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算吻吧?虽然只有蜻蜓点水的一碰,但,他的唇就是碰到了她的唇,热热软软的感觉……
老天!那家伙明明在生病,居然用张带菌的嘴亲她!最该死的是,偷亲她后又摆出一副冷漠面孔,只会对她冷哼,他以为他是谁呀?
强迫她去医院,命令她坐在车上等他买便当,这会儿还当她这个主人不在一样地自由进出她的家。
「令过扬,我好像没有准你进我的房子。」
黑眸冷冷清清的瞪她一眼,扔了便当给她,自己找了处角落窝着,埋头用竹筷扒着便当里的饭。
先吃饱,才有体力找她算帐。
「你有没有听见我说的话?」龙妍妍的视线落在缠绕纱布的手臂,再移向一头乱发的他,跑了几个地方,他脸上的疲倦清楚可见。
胸口让不知名的暖东西包着,她觉得怒意似乎一丝丝的流逝了。
打开自己的便当,她饿了,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两个空便当躺在垃圾桶里,令过扬依旧是那副「大爷我不爽」的脸,在两坪大的小厨房内,洗了路边买的水果,削了皮送出来,最后又回厨房,清干刀具,再把垃圾打包好。
俨然一副居家好男人的典范,可惜屋里的一男一女,心思全不放在这上头。
令过扬关了厨房小灯泡,看看手表,胃里东西应该消化完毕,他可以找她好好「身教」一顿,让她明白,她不爱惜自己的表现,让他的心有多痛!
「令过扬,你又要干嘛?喂!你到底想怎样啦?」
上一秒才见他逼近的身影,下一秒她就被人抓住未受伤的另一只手。
这人今晚的行径真是怪到极点,老喜欢出其不备的抓住她。
脸一红,她不小心想到被偷亲的事情,一个分神,被人推入卧房里。
令过扬为防她逃跑,不但将门关上,还双臂环胸的挡在门前。
「你有毛病呀!」她语顿,凝视着他脸上深沉又危险的表情。
小小的卧房因他的侵入显得拥挤,龙妍妍退到墙边,戒备的瞪着他,她小姐终于认知到一件事,这家伙叫男人,自己是女人,他又把她关在房里,呃,让人不起疑也难。
「妳知不知道妳今天把自己弄伤了。」令过扬冷着声说。
「我有眼睛看得到。」晃了晃包扎一百分的手臂,「人家拿刀,我身上又没穿盔甲,哪有可能不受伤。」
「妳可以避免,只要妳克制自己的鸡婆,想维护正义,拯救别人,可以用其他办法,不需要妳亲自上阵和人搏命。」
「我敢上前阻止,就不怕受伤。」她轻嗤道,一脸没什么大不了的表情。
「龙妍妍!妳到底懂不懂我在说什么?难道妳把小命赔上都没关系吗?」这女人怎么这么难搞,她不怕,可是他怕呀!
令过扬的脑子逐渐冷静下来,深思地注视着那双无波动的眸子,和她脸上毫不在乎的神情。
想起她曾提过的混帮派、飙车,和人打架……
身体猛然一震,令过扬明白,她真的不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这份认知深深的震撼了他的心,让他骇然也更加生气。
周边空气让热力燃烧得哔哔爆响,人是有危机意识的,龙妍妍感受到对方的火气,他往前一步,她则不着痕迹的往旁边挪,可惜退到死路,一边是墙,一边是床,往哪边躲都不对。
他的人愈来愈靠近,目光中带有一股说不上的掠夺,龙妍妍心脏一阵紧缩,狂跳的心脏猛地撞击她的胸口,她不习惯也不想被这种目光给锁住。
「你别过来……」生平第一次结巴,就用在对他说话上。
将她锁在墙和自己的双臂间,他忍下怒火,给她缓刑的机会,「向我保证妳以后会爱惜自己,不再动不动做危险事情,或许我的惩罚会轻一点。」
「惩、罚?」她让自己的口水呛到,「你,脑子有问题呀!我跟你非亲非故,我也没做错事,你凭什么说要惩罚我?」
「妳不爱惜自己,让人担心就是做错事。」他最后瞇眼警告,「妳到底保不保证?」
「我不说,你要怎样,打我吗?」她从来就不是那种乖乖听话的人,自然不从。
他冷冷笑了两声,意思很明白。
「你真要打我!」龙妍妍不可思议的大叫,她遇到疯子了。
从他肩下穿过去,岂料她才动作,肩膀便让人一扭,挥出拳头却遭对方擒住,两手被反转到身后牢牢固定,令过扬从后贴紧她的背,让她毫无反击之力。
龙妍妍不敢相信自己的身手竟变得这么钝。
「妳说不说?」
不回答,遇到疯子算她倒楣,手不能用,她就用腿。
踹、踢、踩,就不信他不怕疼。
「很好,这是妳自找的。」令过扬咬牙道,她的脚劲很大,费了点力气他才顺利将这女人按在床上。
两人都是气喘吁吁,也流了汗。
他跟着坐在床边,避过她受伤的手臂,将「受刑人」反转过来,压按在自己腿上。
这个姿势……
龙妍妍气喘吁吁的小脸,瞬间染上一片爆红。
他说的打,是要打她屁股!
她宁可被人迎击,也不要用这么丢脸的方式被打。「令过扬,你敢打我屁股,我不会原谅你的。」
才说完,「啪」一声,牛仔裤下的翘臀就挨了一掌。
他下手毫不留情,龙妍妍吃痛喊了声。「王八蛋,你真的打我!」
「我不但打妳,我还会一直打,直到妳肯跟我保证为止。」像在读明他所言不假,他的厚掌持续落下,每一掌都用足了力道。
「令过扬,你快停止,停止呀!」挨了十几掌,龙妍妍终于忍不住大喊,因为真的好痛。
龙妍妍哭了,是羞辱的哭,二十八岁了还遭人这样打屁股,她的自尊受伤了。
一分钟后,令过扬打到手麻,他相信她一定很痛,但是他不心软,一点也不。
「你够了……别再打了……」她开口求了。
「很痛是吗?妳可知道我每次看到妳东受伤、西受伤的,心就是这么痛!」他依旧打着她,要让她知道自己的担心。「跟我保证,妳会爱惜自己,不把自己的生命当玩笑。」
「你……凭什么……命令我……」
呜呜的哭音传入他耳底,她哭的连话都说不清楚。
「凭我在乎妳!妳不顾自己,也顾顾别人的感受,妳明不明白我有多担心多害怕妳出事,我怕失去妳!」
这女人的脾气怎么这么倔,他明白自己的力气,不顾轻重打下去,皮肉明天一定会有瘀青。
「好……我保证……我会以自己的安全为优先,行了吗?」不知道是他的话还是她忍受不住疼痛,满脸泪珠的龙妍妍哭哑着声求饶了。
怕失去她吗?这是她从未感受过的被需要感。
「妳最好保证妳今晚说过的话是真的,不然,我下次可没这么好说话。」他放开她,瞥见她哭红的双眼,硬是压下想安慰的声音。
任她趴伏在床上哭泣,令过扬起身,摇摇晃晃走出她的小卧房,真糟糕,才恢复的体力因刚刚的发火再度流失。
耳边飘来阵阵哭音,他不理会,走到门边穿鞋,这是她自找的,所以他一点都不心疼!
才关上她家的门,他整个人便失去力气,虚软地跌坐在地。
马的,他的感冒好像更严重了,头晕得半死。
像在证实他的体虚,不争气的鼻间开始流出红红的液体,打人的大掌此时正按着鼻子。
别再骗人了,他,其实心疼死了。
*
令过扬从沙发上清醒,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很陌生的地方,身上还盖了被子。
「别看了,你昏倒在门边,是我把你捡回来,让你在沙发上休息一晚的。」凉凉的声音出于端着咖啡,坐在餐桌旁的任雨婕。
「妳……」才起身,他就觉得浑身无力。
「你退烧没多久,身体不舒服是正常的。」
记忆渐渐回到他的脑中,他从龙妍妍家出来后,就倒在楼梯间,果然,他的病严重了。
「昨晚,你不是带妍妍姊去医院吗?后来你对妍妍姊做了什么?今早我看到她,整个人精神好差,一双眼红得就像哭了一整晚呢!」
血色倏地从今过扬的脸上撤下。
精神差,哭了一整晚!
狠招一用完,他就心疼得半死,现在,他更头痛该怎么让她原谅自己。
「喂,你不会欺负妍妍姊了吧?」
令过扬懊悔的表情证实了任雨婕的话。
「妳遇到妍妍的时候,她,呃,有没有说什么?」想知道她有多生气,才能思考自己要如何负荆请罪。
「我买早餐时刚好见到她出门,不过她一句话也没说,哦!妍妍姊走路的姿势有点怪怪的,好像身体不舒服呢!」
令过扬的心在滴血了,昨晚准是气疯了,失了理智,下手才会这么重,怎么办?砍下自己行凶的双手送到妍妍面前,她会不会接受?
「喂。」
令过扬没好气的朝出声的人看过去,一张巧笑的小脸凑在面前,手上晃了晃一件沾了血的衣服。「我很好奇,你究竟是得了什么感冒,为什么会流鼻血呢?」
令过扬不自在咳了咳,扭过头不愿回答。
「告诉我嘛!我真的好想知道。」镜框下的双眸闪过不怀好意的精光,「你不说?好,那我就跟姑姑说,说你是怎么『欺负』妍妍姊,我想,姑姑一定很不高兴你对女人动用武力。」破屋子什么都差,尤其是隔音设备。
令过扬一怔,瞪着知情的任雨睫,咒骂声连连。
*
精灵花坊今日的生意,可以用奇差无比来形容,因为负责外送的活动招牌不舒服,少了外送订单,就损失快两万元的收入。
袁秋萍一双哀怨的目光,直瞅着连走路都像老太婆似的龙妍妍。「小妍呀!妳以前不是很强悍的吗?怎么才挨了人家一刀,就活像四肢全受了伤,老实讲,妳到底伤在哪?我瞧妳走路都有问题,不会是内伤吧!」
龙妍妍抿唇,伤在那种丢脸的位置,她难以启齿。
「小妍,妳不会是打输人家,难过地哭了一个晚上吧?」瞧她那双大眼,一夕之间,像充了气似的,肿得跟核桃一样大。
「我一个晚上没睡好,头痛得很,别吵我了好不好?」一个大步,拉扯到她的臀部肌肉,疼得龙妍妍龇牙咧嘴。
她恨死那个男人了,他有什么权力打她?
还下这么重的手,那个部位到现在还疼得半死,每走一步都痛,昨晚根本无法躺在床上,一趴又压到手臂上的伤,一整夜她都无法入睡。
最差劲的就是他说什么伯失去她,天知道那混蛋的用意是什么,但她却因此整晚两眼都泡在水里,见鬼!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哭?
龙妍妍双拳搓了搓,那家伙有种就不要出现在她面前,不然……
「耶!你不是令先生吗?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出现了?」袁秋萍招呼着外头那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快进来呀!你干嘛站在店外罚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