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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雅轩主V.S呛宫主 第二章

  火盆中熊熊燃烧的火焰喷吐着火舌,几乎将冷清的月影阁,变成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至冷至清的内功是承影宫的绝技,也是它的缺点,因为,每每练功人有寒气郁结在体内,凭自己之力是很难将其排出。

  此刻琴影的五脏六腑都好像凝固成冰一样,四周的火焰灼热着她的肌肤,内外冰火交加,让她苦不堪言。

  「放手,放手……」神志迷乱的她,只想尽快摆脱流云的箝制,逃到一个清净的地方,而流云的双掌死死地抵在她的背心,掌心中的内力将她的后背黏住,让她一动都不能动。

  热汗顺着额头滴落,流云的眉头紧蹙。

  这一次她真的伤得很重,若再用以前的方法,是逼不出寒气的。他将自己体内的真气全都提起,逼到掌心,顺着她的背源源不断的输进她的六脉中。

  良久后,琴影渐渐沉静下来,原本停留在肌肤表面的热气,透过毛孔,窜人体内,与体内的寒气融在一起。

  流云双掌一撤之时,琴影双手挥出,几道阴寒的掌风将火盆中的火焰煽灭。扯过一件长衫裹住裸露的身体,回头看着靠在一旁,唇无血色的流云,半晌吐出一句:「你这是自找苦吃。」

  流云笑笑,「怎么样?妳好点了吗?」

  琴影面沉如水,「别以为你耗费了五年功力为我疗伤,我就会感激你。」

  流云扬起脸望着她,「我为妳做事,何曾求过感激?」

  琴影哼了一声,「那你走吧,今日算是意外,但我的誓言并不想破。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即使我死在别人手里,也不想再让你救我。」

  「妳总是这样……」他疲倦地站起,身子还有些虚弱,乍然失去了五年功力,犹如生命乍然缩短了十年。踉舱着走到门口,他回头又望了她一眼,「妳要休息半个月才可以动武,多保重。」然后孤单地离开。

  琴影抱紧怀中的剑,此时才发现,自己的身子竟在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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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轩主,您又要走?」弄玉在宫门口叫住了流云。

  流云惨笑道:「不走又怎样?她不会让我留下来的。」

  弄玉轻叹一声:「您对宫主的好,只有她自己心里不清楚。我们做奴婢的都看在眼里。」

  流云抚着她的秀发,如对亲人一般,柔声道:「她脾气倔,不肯转圜,平日里还要靠妳多照顾她。现在她又重伤初愈,不宜动武。我只怕万一有强敌到来,她抵御不了。」

  「轩主放心,我们会拚死保护宫主的。」

  流云一笑,振袖而起。

  飞奔在承影宫外的青山之上,他长长的清啸震彻云霄,说不出的悲凉与苦痛都在这长啸之中。

  他疾驰起来如闪电旋风,身边的树影一丛丛的倒退,而往事却像是挥不去的心结,始终盘绕在眼前。

  蓦地,他跃上一棵最高的大树,取出绿玉箫,箫声如歌,撼人心魄般响起。

  一曲长吟刚罢,他放下箫,扬声道:「阿紫姑娘,不妨出来一见。」

  树丛中转出阿紫火红的衣影,还是那样笑盈盈的。「别人伤心的样子我是不方便看的,只是你这箫声真好听,让我不忍离开。」

  流云从树上飘然落在她眼前,「妳一路跟着我,为什么?」

  阿紫眼珠骨碌碌的转着,笑道:「为什么不能跟着你?我做事从来不问理由。」

  流云笑容一敛,眼中露出一丝杀气,「妳也是为了夺剑而来?」

  阿紫一愣,眼光忽然看向他身后,大叫道:「有人!」随手一把满天星飞了出去。

  同时,流云也感受到身后正有浓浓的敌意,转身旋飞,避开了敌人的攻势,一手扯下身边树上的十几片树叶,灌注内力射发出去。

  阿紫拍手笑道:「好个满天花雨……」刚赞到一半,忽然发出一声惊呼,手摀肩膀倒了下去。

  流云转身时,正好看到这一幕。攻击阿紫的是一个朱衣人,与攻向他的人是同样的穿著打扮,不及细想,他右手往箫上机关一按,箫内弹出半尺长的剑刀,转手间已刺进敌人的胸膛。抽箫横削,另一个敌人也倒在他的箫剑之下。

  他不爱伤人,但并非没有伤人的能力。

  阿紫肩膀上的鲜血汩汩流出,一手指着倒下的两人,拚命喘气道:「是……是轩辕城的人。」

  流云一眼看到那两人身上的腰牌,果然刻着「轩辕城」的字样。

  轩辕情出手与那些乌合之众相比,只怕更难应付。而此时的承影宫怎能承受这样的强敌入侵?

  他抱起阿紫,返身折回承影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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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承影宫门口,他以箫剑砍断十三根巨木,乱七八糟的横倒在承影宫门口,这才将阿紫抱进宫门。

  「轩主?您怎么又回来了?」弄玉等宫女看他一身血渍,都惊讶不已,只当他受了伤,看到他怀中的阿紫,更是一惊。「这位姑娘受伤了?」

  「伤在左肩。」他简短说,「赶快拿白玉散给她止血。」

  「慢着!」琴影忽然出现在殿堂上,冷冷地看着他们,「我承影宫不是救护外人的药房。你要救人,应该带到流云轩去治,与我承影宫无关。」

  流云道:「刚刚出手攻击我们的是轩辕城的探子,只怕还有大队人马在后,以妳现在的样子,能抵抗得了轩辕城的三千铁骑吗?」

  「无非一战而已。」琴影冷笑着,「正好让我见见轩辕剑的风采。」

  流云蹙起眉心,「事到如今,妳何必还要逞强?妳的身子现在是外强中干,难道我不清楚?」

  琴影暗暗咬紧嘴唇,刚才自己裸身被他疗伤的样子,现在回想起来都会脸红。只是心头对他的恨意更深,所以这份红晕更像是愤怒。

  看清他怀中的那个阿紫容貌娇俏可爱,被他抱在怀中柔弱的像只兔子,她忽然心头一疼,「我死与不死,都与你无关;别人死与不死,也与我无关。」

  流云一顿足,发狠道:「好,既然妳厌恨我至此,我活着也无趣,不如一命换一命,妳先救她,她活了,我就立刻死在妳面前,了妳心愿,如何?」

  「轩主!」弄玉等人惊呼。

  琴影怔怔的望着流云动怒的脸,慢声问道:「你要以你命换她命?」

  「是。」

  琴影一转身,流出眼底的一滴泪落在衣上,却没有人看见。

  她转过脸来,又是冰冷的脸,「你倒是英雄气概。既然如此,我承影宫也非气量狭小之辈,阿紫多少对我有恩,我可以救她一命。你的命,暂留在你手上,等我想要的时候,随时来取!」

  她看也不看他一眼,隐身到后面去了。

  对于她突然转变的态度,弄玉等人有些吃惊。宫主向来说一不二,怎么会被流云几句话逼到这样?不多耽搁,她们立刻去取疗伤的药为阿紫止血。

  唯有阿紫闪动着明眸,心里明白,所谓爱之深,恨之切,若非琴影嫉妒此刻被流云抱着的自己,怎么会同意让他们留下?

  他们两人的情怨纠葛,远非外人所猜测的那样简单。

  「你也是承影宫的人吗?」阿紫看着为自己调药的流云背影。看他在承影宫中进出如此容易,似乎对这里极为熟悉。

  流云淡淡回答:「承影宫的上任宫主是我师叔。」

  阿紫眼睛一亮,「剑魔无影子?」

  流云点点头,将药碗递给她。

  「我听说无影子不仅是个剑魔,还是个情魔呢!据说他妻子去世之后,他就少与人比武,后来躲在承影宫直到病终,是不是真的?」

  流云脸上掠过一丝难察的复杂情绪,喃喃低语:「他们的确是一对挚情挚爱的夫妻。」

  阿紫审视着他的神情,忽然笑道:「你很羡慕他们?」

  「这世上白头到老的能有几人?」流云这话似乎并非完全是对她发出的感叹,更像是对自己。

  弄玉正巧走进来,「我帮阿紫姑娘换下血衣吧。」

  流云问道:「宫主的伤势如何?」

  弄玉叹口气,「刚恢复几分又去试剑池了。」

  「什么?」流云长身而起,「她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再练下去,只怕她筋脉都要断掉了。」他撇下屋中的人,直奔试剑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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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影正坐在试剑池旁的一块大青石上,手捧一卷残书凝神细读。听到脚步声,她瞟眼看向他。

  「你的那位朋友没事了?」一开口就像是逐客令。

  流云站在她身畔,留心查看她脸上的气色,「我听说妳又要来练剑,难道妳忘记我说过的话,短时间内,妳不能再动武了,否则会筋脉逆转。若魔性再深几分,妳就会筋脉俱断,从此成为一个废人。」

  对于他的殷殷关切,琴影始终不动声色。等他说完,她扬起书问他:「三年前,你离开承影宫后,我才发现,这份剑谱的最后几页不见了,是你撕走的?」

  流云看了眼她手中的书,回答:「妳知道我从来不执着于练武,能不能练成天下第一,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琴影盯着他的眼睛,「你答非所问。」

  流云深吸一口气,吐出两个字:「不是。」

  琴影盯着他半响,甩手抛下剑谱,一手将放在青石上的承影剑抽离出鞘,点点银光映进流云的眸子里,剑势又硬生生在他眼前顿住。

  「为什么不躲?」她咬牙问道。

  流云苦笑道:「妳以为我偷练了剑谱上的武功,而想试探?为什么妳不信我?」

  「因为你不值得我信!」琴影长剑指向前方,「若要让我信你,你就拔出你的剑。」

  流云长袖飘动,玉箫从袖中滑入手中。近在咫尺,他已感觉到琴影身上的剑气。三年里,她虽然没有练成琴剑合一,但毕竟功力大增,此刻她已动了怒,无论他说什么都听不进去。看来,解决之法只有以身证明。

  同样的剑气在箫身上凝集,试剑池中的水感受到剑气旋起了气流,哗哗的水声似胸头之浪,激荡着心胸,池边的桂花树簌簌颤抖,花落无穷。

  「宫主!宫外有强敌!」弄玉的呼喊声一下子将两人惊醒。

  流云忽然自嘲的笑出来。他这是怎么了?琴影与他身上都有伤,合力对付外敌才是最重要的,怎么能自相残杀?刚刚琴影身上的那股剑气,几乎触动了他体内的魔性,看来承影剑果然是一把魔剑。

  琴影皱皱眉,提剑要走,却被流云拦住。「别着急,我刚才在外面布了一个十三无形阵,他们应该是打不进来的。」

  「要我躲在你的羽翼下?」琴影冷笑一声。

  流云轻叹:「妳就不能软弱一次?」望着她,他的眼神中部是真挚的关切。左手忽然伸出,掠上她的发顶,拈住一片落花。是刚刚被她的剑气所吹落的,正巧掉在了她的发鬓上。

  她心头一动,脱口而出:「既知今日,何必当初?」

  她的话正触到他的心绪。这话何其耳熟?正是他心中反复念诵追寻的谜题。若早知今日会这样的情伤不堪,当年,他还会离开她?

  既然是当初,便回不来了。

  琴影挣脱流云的拦阻,独自走到前面,打开了宫门。

  这一次,门外站着的竟是熟人。

  「云郎--」绵软的嗓音媚到骨子里了,让刚刚站到琴影身边的流云一愣。这样的嗓音、这样的称呼,难道是……

  「柳姑娘。」流云拢袖一礼。

  那个艳冠群芳的女子名叫柳依人,是在几年前他和琴影联剑相伴,云游四海时相识的。他知道她为他倾心,奈何他的心中只有琴影一人,再绝色的女子对他来说,都毫无意义。

  「柳姑娘造访承影宫有事吗?」

  流云的谦谦风度惹得琴影冷笑,「还用问?天下风云异动,无非是为了那五剑,你的柳姑娘怕也是动心之人。」

  柳依人咬着一方手绢,吃吃笑道:「琴影姑娘是在吃醋?什么五剑?我今日是特意来看望云郎的。

  本来要去流云轩,听说他昨天在此地出现,我还好奇,不是说云影绝交,生死不见?难道是别人看错了?没想到云郎真的在这儿。毕竟是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啊!」

  琴影听得蹙眉。她向来讨厌柳依人,今日对方贸然到来,来意不明,对流云一副献媚的样子,更让她厌弃。她转身对流云道:「你的人,你自己看着办。我的承影宫不留无关之人,你今日已经让我破例一次,绝无二次了!」

  流云向前一步,对柳依人道:「多谢柳姑娘惦念,只是此时非寻常时刻,承影宫刚有强敌造访,所以不便留客,请姑娘包涵。」

  柳依人美眸转动,看着两人的表情,便知他们之问的关系已和当年不同。再细看之下,便察觉两人眉宇间都有层淡淡的病恹之色。

  她来的路上,听说有群夺剑之人锻羽而归,心中便做了周密的打算。现在看他们两人的样子,不仅早已不和,而且都身体虚弱,即使联剑也要大打折扣。于是她一边轻笑,一边往前迈步。

  「这可不是承影宫应有的待客之道啊!当年云郎你可是被誉为『海内第一君子』,君子会将客人拒之门外吗?」

  流云一直在留意她的眼神、步伐。看她虽然满面微笑,脚下却步步杀机,便猜到她的心事。他暗暗摸到袖中的长箫,身子似有意若无意般斜挡在琴影身前,神情依然从容的望着步步逼近的柳依人。

  琴影本来已有几分动怒,但一眼看到倒在不远处那十几棵看似杂乱的大树,她豁然明白了什么,斜挑的嘴角露出一抹不屑的嘲笑。

  果然,当柳依人一脚踏进断树群中时,她茫然的不知下一步该迈向哪里了。眼前到处都是树影,明明知道琴影、流云近在咫尺,却好像隔到天涯海角一般,再也无法靠近。

  柳依人眼前一阵发晕,脸上还强作娇笑,「哟,这几棵断树也是为了迎客用的吗?真是有趣得很。」

  琴影哼道:「自找苦吃!」一关宫门,将所有闲杂人等都关在门外。她回头对流云道:「你这阵困得了她一时,却困不了她一世,再有外敌来,你又怎么办?」

  难得听到琴影肯主动开口问话,流云面容上浮过一丝惊喜。

  「事在人为,再想对策吧。敌人总是各自作战,好在刚刚退去不少,短时内危机不大。只要妳我想到退敌之术,承影宫还是能逃过一劫的。」

  听闻流云喊出「妳我」,好像又回到少年时一起练武,联剑闯荡江湖的岁月。

  琴影将剑柄握得生疼,「退敌之术?你与我还能有什么退敌之术?除非我们能在三天内练成琴剑合一。」

  流云脸色大变,断然道:「此计不行,只除了练这一剑,我什么都可以答应妳。」

  琴影也骤然沉下脸,阴冷更胜以往,「既然如此,还谈什么你我退敌?」她转身欲离。

  「影!」流云一把扯住她的衣袖,她头也不回的夺回袖子,嘶地一声,半截衣袖硬生生被扯断。

  琴影陡然回头怒视他手中的断袖,质问道:「你非要与我断袖绝情吗?好,我求之不得!」

  「影,妳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只是妳为什么要执着于练这一招?练成了又如何?天下第一无非是个虚名而已,妳真的那么在乎?」

  琴影冷冷回答:「这一生,我在世上什么都没有,只有我的剑怜我、爱我,也只有它才知道我的心。琴剑合一让我们心灵相通,是不是天下第一,我才不管。」

  流云急切中大声道:「那我呢?我的心谁来懂?妳可曾真的看过我的心?」

  琴影默然半晌,才道:「我的心,除了剑,留不下别的。你的心,我也不想看。」

  流云惨澹着神情倒退几步,不禁自语:「妳爱剑胜过一切,这一点我原本就知道的……」

  原本就知道,只是不甘心承认罢了。

  「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他忽然转移话题。

  「什么日子?」琴影想不起来。

  流云神情肃穆,「是师叔娘的祭日。可不可以让我给她上炷香?」

  「随你。」琴影不愿意多说。

  想当年,两个人除了羡慕无影子的剑法之外,最羡慕的便是他夫妻二人的感情笃深。师娘去世时,师父在师娘身边守了一个多月,形销骨立,不成人样。那时琴影年纪尚幼,但心头只觉得若是今生今世能得到这样一份感情,她死也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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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云对着师叔娘的灵牌跪倒,手里的三炷香几乎都快燃尽,他却好像化石一样,一动也不动。

  有人从他手上拿走了香,他以为是琴影,细看,顿时失望。

  「阿紫姑娘?妳怎么会到这里来?」

  师叔与师叔娘的陵园在承影宫也是禁地,外人绝不能擅入。

  阿紫已换上了新衫,面容还有些苍白,但眼睛依然清亮,永不褪色的笑容一直挂在嘴角。

  「看你进来,半天也不出去,我捺不住好奇,就跟了进来。」她凑过去看清了灵牌上的字,「这是无影子的老婆?」

  「是我师叔娘。」流云又从她手上拿过香,插在香炉上,淡声道:「这里没有妳要找的东西。」

  「你说什么?」阿紫眨眨眼,笑道:「你以为我要找什么?」

  「承影剑琴影从不离身,承影剑谱也不放在这里。」

  阿紫笑得如花一般,边笑边说:「你以为我是为了这些东西来的?我哪有那么俗?」

  「那妳是为了什么?」流云盯着她的眸子,慑人的眸光一扫平日的温和,盯得阿紫心如鹿撞。

  「我和我爹娘吵了架,是从家里逃出来的,只想四处转转。听到那些人要来承影宫抢剑,好奇之下才来这里。可是自从看见你,我就知道我来的没错。」

  流云不解的挑高了眉。

  阿紫的笑容灿烂如花,「看到你,我便知道你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

  「我是妳要找的人?」流云还是不解。

  「将来做我丈夫的人啊!」阿紫挽起他的一只胳膊,眼睛眨呀眨的,努力展现一个女人的魅力。

  流云哑然失笑,摆脱她纠缠不休的小手,柔声道:「妳还小,不懂男女情爱,别乱许终身。」

  阿紫嘟起小嘴,「我爹娘说我年纪小就罢了,怎么你也这么说?小又怎样?我娘十三岁就嫁给我爹,十四岁就做娘了,我现在十五,比我娘成亲的时候还大两岁呢!」

  流云不与她争辩,只是不动声色的一步步领着她走出陵园。

  陵园口幽幽伫立着一个人影。那人手持秋水长剑,默默无言的望着他们。

  是琴影。

  流云站在原地与她静静相望。这一刻,他才知道什么叫咫尺天涯。琴影的眼波好似一堵墙,无情地将他阻挡在她的心门之外。

  其实心死的人岂只是她?苦心隐瞒真相的他,伤得岂非更深、更痛?

  但她,无心懂他。

  她尚有剑为伴,而他,却是孑然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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