不可?为什么非要拆散我和征诏,明明我们才是真正的相爱啊!」
「征、征诏?」女子的脸色猛地发白,好象随时会晕倒般。
「对呀!」左霏霏毫无心机地回答。但她很担心这位秀丽的女子,因为她的脸白得几乎透明了。
奇怪,她有说了什么让女子这么害怕的事儿吗?
「是,是风征诏?」女子谨慎地再确定一次。
「对,」左霏霏很愉快地点头,继而才想到。「咦,妳也认识征诏?」
「呃,」女子不大自然地别开眼。「城里的人都在传,公主的驸马是这个人呢!」
「唉,」左霏霏幽幽叹气。「很无奈是吧!皇上一句话,就把我们的感情否定了。」
「可是,公主也很喜欢风征诏呀!」女子说道。
「喜欢?」左霏霏大摇其头。「她只是喜欢而已,可是我已经是爱了。喜欢一个人很容易,但要爱上一个人却不容易。」
「也许公主很爱他。」
「只见过一面就爱了吗?」左霏霏很不可思议地瞠大明眸。「爱,是一种甜蜜、是一种酸、是一种苦、是一种涩,公主难道都有了吗?不可能吧?我与风征诏认识了十年,我也是到了最近才真正领悟到呢!先别说时间的问题,如果风征诏是个朝三暮四,今天说爱我,明天说爱公主的人,公主难道还爱他吗?」
「当然不!」女子激烈地反驳,惹来左霏霏困惑地一瞥,她才讪讪一笑。
左霏霏对她的反应,只当她也是替自己抱不平,因此也不在意。「这就对了,那既然征诏爱的人是我,公主要他又何苦呢?」
「可是公主怎么办?」女子幽幽叹一声。
「什么公主怎么办?公主又不是真的爱风征诏,只是她常待在宫里,没见过外面的男人,所以才会一下子把自己的感情都寄托到征诏身上,公主才不是爱他咧!现在公主最好是跟她皇帝老爹说说,不要再强迫风征诏了,对他们又没有好处!」
呼,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还真口渴呢!不过看到女子一愣一怔的模样,左霏霏又飘飘然佩服起自己来了。原来她也可以说得那么头头是道!看来不一定要骂人嘛,是不?不过对着这位秀丽的女子,她也是无法对她凶的,原因不仅是她的柔婉,还有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高贵气质!
「妳--真的很爱风征诏吗?」女子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又笑了--浅浅的,恍如一汪清水。
「真的!」左霏霏只差没拍胸脯保证了。
「好,我祝妳愿望成真、幸福美满!」女子盈盈地站起来,她身边的婢女立即扶住她。「有缘的话,我们应该会再见。」女子弯下腰,对左霏霏神秘一笑。
「呃?喔,好!」左霏霏发现女子苍白的脸色又回复了红润,她好象不会晕倒了。
「妳刚刚在跟谁说话?」左霓霓望着秀丽的女子翩翩远去的背影,在左霏霏身边的蒲团上跪下,悄声问她。
「不认识的。」左霏霏这才记起,那女子没有告诉她、她的名字呢!
「不认识?」左霓霓困惑地望着霏霏。「妳跟她谈得挺开心的呢!妳们都说什么?」
「我跟她说,想要公主跟风征诏解除婚约啊!」左霏霏若无其事地道。
「什么?」左霓霓大惊,拿在手里的香也几乎抖掉了。「妳跟她说,说妳想公主离开风征诏?」老天!她该不是真的说了这些吧?
「对啊!」左霏霏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老天!」左霓霓真想敲醒这个头脑不清楚的女人。「她是陌生人,而妳却跟她说这么秘密的事?妳知不知道,如果她跟皇帝告状,妳会有什么后果?妳不必等到风征诏成亲,妳马上就要被斩头了。」真是气死她了!左霏霏怎么可以不看场合、不看人就乱说话?
「她不会的。」左霏霏肯定地道。
「理由呢?」
「因为她不像那种人啊!」左霏霏拍拍霓霓的肩膀,要她安心。
左霓霓几乎要不顾形象翻白眼了。「妳看起来也不像那种没大脑的人啊!可是妳偏偏就是。而坏人也能一眼就看出来的吗?」
「可是,她还祝福我跟征诏呢!」怎么说,左霏霏都不相信那女子是坏人。那名女子笑起来是那么地温柔,眸子是那么地清纯坦荡,她怎么都不相信她是有心机的人。
「妳--」左霓霓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好啦!我下次不再乱说话了,可以了吗?」左霏霏不想妹妹在这里生闷气,所以意思、意思地安慰她一下,然后便诚心地向观音菩萨祝祷。
来拜观音的善男信女非常多,左霏霏已经占着这位置不少时刻了,而她居然不是一心一意来拜神,还在跟人聊天,信众都几乎快忍不住了。因此在她一插上香,就被人给挤了开来。
「那些人急什么呀?」左霓霓被推得颠踬了一下,差点摔倒。
「妳没事吧?」左霏霏连忙扶住霓霓。
「没事。」左霓霓整整衣衫,才与霏霏一起到后院。
「我已经订了一间房间,在里面吃素斋。」左霓霓说,两人已来到了后院,有一位尼姑领着她们进了一间小小的房间里。
「希望观音能听到我的祈求。」左霏霏大呷一口清茶道。
左霓霓静默了一会儿。「大姊,妳有没有想过,如果--我只是指如果--万一诏大哥还是没能劝服皇上,妳怎么办?」
「我不知道。」左霏霏也想过这个问题,但她得不到答案。「妳说,」左霏霏拧起眉。「征诏如果跟公主成亲了,他会不会爱上公主?他还会不会记得我?」她皱起小脸,忧愁地问道。
「当然不会啦!」左霓霓对霏霏悲愁的样子有些不习惯。「妳不要胡思乱想,诏大哥是不可能爱上公主的。」
「为什么不会?我想公主应该长得很美、性情很好的人。」而她什么也没有啊!
「妳怎么会这么想?诏大哥又不是只看外表的人。妳不相信他吗?」左霓霓问道。
「我当然相信他啊!」左霏霏瞪大眼,对霓霓语气中似有的诽谤很是不满。
「我当然知道他爱我,他不爱我,他还能爱谁?」她从来没有怀疑过他对她的爱--从她追来的那一刻起。
「那不就行了。」
「只是,如果征诏失败的话,我们就得分开呢!我该留点什么给他,好让他永远记住我呢?」左霏霏自言自语。
「大姊,妳不是坐着也能睡觉吧?」左霓霓在她面前挥挥手。
左霏霏白她一眼。「人家在想事情呢!」
「是吗?妳也肯用脑子?」左霓霓喷笑。
「左、霓、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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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毫无结果的一天。
风征诏在客栈外站了好一会儿,然后才用手狠狠地抹把脸,他不能让霏霏见到他疲累的样子。
「哎呀,是风公子啊!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我们都要打佯、关门了。」客栈老板正要关门,见到风征诏,连忙叫他进来。
「辛苦了。」风征诏温文地一笑。
「哪里。」
「人都睡了吗?」风征诏望望楼上,除了挂在门前的灯笼,里面全是黑漆漆的了。
「可不是。风公子,你也早点休息吧!」老板勉强忍住一个呵欠道。
「晚安。」风征诏朝楼梯走去。
在经过左霏霏与左霓霓一起住的房间时,他踌躇了一阵子,不知道该不该唤醒左霏霏。他凝视着房门,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她们大概已经熟睡了。
犹豫一会儿,风征诏最终朝自己的房间定去。虽然他很想见霏霏,不过今晚实在也太晚了。
进了房间,风征诏先是重重地吸口气,再长长地吐出来。离婚期又近一天了,那简直是在嘲讽他所做的努力一样。他真不明白,为什么皇上可以这么固执。难道非要逼死他,才肯甘休吗?
脱下外套,风征诏燃亮桌上的蜡烛,然后--
他狠狠地被眼前的活色生香给吓了一大跳。
「霏、霏?」他很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半躺在他床上的左霏霏本来是闭着眼睛的,听到声响,她才缓缓睁开眼来。她慢慢地坐起身,对他浅浅一笑。而披在她肩上那薄如蝉翼的外衣便顺势滑落下来,露出里面的肚兜以及一大片雪白的肌肤,春色撩人!
风征诏狠狠地猛吞口水,所有疲累的神经在见到这一幕时,全都亢奋起来,感官在瞬间变成十分敏感。
噢,他真庆幸今天聂云不回来,不然让聂云瞧见了,他还真不知该把好友的眼睛剜掉,还是把这个天真、不知瞻前顾后的小女人掐死。
「征诏。」左霏霏软软地叫,脸上是羞涩的酡红色。她也是头一回做出这么大胆的事儿哪!不过,她真的想为征诏留点什么。她想了一个下午,心想,如果她不能与征诏在一起,那她也不打算有其它的男人了。既然如此,不如就把自己献给他吧!献给她最爱的男人。
风征诏浑身一震,他立即转过身去,沙哑地叫道:「穿上衣服!」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左霏霏对风征诏的反应很是不满,他应该立刻过来抱住她才是,干嘛背对着她啊?当她是怪物呀!
「征诏,你过来嘛!」她撒娇。
闻言,风征诏的响应却是冲向门口。
这、这、这……左霏霏瞪大眼怔愣了一会儿,然后肝火飙升。什么意思嘛!她是第一次献身耶!而可以获得便宜的男人居然如此不给面子?太--过--分--了!
左霏霏火速跳起来,抄起桌上的酒瓶就向着风征诏丢去。「你给我站住!」
「啪!」酒瓶在门上狠撞了一下,然后应声而碎,光荣牺牲了。
但风征诏同时也停下了脚步。哇,好险!差一点点就砸中他了。她想谋杀亲夫吗?
「转过身来。」左霏霏娇喝道。
风征诏慢慢地旋过身来,眼睛只敢盯在她头上的地方。
「过来。」左霏霏又展开娇媚的笑容,并向他伸出手来,这么浪漫的时光,她不能让他见到自己凶的模样哪。
「不行。」风征诏断然地道。
「那我过去好了。」左霏霏对他的反应又好笑又好气。
「妳别过来!」风征诏有些慌乱。
他难得的慌乱让左霏霏有了作弄他的兴致。「我偏要。」
「霏霏,听话!」阿弥陀佛,谁来救他啊?
「你不想要我吗?」左霏霏来到他跟前,媚惑地说道。
「霏霏!」风征诏无力地呻吟。
「要不要嘛?」左霏霏非要问出个结果来不可。
「我--」风征诏好象听到「琤」的一声,脑中的某根弦似乎断了,然后一片空白。他无法再思考!
「征诏--」左霏霏更加使出媚功来。
「是妳要的,不能后悔哟!」风征诏决定不再跟自己过不去,他狠狠地、深深地吻住她,攫取着她嘴中的馥郁香蜜;紧紧箍着她的双臂,似乎要把她给揉进他身体里才肯罢休的有力。
「征诏……」左霏霏被他吻得晕头转向,已经忘了自己要勾惑他了。
「我在。」风征诏边答,边一把抱起左霏霏,往床上走去。
「妳会后悔吗?」风征诏确认地再问一次。
「我为什么要后悔呢?」左霏霏伸手勾下他的脖子,吻住他。
风征诏紧紧地抱住她,正想与她沉溺时,门突然被人敲得震天价响。
「该死的!」风征诏咒骂一声,迅速坐起来,把被子将左霏霏盖得密密的,不透一丝风。
「征诏?怎么回事?」左霏霏问。是哪个这么不上道的?她现在正在做一件很需要勇气、并且可能是她仅有的一次这么大胆的行为呢!而现在居然被人打搅了,可恶!害她的怒火又飙升,想揍人了。
「我去看看,妳别坐起来。」风征诏交代又交代,才整整衣衫,打开门。
「圣旨到--」悠长的声音突然响起来,门外已经站了一排太监,还有一些探头采脑看热闹的人。而为首的太监正笑看着他。
风征诏愣了愣。「圣旨?」不会是皇上现在就立刻要他娶人吧?
「圣旨?什么圣旨?」左霏霏大为紧张,刚想坐起来,立即瞄见风征诏杀人似的目光,她才忆起自己的衣衫有多么不妥。
「请风征诏接旨吧!」太监瞄了眼床上的左霏霏,本来是想要她下床也一起跪接圣旨的,但现在外人多,加上时候已晚,他也想早早回去休息,太繁文褥节的事儿能省就省了。
风征诏立刻跪下。
「皇上的口谕,皇上要你在下个月初,迎娶通州左守的女儿左霏霏,不得违旨。」太监悠然道来。
「娶霏霏?我没听错吧?」事情怎么会转变得这么快?
「是的。皇上希望你会对这个决定满意。」太监说道。
「当然、当然。」风征诏笑咧了嘴,他会不满意才怪呢!
「皇上怎么突然会改变主意?」左霏霏已经坐了起来,身上穿著风征诏的衣服。衣服很宽大,但也把该遮的地方全遮住了。
「这,奴才就不清楚了,听说好象是公主的意思。」
「可是公主不是说什么都要和征诏成亲的吗?」左霏霏想不通,虽然她也很高兴公主不再强逼征诏与她成亲。但公主万一又反悔、说今日的事下算数了,怎么办?
「是妳劝服我的呀!」浅笑轻盈的语气在黑暗的尽头传来。
很耳熟的声音,好象在哪儿听过。
「妳是谁?」左霏霏问,但也不需要多想了,因为说话之人已经走了过来,在忽明忽暗的烛光下,她秀丽容颜上的笑意却是非常明显的。
左霏霏讶异非常。「是妳!」昨天上午在观音庙见过的女子,原来是公主!她就说嘛,女子的气质就是跟别人不一样!
「我们又再见了,是不?」公主温柔地笑着。
「我、我不知道,原来妳是公主。」
「你们认识?」风征诏微讶。
「可不是。」左霏霏转过头来。「我刚刚还在想,原来观音菩萨真的这么灵验,听到我的祈求。谁知道,原来是我自己说服了公主的。」世事真是巧妙又离奇,总是有意外之事发生的。
「我就说人定胜天。」风征诏刮刮她的鼻子道。
「是公主帮了我们才对。」左霏霏对公主深深一鞠躬。「真的很感谢妳。」
公主扶起她。「不,是妳让我看清楚我的感情,我现在明白了,我其实并不爱风征诏。所以把他还给妳,是我唯一能补偿你们在这段日子里,奔波、担忧的方法。」
「不过公主,其实妳也不用要我们下个月初就成亲的。」左霏霏道。太快了,她有些不适应。
「妳不想嫁我?」风征诏大为紧张。
「我还没想清楚。」左霏霏无辜地耸耸肩。
「没想清楚?」风征诏气得猛磨牙。「那妳刚刚还做那种事!」
「我以为以后都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了嘛,所以才想给你留点难以磨灭的回忆啊!」左霏霏理直气壮地道。
「那妳现在是怎么想?嫁不嫁我?」风征诏的双臂紧紧圈住她,气息浓重地逼问到她鼻子来。
左霏霏想向公主求救,但不知何时,所有人都走了,现在只剩下她与风征诏还在大眼瞪小眼而已。
「我再考虑一下。」他很爱说教又有些啰唆,还不准她这不准她那的;她又生性莽撞,他们成亲以后,她不是得困在家里不得动弹吗?
「妳还有什么要考虑的?妳不爱我了吗?」风征诏很是生气。
「我没有不爱你,」左霏霏嘟起小嘴。「那我成亲以后,我可以做些什么?」
「相夫教子。」他不反对她做一些古灵精怪且不伤害到自己的事。但相夫教子,应该是身为妻子与母亲最起码的事吧!
「可是我不懂什么叫相夫教子。」左霏霏忧愁地道。
「有什么不懂的?做了妻子和母亲,妳自会知道的了。」这是很自然的事,他又不是要她非得遵从他、非得懂什么四书五经,好来教子女不可!
什么叫做了妻子和母亲就会懂?她现在就是不懂嘛!而且听起来,好象是件好难、好难的事,她做不来啦!
「我不要嫁啦!」左霏霏决定任性到底。
「妳!」风征诏快要被她气死了。
「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妳一定要嫁我呢?」突然,风征诏笑道,好看的嘴角勾着一抹邪恶。
左霏霏打个冷颤。「呃,征诏,你可以不必笑得这么……呃,邪恶。」害她全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妳不是说要给我留下什么回忆吗?」虽然他觉得这种事应该成亲之后才做,但他也不反对必要时候,采取必要手段。
「我有说过吗?」左霏霏抵死不承认。
「妳说呢?」风征诏瞇起眼睛来,而左霏霏发现,他这个样子好象更加地吸引人。
左霏霏的纤指轻轻地扫过他的五官。「你很好看。」
「有好看到妳每天都要看吗?」风征诏捉住她的手指,一根根地吻遍。
「有啊!」
「那妳要不要每天早上睡醒了,都可以看到我?」风征诏一步步地设下陷阱。
每天一醒来都可以看到他?好象很美好耶!
「要啊!」左霏霏很合作地点头。
「那要不要嫁我?」
「要--」左霏霏口快地道,然后猛地省悟过来。「你故意让我掉下陷阱的!」
风征诏笑得贼贼的。「很好,妳答应的啰,可不许反悔。」
「我--我不要!我才不要依你呢!」左霏霏孩子气地跺跺脚。
不要紧!他还有秘密武器。「妳忘了妳还欠我几个人情吗?」终于有上场的机会了。「我现在就向妳讨,首先妳要嫁给我,然后替我生小孩。」光想想,他就开心不已,那样的生活,一直是他梦想的生活啊!
「你……原来你在那么早以前就已经设了陷阱了,好过分喔!」左霏霏气愤地轻捶他几下。「我不管,你欺负我,我不要理你了!」
他捉着她的手轻咬一下。「妳不是最讲义气的吗?答应的事,怎么这么容易就反悔、不承认?」
「不管!不管!」左霏霏对他吐吐粉舌。
「那就不管好了!」风徽诏决定不再跟她吵下去,直接抱她到床上,看来还是这个方法比较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