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清脆的嗓音自门边响起,西门家人同时往那方向一瞧,心头肃然一惊,就怕方才的那段对话已经伤到罗林的心。
“呃,林儿,什么时候回来的?”漾趄一抹勉强的微笑,方瑞雪热情的招呼着她。
“爸、妈,我刚到。”罗林的笑亦是灿烂,试图掩去她眼底的受伤。
“林儿,你回来了也好,我们正在和瑞说你的事,你们……”西门华宇不愧是一家之主,很快便镇定了心神对着罗林说道。
然后他朝她招了招手,要她走进客厅,接着指了指身旁的位子要她坐下。
罗林不语的顺着他的意思落坐,然后迎着西门瑞不善的目光,不等西门华宇开口就先一步说道:“爸妈,我和瑞的事,我们自己会解决,你们两位老人家不用为我们担心。”
“可是,我担心瑞那牛脾气想不通,会伤害你。”
对于她的善解人意,方瑞雪露出满意的笑容,可问题是自己早把她当成儿媳妇般疼惜,自然多了一份担心。
“妈咪,怎么说,这都是我们夫妻间的事,让我们自己解决就好了,瑞才刚回国,你们别给他太多的压力,好吗?”罗林带着笑软言请求,说的话既合情又合理,所以两老也不好再说什么。
“这……好吧!”方瑞雪犹豫了一下才点头,在偕着西门华宇回房的同时,还不忘瞪了西门瑞一眼,“我可告诉你,林儿是我的媳妇,你可别欺负她,否则我不饶你。”
“妈咪!”西门瑞现在可是满肚子的火没处发呢什么时候,他在这个家里的地位成了二等公民,连罗林都及不上了。
要知道,真正算起来,他才算是家人,而罗林可是个外人耶不理会儿子抗议的神情,她迳自说道:“反正林儿是我的媳妇,我疼她和疼意泠一样,你自己给我看着办。”
说完,方瑞雪便将手掌递给丈夫,与他十指交握回房间去丁。
望着两老的背影,罗林的心忍不住地泛起一阵钦羡,她和他也可以这样白头偕老吗清亮的眸光忍不住扫向一睑铁青的西门瑞,她的心这般祈求着。
“你别以为只要收买了我爸妈,我就会心甘情愿的和你在一起。”西门瑞挑着眉,以恫吓的语气说道。
“我没这么以为。”罗林脸上的淡然未变,对于这样的状况,从他今天白日的态度中,她便有了心理准备.“那你干么没事住到我家来,还对我爸妈曲意奉承的。”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他把话说得难听,希望这样便能吓走她。
可偏偏罗林也不是省油的灯,对于他的嘲讽她完全当作没听见,勾起一抹柔媚的笑,她直勾勾的盯着他瞧。
瞧得他是头皮发麻,心里发慌,因为他竟发现她很……不!西门瑞坚定的摇摇头,不愿让这个念头在他的脑中成形。
“我们是夫妻,所以你的爸妈就是我的爸妈、就算我的态度称得上是曲意奉承,那也是应该的。”
一听到“夫妻”这个字眼,他心头的怒火顿时扬起,几乎是暴眺如雷的,他蓦地低吼,“我们不是夫妻.”
“我们是。”罗林说得很是肯定,那肯定教西门瑞忍不住气结。
“你……”他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恶狠狠的瞪着她,谁知平常教大男人都腿软的凌厉瞪视对她几乎完全无用。
她气定神闲得教人有一种想要掐死她的渴望。
“我们之间一定得要这么剑拔弩张的吗?”她语气乎和的反问。
“你以为我很喜欢这样吗?”他没好气的应道,随之狠瞪她一眼。“要不是你突然闯入我的生活,我干么这样气急败坏。”
他承认自己的脾气不佳,可那也得要有人撩拨啊要不是她总是撩拨着他的怒气,他会当个“压力锅”,让自己随时有产生气爆的危险“你很想我滚出你的生活?”她挑着柳眉问道。
“知道就快滚。”他再次不厌其烦的下达逐客令。
不是故意对她那么粗鲁,毕竟他们也曾有过情分,可是她的咄咄逼“情”真是让他承受不住,只好粗鲁以对。
“那……”罗林故意调回自己的视线,低头沉吟了一会。
“那怎么?有话就快说,说完就走人.”西门瑞完全忘记耐性两字怎么写,只是急急的想要回到以往那种无拘无束的生活。
如果说他对婚姻曾有一丝的憧憬,那么在看过西门老大和老三、老四的丈夫之后,再大的憧憬也没了。
只要一想到他们那种妻奴的模样,他就忍不住背脊发凉。
所以她要感情,只有两个字--免谈没有理会他的催促,她兀自思索了好半晌,直到她确定火山即将爆发之际,她才徐缓的开口,“那咱们来个约定。”
“什么约定?”
“你让我追半年,半年追不到你,我认输。”
这是什么见鬼的约定啊西门瑞没好气的翻着白眼,直觉想要拒绝,可是瞧着她那种不答应就继续磨下去的坚持,他只好问道:“你若输了怎么办?”
“我双手奉上离婚协议书,让你如愿回到从前那种无牵无挂的生活,并且从此陌路,老死不相往来.”
她说得很是笃定,但他可不是笃定自己会赢,而是她知道唯有这个方式,可以让她暂时留在他的身边。
“那赢了又如何?”他又问。
抛给他一个浅浅的笑容,罗林不语,这个答案何需再问。
她若赢了,奖品当然就是他西门瑞喽又是一阵气涌上心头,西门瑞满脑子都是想要揍人的Yu望,可惜残存的理智让他知道眼前这个人揍不得。
刚才他老妈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要是他敢动她一根寒毛,那他就等着被人鞭数十,驱之别院吧“我不要求你马上给我答案,你可以考虑,但前提是这半年我们必须生活得像夫妻。”
她话声一落,西门瑞的脸顿时又黑了一片,但她没理会那么多,站起身怡然自得的走到他的房间。
该死的,那个房间原本是他的,她鸠占鹊巢得真彻底呵!
这种荒谬的约定,他会答应才有鬼简直是莫名其妙嘛已经睡了好几天的客房,他想念他的床,想念他的被,只要一想到他的床现下正被一个女人侵占,他就有一股想要揍人的Yu望。
家里的女人动不得一根寒毛,那也没关系,反正他有一拖拉库缴了钱任他摔过来、扁过去的学生。
浅浅的低吟声满足了他嗜血的渴望,可却平息不了他睡眠不足造成的暴躁。
“老大怎么了?”角落里,窃窃私语不断的充斥着。
所有的话题焦点几乎都指向道场中央的那个男人,但他仍是毫无所觉,只是努力的摔摔摔,仿佛这样便可以发泄他被抢了房间和床被的愤怒。
终于所有的学员都被摔完了,就连道馆里的其他授课教练亦不能幸免于难。
但西门瑞还是气呼呼的想杀人。
基本上这个时候就必须有一个勇士来拯救众学员脱离苦海,终于一道含着戏谵的声音在门边响起,也换来了西门瑞一记杀人的目光。
眼见救星到来,那些躺在地上生怕再次被点召的学员忙不迭的溜了,空荡荡的道馆内,只剩下西门端和西门瑞两兄弟“深情”凝视。
“你来讨打吗?”望着大哥脸上惯有的皮笑肉不笑,西门瑞莫名的又是一肚子的火。
现在的他可是看这个也火,看那个也火,完全没有一丁点的理智可言。
“我是来通知你,老妈召你回家吃晚饭。”
“你不知道现在有一种东西叫作电话吗?”怒气的流弹四射,就连平素颇让人敬畏的西门端亦遭池鱼之殃。
“用电话能见得着你这种百年难得一见的气急败坏吗?”
完全是一种看好戏的姿态,西门端这个人向来没有什么同情心。
“你……”怎么,什么时候他不但成了被鸠占鹊巢的受灾户,还成了个供人开心的戏子?“你很想打一架吗?”他眯着眼问。
“活络活络筋骨倒也没有什么不可以。”脱下西装外套.解开袖口、衣领的扣子,西门端睑上有一种跃跃Yu试的兴奋。
“很好!”西门瑞满意的点点头,终于又来了一个不怕死的人。
二话不说,他毫不收敛的铁拳就这么重重的击出,西门端轻巧的一个闪身,然后回身一个反踢。
一场的龙争虎斗就此展开,而门窗边此时正塞满了大批的人潮,正在庆幸有个勇士来捋虎须,让他们可以顺利的保住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