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德大人,家教不严,让你看笑话了。”
好客的礼亲王首先打破岑寂起了话题,恭敬的举杯邀酒。
“不,我也有错,不应该突然出声吓到了流梦格格,实在对不住。”
拥著一双高傲做而略带感性的眼眸!宛如花冈岩般精雕细琢的下巴,以及直挺夹著 一分贵族气势的鹰鼻!祥德以清澈内敛的嗓音稳如泰山地应对著,乍看他的表情,恐怕 感觉不出任何异样,更甭提昨晚他与流梦格格共度的一夜,有多惊世骇俗。
天晓得,他上的可是人家的宝贝女儿,而他却一点也不觉得有何失当之处。
事实上,当他知道流梦是礼亲王府的人时,也令他大?震惊,他完全没料到自己一 时纵欲的对象竟然是一名格格,不过这样也好,省得他要再四处打听找人,摸清对方的 底细──现在就已经够清楚了!
“不不,实在是我那丫头太不懂礼节了。请!”
“请!”酒再一巡。
“祥德大人,皇上此次召你回京主要是为了上次指婚失败的事,他老人家万万没想 到辅国公,尚守大人的遗孤,阿扎兰格格会心有所属,最后宁可选择与朝廷钦犯亡命天 涯,也不愿听从皇上旨意。整件事真是伤透了他老人家的心。”
“感情的事不能勉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祥德面无表情地说道。
“所以他老人家再度把你召回京城,君无戏言,无论如何都要指娶另一名宗女给大 人。算老夫多事,不知祥德大人可有中意的对象?”
“敝人驻防外省多年,并不认识京城内的名门闺秀,王爷忽然这么问,我实在没答 案。”祥德不动声色地回答,说话的同时,再?礼亲王及自己斟上一杯水酒。
“也对!”礼亲王自知失礼,自罚一杯。“其实我会这么探你口风,主要是受人之 托,忠人之事。经过上次教训,皇上自是希望这次的指婚能依大人之意,别再乱点鸳鸯 谱点出问题,所以他才让我私下征求你的意见,可惜……”
祥德不慌不忙抬起视线,眼中闪烁著奇异光芒。“不过,我已与令千金见过面,算 起来,我也认识了一位京城中的佳丽。”
礼亲王眼睛一亮。“大人出身将门,几代先人皆?我大清王朝建下汗马功劳,再加 上大人一表人材,卓然出?,倘若祥德大人不弃嫌小女,老夫自是乐见其成!”
见著礼亲王如此“推荐”自家女儿,祥德只是笑,未作只字片语的答覆。
“踏!踏!踏!踏!”忽而一阵急促杂沓的奔跑声传来,接著是“砰──”的一声 巨大的摔倒声在长廊上响起,似乎摔得可不轻,再下一秒,流梦灰头土脸、十万火急的 身影已冲进了花厅内。
“你──”她指著祥德。“跟我出来,我有话要问你。”
“流梦,祥德大人是王府的贵客,不得无礼……”
“王爷,不要紧,我跟格格去。”祥德平稳地道,瞧视著流梦的眼神令她没来由地 心惊肉跳了一下,那双眼睛简直就是写著他求之不得她主动送上门。
???一阵悠凉微风轻抚过花园里的松柏翠竹,风动树荫摇,湖面漾开了一圈圈涟 漪。祥德盯视著极度忐忑不安、视线飘乎不定的流梦,神色从容地问道:“请问格格急 著找敝人出来,有何指教?”
他能处变不惊,像个没事人样地站在她面前和她周旋,流梦可办不到,攸关她贞节 的大事,她哪能左一句寒暄来、右一句客套去的跟他尽扯表面工夫。
紧拧眉心,流梦低沉著一张脸,严肃地道:“我们不打马虎眼,请问昨晚你跟我到 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和你躺在一张床上,而且……全身光溜溜?!流梦话及此, 两颊已红得快冒烟。
祥德挑高了眉,一副“我很讶异你会问我这问题”的表情,顿了一晌,才道:“你 说呢?”
这……这是什么答案?!流梦骇然抬头望入他难测的深邃眼瞳。“我……我在问你 啊!”
“我也在问你呀。”他答得可轻松。不知?何她竟有种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恐怖 感,流梦忍不住揪紧胸口的衣襟,这样比较有安全感一些,也比较不怕他。
“别闹了,我就是不知道才把你抓出来!”别再戏弄她了,好吗?“你赶快解释清 楚,昨天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全身都是……吻痕!”这二字令她格外觉得不 自在。
“我──非──常──的相信我们应该不会做出违背常理的事,因为这般亲密关系 ,不该发生在素昧平生的我们身上!”
而且,她才刚失恋,还没心情应付任何人,他就这么的平空冒出来,很烦耶!
再说,像他这种好看得“刺眼”的家伙,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应该只会让她联想起 那种走在路上迷了路,不得不找个人问路,而她就是那个被问到的人的情况,所以她绝 对不可能跟他发生任何不可告人的事情。
祥德的视线缓缓由她修长的腿部往上梭巡。
那种毫不避讳,又一派正经的目光令流梦战栗,他的眼神简直就像剥光了她的衣服 ,而且还肆无忌惮地把她看得仔仔细细一样,好──好可怕!
“你快回答。”她强作镇定地问,心里却在呐喊:别再这样看她,再看下去,她就 要从头毛到脚了。
祥德的瞳光一转,一声低沉的答覆逸出了他唇际。“要我回答你?”
“是啊,你赶快说!不说我怎么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没问题,不过你得主动献上一吻,我才告诉你实情。”
“你说什么?!流梦像突然挨了一棍,脑中无法运作,除了强烈的压迫感外,她完 全无法反应了。
“同不同意,流梦格格?”他面不改色。
连她叫什么都知道了,还称她一声格格,结果竟然还敢做那么过分的要求,这个人 太可怕了!
流梦不断地往后退,此刻,她只想逃离这男人。
“漫长的一夜里,可以做的事情很多,而我也忙得不亦乐乎。想知道吗?想知道, 就快下决定。”祥德不苟言笑地道,顺著流梦倒退的步伐一步一步的前进,不容反驳的 气势简直就快压倒她。
右手架起莲花指掩在唇边,往后连连退了数步,流梦已经吓得浑身发颤,体温如临 冰点。“这……这……”
祥德悠然凝视她,眼底有著狡黠的胜利光彩。
“我……我……”她好矛盾、好犹豫!“我……好啦!我同意就是!但只能亲一下 ,不准你再有得寸进尺的要求,嗯──”抱著破釜沉舟的心情,她豁出去了。她闭目噘 高了双唇,脸上是好生惨烈的表情。
祥德注视她仰高脸,淡淡地道:“眉头松开些……”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调戏她还要批判她!
流梦不悦地挤歪了眉毛,心里不断地埋怨他。
“嗯──”嘴又嘟高了。这样总行了吧?罢了,罢了,他爱怎么个就怎么个,全依 他,反正虎落平阳被犬欺,她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祥德改变站姿,右手举起来支著自己的下颚,左手抵在右手肘下靠贴胸口,好整以 暇审视她的小脸。“眉头是舒展开了,但不够好,再放点感情。”
“啊?”这算什么?!
无情的评语打击下来,流梦虽然心在淌血淌泪,也只能照做了。好好好,她多放点 感情,这样子总行了吧?
“好,可以了。可惜,你的唇噘得太僵硬了,我是让你献吻,不是叫你牺牲性命, 自然点,抬起下巴微微向我展现你的朱唇就行了,很好,现在……”
他一直挑剔她,也一直以近乎指挥的命令,要求她改变表情。
流梦将恼怒的情绪?一边,十分配合地依照他的指示,一点一滴将不耐的神态卸去 ,多点柔情、多点魅力,再加点妩媚,她一张泛著淡淡红晕、两唇微微地张著,娇羞间 不失诱惑的迷情脸容,已臻至完美。
这可爱的模样真醉人!祥德凝神仔细地端详著,嘴角扬起了一股略带邪气的淡淡笑 意。
事实上,空前绝后有女人能忍受他这么久。
尽管他拥有一张女人看了羡慕、男人看了嫉妒的脸。
而且由于他现已年过三十,因此谁见了他,莫不是自然而然将他定位?大好人,毕 竟,如此绝艳的男人怎么看都不像十恶不赦之徒。
岂料主动向他示好的女子,通常在与他交谈不到一个时辰内便吓得落荒而逃,只为 她们难以想象一个看似斯文的美男子,讲起话来却阴邪有余,可恶有加!更无法接受这 般诡谲的男人,杀起人来,会像头野兽。
所以,他不受女人欢迎的原因,出在于这么美,却这么狠,又这么糟,他的性格充 满了太多突兀,要女人爱他比登天还难。
“好了没?我嘴巴好酸。”
流梦开始抗议,偏他依然继续沉浸在他的思考中。
他很庆幸眼前这一刻,有名女子就站在他面前忍受怪异的性格,被他耍著玩,虽然 她的样子是平凡了点,但他记得她的唇瓣尝起来的滋味多甜美、与她翻云覆雨一整晚有 多销魂。
皇上在数个月前指婚给他的对象,阿扎兰格格,一夜之间失去了踪影,他娶妻传宗 接代的希望跟著落空,家中二老也跟著由喜到忧,成天只怨叹著究竟何时才能抱孙子。 虽然皇上现在又重新要下旨赐婚,但万一又来了个阿扎兰第二,他该怎么办?
倒不如自己找,再奏请皇上准婚,一劳永逸!
流梦格格,她是第一个能与他相处如此久的女子,他喜欢她这个人,与她儿孙成群 想必会是不错的主意──就是她了,他未来的将军夫人。
“你到底好了没?”动作不快点,万一让人看见,事情就大条了!
“你往后退一步。”
“往后?”她狐疑的照做。“哇──呀──啊──”
孰知她才刚踩出一步,后脚跟马上绊到池塘边的大石,身子瞬间失去平衡,扑通一 声,就摔进池里,也就这么被陷害而溺水了。
“啊……啊……我踩不到底了……”她在水中拚命挣扎。
“要我救你吗?”
“废……废话!快救我……你这……卑鄙小人!”她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除了狂 乱的拍打水面外,就是语无伦次地斥声骂人。
见她这般狼狈,祥德笑弯了两道浓眉,好心情的伸出右手,流梦一把即拉住,祥德 稍一提气,才一眨眼流梦已教他由水里提了上来,安安稳稳地站在池边的大石子上,对 著他眨巴著大眼。
“我救了你一命,你必须以身相许。”他笑咪咪的。
“什……”她傻愣住,喉头梗塞,因太惊讶而说不出半句话,只能看著他──看著 他──“什么!”呆了三秒,她终于因领悟而惊天动地尖叫出来,并由于打击过大,身 子霍地往后一倒,扑通一声猛地溅起一大片水花,又重重摔回水中。
一片黑暗……这是什么世界?流梦在池水里,无言的掉泪。
???礼亲王府的第二重院子以山景?主,其内小山峰峦叠起,环石布景置桥,西 北面?临水而筑的赏蓝水阁,楼前以曲尺游廊与府内其他建筑物的走廊相连,低头蹙眉 在长廊上蹒跚地走著。
吉梦二格格顺著这与自己擦身而过的身影,将头部微微转了一个半弧,喊道:“流 梦,你摔到水里啦?怎么浑身湿答答的?”
流梦没有反应,事实上她啥也没听见。
“二格格,我看大格格八成是摔到水里了,连带摔闪了神,走起路来像行尸走向、 掉了魂似的!如果情况太严重,恐怕得请个道士来替她收收惊?。”一旁的婢女说。
“胡说八道!”吉梦冷斥一声。
“是真的,这是民间流传的法术,不是常听人家说小孩子被吓到了、大人被鬼附身 啦、魂不附体、梦游去了啦等等,反正若有常理无法解释的事情,请道士来作作法、烧 烧符准没错!”
吉梦看了婢女一眼。“你少在那儿危言耸听,诅咒流梦。
你不是说都奇少爷急著找我吗?走吧!”
“哦……是。”
主仆两人继续往水阁的方向去。
她们刚沿著水廊来到水阁下方,在里头等候的都奇已抢先一步出来迎接,看著吉梦 的眼神,闪著许多喜悦的光芒。
“吉梦,好久不见了……”吉梦肯见他,他高兴得都快乐上天了。
吉梦细致生动的脸庞在阳光下闪烁著耀眼光彩,意兴阑珊的看了都奇一眼,才勉强 漾起笑容,陪笑地说:“你找我出来有何贵干?今儿个天气闷,我不想没事站在太阳底 下晒,所以有话请快说。”虽然态度疏淡,但她的声音仍如黄莺出谷。
“我是有话对你说,不过能不能叫你的婢女先退下?这些话我不想让第三者听见, 很秘密的!”他故作神秘地向她眨了一下眼睛。
他越爱支使她,她就越不想合作。“不行。”
“啊?!”
吉梦索性勾起撩人心湖的浅笑,傲慢地说道:“她是我的贴身婢女,我不准她擅自 离开我的身边,都奇少爷要嘛就直接说,否则我回去了。”
“这……”
“不说?那我走了,不送。”吉梦掉头就走。
“别走,别走,我说就是了!”他对她冷若冰霜的态度一向没辙,但谁叫他就是喜 欢她呢!爱上了就得有被她踩在脚底的心理准备!“咳,今天我来主要是想向你澄清一 件事情,吉梦,我想通了,这事儿再隐瞒下去,只会让我愈来愈痛苦。”
“那就说呀。”
都奇咽了咽口水。“我……我要向你坦承,我对你十分迷恋!”
“你?”吉梦哼了一声,突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是!”都奇敛起双眉,鼓足了勇气。“打从去年立春日,我首次在淳亲王府景山 山庄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眼里追寻的倩影就是你了,吉梦。”
“景山山庄?”吉梦的双眸倏地抬起,脸色突地变得十分难看。
“是,当时我目睹你被那叫什么‘玉阳’的侍卫羞辱。”
她交握在腰前的柔竟用力拧紧,眉心皱成一团。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脸色不甚愉快 ,偏后知后觉的都奇,依然继续讲得口沫横飞,无论如何都要突显他英勇神武的一面。
“那时候我气得想冲上前去教训他,可惜等我准备行动时,他已经驾马逃走了!纵 然如此,我保护你的心情打那时候起就未曾退减!”
吉梦面容凝住,瞪著他痴迷的蠢相,心想他哪壶不开提哪壶,真是笨死了!
“吉梦,你愿意接受我吗?”
“你不是在追求流梦?”
他一扫柔情似水,语带懊恼的说:“追求流梦那只是个幌子,我以为我每次拜访贵 府,总刻意邀你加入我?流梦安排的节
目,你应该可多少感受到我别有用心,看来,我错了。”
吉梦眉间再一紧,目光是益发寒霜。
“吉梦,现在请你用心聆听清楚,我爱的人是你,不是流梦!”都奇信誓旦旦地宣 布。“我都奇好歹也是华顺王府的四公子,拥有显赫的家世背景,及一片光明仕景前程 ,像我如此出?的王公子弟,能匹配我的自然只有你这样的绝世美女了。”
“言下之意,流梦配不上你喽?”吉梦脸色难看的问。
都奇一不做二不休地继续说道:“能配得上我的除了你,没有第二人选!”
有道是“打狗也得看主人”,若不是看在他是华顺王府的四公子,吉梦鲜红的利爪 已挥上去,替她老姐撕下都奇那张欠教训的厚脸皮!
吉梦不动声色斜眼地睨了他许久,冷静思索著该如何应付眼前的状况,忽而,她眼 一瞥,望见了祥德的身影。
她知道这号人物,是她阿玛盛情款待的贵客,听婢女们说,他可是驻守西安的将军 大人,才貌双全。
她回眸对都奇笑了。
吉梦对他笑,都奇自然而然跟著笑。
吉梦道:“都奇少爷,婚姻大事不比儿戏,你有你选妻的标准,我也有我择偶的条 件。”她以眼眉瞥了祥德一下。“那人是官封将军的祥德大人,拥有超人的智慧及了得 的骑射技术,你若能打败他,我就考虑咱俩的事!”
“祥德大人?”哪号人物?他听都没听过。
“是。”她姣美的应和。“接下来就看你怎么表现,告辞了,都奇少爷,别府的几 名公子约了我赏花,我很忙呢!”
“嘿,等等!吉梦!吉梦……”
但不管他如何呼喊,吉梦硬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都奇一回到华顺王府自己的院落,立刻大刺剌地落坐在书房的太师椅中,一 屋子的仆人马上尽职的奉上一杯茶、递手帕。
“四少爷请用茶。”
都奇瞟了他们一眼,突然伸手拎住下人领口。“喂!你!听过‘祥德’这号人物没 ?”
下人一副呼吸困难的说:“没……听过耶,少爷……是……哪府的公子呀?”
“哪府、哪府,我要是知道还用得著问你吗?没用!”他一脚将下人踢得老远,接 著以食指搓按著鬓角,又迳自说:“不过他现在住在礼亲王府倒是真的。”
下人吃力地从地上爬起。“四少爷,这位叫‘祥德’的人是暂住在礼亲王府,由此 可见,他肯定不住京城,否则干?寄人篱下?”有家在京城,当然会住自己的家喽!
都奇懒洋洋的伸长一条长腿搁在另一张太师椅上。“替我揉一揉,有点酸痛。”
下人不敢怠慢,立刻上前按摩他的腿。
“四少爷,他是不是得罪你了?须不须要小的召十几二十几人去教训他一顿!教他 认清四少爷你可不是好惹的!”
都奇嘴里的一口茶差点喷了出来。“臭奴才!对方可是官封将军的朝廷命官,你少 害我!”
“啊?!”下人下巴差点吓掉,当场跪地猛叩头。“小的不敢!小的知错!小的再 也不敢乱说话,替四少爷乱出主意!小的该打!小的该打!”说罢,劈哩啪啦掴了自己 一顿耳光。
“好了你!吵死了!吉梦指名要我整垮他以证明自己的能力,可不是拿他来威胁自 家的奴才!”他烦躁的站起来斥喝,随而背过身去,动起脑筋来,拟定该如何对付这个 他完全不知道底细的敌人。
虽然他们华顺王府站出去的子弟全是武艺精湛的朝廷武将,而他本身在武术方面也 颇有表现,但吉梦曾说祥德的骑射技术了得,如此一来,要对付他,势必智取,硬碰硬 ,他未必捞得到好处,反而可能披露出自己有勇无谋。
都奇沉重的呼吸声在房内回荡,室内气氛顿时凝重起来。
他瞪著地面,目光犀利。办法是有,就看他敢不敢做。“阿玛呢?”
“他出去了,说是出城办点事,入夜前才会回来。”
“喔?”
“四少爷,你找老爷有事吗?”
他沉默了一下。“不,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