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月因为伤势实在太重,伤及心脏,急救一个小时后宣告不治。
她走得并不孤单,曾经最爱的男人王拓芜陪著她一块儿走。
朗月杀人时是清醒的,朗雨这么相信著。
朗月的死她没有太多悲伤,因为她相信这是朗月最想望的结果;一段永远不会回来的岁月,一个负心的男人,朗月彻底做了终结。
牟彻听到消息后赶到医院,在医院停车场里,他打破沉默对朗雨说:“你应该告诉我的。”
她摇摇头,“这不是你的责任。”
“为什么还是这么见外?”他需要极大的自制力才能压抑住脾气。
“我们……本就是不相干的人。”她沉痛的说。
他动怒了,“你这样说我会生气的。”
她一笑。
“我是因为妹妹的事……接近你的……如今朗月走了,我再也没有任何理由与你牵扯在一起。”
牟彻激动的握住她的手臂,苦恼的说:“你说没有理由再和我牵扯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我们……可以解脱了。”
她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其实心里是在淌血的,如果可以,她多么希望两人是一对真心相爱的夫妻。
她变贪心了,要的不只是一年的相处。
“你好狠的心。”他伤心的道。
很多事他都可以不计较的,唯独她不要他……这是他没法忍受的。
“这是说好的。”她一脸苍白。
“说好一年,怎么,你这么急著要摆脱我是吗?”他加重手的力道。
“已经没有在一起的理由了。”她痛得咬住下唇。
“我们之间没那么简单。”他诡笑道。
她挣扎了下。“请你放开我,你把我的手握得好痛。”
“你还知道痛,可见你还有一点良心,我喜欢有良心的女人。”
他一把将她往怀里带,不客气的在她唇上狠狠索吻。
占有她的唇的同时,他紧紧抱住她的纤腰,把她压向自己,让她感受他的灼热。
“不要……这里是医院的停车场。”
她怕自己陷入情欲深处不能自拔。
他不只不听从她的哀求,还大胆的将手移到她的胸部,一面舔吮她的双唇,一面狂热的追逐她的柔软,放肆的握住她的浑圆……“我要你……”牟彻动情的嚷道。
“不要啊……”
太多的肌肤之亲只会让她更离不开他,她不要难分难舍的痛苦。
“要,我要!”他饱含欲望的看著她。
她心一软,妥协了。
“你真的……要我?”
“我的身体表现得不够明显吗?”他将她的手带向他的重要部位。
她瞪大眼,害羞的想要抽回手。
“是你造成的,你要负责灭火。”他承认他有一丝耍赖的念头。
“能不能……不要在这里,我是一个保守的人,没办法在大庭广众之下……”
他露出难得的笑,“只要你肯给我,我可以忍一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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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缠绵,他们的结合是非常激烈的、是天衣无缝的,情欲像滚烫的热源一发不可收拾似的往外窜。
牟彻这才发现,当女人被欲望完全包围时是这么的美丽。
朗雨精致的五官因为欲望而扭曲,纤细柔弱的身子似乎承受不住他太多的掠夺。
他看向她转醒的芙面,脸泛红光。
“醒了?别说话,我要吻你。”
朗雨还来不及反应,牟彻已经将她的嘴密密实实的堵住,她自然的回应他,他旋即把灵舌伸进她的口中,逗弄著她的丁香小粉舌。
他无限温柔的爱抚著她曲线优美的胴体,往下亲吻她洁白的身子,边吻边说道:“从没想过会有一个女人能让我如此失控。”
她害羞的想把身子藏起来。
她对自己的模样一向不是很有信心,从小就觉得自己太瘦,瘦得像竹竿,一点也不吸引人。
能够得他怜爱,该是她这一生最大的恩泽了。
“不要害怕,你很美……”他赞叹的说。
“哦……”她完全动情了。
他将她的臀部略略往上提,用舌尖勾逗著她的身体。
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阻止他们需索彼此……“你真的很敏感,对一个男人来说,这是上天赐予的礼物。”他实在是太幸运了。
牟彻喘息的进入她莹白的身子,双手紧紧环住她小小的腰肢,希望可以给她更多的满足,而他的身体里早已积满激情的浪涛。
“你……觉得不舒服吗?”看见她痛苦的表情,他担心的问。
以往男女交欢之时,他从没有体谅过女人的感受,总是以自己的快乐为最高指导原则。
今时不同,他在乎起朗雨的感觉,他希望她也能得到满足和快活,而不是只有他享受到性爱的欢愉。
她想回答他,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在她身上烙下的热情太强烈,强烈到她不能思考。
她不知道自己也会在这种事情上头失去理智。
她一声声销魂的呻吟著,他受到呻吟声的鼓励,著了魔似的要她,一次又一次,恨不得把她融进自己的身体里……赤裸的身体纠缠在一起,深海般的渴望需要被满足,朗雨觉得自己好像要死掉了。
他成了一个索求无度的魔鬼,而且是她把他变成性爱的魔鬼的,他沉沦其中,没有回头的一天。
终于,他的身体在极端痛苦和极端快乐之间释放,得到完全的满足……她突然流下泪来,现在她才觉得自己孤单。
朗月死了,她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其他亲人,她的寂寞犹胜以往。
躺在男人身下,任他为所欲为,她爱这个男人却不敢奢求他的爱。
“怎么哭了?”牟彻从她身上移开,将她搂进怀里怜惜的问道。
“别管我。”她把哭脸埋进被窝里。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心急的,令妹才过世……我不够体谅。”他懊悔的说。
她不语,迳自哭著。
他陪著她,直到她睡著。
他把她弄得太累了,昨夜就没让她好睡,需索无度的他像是禁欲许久的魔。
“睡吧!醒来我们再好好谈。”
也许等他从英国回来时再谈,他得把伦敦的事业做个安排,毕竟夫妻相隔遥远绝非好事。
他是男人,应该做某部分的让步。
有些想法他要和她沟通沟通,他知道两人间的关系再也不是白纸黑字能说得清了。
那一纸躺在抽屉里的离婚协议书,一会儿得拿出来烧掉,他不再需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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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天瑀神情落寞的看著朗雨,他知道有些事情发生了变化。
“你要我等你一年的事,还算不算数?”
朗雨沉默不语,看著桌上的烛火,心情沉重。
“你爱上了牟彻是吗?”他见她不说话,自顾自的往下说。
“天瑀,是我对不起你,我现在不再有资格要求你什么了,如果你有好对象,不要考虑等我。”她淡淡的说。
“你就是好对象,除了你我谁也不要。”他深情的说。
“天瑀……”她抬眼认真的与他对望。
应天瑀是个专情的男人,一旦认定一个女人,始终如一是他对喜欢的人的保证,如今朗雨要他别考虑等她,他情何以堪?
“我知道我的条件不如牟彻,但是我发誓这一辈子会好好对待你,不会让你伤心;你要什么,无论多么困难我都替你拿到。”
他的话感动了她,“我今生无福消受你的好,如果有来生……”
他著急的打断她,“为什么要等来生?一年对我来说已经是煎熬,来生更是遥不可及,不要来生,我今生就要。”
“不,天瑀,我想我们之间做朋友比做情人开心,请你做我的好朋友。”
不论她和牟彻会不会在一起,她都不可能再接受别的男人了。
“我不要做你的朋友,你说一年后就属于我,我可以等你一年,你却不肯信守承诺,小雨,我不够好吗?”
一个伤心的男人,需要一个温暖的安慰。
“天瑀,也许我们缘分不够。”
他不同意的露出艰难的笑,“如果没有牟彻,你会爱我吗?”
朗雨眼泛泪光,缓缓的点点头。“会,你这么好,是女人都会喜欢。”
他点点头,心中不无遗憾,这一生能得到这句话的肯定也算是一种安慰了。
“喜珊老说我太迟钝,做什么事总是慢半拍,以前我还不承认,现在我有很深的体会,可惜仍是慢了一步。”这个教训他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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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月走了,你有什么打算?”何喜珊憋了许久,终于还是问出这句话。
手里画著设计图,朗雨心里怔了下。
“打算……”她喃语。
“虽然离一年的约定还有几个月,牟爷爷走了,朗月也过去了,当初让你们结合的因素已经不存在,你和牟彻谈过吗?”
朗雨摇摇头。
牟彻昨天一早的飞机回英国,他们只淡淡说了再见,其他的话什么也没说:她不知道他的打算,也不知道他和汪明珣是不是真分手了,她没问,他也不主动告诉她,事情就是这样悬著。
“阙仲奇每天下午都会来套我的话,他对你没有死心。”
“仲奇还在台湾?”
“我觉得他现在成了牟彻的眼线,既希望你和牟彻分手,又希望你和牟彻关系不要闹僵,这样他才有留在台湾的必要。”
朗雨微笑,“我又不是犯人。”
“有些男人很阴险的,他们怕女人红杏出墙,通常会安排一些眼线在女人的四周监视。”何喜珊道。
她要是男人才不做这种无聊事,女人会出墙就是会出墙,不会因为有了眼线就投鼠忌器。甚至有些女人干脆近水楼台,和眼线来一段露水姻缘。
“我没有那么重要。”
“牟彻真的很厉害,他难道不怕你和阙仲奇……”
朗雨将完成的草稿拿起来看了下,“你看我设计的狗屋如何?里面装了自动给水系统,可以在主人需要清洁狗屋时发挥清洁功能。”
“我说的话你到底有没有听到啊?”何喜珊著急的问。
朗雨吁了一口长气。“我会主动离开他。”
这下换何喜珊沉默了,她怀疑自己耳朵有问题,听错了话。
“你说什么?”
没有任何情绪性的话语,这是朗雨想了许久才做出的决定。
“我会主动离开他。”她又说了一遍。
“你真的要离开?我以为你们渐入佳境,你们……没有在一起吗?”
朗雨看向窗外,“在一起……”
“就是……炒饭啦,你们天天见面,然后还天天以礼相待?”她不相信。
朗雨不置一词,此时无声胜有声。
“不说话就是有罗?”何喜珊自动下结论。“其实这也没什么,你们是夫妻,就算是天天炒饭,一天炒三次也没人会说你们犯法。”
“我们……没有……”朗雨难为情的否认。
“没有一天炒三次是吗?”何喜珊好玩的追问道。
朗雨不习惯和人分享这么私密的心事,不免有些不自然。“不说这个好吗?”
“你们炒饭时是不是没戴保险套啊?”
朗雨的眸光闪了下。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没戴保险套对不对?我想他是故意的,他想让你怀孕之后就能拴住你,这么说来他对你也是有情的。”
“不是你想像的那样。”
他要她生下他的孩子只有一个目的,他是为了完成牟爷爷临终的遗愿,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更浪漫的念头了。
“哇……好羡慕你……误打误撞还能遇到一个这么优的金龟婿,你真是太幸运了。”
“我说了我会离开他。”朗雨轻声的说。
不管有没有孩子,她不会缠著他,她不是一个厚脸皮的女人。
她从不认为美好的事物会发生在她身上,就算发生也是短暂的,不会有永恒。
所以不如趁一切还能忍受时分开,对两人都是好事。
何喜珊敛起笑,“你怎么了?是不是因为天瑀?”
“不是,和天瑀没有关系,我想走自己的路,不想为这些事烦恼。”她嫁给牟彻的目的随著朗月的去世,早已失去部分深刻的意义。
“你能离得开吗?”
男人会这么好说话吗?牟彻会放弃他的妻子吗?
“只要我坚持,他没有理由不放手。”
美丽的女人说起狠绝的话却是一点也嗅不出冰冷。
“你想清楚了?如果想清楚,我也不方便多说什么,只是觉得很可惜。”何喜珊无奈的道。
看来,旁观者一点也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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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过去,除了十天一通电话问平安以外,再没有其他。
一向自诩善于等待的朗雨,几乎要等不下去了。
冷淡的问候,简短的几句话,她不知道他准备把她如何,这种沉闷的相处方式,她明白不能再这样下去。
“朗雨,你不要想太多负面的事,据我所知,彻留在英国是因为要处理牟氏集团的股权,这种事关系重大,不是三两天可以弄好的。”阙仲奇笑道。
“鬼扯!你明明告诉我牟彻是被汪明珣那只狐狸精给绊住了。”何喜珊大声唱反调。
“照顾明珣是顺便,他主要还是为了公司的事,你不要我说一个影你就猜一个人,你吓到朗雨了。”他朝何喜珊使了个眼色。
朗雨一笑,“我没有被吓到,其实这几天我想很多,打算到美国进修一些设计课程,总觉得自己设计出来的东西还可以更好。”
阙仲奇和何喜珊面面相觑,交换了一个担心的目光。
“你要去多久,什么时候定?怎么没听你说起过?”何喜珊问。
“也许半年,也许一年,更久是三年……边学边看看,视情况而定:我下个星期就走,先住朋友家,安定下来再找房子自己住。”
“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要到这么远的地方,又要去那么久,是不是等彻回来再说。”
朗雨微笑的脸庞透露出坚定,“不等了。”
等一个不会回头的男人是一件可笑的事,她的心有一部分已是一摊死水。
“好突然。”阙仲奇皱了下眉,牟彻要是知道一定会跳脚,会怪他没把人给看好。
“我不是冲动才做的决定,是深思熟虑的结果,我希望先不要让牟彻知道,因为不论谁阻止我都没用,他反对只会把情况弄得很僵。”
“店里怎么办?”何喜珊想用宠物精品店绊住她。
“你可以处理得很好,现在网路这么发达,我在美国也可以寄一些设计图回来,如果需要车工,嘉嘉会帮你。”她全想好了。
“你想进修不能在台湾或是英国吗?为何一定要选择美国?”阙仲奇问道。
“是啊,你若到英国,至少离你老公近一点。”何喜珊特别强调老公二字,看看能不能唤醒朗雨的一丝热情。
“要去就去伦敦,彻一定欢喜得不得了。”阙仲奇出著主意。
“不,我要去美国。”朗雨不想为了谁改变。
“聚少离多……感情容易淡。”何喜珊提醒她。
“我不强求。”朗雨说得潇洒。
阙仲奇不可思议的看著她,“你是不是在生气?彻不是不回台湾,他是因为……”
朗雨一笑,笑中有泪光,“因为什么?因为他太多情了是吗?”
其实现在说什么理由都没法留住她了,她的丈夫太出色,站在哪里都会吸引女人的目光,而且她本来就不是他心甘情愿娶的妻子;这样的结果她也不是没预料过,只是提早发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