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梦吗?只有梦中,才能得到这么多的幸福吧?而过多的幸福,会不会招来上天的护嫉?
她好怕,怕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更怕,一旦梦醒,她又得回复到从前孤孤单单一个人的生活,永远当个冷情冷心的人。
「妳醒了?既然醒了,就该张开眼。」楼凛风低头在孟广晴的颊靥上一啄。
这个吻很轻很淡,却足以唤醒闭着眼假寐的她。
他就这样抱着她,将她圈在怀中,任她倚着他的臂弯当枕头,陪着她看了一夜的星辰、听了一夜的海涛、赏了一夜的渔火和月光。
两人窝在顶楼的露台,坐在马赛克砌成的地板,身上覆着楼凛风唯一的外套,紧靠在一起,一同望向远方的海平面。
「对不起,我……居然睡着了。」天空不知在何时已经大亮。
「没关系,也才刚天亮。」楼凛风笑睇着她。
「你……整夜都没睡?」他的笑容总是轻而易举的迷惑了她的眼。
「嗯。」楼凛风一颔首,「这是当然的。」
「当然的?」当然什么?
广晴挣扎着由他的怀中坐起,还不太习惯两人过于亲密的肢体接触。
天啊,她不仅是窝在他的怀中,还几乎是趴在他修长结实的腿上睡着。
「我当然不能睡。妳是在我怀中睡着了,如果我也跟着昏睡了,那谁来当妳的护花使者?」他笑着说。
虽然这里不至于有外人闯入,但这屋子撤掉保全已有多年。
况且,他也舍不得合眼。
第一次能这么近距离的看着她,不管是那细致的五官,还是卷翘浓密的睫毛、小巧鼻头、红润唇办、吹弹可破的肌肤,没有一样不迷倒他,让他心动,心醉。
「你……」原来他不是看了一夜的夜景,而是守护了她一整夜。「其实、其实我才不需要什么护花使者。」
他应该小睡一下的。
「不需要?」一个翻身,他轻而易举的突然压伏到她的身上,将她给紧紧吔压在身下。
广晴一惊,被他突来的举动吓到,一来是因为怕跌倒,二来则是因为他太过突兀。
「你、你……你要做什么?」她声线颤抖得过于明显。
反射性的伸手推他,两人目前的姿势太过暧昧,也太可怕。
楼凛风嘴角扯着佣懒的笑,将她的害怕看在眼里。
「现在,妳就知道怕了吧?还会觉得妳不需要护花使者吗?」
她一个女孩子,最多也不过只有一双手、两只脚,若真遇到坏男人,能躲得过?
原来,他是指这个。
孟广晴在心里大大松了口气。
「现在我知道了,也谢谢你对我一夜的保护,所以……可以让我起来了吗?」两人的姿势实在非常不恰当。
「妳想起来?」他有点不舍的放她起来。
「嗯。」孟广晴点了下头,颊腼却在这时飘起了两朵不协调的羞红。
她感觉到他腿间那异常的炙热。
「你快、快让我起来吧!」脑中意识到什么,她开始慌张的推他。
不推还好,这一推,楼凛风除了得应付她不听话的双手之外,还得忙着支撑自己的身躯。
他本来将双手撑在她身体的两侧,免于自己的体重全落在她身上,压痛她。而现在,为抓她不听话的双手,他重心一失,全身都压在她的身上。
「广晴,别推我,我不会……」真的不会怎样吗?
或许在他硬硕的胸肌没压在她柔软胸脯上时,他可以这么说。但他是个大男人,也没有坐怀不乱柳下惠的高道德标准,何况,此时此刻在他身下的,可是他最爱的女人。
「我不管,你先让我起来!」感觉到他气息忽然变得浓灼,孟广晴一抬脸,睇见了他挚热的眸子。
下一秒,他的俊脸罩上她,他的气息灌入了她。
饥渴的双唇侵占掠夺着她的,一遍一遍的将他的气息灌入她的嘴里,让疯狂澎湃的浪潮席卷两人,只剩天和地,只有微风、海潮和他们两人。
渐渐地,广晴迷惘了、沉醉了,她揪在他背脊上挣扎的手,不再挣扎,而是改为紧紧的拥抱。
楼凛风的吻沿着她的颈脉而下,吻着她跳动细腻的肌肤、她的贝耳,一手扭开了她胸前扣子,探进衣内,掌住了一手饱满柔软。
随着他的动作,广晴深吸了口气,浑身窜过一记悸颤。
「我爱妳,广晴。」楼凛风在她的耳畔吐气,灼热气息逐渐下降,轻轻拂过她细腻肌肤,落在起伏的绵软胸前。
孟广晴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尤其在感觉到他的一手滑入了她的裙下,顺着她匀称的腿渐渐接近腿心,在她最脆弱的一点上摩挲时,她几乎要忍不住尖叫出来。
广晴知道,再不阻止他,恐怕两人就会发生了那件事。
楼凛风被她的叫声震醒,理智倏地重回脑海。
粗喘息,他压抑着过于激奋的心律,赶紧翻身站起。
望着她许久,烦躁的来回踱步,双手插入发中,一遍遍的耙梳着头发。
「对不起,是我不对,我失控了,我不该……」终于,他在她身旁重新蹲下,一脸歉然。
他真是该死,就算真的再想要她、再渴望她,也不该在这个地方。
望着他紧蹙起的双眉,看着他满脸的歉然,广晴的心一下子揪成了一团。
「我……」
其实她一点也不怪他,她也喜欢他,只是……
地点不对,时间也不对!
「嘘,别说了。」楼凛风温柔的以指腹抚触着她红肿唇瓣,上头还残留着他狠狠吻过的痕迹,「是我不对,我不该,我太冲动了,我……」
广晴突然拾起手来,压住他的唇,阻断了他的话。
「不要再道歉了。」她小声的说,望着他的眼,迎着他的视线,「你若继续道歉下去,会让我觉得你对于方才的事感到很后悔。」
后悔的好似……他根本不想要她。
「广晴……」他是后悔呀,后侮不该这么急躁,甚至吓坏了她。
「我不怪你!」她突然说。
「啊?」她的话让他一愣。
她深吸了一口气,重申一次:「我说,我不怪你,只是太快了,我觉得我们之间不该进展得那么快,那件事、那件事……」
她再也说不下去了。
「那件事至少该在我们两人再交往一段时间之后,再发生,对吧?」楼凛风替她说了。
广晴看着他,绽出一朵笑花。
「嗯。」她点了点头。
楼凛风也跟着笑了,将她由地砖上拉起,抱进怀中。
「那就如妳所说的,我们过一段时间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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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晴和楼凛风一同回到住处的巷子口,恰巧遇到小杰冲出家门。
一见到她,小杰似见到救命的菩萨一样,紧紧抱住她。
「广晴姐姐,广晴姐姐,救救妈妈、救救我妈妈,爸爸赌输了,喝了酒回来,跟妈妈吵架,现在他在屋里打妈妈。」小小的身躯不停的颤抖着。
「你在这儿别乱跑,我去看看。」听着他说得惊惶急促,孟广晴脸色一沉,安抚的拍了他的肩膀,一转身马上冲了出去。
「广晴、广……」一旁的楼凛风要叫她,已经来不及。
「小杰,这是我的钥匙,你先到我那里去。」掏出口袋的钥匙交给他,楼凛风急忙转身跟着冲了出去。
才跑到小杰的家门口,他就听到屋子里传来了孟广晴的吼骂声:
「你这个混蛋男人,你想杀人是不是?」
杀人……
小杰的父亲手上有刀?或是其它凶器吗?
楼凛风全身窜过一记寒颤,体内的血液差点在这一秒钟冻结。
拉开门,他直接冲进屋里。
「我就是要杀了她!她是我老婆,是我的人,就算我要杀了她、剁了她,都跟你无关!」小杰的父亲双目赤红,大声咆哮。
「怎么会不关我的事?」一手插腰,孟广晴一手扶着人,怒目舆他对峙着。
她平日的冷漠在这一刻全不见了,从她一手护着人,又一边跟使暴的人理论的情况看来,谁还能认为她是个冷情的人呢?
「你们一家人就住在我隔壁,万一你真的杀死了你老婆,你这屋子就变成了凶宅,连带的也会拖垮我的房价,这房子可说是花了我一辈子的积蓄,一旦跌价,我不就完了吗?你还敢说跟我没关系!」
她的理由让小杰的父亲听得傻了眼。
「严先生……」刚奔进屋里的楼凛风趁着小杰的父亲恍神之际,赶紧将孟广晴给护在身后,「你先把刀子放下,有什么事都可以慢慢说。」
他注意到了他手中的水果刀,虽然不长,但看来挺尖锐锋利。
「你又是谁?」为何有那么多人来管他家的闲事?
要打老婆、打小孩,都是他的事,他高兴把他们都打死,也是他的事。
「我也是你的邻居,就住你楼上。」
「妈的!」小杰的父亲粗咒一声,「你该不会也要他妈的告诉我,我若杀了我的老婆,我的屋子就变成了凶宅,然后你的屋子也会受到影响,然后什么一生的积蓄都在这屋子上,所以要阻止我教训我老婆!」
这一吼,广晴和楼凛风没被吓着,倒是躲在广晴身后的小杰的母亲已吓得不住颤抖。
见她鼻青脸肿又瑟瑟发抖的模样,孟广晴心头早就盈满的怒火一下子爆发开来。
推了推楼凛风高挺的身躯,她失去冷静,走上前。
「你说的是什么鬼话?老婆是娶来让你教训的吗?你是瞎了眼,还是根本没长眼?没见到你老婆每天有多认真在工作、在赚钱供你挥霍吗?这样的老婆,你还要打她、教训她,你还算是个男人?不,你根本不是男人,你不是人!」
她劈里啪啦的骂了一堆,根本忘了对方手上还握着刀子.
「妳、妳……妳这个臭女人,疯婆子!」小杰的父亲被骂得恼羞成怒,疯了似的把刀子挥向她。
广晴吓了一大跳,连连后退。
见状况不对,楼凛风冲上前,先将广晴拉到身后,然后开始与小杰的父亲扭打起来。 。
砰地一声,小杰的父亲被一拳打飞了出去、撞到墙面,一动也不能动。
楼凛风拍拍身上灰尘,站稳身子。
突地,又一碰撞声响起,严家的门在这时被人撞开。
「不准动!」几个警察手握着枪冲进来。
小杰从他们的身后闪出,「我报警了,我跟他们说,爸爸说要杀掉妈妈.」
「你做得很好,现在我们就把一切都交给警察吧!」孟广晴拍拍小杰的肩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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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楼凛风手掌上的刀伤,孟广晴忍不住在心里又将自己臭骂了一顿。
「还好你没事,要不然我会、我会……」她肯定不会原谅自己的冲动。
小杰家的事平安落幕了,最后警察带走了小杰的父亲,至于他的母亲和小杰则在几个警察的保护下,一同前往警察局做笔录。
但,楼凛风却在扭打过程中被划伤,手掌和手臂上多出了好几处伤痕。
「妳会怎样?」他笑睨着她,看她仔细的为他上药包扎。
「会……」广晴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会什么?」楼凛风脸上的笑文加深。
「会……」她看出了他是故意的,咬了下嘴唇,扳起脸来,「会狠狠的揍你一顿。」
手上的力道故意加重,她将绷带勒紧。
「喂,妳要谋杀亲夫吗?」楼凛风望了手腕上渗出血渍的绷带一眼。
「谁是你老婆?」停住手劲,广晴在心中骂自己狠心。就算是再恶劣的玩笑,她也不该拿他的伤口来恶整。
嘴角一勾,楼凛风笑得灿烂,根本不在乎手上那一点伤,「就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人。」
他伸出没受伤的一手,推推她。
「谁呀?谁呀?是幽魂娜娜吗?」故意曲解他,她作势在四周一阵搜寻。
这举动引来他一阵朗笑。
他发觉她变得可爱了,不再冷冰冰,也懂得开玩笑了。
「如果我这屋子里要真多出一缕幽魂来,确实是挺吓人的。」停止了笑,他伸出手去,将她给拉近。
孟广晴并无挣扎,经过一日一夜的相处,她似乎已习惯了他。
楼凛风将她给拉坐在他的双腿上,由身后紧紧的拥抱着她。
「妳知道吗?其实我觉得妳的敦亲睦邻做得比我好,不,应该说是比任何人都好。」
她天生应该不是冷漠的人,亏她还能一直维持着冰美人的模样。
他想,她应该是压抑得很辛苦吧?
「我……我哪有?」广晴急着否认。
因为他的关系,她真的变了,今后若要恢复到过去冷漠的样子,恐怕已经不可能。
「对人真切热情是好事。」楼凛风不理会她的否认,「不过,下一回千万别那么冲动。」 、
对方怎么说也是个大男人,手里还握着刀,万一有何闪失,他岂不要伤心一辈子。
「我冲动?」广晴想转过身来理论,无奈被他紧紧抱着,她只能侧首望着他。
应该说,他比她还冲动吧?
虽然最后他一拳解决了小杰的父亲,但跟人扭打成一团是件多么危险的事。
「我觉得,应该是你比我还要冲动吧?」
「我当然得冲动,妳都不知道,我差一点就被妳给吓死!」楼凛风蹙起眉结说。
万一那一刀不偏不倚的剌入她的心窝,或是其它地方,想必都会造成严重的伤害。
看他皱着眉,满脸严肃神情,孟广晴的心颤了颤。
「对不起,我不知道……」不知道,他竟是那么的为她担心。
转了个角度,她改跪坐起来,就在他的怀中,与他面对面。
「妳知道就好了,以后有这种事,别再那么冲动。」他轻轻抬起一手,在她美丽的脸庞上摩挲着。
他的摩挲带来一阵轻颤,令人酥麻的电流奔窜于她的四肢百骸。
「我以后会小心的。」广晴红着脸道。
楼凛风的俊颜又移近了一些,他的额头抵上她的。
「知道就好了,毕竟妳是女人,力道绝对没有一个男人大。」
他的体温、他的气息,全笼罩着她。
广晴一下子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能仰着脸,眼瞳中映满他。
她的表情、她细致的肤触、她此刻水盈盈的眼,无一不让他心动,他想吻她,非常渴望。
「我知道我是太冲动了,但是你也……」
他的贴近让广晴无法把话说得完整,她的脸莫名酡红,身子微微轻颤着。
「我想吻妳!」他突然说道。
没等她响应,他已低下头来,用最直接、最激烈的方式封吻住她。
此刻,浅尝再也不能满足他们,楼凛风吮吸着她的唇、她的舌,执意煽燃两人间最热情的火。
他的大掌将她拉起,让她跨坐在他的双腿上。
隔着衣物,她的脆弱和他的阳刚有了近距离接触……
楼凛风的吻变得更加激烈,彷佛不这么做,他就会因渴望而死去。
终于,他的吻由她的唇移到她白皙的颈项,广晴再也抑制不住的嘤咛出声。
那沉醉而迷人的吟哦,激得楼凛风浑身热血奔腾,他想要她,迫切地想要她,想得浑身都痛了起来。
但也因为这样的渴望,他突然停止了所有的动作。
「广晴、晴……」
不,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否则他会失控。
他的呼唤声拉回了她的一点思绪,广晴的双手紧紧的攀在他颈项上。
「我、我想,我们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他说,喉结滚动,难过得咽下一大口唾沫。
他们今早才说好,那件事等过一阵子再说,等两人再继续交往一阵子,才顺其自然的发生。
「为什么?」
她居然问为什么?
「我不是圣人,我会想要。」
她难道没看出来,他隐忍得有多痛苦?
「那……就要我吧!」她的脸更红了。
干吗要这莫名其妙的坚持呢?
若方才那一阵扭打,让刀子夺去了他的命,她就永远的失去他了,那还要那些莫名其妙的坚持干嘛呢?毕竟她也已经爱上他了!
「为什么?」
天啊,她知道她的话,是在引人犯罪吗?
她的双手将他的颈子缠得更紧,忘了我说过的话吧!我方才静静的想过了,如果方才的情况,对你或我造成了伤害,都可能成为我们终生的遗憾。」
爱在当下、活在当下,何必想太多呢?
「这……」是的,他必定会抱憾终生。
「爱我!」她绽着笑脸,主动吻上他。
他笑吻着她,十万分乐意接受。
「如果一会儿后,我变成一头野兽,妳可得原谅我。」因为她太诱人了!「当然,只要你的表现够好。」她拿出难得的幽默,把自己交给了他……