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纵火事件后,她知道赫筹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所以她没有贸贸然去找她。
她也没将赫筹的地址交给警方,她对警察实在没什么信心,她没证据显示纵火案是赫筹犯下的,若警方找到了赫筹,也只是打草惊蛇罢了,若是赫筹又神经病发作将这笔仇恨算到她头上,伤害到办公室里的人,那可不是将她千刀万剐就能挽回得了的。
所以她打算自己一人去对付那个丑女人。
一个人的能力或许薄弱了些,但她关筱君可也不是好欺负的,凭她习过柔道、跆拳道与防身术的身手,加上经过高人指点的套绳术,现在就算丑女人拥有三头六臂,她也有足够的把握把她收拾掉,让被她欺骗过的人指认,依法严办。
而且她还有个妙法,就是将自己扮成蒙面人,这就是她去学习套绳术的原因。
凭蒙面侠现在的人气,等她深夜在丑女人屋里出现,她不吓得丑容失色才怪!这就是所谓的心理战术。
她连黑衣、黑头罩都准备好了。
深夜十一时,在房里,她将晚上需要用到的衣服、绳索与开锁工具全放在床上一一审视,确定准备万全后,开始脱下身上的衣服,将夜行衣换上。
她今晚非让赫筹自食恶果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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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天礼在昏昏沉沉的感觉中转醒过来,重新得回意识的那一刹那,他的呼吸声顿时转为沉重与急促。
他全身上下酸疼不已,那感觉一下子从四肢百骸传来,非普通人所能招架。
他试著睁开眼,旋即又闭上,待适应了光线后才又强迫自己掀动眼皮。
这是怎么回事?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像全身精力被抽干,且被人狠揍过一顿般的难受,想起身亦有心无力。
“怎么回事……”他终究忍不住呻吟出声。
突然,仙仙的大头出现在他的俊脸上方。
“你生病了呀,还昏睡了三夭,都是我在照顾你的。”她邀功的回答,将手中拧干的冰毛巾覆在他额上。
“生病?”褚天礼试著坐起,却又被她给推了回去。
“别乱动,我可不是常照顾人的,要是你又烧了起来,我岂不是功亏一篑!”
“我怎么会生病?”他努力回想清醒前发生的事,似乎完全没有任何可让他生病发烧的征兆,这几百年来,他还是头一次遇到生病这回事。
“我也不知道呀,三天前来看你时你就已经在发烧了。”仙仙无辜的说,“还好有我在,否则你就会烧得变白痴了。”
“三天前?”他失声叫。居然都过三天了,难怪他身上无一处不觉酸痛。
“大概是因为有人老是三更半夜不睡觉,爱在外面飞来跳去所引起的吧。”她调侃著坐进沙发里,打开电视。
没想到离开关家后,他的品味倒有了增长,租下这楝有著三房两厅两卫的房子住,不仅有电视、有冷气,阳台上还有片小花圃。
褚天礼瞪著她。“是不是你在搞鬼?”只有她在他身上动手脚,才可能让身体一向健康的他病得这样厉害,否则就算他被贬成人类也不至于如此不济,小小一个发烧就能让他昏迷不醒三天。
仙仙马上替自己抱怨起这几天的委屈。
“冤枉呀—.我可是在这里不眠不休的照顾了你三天三夜耶,我又不是闲著没事干在这里守著你,你这么可以这样误会我呀?”帮他还遭受到误会,她难过的炫然欲泣。
褚天礼拿开额上的毛巾,吃力的撑坐起身并冷冷的哼了一声。
“你少在那里假惺惺了,我可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他想起她曾在猪老二褚天义身上使的手段,立即联想到关筱君。“你对关筱君做了什么?”他的脸上罩了层寒霜。
猪老二跟古眉眉住在”起时,她就不时跑去骚扰他们,美其名是关心,实际上是本性毕露的想控制猪老二与古眉眉。
仙仙秀丽的脸蛋浮起受伤的表情,大声喊冤。
“你在说什么呀?我哪有对关筱君怎样呀?都说了我这三夭一直在这边照顾你呀!你疑心病怎么那么重呀?这样很不好耶!”
褚天礼勉强下了床,直接朝角落的小茶几走去,一只电话放在上头。
他并不喜欢这些现代科技的东西,只不过当时租下这楝房子时,电视、冰箱、冷气、电话这些屋主已全都附上的,他也懒得去处理,就任由它们待在原处。
“你干么?”仙仙盯著他的动作。
“打电话向关家问好。”他淡淡答道,手拿起话筒。
仙仙走过去,讨好的边笑边将话筒从他手上拿开。
“不用了,问我就好了呀,他们每个人都很好。”
“不了,我亲口问他们会安心点。”他又伸手去拿话筒。
“啊!”仙仙像突然忆起什么事般的叫了一声。
褚天礼这才放开话筒,端站在一旁等她开口。
“瞧我!我这记忆力真不好,大概是因为这几天没日没夜照顾你的缘故吧"她叹了口气,硬是将自己的失忆牵扯到褚天礼身上。
偷觑了面容俊酷苍白的他一眼后,她往后退了几步,不著痕迹的与他保持距离。
“听说三天前有人帮关筱君查到了赫筹的地址了。”她瞧著墙上的挂钟。
她的话让褚天礼顿时变了脸色。“她去找她了?”
“现在是凌晨十二点,她差不多快跟赫筹面对面了。”她漫不经心的耸耸肩。
褚天礼二话不说的拿出黑衣,换下身上的衣服。
“赫筹住在哪里?”他问,迅速换上黑衣。
“你的病才刚好耶!根本没有力气去对付她,我看你还是省省力气吧。”仙仙漠然的说。
他深邃犀利的目光紧锁在她身上,脸上忽地浮出一丝洞悉一切、心知肚明的冷笑。
“这不就是你所要的吗?”他不答反问。
仙仙突地叹了口长气。“她是人类,你不应该对她动心的。”
“这是我的事。”他的话里有著浓浓的警告意味。
他已换好了黑色夜行服,面罩则被他拽在手里。
仙仙耸耸肩。
“算了,反正该劝的我劝了,该做的也做了,你要怎样随你,我不管了。”她说完,随后念出一串地址。
没多说什么,褚天礼一个纵身翻出阳台外,身形有些滞重的落在地面上。
他发现这场为期三天的病痛让他的体力衰退不少,而或许是初愈的力气尚未恢复完全,他觉得施展身手上有种拖滞感,少了往日一气呵成的俐落与敏捷。
原来人类的身体是这么的脆弱,他首次有了颓丧的感觉。
猛提一 口气,他隐身进入暗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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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黑衣黑裤,将面容隐藏在黑色面罩下的关筱君,顺利的潜入赫筹藏身的这楝老旧公寓中。
看著仅一罪”盏小灯泡照明的窄小楼梯上所积的灰尘与随处可见的槟榔汁,便可推敲出住在这楝公寓里的大概都是一些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们。
想不到赫筹也会有这么”天。
她冷静沉稳的来到三楼,拿出怀里一把7字型的开锁器,小心翼翼附耳在锁头旁仔细推敲著。
咋啦一个小声响后,锁头开了,她收拾起兴奋之情,悄悄的推门而入,靠著窗户外照映的月光来辨别屋里物品的位置。
这不难,因为这间七,八坪大的公寓中东西并不多,显然是客厅的地方除了散放几口箱子外再无其他,连张椅子也没有,显然赫筹并不打算在这里待太久,随时都有再迁移阵地的打算。
哼!这恐怕是你最后一次换地方了!
关筱君小心避开脚下的东西,悄然往似乎是卧房的位置移去,并解下腰间的绳索。
她轻易的打开房门,潜移进去。
一张单人床垫位于房内靠窗处,她可以看到棉被下覆著一个人,压下兴奋的心情,她抓著绳子,悄悄朝床垫接近。
突然,原本漆黑一片的房间倏地大放光明,关筱君已习惯黑暗的双眼一时间无法适应,被迫问上眼睛,同时一颗心直往下沉。
一声卡在房门处响起,关筱君睁眼望去,心里的失望大于愤怒。
赫筹仍是那副丑陋的令人不敢置信的尊容,肥胖的双脚撑著肥胖的身子站在敞开的房门口,手执一把枪。
她望了床垫上的隆起一眼。
“别看了,棉被下只是个我用来引你上当的枕头罢了。”赫筹笑道,“拿掉头套。”她喝令。
关筱君也不犹豫,干脆的拉下面罩,一头乌黑的长发立时如瀑泄下。
赫丑连笑起来也是好丑。
“原来是关家大小姐呀,怎么会放著大小姐的身份不做,干起这种育小匪类的事来了呢?”
关筱君冷哼一声,完全没将她手中的枪放在眼里。“赫筹,你别太得意了,看在你书念得不多的份上,我就浪费一次口水跟你说一个永远不变的道理,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不过今晚止月定就是最好的时候了,你最好现在去把臭得要命的身子跟嘴巴洗一洗,免得到了监狱里还得劳烦别人用马桶刷子帮你清洗。”
赫筹绿豆般的小眼中,杀机一闪即逝,不过她也算沉得住气。
“这世上的事可不是您大小姐说了算的,就像现在,我一个不爽就可能把你送上天,之后我还是可以逍逍遥遥、舒舒服服的过我的日子,你追了我够久了,应该知道这么一点能耐我不是没有的。”
关筱君好笑的眯起眼睛。
“赫筹,你也未免太自大了吧?瞧瞧你那副尊容,不知吓哭多少小孩了,我想,全台湾大概没有人不认识你了,你以为你还能跑哪去?下水沟?别跟阴沟里的老鼠抢地盘了吧。”
赫筹为之气结,脸色青白交接,恨不得一刀宰了关筱君。
“要耍嘴皮子等你死后再到地狱去耍吧!”她铁青著脸朝身旁看了眼。“把她抓到客厅来。”
一个与赫筹面貌相似,体形较为瘦弱的男子持了把水果刀走进房里,夺下她手中的绳索,将她的双手捆在身后。
原来还有同党。关筱君失算了这一著。
“你不理我的恐吓信、不理我的汽油弹,现在总不会不理我手中的枪吧?”赫筹得意的说。
“姊,我看她是在模仿那个蒙面侠吧。”他嘻嘻的笑了起来,笑声刺耳,让关筱君极不舒服。
“少废话!!动作快点。”赫筹没有谈笑的心情,厉声斥主贝道。
赫弟嘀咕了几句后,用力将关筱君推到客厅,最后再一把将她推倒在地上。
赫筹蹲在她面前,手里的手枪不住在她眼前晃动,而关筱君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嫌恶。
“大小姐,你想要我先射你哪个部位?”她问。“如果我往你脑后开一枪,子弹从你这光滑细致的脸上跑出来时,肯定会带出一堆脑浆,而这个想法非常吸引我,你觉得这样好吗?”她冷血的笑问。
关筱君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她瞧。“你真是个神经病。”
一说完,她的脸颊就被左右开弓打了两巴掌,她不理会脸上火辣辣的炙热感,只狠狠的瞪著眼前那张令人作呕的丑脸,毫不畏怯的朝她吐了口口水。
赫筹抹掉脸上的口水,阴沉怨恨的举起手枪,关波君不由得紧张的闭上眼睛。
正当她以为自己小命休矣时,站在赫筹身后的赫弟突然扑倒在地,痛呼”声。
关筱君旋即睁开双眼,无法相信眼前所看到的。
只见一身黑衣的蒙面侠将手中的绳子熟练的一甩,甩出去的绳圈便准确无误的套进赫筹持枪的右手腕,迅速的猛力一收,绳索便牢牢的缚住她的手,手枪飞了出去,落在地上,砰地一声,击发一颗子弹,巨大的枪击声震撼了这楝年代久远的老公寓。
褚天礼雄躯一震,站稳后又甩出几个绳圈。
在赫筹还没反应过来时,绳圈就将她给捆个紧实。
像变魔术般,彷佛只是一眨眼的光景,赫筹与赫弟已经像是连体婴般,从胸部到脚给绑了个背贴背,动弹不得。
赫筹那张嘴还不停的破口大骂著。
褚天礼有些不稳的双手在解开关筱君身后的绳索后,关筱君二话不说就往赫筹的丑脸上左右开弓的狠挥去两巴掌,发泄方才被掴之恨。
警笛声由远而近,显然是有人听到了枪声而报了警。
“等著让警察来收拾你们吧!!”她恨不得再多打几巴掌,却被褚天礼给硬拖离开。
离开公寓,两人连奔过了几条街,避过了警察。
突然褚天礼脚下一个跟跄,整个人滚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关筱君连忙跑过去扶起他,焦急的拉开他的面罩,惊骇的发现他双nq紧闭,脸色苍白中泛青,在路灯的照明下,她更看清他左手臂上那一大片血渍,鲜红的血沾染了她满身满手。
褚天礼已用尽了他最后一丝气力,额上不停的冒著冷汗。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关筱君硬是撑起他雄伟的身体,艰涩的一步一步朝不远处的家门走去。
蓦地,”阵寒风在深夜中瑟瑟吹起,纵使因承担了褚天礼的重量而汗涔涔,关筱君还是禁不住打了好几个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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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家户户好梦正酣的时候,关家却是灯火通明。
在事发突然下,个个惊惶失措的关家人只好匆促的在大厅里清出个位置,拖来床垫,让昏迷不醒的褚天礼躺在上面,关写后并找来自己相交多年的医生老友来为他治疗。
趁医生在为褚天礼诊治与包扎的时候,关守礼将关筱君拉到一旁。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褚大哥怎么会受伤?还有你,穿得一身黑,你们两个到底瞒了我们什么?”
关筱君早已因为褚天礼的受伤而六神无主,又见兄长以从未有过的严厉语气质问自己,顿时泪如雨下,断断续续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
关守礼听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简直不敢相信她会这么莽撞,想骂她几句,又见她哭得伤心,怎么也骂不出口。
“还好褚大哥及时赶到,否则你……唉!真不知道怎么说你,你什么时候才能别那么冲动?相信警察一点不是很好吗?”他还是忍不住开口斥主贝。
关筱君只是一直掉泪。
关守礼又烦躁的叹了口气。“我想待会儿警方就会打电话来询问了,我跟爷爷商量看看有什么方法可以让褚大哥置身事外。”他的思绪急速转动著。“还有,你暂时给我乖乖待在家里,等这事情平息一些后再说,听到没有?”说完,他急忙找关写后商讨对策去。
此时医生终于缝好了褚天礼的伤口,为他打了剂消炎针。
“他的体质真是我从医三十多年来见过最好的一个!”老医生眉开眼笑的赞道。“放心吧,他的血已经止住了,伤口也没什么大碍,只要好好休息,很快就能痊愈的。”
关筱君抓住他的手臂。
“那他什么时候才会醒?”她紧张的问。
老医生饶富兴味的盯著她瞧。
“别担心,他只是太虚弱了,加上手臂被打了个洞,就算是铁打的也会想睡得久一点呀!怎么?他是你的情人?唷,那我可得多开几帖强身健体的药给他喽。”他哈哈笑了起来。
关筱君没心情理会他,迳自回到床垫旁,看著褚天礼。因为失血过多,他的脸色仍然苍白得很。
一抬头,母亲就狠瞪了她一眼,显然对她带著麻烦回家的行为非常不满。
关筱君不理她,对她来说,褚天礼快点好起来才是最重要的。
她到现在仍没办法去细想为什么他会突然出现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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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下午,关筱君回家后直奔客宅,褚天礼已经被搬移到他原先住的客房里。
推门而入,请假在家的关守礼正在喂褚天礼吃饭。
见到他醒来,关筱君的愁眉顿时舒展开来,快步走上前去接过关守礼手中的碗与汤匙。
褚天礼只是别有深意的瞧了她一眼,并没有开口。
他左手臂上的伤捆著层层纱布,退了烧后,略微消瘦的俊脸上已经恢复了些许血色。
关筱君眼眶湿润的喂他吃东西。
关守礼站在一旁。“警察有问你什么吗?”他问刚从警察局回来的关筱君。
关筱君又看了褚天礼一眼才回答。“只是问我为什么到赫筹那里去,还有认不认识蒙面人。我只跟他们说是想亲手抓到赫筹,却没想到她有枪,也不知道为什么蒙面人会突然出现,而蒙面人救了我之后就走了,并不知道他是谁。”
关守礼沉吟一会儿,才意识到在褚天礼与关筱君两人之间流动的诡异气氛,聪明如他,一止即了解了一些东西。
他咳了声。“筱君你就在这里陪一下褚大哥,我去找爷爷商量一些事。”说完他就”溜烟儿的跑走了。
只剩下两人的房间里有种尴尬的沉默。
喂他吃完最后一口,关筱君将碗筷放到一边。
“谢谢你……”耐不住沉默,她只好先开口。
“赫筹的地址是谁给你的?”
他的问题让关筱君一阵错愕。
“不是你叫你女朋友,就是那位叫仙仙的女孩,不是你叫她拿给我的吗?”她楞楞的说。
闻言,褚天礼的胸口一阵发疼,猛烈咳了起来,关筱君连忙拍抚他的背。
好不容易平息下来,他喘息不已的背靠在枕头上。
“你还好吧?”她还是很担心,看著他的伤口,怕刚缝好的伤口又裂开。
褚天礼拧著眉头看她,眼里有著责怪。
“你要我跟你说几次?她不是我的女朋友,连朋友都谈不上,你宁愿相信自己想的,就是不信我说的?太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