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无心不敢相信自己亲耳所听,昨晚她说她恨他,如今却一走了之,她到底有多恨自己?不可能的,那甜美的笑靥不可能是装的,应无心猛然回想两人同榻而眠的日子,如果真是假的,她又为何到现在才发作呢?
“是啊!应爷,映儿那丫头带走了自己所有的物品,一件也不剩的,八成是离开了。”
言嬷嬷叹了一口气,这丫头就是死心眼,也不会想开一点。
“为什么?”
在应无心的耳里听来,言嬷嬷似乎知道了些什么。
“应爷……这……言嬷嬷只是猜测会不会跟阿德的事情有关。”
言嬷嬷胆战心惊的说出自己的看法,不知道应无心会不会勃然大怒?
“阿德?不准再提他的事情。”
应无心果然发了大怒,心口猛然被撞击了几下,映儿光裸的画面跃人应无心的脑海中,她……一直到现在,应无心这才回想起原来那个画面无形中被自己压人脑海深处,百般不愿回想,而那极有可能是事实……
不会的,绝对不会有这样结果的……不会的……应无心强迫自己忘却那扰人的记忆。
“铿!锵!”
酒瓶被丢掷在墙角的声响,只见厅堂的东边墙上,一堆的酒瓶碎片,惨不忍睹。
“映儿……”
三天了……应无心完全无映儿的消息,情绪逐渐的暴躁不堪,绛日庄内,有任何的风吹草动皆会引起应无心的勃然大怒,下人们个个避之惟恐不及。
“滚下去……拿这个什么烂酒,没钱给你去买吗?”
应无心豁然灌了一大口,呵呵呵……女人是什么?无心……只有无心的东西才能完全属于自己的……就像这瓶里装的酒一样……
“是!奴婢这就去换。”
奴仆们个个噤若寒蝉,即使苦不堪言,也不敢有所抱怨。
“无心……无心……”
沃尧得意洋洋来到绛日庄,兄弟俩好久不曾见面了,自从上次应无心威胁他要饱以老拳,沃尧着实被恐吓到了,吓得几天不敢登门拜访。
“哪个烦人的家伙,在那里瓜啦瓜啦的吵不停?”
“锵!”
“妈呀……是谁要暗杀本少爷。”
沃尧惊呼一声,即时闪过跟前飞来的酒瓶子。
“真是的……哪个不识相的家伙?”
沃尧满心的好兴致全被这飞来的酒瓶给打坏了。
“滚!离开绛日庄!”
应无心横坐在厅堂外的栏杆上,手里拿着酒瓶,一脸的憔悴。
“无心?你……怎么了?怎么变成这样?”
沃尧惊讶万分,自己不过是几天没来而已,怎么这个好友全走了样?
“你这是什么意思?要挨揍吗?”
应无心抬起醉眼迷 的黑瞳,散落的发丝遮住应无心大半的侧脸,看到应无心这番狼狈样,沃尧险些都认不出来了,这个会是几天前那个叱吒风云的应无心?要不是亲眼目睹,他真的不愿意相信。
“无心!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干什么猛灌酒?不要喝了,即使醉死了问题也无法解决啊。”
惟一可以肯定的是应无心有着他无法解决的问题,紧紧的困扰着他。
“你又知道些什么,不要用你那有限的蛋脑猜测我的想法!”
怒火中的应无心,已经开始六亲不认了,明明告诉自己要忘了那个离他而去的女人,为什么自己还是这么的痛苦,痛苦到必须用酒来麻醉自己才能入睡?
“蛋脑?你敢跟一个隽王府的世子说他的脑袋是蛋脑?”
沃尧着实被惹火了,应无心从来没对他这么不客气过,即使一般的口角争执,也从未这样过。
“哼……隽王府的世子又怎样……”
应无心转过身,继续喝着手上的烈酒。
“笨蛋,无能的家伙,我真是看错你了,以为你是征服女人的高手,原来充其量不过是一个不敢追回自己心爱女人的废物。”
沃尧正是为映儿的事情来的,据说映儿离开的绛日庄,而应无心失神,镇日手上都离不开酒,脾气大的吓死人,完全跟先前的应无心,走了原本的样。
“她走了,她一声不吭的走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应无心仿佛可以听见心口撕裂的声音,每天自己都还要忍受这样的刺痛,一次一次的扎进心坎里。
“真是窝囊!大不了换一个女人就是了,何必这么在意她,女人对你应无心来说,就跟吃饭一样简单,不是吗?”
沃尧不得不说重话来打醒这个整天沉浸在阴沉中的人。
“我在意她,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取代她……”
应无心摔破手中的酒瓶,一举跃至沃尧的面前,凶狠的拽住沃尧的衣襟,沉静的黑瞳再次迸出火光。
“哼……如果你真在意她,就不会坐在这里等着收尸。”
“收尸?这是什么意思?”
应无心心口一阵紧绷,难道映儿出事了?
“沐尔亲王据说掌握了你的弱点,听说是有绛日庄的人投靠了他,详细情形我不清楚,我只是来告诉你这件事,至于该怎么办,随你的意思。”
沃尧扯回自己的衣襟,好心情全被打散了,只是没想到应无心竟会失落成这样,看来映儿的离开对他的杀伤力蛮大的。
“沐尔亲王?哼……我会等他。”
如墨般的黑瞳散发出杀腾的气息,或许该是有一个了解的时候了。
“唉……哼……真是被你这家伙给打败了!无心啊无心,看来你不但有了心,还有了情。这下,难怪绛日庄会大乱,如果有什么需要再告诉我一声。”
沃尧总算恢复原本轻松的态度,自己本来就不是来吵架的,只是看不惯应无心就这样沉沦下去,才好心点醒他。
“这件事……我会自己处理,不用你多管闲事。”
应无心背着手,沉默不语的走回自己的书苑,的确是该有所行动了。
应无心在庭院前集合了所有的下人,全是绛日庄内的长工与奴仆。
“今天我要各位搜查任何的角落,清点出绛日庄所有失窃的物品。”
应无心冷沉的眸子,没有以往轻忽的笑意,满脸的沉寂,没错,或许映儿的失踪跟阿德脱离不了关系,而阿德之所以能三番两次的成功将庄内的东西偷盗出去,肯定是有门路可通,只是自己一直都忽略了这件事。
“是!”
众人接获命令,一哄而散!分头进行自己的区域,仔细搜索着,大伙儿都可以感觉到庄内一股鹤唳风声的诡谲气氛。
不消一会儿,果然传来了消息。
“应爷,在靠近后院的南墙上有一个洞,可以让一个人通过的洞,盖在草丛堆里,所以没人发现。”
小豆子率先来报,隐隐约约觉得应无心似乎在等着什么。
“看来阿德这鼠辈是从这里进出的,哼……”
冷残的浅笑正在应无心的嘴角开展,自己不该听了映儿的话,放了那个贼头,可恶的废人,想起映儿光裸的身躯就在他的房内,应无心更是一阵揪然的心痛,自己为什么不能保护自己所爱的女人,任凭她遭受到那样的伤害,心窝的伤处又逐渐泛出血丝,像是被一道荆棘恶狠狠的划过一般。
“应爷……你吩咐的人来了。”
“很好,带进来。”
应无心转身,盯着来人的方向,只见约略五名左右的蒙面人,穿着黑色衣衫走了进来。
“应爷,有什么事需要我们效劳?”
领头的黑衫人一脸,深沉的语调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我要你们帮我找一个人,是绛日庄内的老鼠屎,叫阿德,如果你们能找到他,这三百万两就是你们的了。”
应无心轻拍掌心,只见一旁的下人立刻抬出一箱又一箱的金块,要请得动这五人,要花费百万以上的巨资,一百万两一件事,任何事来者不拒。应无心拿出自己经商多年的积蓄,顺便卖掉一些古董、花瓶、卷轴,这才凑足了银两。
“应爷,这番大手笔只为找一个人?”
这未免大小看他们了。
“怎么?做不到?那颗老鼠屎可是躲在沐尔亲王府里,那里可不比一般的府邸。”
竟然投靠了沐尔亲王,那个家伙铁定在那里,不敢出门一步,哼……反正沐尔亲王间的恩怨也该有个了结了。
“哼!没有我们不敢的事,不需要我们杀了他?这条人命真值这么多钱?”
黑衫人开始感到兴趣,是什么样的大人物竟敢让应无心得请出他们找他。
“不过我要求两个时辰内我要见到人,人带来了,钱就可以带走。”
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如果映儿真被沐尔捉去,不赶快去救她的话,她铁定活不了,应无心深深知道沐尔亲王是个标准的好色之徒,上次两人因为嫣翠楼花魁的事,而闹得不欢而散,这些恩怨的种种都在沐尔的记忆中,不停找着机会,准备一举报复应无心,好夺得绛日庄的商铺与货源。
“两个时辰?可以。”
五名黑衫人瞬间跃出绛日庄,不见踪影。
“爷……你这是?”
小豆子感到惶恐不安,应无心似乎要一举歼灭沐尔亲王,不惜将所有的值钱物品全换成了银票,似乎在打量着些什么。
“小豆子,剩下的银票,你交给大伙分一分,让他们离开绛日庄。”
“爷……”
应无心竟要解散绛日庄,小豆子万般不敢相信,难道应无心真为了那个丫头要放弃在京城的一切。
“快去,还愣在那里干什么?”
看着小豆子杵在原地,不用开口,就知道他要说些什么。
“爷……你当真要舍弃绛日庄的一切?”
“除了映儿,这些我都不想要。”
应无心萧瑟的背影在冷风中格外的醒目,而下人,奴婢们在拿着该得的银票后,纷纷离开绛日庄,原本四、五十口的绛日庄,顿时成了冷清一片。
“爷……”
小豆子万般不舍的看着应无心,这个自己跟了十多年的主子,应无心的全然信任,让小豆子感到格外的骄傲。
“快走啊,难道还要我跟你出去?”
看着迟迟不肯离开的小豆子,应无心有着一丝的温暖,呵呵呵……这个小豆子……
庄内飞进五名身影,领头的黑衫人手上则是抢着一个吓破胆的家伙。
“钱拿去吧!”
应无心踩着沉稳的步伐走向战战兢兢的阿德。
“这个人还真不怕死,还在外头逛大街,这么轻松的差事,我还真是第一次碰到,告辞!”
黑衫人抬着钱箱,迅速的跃出庄外,消失的踪影。
“应爷……应爷……阿德……小的知错了……”
阿德拼命磕着头,深怕应无心一个不留情,瞬间削掉他的脑袋瓜子,隐隐约约也清楚应无心要他来这里的目的。
“哼……还知道错……”
应无心黑沉的眼瞳,迸射出危险的火花,那是一种极度危险的讯号,杀气越发明显。
“应爷……饶了小的一命……小的还有老母要养……”
阿德已经惊慌的尿湿了裤子,以为应无心对映儿单纯玩乐而已,没想到竟是如此……真是失算了……
“你应该在沐尔亲王那说了我不少的好话吧,说!映儿现在人在哪里。”
应无心黑沉的杀气直逼阿德的脑门,逼得阿德简直无法呼吸,尿液开始四溅,浑身频频颤抖……
“在亲……王……府里……亲王拘禁了映儿,要拿她来威胁你,映儿……她……为了……自杀了两次……都被救活……我错了……我不是人……我错了……”
阿德开始忏悔自己的所作所为,慌张万分的赶紧磕头,拼命的认错,如果不是自己这么贪财,也不会落得今天这个下场。
“太晚了……哼……我不会再原谅你了……”
应无心猛然一个推身,拽住阿德的右臂,一个拉劲,顿时卸了阿德的右肩头,阿德的右手顿时扭曲成另一个形状。
“啊……啊……应爷饶命……”
阿德一声惨叫,响透云霄,看着自己扭曲的右手,阿德更是一阵惊惶,惊恐的看着带着强烈杀意的应无心,这人……好可怕……好可怕……
“敢动映儿……你对映儿究竟做了什么事?快说!”
应无心一个闪身,闪至阿德的左手边,瞬间,左手也成怪异形状的扭曲。
“啊……不要……不要……我什么事都没做……没有……我……只亲她……她就割腕自尽了……不关我的事……我没有碰她……我没有……”
阿德惊慌失措的拼命后退,看着两只极度扭曲的双手,阿德一脸的惨白,笨拙的不停后退,试图远离应无心的靠近。
“你没碰她?你没碰她?却差一点要了她的命,差点害我失去她!”
应无心一个扫堂腿,踢倒了阿德。由于阿德手臂无法出力,阿德不停地在地上痛苦的翻滚着。“不要……不要……”
面对着应无心逐渐的逼近,阿德更是一阵惧怕。
“这是你该受的。”
“喀啦!”
左腿与右腿的脚踝顿时相互扭曲,完全变形。
“啊……”
凄厉的叫声贯穿了应无心的耳际,锥心的刺痛这才获得暂时的纾解,他还有正事要做,没有时间耗在这里。
应无心带着剑,从容不迫的准备离开绛日庄,他要救回他的女人。
“应爷,这家伙该怎么办?”
“痛苦活着就是对他最好的惩罚。”
“唔……”
猛地,一个细微的声响发出,阿德随即死去。
“应爷,他咬舌自尽了!”
小豆子看着阿德严重扭曲的身形,更是一阵恐慌,从来没见识过应无心如此残忍的一面。
“哼,算是他欠映儿了,好了!小豆子,你已经不是我的下属了,你可以带着你该得的钱离开。”应无心吩咐完毕,独自带着剑,走往沐尔亲王的府邸,那里可是有人热烈欢迎他的。
“应爷……”
小豆子万般的不舍,毕竟跟了十几年的主子,谁会在主子危难时离开呢?何况要不是自己五岁的时候,应无心收留了自己,自己早饿死在街上了。
“应爷……你要活着回来……我会整理好绛日庄等着映儿丫头跟你这个正主子回来的!”
言嬷嬷倚着膳房的门边,老泪纵横,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呢?只希望老天爷看在应爷一生无心的份上,给他一颗心吧!
“什么?应无心那个臭小子单枪匹马来了?”
“是!不过身上带着剑,要求亲王把他的女人还给他。”
“呵呵呵……哈哈哈……快把贵客给请进来。”
“是!”
沐尔亲王已经准备就绪迎接这京城里他最看重的人。
“把那个丫头带上来。”
嘿嘿嘿……看来这次可真押对宝了。
“放开我……放开我……”
映儿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脸色更为苍白,身子也虚弱了不少,虚软的摇晃着身子。
“哒!哒!”
沉稳的脚步声逐渐传入映儿的耳中,脑海中随即闪过一丝可能,爷?不可能会是爷的,他不会知道我在这里的,何况我……
“沐尔亲王,把映儿还给我,我们之前的帐就一笔勾消。”
暗沉的黑瞳在目睹了映儿,闪过一丝温柔的流光,映儿……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
“爷……”
映儿万万没想到真的是应无心,刹那间,内心壅塞了一股脑儿的情绪,心痛、歉意、沉痛各种情绪涨了映儿整个心窝满满的,眼眶不由自主的泛红了,为什么?自己不是说好心里不再有他的影子,可是再见了他之后,自己的心房却全然崩溃。
“映儿……回到我身边来。”
应无心祈求的柔光凝视着映儿,这不是一个主子该对丫头有的目光。
“爷……映儿已经是个不洁的女人,何况卑贱的身份只会侮辱你,不要在这里……快离开这里!”
映儿已经大略知道沐尔亲王与应无心之间的恩恩怨怨,更明白沐尔亲王非把应无心置之死地的决心。
“够了!这里可不是让你们缠绵的,其他人退下。”
沐尔亲王决定一个人独自享受着凌虐应无心高傲自尊的机会。
“沐尔亲王……我警告你,你敢动她,我绝对不会轻饶你!”
应无心恶狠狠的盯着沐尔亲王,敢动他应无心的女人只有死路一条。
“哈哈哈……这里可是我的地盘,哪轮得到你,臭小子,既然你这么喜欢这个女人,如果你对我磕三个响头,我就暂且饶她不死,让你们多一点时间说话,再送你们下黄泉,我对你们够仁慈吧!”
沐尔亲王拿出匕首对准着映儿的颈边,只消随时用力这么一划,这娇柔的人儿可就一命呜呼了。
“不要……不要……爷……不要……”
映儿听闻,脸蛋顺地刷白。
“跪不跪?”
沐尔亲王略压下刀子,在映儿白嫩的颈边已经留下一道血痕。
“不要伤害她!为了她,我什么都愿意。”
应无心情绪平缓下来,态度也趋于和缓。
“碰!”
蓦地,应无心果然双脚跪在地上,准备对着沐尔亲王磕头,应无心……哑然,轻笑自己的痴傻,自己已经无法放开对她的感情,即使她要从他的手边溜走,他也会不顾一切掳她回自己的身边,只要她不要恨他。
“不要……不要……爷……不要这样……”
映儿崩溃的求饶,自己只是一个卑贱的丫头而已,为什么应无心愿意这样为她牺牲?浓厚的爱意逐渐发散,内心被压抑许久的狂恋爱意逐渐窜出,一种全然的崩溃心痛纠葛着映儿的心房,好痛……不要……不要这样……我不配让你这样……强烈感受到应无心恋她的决心。
“哈哈哈……真是窝囊,这种下贱的事情你也做的出来,本王真是看错你了。”
沐尔亲王发出震耳欲聋的猖狂笑声,与自己敌对数年的劲敌,就这样轻松的跪在自己面前,磕头求饶。
“不要……不要……”
眼泪夺眶而出,深深的感受到应无心爱她的强烈决心,把她当成一个女人,而不是一个丫环。
“快磕头啊!快磕头啊!”
沐尔亲王得意不已。
“不要……爷……映儿是个不洁的女人啊……不值得你这样……我只是一个卑贱的丫头啊。”“映儿!我只知道我不能没有你。”
应无心语毕,准备开始磕三个响头,他应无心一生中惟一磕过的响头。
“哈哈哈哈哈……”
“不要……”
映儿一个决定,自己不值得应无心为她牺牲这么多。
“爷……映儿爱你!”
映儿用力抓住沐尔亲王肥厚的手掌,准备将他放在手上刀子,用力往自己的脖子上一抹,这样一来,什么都可以结束了,什么也都可以平息了,爷……映儿舍不得你这么做啊!
“不可以……映儿……”
猛然发觉映儿寻死的意念,应无心飞快的奔至沐尔亲王的面前,用力握住刀面,不让映儿的颈项有碰触到刀子的机会。
“爷……”
映儿猛然睁开星眸,乍见应无心正在自己的跟前,而他的手……爷……映儿眼泪开始狂泄……为什么他要这般……
鲜红的血滴逐渐渗湿了映儿胸前的衣衫,一滴滴不停的滴落。
“可恶的应无心,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沐尔亲王更加用力的压下刀子,逼得应无心非断掌不可。
“滚开……”
应无心空出另一手,推开映儿的身子,往沐尔亲王的腹部击去。
“啊——”
沐尔亲王这才松开了紧握的刀子,而映儿这也才有机会脱离沐尔亲王的威胁。
“哼,终究还是我赢了!”
拉过映儿的身子,护在身后。
“可恶!来人啊快捉住他们,一个也别让他们跑了!”
沐尔亲王扯喉咙大喊。
“爷……”
映儿担心的看着应无心手上的伤势,血还是不停的滴,看来真伤得不轻啊。
“不要担心,我们会活着出去。”
应无心抽出长剑,准备来场硬战,来这之前,本来就没有想过能有机会活着走出去。
“爷……”
映儿紧紧的拥住应无心的背窝,前所未有的浓郁情感涨满了映儿的胸口,即使死了,也无所谓,能跟自己心爱的男人一同,是最幸福的事,映儿嘴角逸出微笑。
不一会儿,数十名的王府守卫将应无心团团围住。
“快把他们给我杀了!”
沐尔亲王决定一举歼灭应无心,这让他碍眼数年的心头针、肉中刺。
“杀、杀、杀!”
应无心拿妥刀柄,凝神注视着眼前的侍卫,毫不留情的展开一场惊天动地的厮杀。
逐渐的,应无心体力逐渐不支,手上的剧痛让应无心无法发挥出十成的武功修为。
应无心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血更是不停的蜿蜒而下。
“爷……”
看着应无心如此的拼命,映儿心头如遭重击般的窒息难受。他满身是伤,依旧不肯停下刀,仍然为两人杀出一条血路来。
“走……”大厅上的尸体越来越多,人数也逐渐减少,守卫在厅堂的侍卫逐渐残杀殆尽,他一定要赶在下次守卫集结时赶快带映儿出去。
应无心拉着映儿的手腕,逐渐退往外头,逐渐杀出一条血路,映儿隔着应无心紧握的掌心,感觉到掌心血水的湿粘,他是为了她,才会受这么重的伤,即使自己是个不洁之躯,应无心还是如此拼命,映儿真的震慑于应无心的狂烈情感。
退至门边之际,只要再走一段路,就可以脱离王府了,应无心更是不敢停下手边的刀剑。
突然,一排排的重兵逐渐往两人的方向集结,沐尔亲王也跟着到外头来。
“不准漏掉一个,给我杀!”
“是!”
侍卫们全冲了上去,应无心根本无力招架这么多的守卫,眼看两人真的要死在乱刀下了。
“爷……映儿……不怕死。”
映儿露出笑靥,即使现在死了,也是没关系的。
“映儿……我不会让你死的。”
应无心抹掉遮住眼眸的血汗,继续持剑厮杀。
“应爷,让小豆子来帮你!”
小豆子满身伤的自前庭一路杀过来,主仆一样的狼狈。
“小豆子,你不快走,还来这里干什么?”
应无心不敢相信,小豆子竟然跟着自己来这里,他不知道来这里是死路一条吗?
“爷……快带映姑娘走,快走,这里小豆子顶着!”
小豆子杀开阻拦应无心离去的侍卫,卖力的冲入人群中,为应无心杀出一条血路。
“小豆子……”
应无心相当不忍。
“快走、快带映儿姑娘走。”
小豆子吐出一口鲜血,腹部被深深的插了一刀,鲜血狂泄而出。
“应爷……快走……不要让我白死。”
眼看侍卫们就要踩过小豆子的身体,杀往应无心的方向。
“走!”
应无心黑瞳悄然一闭,拉着映儿飞快的步往前庭。
“小豆子……”
离开前,应无心转头回望小豆子,只见小豆子身上插满刀剑,而侍卫们正踩过他的身体,杀向应无心的方向。
小豆子……同样揪心的痛楚在扎疼着应无心的心房。
“走!”
应无心拉着映儿飞快的离开,一个欺身,转进黑暗的巷道内,避开自王府内追出的侍卫兵。
“恶……”
应无心也受了极重的内伤,吐了一口血。
“爷……”
映儿慌张失措,赶紧扶住助应无心摇摇晃晃的身躯。
“映儿……你恨我这般纠缠你吗?”
没记错的话,她说过她恨他。
“爷……映儿是个不洁的女人……我……”
应无心毫不犹豫地吻住那嫣红的唇瓣。
“啊……”映儿不解。
“阿德并没有侵犯你,你并未失身于他,何况即便如此,我也不会在意,因为我真的好爱你,不能没……有你……”
讲完最后一句话,应无心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爷……爷……映儿也爱你啊……对不起……”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似乎隐隐约约还听到映儿承认了她爱他,应无心嘴角露出一抹浅笑……他的映儿总算……开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