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没料到我刚好认识袁少刚吧!”而且还是拜把的好兄弟。
“袁少刚又是谁?”怎么她愈听愈胡涂,却老是听到这三个字。
他又狠狠一瞪,模样凶煞!
“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妻子,若是你真的有心上人,从现在起最好给我忘掉!”
“说忘就忘,哪有那么容易!”她一脸的无辜,就是喜欢跟他作对。
“看来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他突然咬牙切齿地甩脱靴鞋,准备上床。
“等一等!”于如意顿时又脸色发白了,紧抓著襟口还不忘嚷嚷,“我只是就事论事,难道你不许我说真话?”她缩著脖子,像只乞怜的小狗,可怜兮兮地道。
他气结!用力一咬牙,拳头握得喀啦响!
“你是真的笨?还是故意装无辜?”他气结地往床内爬。
纱帐内瞬间充满了他的阳刚气息,将她整个人包拢住。
她慌了!
“你听我解释!”她伸出小手,想挡住他伸过来的巨掌。
“好!我就听你解释!”他竟然真停下,锐利的眼神直盯著她,等著她解释为何答应代嫁的理由。
“我……”他的眼神好吓人!于如意吞了口口水,“我……”
真不知该从何说起?
在他锐利的注视下,她觉得她的喉咙发紧。
“我……”再度咽了口口水,她终于小声地开口,“我不是苏映雪!”
“方才你还敢跟我装胡涂,问我谁是代嫁丫鬟!哼!”
于如意被秦啸虎如雷似的语音震得耳朵嗡嗡作响。
“谁是代嫁丫鬟?”她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到底谁是代嫁丫鬟?
“你──”他狠声地吼,额上的青筋暴起。
于如意却把他这个“你”字当成是他指责似的怒吼。
“你──”他快被这个王八蛋给气死了!
“谁?”她又问,这次问得更小心。怎么一提到那个代嫁丫鬟,他就咬牙切齿的?
“你这个王八蛋!”他气得破口大骂。
奇了!她简直倒楣到极点了,连问个谁是代嫁丫鬟,也会被对方骂王八蛋。
莫名其妙!不问了。
“我叫于如意。”
“哦?”他眉一挑。“为什么代嫁?”
代嫁?!呃……也算是吧!“不得已呀!”如果告诉他,她是百来年后的人类,魂魄被迫进驻这个躯窍里,不知道他听了会不会昏倒?
“缺钱?”
“胡说!”她这辈子没穷过!
“你可知道冒名顶替代嫁,会惹来什么样的下场?”
“什么下场?”她反问他。
“可能挑掉脚筋,也可能被卖入烟花楼里,随你的主人高兴!”他故意恫喝她。这个找死的丫鬟!
“可是……”她低头打量著自己,觉得他的话漏洞百出。“我确实是真的苏映雪呀!”她的“身子”是苏映雪没错,只是身子里装的东西不一样,这样怎么能说是冒名顶替呢?
“你混蛋!”秦啸虎气得一拳捶在床柱上,顿时整座床一阵摇晃,把于如意吓得双眼发直。
“你分明就是个代替苏映雪的丫鬟,还敢跟我装胡涂!”
“我?!”她莫名其妙地瞪著他,“我怎么可能会是个……等等!”
她终于搞清楚他刚刚说的“代嫁丫鬟”与他刚刚所问的“为何代嫁”,实际上指的都是同一个人。
“我不是什么丫鬟!”她的口气转硬,“倒是你!活像个土匪头子!”
他突然伸手狠狠地揪住她的双手,将她拖到床沿,与她怒目对视。
瞪就瞪?谁怕谁!
“你好大的胆子!”想不到他瞪她,她也用力回瞪!分明就是个欠缺教养的丫鬟!
他一只手钳住她两手腕,另一只手狠狠地捉著她的下巴。“我原本还打算给你一条生路,念在你是个穷苦人家出身的女孩儿,你冒名顶替的事就不打算跟你追究了,想不到你不知感恩,还装腔作势猖狂得很!好!我就让你替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说著他放开她的下巴,单手狠狠地将她的衣襟往下一撕!
整件嫁裳由外到里全被扯开!只剩下一件雪白亵衣,让她的胴体毫无遮掩可言。
于如意当场吓得脸色铁青,开始用力挣扎。
她又哪是秦啸虎的对手,根本就像只无爪的小猫,完全使不上劲。
秦啸虎恶狠狠地将她推倒在床上,两手改抓住她的双脚用力扳开,让她在他的面前毫无遮掩,此举再度把于如意吓得失声尖叫。
“你这个野蛮人!放手!”她的两只脚急得想踢开他的手,却偏偏被他握得更牢。
秦啸虎高大壮硕的身躯干脆压住她,与她体贴体、腿贴腿,让她感受到他卓然的气势,也故意让她领教、领教男女之间的差异。
他不是不懂得对女人温柔,只是这个丫鬟欠缺教训,他最不屑做的就是仗势欺人、欺负弱小,不过眼前这个女人例外。
“我……我道歉!”她记得老师说过,不幸遇上强暴时,千万不要太过于挣扎,应假装柔顺,伺机而动。
“太迟了!”他已不耐烦地欲撕开她的亵衣。
于如意简直快哭了!身高体型的悬殊差异,还有他是个深黯功夫的武功好手,就连制住她的姿势也丝毫不留给她挣脱的余地。
怎么办?她就快被强暴了!
“等……等等!”她大声喊停,全身已吓得冒汗!
“说!”他怒目瞪著她。
“我……我想上厕所!”她小声地说。
“厕所?”秦啸虎蹙了下眉头。厕所是什么东西?
“呃……是上茅房,茅房!”
“这是什么时候?!你竟要上茅房?”他眼睛几乎喷火。
“有人规定这个时候不能蹲茅房吗?”她刚好可以藉这个机会赶快溜呀!
说不过她,自己却已气得快憋成重伤!秦啸虎怒瞪她一眼。
“快去快回!”他侧开身体,免得压死这个小混蛋!
“是,我马上去、马上回。”才怪!她狡诈地想著。
“等等!”他突然叫住她!
“什么事?”于如意吓了一大跳,惊惧地望著他。
“茅房在那边,你走错方向了。”他坐在床上不耐烦地指点。
“是!”她口头允诺,心中只想著怎么溜。
“等等!”秦啸虎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霎时浓眉紧蹙,冲到她面前来。“你这个小混蛋!你打算就穿这样去逛茅房啊!”说著,他生气地扯下一件挂在墙架上的外裳,帮她穿上。
过大的衣服像松垮垮的裹在于如意身上。
“等等!”他的唇角突然一咧。“我带你去,省得你打叛逃的主意!”
完了!于如意突然垂头丧气得像只丧家犬,认命地让他像牵狗一样,将她拖往茅房。
只怕她难逃被强暴的命运了!
结果秦啸虎的新婚之夜就在于如意的尖叫声中度过,只有“悲惨”两字可形容!
浑身酸痛的醒来,于如意茫然的注视著一屋子的乱七八糟。
桌子歪了、椅子倒了,几个碎盘躺在墙角,被褥、枕头全落在地上,而她……就这么失身了!
她这样到底算不算失身?
失身的应该是苏映雪吧!
可是疼痛的感觉犹存,至今回想起来她依旧心有余悸。昨夜被他强压在身底下,任他亲吻,任他予取予求,做出一切让她想死的羞辱举动,怎么还会让她这么刻骨铭心?
怎么她觉得跟他“做爱”的人虽然是苏映雪,她却是最无辜的受害者?
唉!头痛!
房门被推了开来,一看向来人,她立即一脸的惊惧。
“你怎么又来了!”OH!NO!千万别再来一次!
秦啸虎脸上的抓痕、脖子上的咬痕、唇上还破两个洞,就连眼睛四周也有一点淤血,全是于如意的杰作。
他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她警戒难安地瞪著他。
“你真的是苏映雪?”浓眉蹙了起来。
看在于如意的眼中,却活像两条恐怖的蚯蚓纠结般。
“别过来!你别过来!”一看他往前,她就紧张!双手死命抓著护体的薄被,直往床内钻。
她现在一丝不挂,是最脆弱、最没有安全感的时刻,如果他又像昨夜那样霸王硬上弓,她不知道会不会羞愤地掐死自己。
看到床上血渍斑斑,秦啸虎的眼眸一下子深沉了许多。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明明知道她对他又惊又惧,他还一屁股坐在床沿,目光炯然地瞪著她瞧,存心给她压力。
他刚刚问什么来著?“我本来就是苏映雪!”她又凶巴巴地吼他。
他坐离她太近,会让她紧张、会让她分神,而且……会让她想到昨夜!
“那你为什么告诉我,你是于如意!”看到她雪白颈子间露出的吻痕时,他的胸口竟然一热!
“我本来就叫于如意!”天哪!让他快走、快走,她受不了他虎视眈眈的目光!
“你又在说谎了!”他伸手轻轻一捉,就又警告性地捉住她的下巴。“显然我昨夜给你的教训还不够,让你今儿个仍有胆对著我继续说谎!”他佯装惋惜的说道。
“我真的是于如意!”她又惊又骇地吼,却发觉跟这个野蛮人实在无法沟通。
“那这是什么?”他由衣襟内拿出一封信,抽出了信纸递给她瞧。
今儿个一早仆人就捧来了一叠信件,全是一些听说他已成亲、不克前往祝贺的贺喜信件。其中有一封是袁少刚的。
于如意瞪著上头苍劲有力的一手漂亮好字,瞪圆著眼说:“他写什么?我看不懂!”
她的国文最菜!最怕“论语”读本,更怕考文言文翻译,偏偏这封信的主人上头写的全是“之乎者也”。
她看不懂,也不想懂。
看她佯装痴傻,秦啸虎一向不怎么好的脾气隐隐想要发作。
“你解释给我听!”她将信纸丢还给他。虽然看不懂,但是她看到上头有好几个“苏映雪”,又有一个叫什么萧晶儿的,令她觉得诡异,她当然想了解内容。
秦啸虎忍著即将发作的脾气,捺著性子将信折叠好,放回原位,火气又缓缓上升。
“好!”他深吸了口气,要不然他会被气死!“既然我已经知道你不叫什么鬼如意,你是真正的苏映雪就够了!以后不许在我的面前说些不三不四的话!”什么于如意,一下子苏映雪一下子又是于如意,害他被她耍得团团转!
总之这个女人品德有问题,什么谎都说得出口,他不想听,也懒得听。
“我不叫什么鬼如意!”她抗议。
她老爸希望她万事皆如意、平安又大吉!他怎么可以如此污蔑她老爸辛苦为她取的名字。
秦啸虎发狠地瞪著她。
“我叫于如意!”她不怕死地强辩著。
“很好!”他突然用吼的,“咱们再来玩玩!不给你来点狠的,你永远不知道该如何闭上嘴巴!”说著他作势脱衣。
“喂!”于如意紧张地大叫,手也不知道该先捂住哪里。
她该捂住那双昨晚差点瞪出眼眶、被他壮硕骇人的体魄给吓傻的眼?还是先捂住胸口要紧,免得再遭他轻薄?
看她紧张骇然的眼神,说实在的,他突然又有一股想将她再度“凌虐”在身下的强烈欲望。
算了!
“别再让我听到于如意这三个字。”他发狠地朝她竖起食指,对著她的鼻尖摇了摇。
“嗯!!”吓坏了的于如意很受教地朝他点了点头。
这个野蛮人,她发誓非得逃出他的魔掌不可!
很可悲!对方的骇人气势及粗壮的体魄,让她学了十几年的拳脚功夫未战先败,便已有自知之明的先放弃了挣扎权。
“袁少刚是谁?”见他终于要走出房,她竟然不由自主地开口问他。
她老是听到袁少刚、袁少刚的,他到底是谁?
秦啸虎蹙著眉头,突然一脸的恼怒!誽不出来心里头一阵没来由的火大是为了什么缘故。
之前,也就是昨夜,他误以为她就是苏老头找来的代嫁丫鬟,所以对她的疯言疯语根本不予理会!但今儿个收到少刚的亲笔信函,解释了“代嫁”的起缘、事由,也还以真正的苏映雪身分,他这才明了他娶的不是什么代嫁替身,而是真正的苏映雪。
只是这个苏映雪有点怪怪的!
言行举止怪异不说,连装疯卖傻的模样也挺奇怪的,怪得让他忍不住火大!
他咬牙、眯著眼,走回床前,大手不客气地拍打著她的粉脸。“别想用这招来打探袁少刚的消息。”
她一定是还对青梅竹马的少刚念念不忘,也后悔嫁给了他!他非教她彻底把少刚忘掉不可!
“告诉你!少刚跟晶儿过著非常和谐美满的幸褔生活!他一点都不爱你,他爱的是萧晶儿!”
后面那句话秦啸虎突然用吼的,把于如意吓了一大跳!
她无辜、可怜、莫名其妙地望著这个喜怒无常、动不动就狂吼的疯子!
真是奇怪!怎么他每次讲话讲到最后都用吼的?
见他仍瞪著她,她只好再度摆出哀兵姿态。
“是、是、是,你说得是,我以后不提袁少刚就是!”反正她也没兴趣知道袁少刚是谁。对她来说,他们全都是一堆作古的古人,了无意义。
她只是好奇了一点、多嘴了一点,他就一副想吞人的模样!
她朝他背后用力地竖起中指,并做了个鬼脸。
却没想到他突然回过头来,瞪著她的鬼脸,当场又气黑了脸色。
“你──”他似是忍无可忍!
于如意尴尬万分地吐了吐舌,连脸都不敢抬起来。
“哼!”似乎忍耐了许久,他才终于爆发似地重哼了声,接著愤恨地甩门离去。
“吁──”于如意像已死掉了千万个细胞,终于松了口气地疲软下来。
怎么办?她挫败地仰躺在床上,手指撑著眼皮,不敢想像未来的日子该如何过。
才刚与他相处一日,她便像已死过好几遍,跟这种粗鲁又无礼的野蛮人住在一起,她不用等到老,她现在就想死!
“唉!”她长叹了声,又坐了起来,盯著系在脚踝上闪闪发亮的脚环。
奇怪?这东西会发光!
于如意想起自己被带离病房前,这东西也正发著奇异的光,接著她便莫名其妙地来到这儿,进驻苏映雪的躯体。
“映雪?”她惊异地瞪著光环瞧,也张望著四周。
她住进了苏映雪的身体里,那苏映雪呢?
她人呢?她惊异地四处张望。
“我不是故意的!”她对著光环自言自语。“幸亏不是我把你挤出这个身体,否则我会愧疚一辈子的。”她张望著四周,却感觉不出空气中有任何异常的波流。
可是脚环散发著光芒似乎在回应她的话语。
“映雪?”
她抚著脚环,突然地哀愁起来。
“你在哪里?映雪。”她轻唤著身体的主人,心里却有点害怕。
害怕真正的苏映雪魂魄现身时,会不会故意端著张带血的面孔瞪著她。
可是怕归怕,她仍是鼓起勇气轻声呼唤。
她相信自己没有做亏心事,她毋需害怕任何事情。
之所以选读医学系,只因为她想藉著自己的双手,帮助有需要的病人。
记得母亲说过,这世上还有什么比没有健康的身体还要更可悲的?
好想母亲。
这年头女人想要独立自主,先要学会如何照顾自己。而学医可以照顾自己也可以帮助别人。
因此深谋远虑的父亲替她选择了这一切。
而这一切,看似那么美好,又多么令人羡慕,可是她却被困在这儿,困在这个身体里!
“我想逃!”她忍不住轻声地说。
而光环的光芒霎时黯淡了下来。
“对!我要逃!然后再想法子脱离这个身体。”主意既定,她绝不退缩。
酸疼的身体频频向她抗议,再加上刚才又被秦啸虎吓到,睡没三个时辰的于如意眼皮已经沉重得睁不开了。
叛逃的主意还多的是时间可以从长计议,逃出了震北山庄如何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年代存活才是个问题。
还有如何离开这个躯体、回父母的身边才是她最为烦恼的。
看来她不得不在这儿多待上一段时间。
事实上她也不得不,因为她没有选择的权利。
脸蛋一靠枕,于如意几乎是立刻沉入梦乡。
※※※
“你的‘妻子’还好吧?”听著儿子用力的脚步声,就知道他的火气十足。
“爹,她根本就不是什么代嫁丫鬟,而是个脑筋不太正常的疯子!”秦啸虎的大嗓音,显然是被气坏了。
“哦?”老者挑著眉,那斜睇冷然的侧影还有几分秦啸虎的味儿。“听说她为了拒婚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据说还当众脱衣!”
“嗯。”秦啸虎很无奈地嗯了声。她的“不择手段”他确实领教到了!
“你打算怎么处置?”
“原本我还以为她只是冒名顶替的丫鬟,所以才这么疯疯癫癫的,想不到她真的是苏映雪!”
“那又如何?”老者两手在前端摸索著前行。
秦啸虎赶紧扶秦登魁坐下。望著父亲的这双瞎眼,他就心痛万分!
少刚的眼瞎了,却幸运地痊愈,那是因为他的眼睛完全没有外伤,但他的父亲不同。
他的父亲是被小人所害,虽然害他父亲瞎眼的人赔上了性命,但是还有漏网之鱼正逍遥地过著舒服快乐的日子。
那个人正是苏富!
“我绝不放过苏映雪!”他要苏富付出代价,也要苏映雪赔上一生。
“没错!绝不能放过!”秦登魁一脸的恨意。
他这双眼一眼全瞎,另一眼只能模糊视之,这全是苏富那个老贼害的!
“我娶了他的女儿就是要让他担忧挂心一辈子!”让他的女儿在他的身下被他糟蹋、受他欺凌,尝尝那种受辱的滋味!
“当初要不是她的父亲出卖我,我也不用赔上这双眼!”回想往事总是令秦登魁心痛。
其实他也并不是什么好汉,年轻时恰巧与苏富混同一个帮,干著不用本钱的买卖。
苏富完全不会武功,但机伶会钻营的头脑倒颇为上道,很快地受到了帮主的信任,负责管理帮里的财务收入。
而他,空有一身的好武功,只懂得砍、杀、争做前锋,在十七、八岁时他也曾叱吒风云。
可惜好景不常,坏事做多了,报应终于来了。帮主遭人谋杀,帮内开始争权夺位,新任的帮主还没底定由谁当选,他们这一群乌合之众就被官府抄了家,死的死、伤的伤,与他同伙逃出来的,除了苏富,还有另一个家伙。
苏富掌管帮内财务,只有他最清楚盗来的珠宝藏在哪里;而他和另一个家伙都觊觎这份横财,于是暗梁就这么结下了。
当初三人说好要平分的,另一个人却想二一添作五,想干掉他这个碍事的人;而不巧的,他当时也正好打这个主意。
怎知真正想独吞的,竟然是苏富!
他在两人之间搬弄是非,导致最后他与另一个家伙以刀对决。
技穷的他输给另一个家伙,眼看就要死在对方的手里,苏富不但不帮他说话,反而要对方弄瞎他的眼睛放他一条生路。
他眼睛都瞎了,活著还有什么意义?
所以他这双瞎眼全是苏富害的!
曾几何时风水轮流转,他讨回了这口气!唯一的儿子也得天助的闯荡出个让人闻之色变的震北山庄庄主的名号,老天总算有眼。
“我定要他用他的眼睛来赔!”这句话秦啸虎说过万次了,但每次都被父亲阻止。
果然!“不!”已吃斋念佛的秦登魁,人生观有了重大的转变。“要不是他当年出这个烂主意,今儿个我已不在人世,也没有你这个儿子。”他深吸了口气道。
恨难灭,仇难忘。他也可以给对方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这个仇却绝不能不报!
“我原本以为苏老头竟敢用个替身的丫鬟来冒充顶替苏映雪,到时打算上官府告他一状,关他个十年八载。如今事情全走了样,不过这样也好,他的女儿在我们的手中,折磨她一生也算够本了!”
“嗯。”秦登魁的气消了些,突然想到儿子刚刚是气冲冲地走过来的。“你刚才是怎么了?谁那么大的胆子敢惹你?”
“苏映雪!”
“苏映雪?”秦登魁没料到这个答案。
“她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一想到她,秦啸虎就又一阵火上心头。
“那就教她乖乖地把你放进眼里!”
“她是做了!可是竟然在我的背后给我扮鬼脸!”还骂他是大熊、鲁男子、野蛮人、禽兽!
混帐!他快被那个粗鲁没教养的女人给气死了。
“那你就教训她呀!”秦登魁听得莫名其妙!
这有什么难的?挥她个两巴掌就教她晕头转向个好几天,值得气成这样?
是!他是很想教训她,尤其很想教训那张差点把他气得吐血的伶牙俐嘴!可是……一瞪著她的花容月貌他就挥不下手;一瞪著那张红唇他就直想教她躺在身下呻吟,怎么也狠不下心肠。
“咳!”他轻咳了咳,想甩掉脑中的绮念。“不急,以后多的是时间。”他现在只想好好地“玩弄”她!因为她的身体能令他疯狂!
“你可别……”秦登魁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瞪”著儿子。“你可别喜欢上对方!我警告你!”他一脸的不客气,精明的他感受得出有异。
“您想到哪儿去了!”秦啸虎起身拍了拍父亲的肩。“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仇人的女儿?”只是很想教她呻吟、惊喘,哭著在他的怀里求他饶她。
“那就好!”秦登魁显然放了心。“她人呢?”他又想刁难人了。
“在房里。”
“懒媳妇!”还没“见”著面秦登魁也有得批评。
“我这就回去教训她!”秦啸虎佯怒地喝了声,找到离开的借口。
“这还差不多!”秦登魁哼了声。
回书房的路上,秦啸虎瞥见丫鬟在收拾房间,跨出去的脚步忍不住又转了回来,直往内房走去。
映雪睡了!被胡子遮住了大半张脸只剩下一双眼睛的秦啸虎,难得扯动了嘴角。
“还真是磨人!”他忍不住嘀咕,她就连睡姿都粗鲁得让他吹胡子瞪眼。
为什么那张小嘴要这么讨人厌!他瞪著那红艳欲滴的樱唇。想不到她睡著的模样还真像个婴儿,与醒来时的张牙舞爪简直判若两人!
算了!他转身离去。
对付仇人的女儿不用太好,不需要太疼爱。他这么告诉自己。
他刚才竟有帮她盖被、啄吻她的冲动!
“来人!”他吼著,也不管如雷的吼音会不会把里头的人骇醒。
“好好地看著她,千万别让她跑了!”这坏丫头打什么坏主意他怎会看不出来。
“是,庄主。”
秦啸虎大步地往书房走去,狠狠地将心中不该有的念头抛在脑后。
※※※
“夫人,你醒了!”
于如意才一醒来,眼睛还没适应清晨刺眼的光亮,马上就听到了招呼声。
夫人?她没听错吧!她们叫她夫人?
“叫我如意就可以了。”她微蹙著眉,撩开了被准备下床。
“我来扶你。”机伶的丫鬟赶紧上前搀扶她。
她吓了一跳,瞪著丫鬟。“你干嘛要扶我?”莫名其妙!她干嘛要人扶?
丫鬟一脸的尴尬,她才进庄里三天,什么都还不太熟,庄主亲自交代,要她机伶点,好好伺候夫人,可是看夫人的样子……好像不太喜欢她。
灵巧的丫鬟乖顺地站在一旁。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地瞪著圆眼,讶异地看著夫人一脚趿著鞋单脚站立,而另一只脚曲起迅速穿上鞋子。
而为了保持平衡,于如意是边跳边站立,勉强把鞋穿好。
“夫人!”灵巧的丫鬟想讨主人的欢心,却又不知该怎么讨这个夫人的欢心,只好眼巴巴地望著夫人。
“叫我如意!”于如意大方地朝她露出笑容,非常喜欢这个满脸雀斑的小女孩。
“我叫雀儿。”她当然不敢真的喊夫人如意,只好先介绍自己。
“你几岁?”
“十五。”
“十五?”于如意瞪圆了眼睛!十五岁就出来当丫鬟?!
她十五岁的时候成天打排球,下了课后没有去尝上两碗热呼呼的辣椒牛肉面是不会饱的。
“你怎么这么瘦?”她怜惜地看著她。
瘦?雀儿低头打量自己,莫非夫人嫌她太瘦,干不了什么粗重的活儿,只会浪费白米?
“我……”忐忑不安的雀儿紧张畏缩地任由于如意好奇地兜著她瞧。
“多吃点!”于如意突然慷慨地按了按雀儿的肩头,指导她健康良方。
“多……吃……点?!”雀儿当场口吃。
“嗯,你太瘦了!”于如意的眼神非常不忍。
发育不良的小可爱,连胸部都没有,太悲哀了。
“来!”她大方地坐下,随手拉了张椅子推了推,要雀儿跟她一起坐。
面对满桌的珍肴,她真的饿了。
“快来呀!”她感到莫名其妙地看著杵在一边忸怩、不知如何是好的雀儿。
“不!夫人吃就好了!”雀儿恐惧地朝她摇著小手。哪有仆人跟主人一块儿同桌吃饭的!不行!
“来呀!”于如意很不耐烦的催促,干脆将雀儿一把拉过来强迫她坐下。
“陪我吃饭,我好饿哦!”
雀儿馋涎地吞了口口水,腹内响起咕噜声。
于如意听得差点喷饭。
“吃!”她极力忍住笑,看著在一旁窘煞了的雀儿。
终于,在雀儿左右张望,于如意又极力怂恿之下,雀儿勉为其难地扒了一大口饭,吞了几块肉。
主仆两人就这样大吃大喝起来。
一个不顾吃相!
一个偷偷摸摸!
让正巧撞见这一幕的秦啸虎目瞪口呆!
他一脸的疑惑。
他到底是娶了什么样的怪胎进门?
想要落跑就先得存跑路费,于如意于是独自在偌大的震北山庄瞎逛,逛进了帐房,瞧见了一箱又一箱的金银元宝。据说才只是两间酒楼、一间茶馆的营业收入。
赫!吓人!
原来古代的白银是长这个样的呀!
她算是大开了眼界!黄澄澄的金元宝,抱两个在怀里就重得肩膀下垂,可别小看白银的分量,也挺重的。
她“不怀好意”地摸了摸,希望能悄悄地“摸”点跑路费,可惜在众人虎视眈眈的注视下,她摸完了元宝只好改摸鼻子,沮丧地回房。
“唉!”她在房里叹了口气。幸亏有雀儿相伴,否则她恐怕会无聊至死。
雀儿很可爱、很直接、很单纯,对她深感好奇,却又很明智地三缄其口,只是常惊异地看著她这个爽快到令人有点吃不消的“夫人”,却什么都不敢多问。
“为什么我会住这里?”坐在床沿,双手托著下巴,她挺无聊的一个人自言自语。“为什么我的灵魂会跑到这儿?”她又重叹了一声。
她好想爸爸、好想妈妈。
当人家的替身新娘已经是第四天了,大伙儿对她生疏又冷淡,不过不敢对她太打马虎眼就是了。她要什么,马上有人张罗;她问什么,没有人敢不答腔,大伙儿对她生疏有礼,看得出来是故意跟她划清界限!
大家显然不太喜欢她这个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